正文 第七章 深入黑暗

    没有成为正式成员，意味着方墨只有着“士兵”的身份，平时要看家护院，偶尔还要上前线消灭魔物，不过这些对他都是些小事。

    在闲下来的时候，他会在街上游逛，标明关键的地点与人物。

    虽然是前线，但这里也并非每日都会有高强度的战斗，所以猎魔人平日不会出来，这几天里，他也只见过了诺顿c沃特森。其中诺顿是四个猎魔人中的队长，方墨仔细观察过他，看得出来，他虽然已经是普通猎魔人中少有的高手，但还没有能够达到“超凡”阶层。

    这让方墨放下心来，只要他不太过大意，这个镇子就没什么危险。

    镇子中最核心的位置是猎魔人与军团所驻扎的小型堡垒，那里原本的建筑都被大量金属重新加固，不少地方用上了珍贵的炼金金属。

    在那里时时有人巡逻，而周边一段距离没保留任何建筑，想要潜入其中并不容易。但方墨却不得不如此，他在这处小镇停留，就是为了在进入黑暗荒野之前获得足够的物资，这样他才能有机会穿越无尽距离到达故乡。而有价值的物资不会在别的地方，只会在这里。

    趴伏在一处屋顶，用望远镜小心观察了两个小时，方墨记清了所有守卫的巡逻路线。将望远镜收回，他紧了紧身上各处做好了准备。

    接连穿越了几处街道方墨才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他心中计时，按照心中定好的数字不断改变方向的奔跑。

    他选择的路径是守卫们视野交错中的死角，这让他即使不断地狂奔，也始终没有被发现，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风险，守卫队长的查岗或有人临时的出入都会让方墨暴露，所以他只能尽量提升自己的速度，向堡垒靠近。

    夕劳小镇有着宵禁，堡垒上的探照灯就成了最显眼的光亮，几台探照灯的移动路径显然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时快时慢，还难以看出规律，贸然前进绝对无法避开。这是进入小楼的第一道防线。

    但对于计划好的方墨而言，只是几个冲刺c跳跃与转折跑动，他便从光照的空隙处穿过。

    这样就抵达了堡垒的墙下。

    他没有想着寻找入口进入，而是使用了小型的钩爪。这种钩爪是他常用之物，整体漆黑，钩爪上有着特殊的涂层，碰撞在墙壁上几乎无声。几次蹬踏后，他轻松上了外墙。

    堡垒内部各处都有着巡逻的守卫。方墨缩在角落里，听脚步声正有人在靠近他，在马上就要被发现的时候，他猛然起身，将守卫击晕。

    想要快速击晕敌人并非简单事情，需要对人体结构有足够了解还要有着特殊的技巧，就算是在猎魔人当中也很少有人能够掌握，但方墨用起来却是驾轻就熟。

    他与这些普通士兵的差距此时完全体现了出来，凡是被他靠近的人都在一瞬间软倒在地，即使看到他也来不及呼喊出声。不过方墨没有因此而肆无忌惮，他尽量避开能够避开的守卫，只有在迫不得己的时候才击晕对方。很快他侵入了堡垒深处。

    这个时候需要更加的小心。被击晕的敌人也许什么时候就会被发现，而堡垒内部的通道构造也让方墨很难发现接近的敌人。

    现在他还不知道存储重要物资的仓库位置。这里是军事堡垒，并没有当初研究所里那样的平面图来标明路线。不过好在现在已是深夜，在建筑内部巡逻的士兵只有寥寥几个，让他找到机会对他们进行了拷问。

    经过对几人回答进行对比，他确认了仓库位于这座堡垒的地下。

    仓库入口的钢门看起来相当厚实，看似需要两三人才能打开，但方墨单手一提便将其缓缓拉动。

    马上就要拉开过半的时候，突然从门内有枪口探出，将将要抵在方墨的额头，他在刹那间身体向滑倒一样向后倒去，然后中途一个返身，躲在了大门之后。

    在这个过程中，持枪者本来手腕微动，枪口想要追踪，但方墨的身体也经过细微扭动，避开了所有的瞄准。

    一线弹道从他的身侧擦过，子弹穿墙而过，留下一个手腕大小的圆洞。片刻之后，堡垒之中响起刺耳的警报鸣笛。

    “不要想着逃跑。”仓库内部传来警告的声音。

    “揭露我的是那个车队的队长吗？”方墨问，如果不是早有预料，这些人是不会在仓库的内部等着他的。

    “不是。”

    “呵。”方墨笑了起来，不管别人的说法，他已经认定了原因。

    没有想到那个车队的队长竟然有这样的勇气。方墨之前和他所说的并非虚假，他身上的诅咒在这样的小镇几乎不可能被解开，此时等待这位队长的是心智被彻底破坏，这几乎与死亡无异。

    虽然他肯定不会知道方墨的来历，但却能明白方墨是个不可测的存在，也许会为整个小镇带来危险，愿意做出如此牺牲是为了保全这个小镇吧。

    对于他方墨并不怨恨，反而觉得钦佩。

    堡垒中都是素质有佳的士兵，很快周围到处都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音。

    但方墨始终一动未动。

    “不要过来！！”门内的猎魔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方墨一脚踏在钢门上，让其伴随着刺耳声响开始转动。钢门本是沉重无比，数人去推也难以推动，但在他的脚力下却逐渐加速，带起可怕威势。

    门内的猎魔人自然不会任这大门关上。在方墨耳中能细微分出三声的巨响在门对面传来，借着门倒拍而回的巨力，方墨朝着从拐角围来的士兵扑去。

    枪口从门口直指出来，瞄住了方墨的后心，却在下一刻被人按下，“住手！”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方墨成功翻入前排士兵的身后，然后身形闪动，穿透人群向外逃去。

    他将拳脚的技巧全都使了出来，如割麦穗一般将身周阻拦的人击倒，好在他懂得分寸，手下有所留情，从不攻击最要害的地方。

    钢门后的三位猎魔人已经冲出，向方墨追赶。但方墨可以向周围士兵下手，他们却是不行，距离渐渐拉了开来。

    持枪的猎魔人没有再次举起枪口，他明白自己的枪威力太大，即使能够击中敌人，却也会让己方士兵伤亡惨重，之前只是下意识的攻击，幸好被旁边人阻拦。

    方墨被封堵在了堡垒的建筑当中，堡垒外墙上有着一些为抗击魔物使用的重炮，这些武器此时都瞄准着建筑的各处出口。他熟知这种武器的威力，一炮下去，一片都会被炸到，根本不能想着依靠移动进行躲避。

    不过也并非没有办法，这些重炮无法移动，只能依赖着据点内的能源来发挥威力。每台巨炮的后面都连接着巨大的能源管，这些目标太过巨大，让方墨随手几发穿甲弹点去，就将它们纷纷毁掉。

    和这种有风险的方式相比，其实最好的是将堡垒内的能源池毁掉，但这里作为人类边境的重镇，重要到他根本不愿如此做。

    现在这些被毁掉能源管的重炮虽然无法使用，但只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足以修复完好，并不影响未来的防御。

    本来重炮的建设是针对魔物，所以对于来自人类的危险很难准备充分，保护它们也是驻扎这里的士兵与猎魔人的重要职责。

    没了猎魔人的牵制，只是士兵根本拦不住方墨，即使有散乱的流弹难以躲避，但依靠老绅士店里换来的薄软贴身甲的防护，只不过能给他带来几道淤青。

    方墨逃离得相当顺利，但这一次的计划却是失败了，他没能成功的获得需要的补给，凭借身上这些物资，他很难撑过之后的旅程。

    可以预想的是，马上整个小镇就要开始搜查，而且自己身份已经暴露，还可以在小镇逗留的时间不多。

    他其实可以选择洗劫各类商店，总归能够弥补一些资源，但最后他还是选了另一个方案。

    这也是他为何要加入黑帮的另一个原因。

    没做任何掩饰，他明目张胆地大步走在街上，他的目的地就是现在身份所属的马兰扎诺家族。

    拜伦警惕地看着走来的方墨，“你来做什么？现在应该是你休息的时间。”

    方墨没有做声，只是向着对方走去。

    感受到威胁的拜伦将军刺握在手中，但即使再怎么防备，随着方墨的伸手，他还是瞬间被击昏。

    现在的方墨没有时间去潜入，这里也不是值得他如此做的地方。

    马兰扎诺家族虽然是这里最为出色的黑帮，一路见到的众多成员都没有质问方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既然是生面孔，还身处这里，就是敌人。可惜的是，他们都无法留住方墨片刻脚步。

    被偶尔的枪声警示，家族的成员们集结在了家长的身旁。

    乔在一旁大声质问：“你为何要攻击我们！”

    方墨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向前奔跑着。

    家长冷笑：“看来当初放你离开果然是个错误，不过好在现在还不晚。”

    随着他的挥手，黑帮枪手们将手枪子弹一股脑倾泻出来。

    即使是猎魔人，也无法躲避这铺天盖地的子弹，但方墨自然有着自己的手段，一张防护符被贴在身上，他硬顶着前进，子弹击打在符箓带来的微光上，像是烟花一般崩碎。

    家长脸色变化，有着无法掩饰的动摇，但他并未立刻逃跑，而是从怀中取出了样东西。那是一个小巧人像，而在它出现之后，一道结界就笼罩住了众人。

    但这挡不住方墨，他抽出祭礼剑，一剑将结界斩切碎裂。家长来不及说什么，就和他身旁的枪手们一起被击倒在地。

    方墨没有杀人，这次本来就是抢东西，没有必要再杀人。就像是做过了无数遍一样熟练，他解开层层机关，将各种弹药c道具c食物快速打包。

    在脚步声密集，将马兰扎诺家族包围起来的时候，方墨已经远离了这座小镇。

    “这是什么？”猎魔人的队长诺顿问。

    在宝库最明显的地方，被清理干净的地面留下了一瓶药水。

    他们没有将这药水拿起，反而退后了几步。

    擅长鉴定的沃特森做好防护，小心观察之后，确定了这是一瓶用来治愈特殊诅咒的药水。

    这是方墨为车队队长留下的，至于是否来得及，是否会被发现，他并没有再做安排，这只是他心念一动的行为。

    骑着在马兰扎诺家族找到的一辆巴特摩托，方墨疾驰在荒野上。

    虽然之前的摩托在荒野中吸引来了无比巨大的怪物，但方墨却并没有要放弃使用交通工具。横越东西文明之间数万公里，如果只靠双足，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抵达。

    巴特摩托早在旧世界的时候就极为著名，到了现在，更是有着为猎魔人特制的型号，高速c无声c隐蔽。方墨以前所有的就是巴特摩托，而现在这台性能更高。

    如果不是运气奇差，一般是不会遇到那种怪物的，而一般被吸引来的魔物，仅凭摩托的速度就已经足以摆脱。

    方墨的摩托后边绑着他抢来的资源，据说有一种能够收纳许多东西的炼金道具，但极为珍贵，在老绅士的店里也没有存货。或者说连何处出产，是否真正存在，方墨也不知道。

    每天白日睡眠，晚上行进。这就是在黑暗荒野旅行的规则。虽然魔物常在夜晚出没，但白日的危险却更加致命。方墨宁愿在夜晚被魔物追逐，也不愿在白日像盲人一样冒着不可知的风险

    现在还是最危险的地带。许多智慧魔物都集中在人类文明的边境，它们一方面收集人类作为家畜，另一方面也依赖着文明的先进。

    人类依靠着阳光的分割抵抗着魔物的入侵，但在光芒无法笼罩的地带，随时可能发生着如恐怖故事一般的事情。

    作为猎魔人已经两年的方墨面对了无数残忍至极的场面，他并不想成为其中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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