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亲事纠

    [第1章  第1卷]

    第32节  第三十二章 亲事纠

    “小姐，五太太回来了。”月儿跑进内室，满脸雀跃地对正坐在书桌前练字的柔美少女喊道。

    “真的！什么时候回来的？”少女放下笔也是一脸喜色。

    “刚回到，不过现在好像是去主屋了。”

    “去主屋做什么？难道五嫂嫂有什么事要找大太太？”虞千秀疑惑道。

    “不知道，不过听二门的婆子说，看见五太太满脸的笑意是止都止不住，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吧！”

    虞千秀她们当然猜不出五太太为什么会兴冲冲地往虞大嫂所住的主屋赶，就是虞大嫂也没猜到。虽然觉得奇怪，但虞大嫂还是礼仪周全的接待了五太太，可五太太一走，主屋里就传来了摔罐子的声音。

    “哎呀！我的大太太，您消消气，消消气，何必为了那腌臜泼才气坏身子。”闵大娘一边劝话，一边稳住虞大嫂手里的七彩釉大唐景花大景瓶。

    “这泼妇还真做得出来，亏她还有这个脸来这里炫耀，真真不知唐家是怎么教养出了这么个好女儿来。郑家能看上她！就一个小庶女也敢妄想攀上郑家，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就是模样好些吗？又不是要做以色待人的妾侍，有什么用？什么琴棋书画，我呸！那家正经的媳妇要学那些勾男人的玩意。果真是不要脸的泼妇。”虞大嫂弃下大景瓶，坐在椅子大骂，仍觉得不解气，又起身要寻东西撒气。

    闵大娘看着不是办法，现在劝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想了想才上前去。

    “大太太，现在只是五太太自个儿这么说，还指不定人家郑家是个什么想法。不如大太太写封信回闵家，让闵家大夫人回娘家探探口风。说不定郑家没这个打算，不过是五太太一厢情愿罢了。”

    “你说的是，这事还得问问大嫂是怎么回事。”虞大嫂仔细一想，觉得闵大娘说的有理。当下收拾了脾气，仔细写了封信寄回闵家。

    “大太太，您看是不是该跟小姐说明白？现在这事怕是瞒不住的，要是到时小姐从别人那里听到些闲言碎语，只怕会误会了大太太的好意。”闵大娘见虞大嫂放下笔，上前恭敬说道。

    “唉！本来想着这事是十拿九稳的，谁知道五房那疯婆子竟然横插一杠！算了，还是跟小七说清楚好了。她要怪要怨，我都由着她。”虞大嫂原本还带着些愤愤之气，可说到最后却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么好的亲事要是真被五房抢去，瑜哥儿以后的路可要怎么走啊！

    “大太太放心，小姐一向通透，又是性格秉厚之人，定会体谅大太太的苦心的。”闵大娘看着虞大嫂如此，出声宽慰道。

    “行了，你也不用说好话宽慰我了，我自个儿清楚，你让人把小七叫过来吧。”虞大嫂眼神低沉的转头看向了窗外。

    闵大娘不敢多说，出去交代了。不久派出去的小丫头领着虞千菡身边的姹紫回来回话。

    “大娘派人过去时，六小姐恰好过来窜门。七小姐让我来回话，说过会六小姐走了，就过来给大太太请安。”姹紫站在屋檐下，极为规矩的给闵大娘行过礼后，才细细地说道。

    “外面是谁在说话，进来回话吧。”闵大娘刚要开口，屋里就传来了虞大嫂的声音。闵大娘不敢迟疑，看来姹紫一眼，就率先掀了帘子进屋去了。姹紫愣了愣也轻手轻脚的进去了。

    虞大嫂坐在塌子上，只觉屋里一亮，定眼看去，眼前就立着个年轻貌美的婢女。瓜子脸，弯柳眉，大杏眼，桃花腮，好一个俊俏丫头。虞大嫂觉得有些眼熟，却又叫不上名字，正要皱眉想想，闵大娘极有眼色的开口先问了。

    “姹紫姑娘和嫣红姑娘在七小姐身边还做得习惯吧？”闵大娘笑着随意问道。

    “劳大娘挂心，托大太太的福，都还习惯。七小姐待我们都极好，与姐妹们处得也好。”嫣红给虞大嫂行完礼，本来静静地站在一旁，听见闵大娘问话，这才开口轻声回答。

    “刚才你说，六小姐去七小姐那里窜门？可是常去？”虞大嫂盯着姹紫来回看来几遍才问道。

    “也不是常来。前几天六小姐从邑州城回来时，给七小姐带了对漂亮的珠花，那时来过一回。”姹紫恭敬回道。大户人家向来对小姐们的管教都很严厉吧！姹紫心里想。

    “嗯，要是以后六小姐再去找七小姐，你就留些心，看她都说了些什么，到时来回我。”虞大嫂说完就不再看向姹紫，拿起茶杯，示意姹紫可以出去了。

    姹紫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恭敬地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这个虞千秀倒是会做好人，看来这个小庶女心还真不小啊！”虞大嫂捧着茶，讥刺地冷笑道。

    “可不是，自己明明做了不厚道的事，还好意思到别人面前去装好人。”闵大娘看了看虞大嫂的脸色，顺着说道。

    “这两个丫头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动静？”虞大嫂抿了抿嘴，不想再提虞千秀的事，顺口问起了刚刚见过的那个丫头来。这丫头就是她往虞千菡那塞的两个美婢之一，现在她还是记起来了。

    “这段时间还好。这个姹紫还是老样子，没事的时候就在屋里做针线活，那个嫣红也没像前段时间老往四房曹妈妈那里跑了。不过听说小姐把她们调到外屋做事，那个嫣红却一直往小姐跟前凑。”闵大娘自然知道虞大嫂问的是谁，当下就将两个丫头这段时间的概况报了出来。

    “是个不安份的，小七可训了她规矩？”

    “这个倒没有听说。”

    “算了，总归是她房里的事，她也要学着些，总不能每次都是咱们帮她立规矩吧。我去看看瑜哥儿，小七来了你再来叫我。”说着虞大嫂就往瑜哥儿住的东厢房去了。

    “大霞，你说大嫂这么急着找我去干嘛？”虞千秀一走，虞千菡立刻起身换了件粉红色蜀绣荷花裙，再插了几支金缠丝的发簪才敢出门。这是去见大嫂，可马虎不得，不够端正弄不好就是一顿排头。

    “我哪知道，等会到了您不就知道了？等等，簪子歪了。”说着大霞就停下来给虞千菡正了正发簪。要是歪着进去，到时她又要被闵大娘训话了。

    “大嫂怎么这么在意虞千秀？不就是来找过我两回，用得着这么防吗？”虞千菡随意道。姹紫回去后想了想，还是在虞千菡出来前，找了个机会将虞大嫂对她交代的话全部告诉了虞千菡。主子们斗法，不是她一个小小婢女可以承受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这个不知道靠不靠得住的小主子。

    “小姐，有句老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这五年来，六小姐可和你走近过？”大霞站住，认真地训起虞千菡来。

    “那你说说，虞千秀她忽然来找我又会是什么意图？呃好了，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赶紧走吧，要不待会又挨训话了。”虞千菡看见大霞的嘴巴就要张开，急急地推了推，快步先走了。

    大霞看着虞千菡的小背影，瞪了瞪眼睛，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姑姑，这里坐吧。”瑜哥儿原本在椅子扭着要下地，可一看到虞千菡从外面进来，眼睛一转，在椅子上装模作样的坐好，对着不明所以的虞千菡指着身边的椅子极有礼貌地道。

    虞千菡怪怪的看了瑜哥儿一眼，瑜哥儿还是睁着两大眼睛，极为认真地看着虞千菡。虞千菡总觉得不对劲，可又看不出问题了。

    “小鱼儿，又打什么鬼主意？”虞千菡还是不确定的问道。这个可爱小鬼的小把戏可一直都是层出不穷。特别是有虞千菡跟着他一起胡闹的时候，更是无法无天。这也是为什么虞家其他人一直觉得虞千菡是小傻子的原因之一吧。

    “没有啊！瑜儿很乖的，不信你问问娘。是不是啊！娘。”瑜哥儿笑起来，露出了右边脸的小酒窝。现在这番乖巧模样跟上次在闵家的蛮横可是天差地别。

    虞千菡果然依言看向虞大嫂，虞大嫂却只是抿着嘴笑着看向瑜哥儿，眼里全都是满满的痛爱之色。虞千菡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再理会。这是她一贯的作法。在瑜哥儿身边的椅子就要坐下。

    “七小姐，您仔细那椅子！”虞大嫂身边的丫头秦喜儿看见虞千菡就要坐下，急急出声提醒道。瑜哥儿原本已经兴奋得闪亮的大眼睛，随着虞千菡动作的停滞，狠狠瞪向来出声的丫头。

    “小鱼儿就这么喜欢姑姑出丑？那姑姑不和你玩了，下次不带你去抓知了了。”虞千菡站起身，对着瑜哥儿夸张地皱眉道。

    “哼！不带就不带，我自己去。”说着朝虞千菡办了鬼脸，跳下椅子一溜烟的跑出去了。刚才出声的丫头秦喜儿一看，急忙也跟了出去。虞大嫂微笑着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即痛爱又是有对未来的忧心，久久的才收回目光。

    “尝尝这新进的龙井。”虞大嫂有恢复了平日里那个雍容稳重的贵妇人模样，对着虞千菡的茶杯指了指。

    “哦。”虞千菡也不像刚才对瑜哥儿一样嬉笑，老实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果真香气四溢。于是捧着杯子仔细的看着里面的绿叶时开时卷。

    “今个儿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说件事。也都怨我没把事情办好。你放心，嫂嫂不会在委屈了你的。”虞大嫂看着虞千菡极为认真和真诚地道。

    “啊？”虞千菡闻言抬起头，对上虞大嫂坚定的眼眸，愣了愣。这是怎么了？

    “上次带你去汕阳城郑家拜寿，本来是带你去相看的。估计你也看出来了，郑家那边原本对你是很满意的，本来这事就要定下来了，可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你那个好五嫂竟然带着虞千秀也去郑家凑热闹，她趁着唐家老太爷和郑家老太爷之间的好交情，想抢去你这门好亲事。这不，那泼妇一回庄就跑来我这里吹嘘，说郑家人对虞千秀多满意，还什么惊为天人。不是我这个做大嫂的挑拨你们姐妹，以后你还是离虞千秀远点，谁知她什么时候又给你下绊子。”说着，虞大嫂眼睛里又开始冒出火星子来。

    虞千菡这下是彻底的愣住了，只能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虞大嫂。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事现在只是五房自己说说而已，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写信回闵家去问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又消息了。你别难受，大不了，嫂嫂给你找个更好的。”虞大嫂看着虞千菡傻愣的模样，只当她是没想到自家姐姐竟然会做抢亲这样的事来。当下也只能悲凉的握了握虞千菡的手继续道，“都是嫂嫂不好，要是能早点定下这事，不就没有后面的这么多事了。是嫂嫂对不住你，你要怨，嫂嫂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放心，嫂嫂委屈了你一次，不会在委屈你第二次。”说着虞大嫂紧了紧握着虞千菡的手。

    虞千菡这下终于有了反应，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对上虞大嫂坚定得甚至有些带着戾气的神情。看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嫂嫂，我没事。”虞千菡眨了眨大眼睛，异常平静的说道。这下换成虞大嫂愣住了。这丫头怎么这么镇定，莫不是装出来的？

    “嫂嫂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虞千菡说着不着痕迹的抽出手，不等虞大嫂反应过来就出了屋子。

    “闵大娘！”虞千菡出了院子，虞大嫂终于反应过来喊闵大娘进屋。闵大娘很快就掀帘而入。“这几天你让人盯着些小七，我总觉得她这样不哭不闹的不太对劲。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闵大娘闻言心中跳。刚刚在门口看见小姐，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可有时候没什么不对劲才是最不对劲的！当下不敢迟疑，应声下去后就急急的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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