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二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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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今日最高兴的是谁,那自然是洛神阁掌柜葛葎,连着一楼大堂打扫的小厮都瞧出来他家掌柜的满脸堆笑,本就肥硕的圆脸此刻更是挤得一道道褶子,像极了平时那些个公子哥拿的扇子。

    “我说葛掌柜,”阿三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好心提醒他,“上阳郡公主可是包了最好的大雅间,你不仅不收银钱,还让咱当家的绮琴和绮音亲自上台,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这句话阿三没敢说出来。

    葛葎瞪了他一眼:“没眼色的小东西,是亏是赚你掌柜的我还不知道?亏小赚大,你懂个屁!”

    “是是,我是不懂。”阿三耸了耸肩,继续擦他的桌子去了。

    葛葎乐呵呵的眯着眼,端着自己的小紫砂壶,靠在石柱上优哉游哉品茶。等着瞧吧,他笑得很是开心,出不了两日,满京都的姑娘太太们都该来洛神阁了。

    “葛掌柜的可是越来越财光满面了。”其实是油光满面,墨兰也是没敢说出来。

    葛葎呵呵笑了:“那是,那是,咱上阳郡公主多来两次,小老的财气才满呢。”

    “噗”墨兰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按你这收礼钱,咱家郡公主多来两次,你就该喝西北风了。”

    “非也,非也。”葛葎摇头晃脑,生意人的算盘常人是不懂的,比之现给的这些银子,能拉到郡公主这活字招牌,那才是洛神阁的福气。不说别的,听闻那太师府二姑娘的及笄礼上,上阳郡公主带了支瑞麟阁的贴翠和氏玉阳刻凤羽梅花簪,这才过了不过半月,瑞麟阁的凤羽梅花簪就已经断货了,和氏玉虽少见,但仿贴翠和氏玉的金银阳刻凤羽梅花簪却易得,如今走在洛阳街头,那些个姑娘们几乎个个都插着这样的簪子,寻常女儿家,带不得金银,便用了木簪骨簪。

    可不是活字招牌么。

    墨兰却不晓得生意人都盘算什么,她来不过是按照珈珞交代的,将一块玉饰送给洛神阁掌柜的而已。“这可是咱家郡公主的赏赐,还不好好谢恩。”

    葛葎未料到珈珞会再有赏赐,一时也怔住,当场打开来看,一眼惊呆。虽非名贵宝玉,却是很精巧的东西。他虽不是达官贵人,但打理这洛神阁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一般金银物件还真入不了他的眼。但这玉饰,寻常的青白玉,不知道哪个能工巧匠给按照纹路雕成了白菜纹样——日进百财,此等寓意,其实凡物所能比?

    “小老谢过郡公主了。”葛葎乐呵呵拍了拍衣袍,小心将“白菜”揣入怀里,“烦劳墨兰姑娘回禀咱家郡公主,日后但凡有事,尽管差遣。”

    “嘻嘻,”墨兰很是高兴,“咱家郡公主够体恤吧!好啦,我回去复命了,你今个的乐舞可得好好准备,行差踏错半步,有你好果子吃。”

    “自是,自是。”葛葎长揖到地,恭送墨兰离去。复又蹙眉想了会,招呼阿三:“好生看着,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今个贵人不少,少不得还要请葛玄公子来。”

    阿三张大了嘴,难以置信:“葛玄公子?掌柜的,您喝多了吧?”

    葛葎白他一眼:“需不需要我给你剪剪舌头?”

    “不用不用。”阿三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小跑走了。

    葛葎又想了想,瞥见一旁正往各雅间摆放茶水的阿四:“我去吧,你去门口招呼着,别出什么岔子了。”又吆喝一声正在台子前忙乎的阿大:“葛玄公子昨个回洛阳了,据说歇在归去来,你且去请他来抚琴。”

    阿大都惊得嘴里能塞进去个鸭蛋:“掌柜的你没喝多吧。”

    葛葎没好气的瞪着他:“葛玄公子本来就是洛神阁的琴师,怎么,爷我真金白银的养着,如今请他来弹个曲都不成?”

    “成,成。”阿大拔腿就跑。

    “真是一群没管教的,看爷不好好教训教训,哼哼。”

    偏阁里,珈珞很是焦虑的喝着粥。这被人盯着吃饭,实在不好受。

    “雪兰,去给苏夫人添上一副碗筷。”再被苏云汐这么看下去,她就得饿着肚子了。

    “不不劳烦郡公主了,我,我用过饭了。”苏云汐抽抽噎噎的,时不时拿帕子抹下眼泪。

    珈珞彻底吃不下了,雁回特地让苜兰给她送来的八宝粥吃起来也是索然无味,真是浪费感情。估摸着雁回知道她就喝了两口就撤了,大概会直接跑来逼着她喝完吧。但此刻,她实在没什么胃口。

    锦心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郡公主,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夫人吧。”

    珈珞勾唇,缓缓道:“我凭什么要救她?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发什么慈悲?”据锦心陈述,大约是自那日桓楚去相府找她后,就一直对苏云汐冷着个脸。苏云汐被宠惯了,几时受到这般冷遇?小脾气闹了起来。这搁在以前,那桓楚必是好话说尽,哄着惯着,唯恐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可这次,这都快两个月了,桓楚每天忙完朝事不是把自己关在书房,就是出外寻花问柳。要么,就是半夜将苏云汐叫起来为他抚琴弹琵琶,似乎,曾经怎么折磨何鸢的,如今便要怎么折磨苏云汐。“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外人,委实是不好干涉你们王府内事。”

    说白了,就是,你都将我害死了,我又不是圣母白莲花,凭什么帮你?

    锦心不屈不挠继续磕头,直磕得地板砰砰响:“郡公主,也只有您能帮我家夫人了,求求您了。”

    珈珞朝雪兰睇了一眼,雪兰会意,走到门外守着。

    “你起来吧。”珈珞有了一丝兴趣:“怎么就只有我能帮你家夫人?我一不是你家夫人什么人,二不是你家王爷什么人。”

    锦心咬着唇,急得满头大汗,声带哭意:“只有郡公主能帮我家夫人求一个名分。”

    合着绕这么久还是为了这事。

    “有没有名分她不都是苏夫人?”

    “郡公主”

    “够了,锦心。”一直只知道哭的苏云汐却突然开口,吓了锦心一跳。接着便见苏云汐苦笑一声,然后讽刺自己:“奴不过是个歌姬,天生卑贱的命,不敢劳烦郡公主费心。承蒙王爷不嫌弃,给奴一口饭吃,奴已经感激不尽,再多的,奴不敢奢望。”

    呵!差点又被她骗了。苏云汐就是苏云汐,演戏果然是一流的。珈珞暗自庆幸,亏得自己如今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要是搁在从前,说不定早就信了她的鬼话。

    见她如此凄惨了,珈珞觉得自己不安慰安慰她略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劝道:“生来命贱,就活个贱命,何苦费尽心思往上爬呢?须知高处不胜寒,爬的高摔得很,倒不如就老老实实当个歌姬,对你也好,对王爷也好。”对谁都好,她没说下去,因为,苏云汐又哭了。起初还只是小声啜泣,这会都呜咽着哭出了声。

    “呐,”珈珞很是愧疚,往后靠了靠,劝道:“你且当心,一会那些个官太太姑娘们要来,妆哭花了,可是颜面无存。”

    苏云汐怔住,哭了一半,被珈珞这话吓住了。

    珈珞很是满意,遂朝锦心道:“去门外请几位姑娘进来吧,在外面站这么久,辛苦她们了。”

    珈珞想,这会要是有块豆腐,苏云汐肯定一头撞上去,而且,撞之前,一定得拉着珈珞垫背。如果恨意和眼神能杀人,珈珞觉得,自己这会应该在苏云汐那副表情下死死活活多次了。

    一众姑娘熙熙攘攘走了进来,燕瘦环肥,各有千秋,实在是赏心悦目的很。怪不得人家都说名花倾城两相欢,这看着这么多明艳的花骨朵们确实是一件愉悦的事。

    苏云汐咬着唇,满脸通红。她是今个的主角之一,却甫一出场便出尽洋相,里子面子都没了,怪不得桓楚不让她和陈珈珞接触,还真让桓楚言中了:陈珈珞是陈珈珞,并不是何鸢,这女人心眼多着呢,和她硬碰硬,死路一条。

    “还是苏夫人面子大,我们央求了郡公主好久,她都不怎么和我们姐妹们玩呢。”裴羽瑶很是“友好”的将正不动声色想躲到众人身后的苏云汐拉到了正当间,满脸良善纯洁无欺的模样:“今个据说要赏乐舞,莫不是咱苏夫人亲自上场?”

    锦心在一旁急得满脸通红,愤然出声抗议:“我家夫人是靖王夫人,又不是洛神阁的舞姬。”

    “切”裴尚书府上的姑娘裴羽瑶很是不屑的拉着一旁宁朔将军胞妹梁凝耳语:“不过是个卑贱的歌姬,也配称一声夫人?若真是让我们这群贵女尊她夫人,岂不让寒门笑掉大牙?”

    梁凝闲闲玩弄腰间流苏,张口接话:“夫人的名号,是当初鸢姐姐见她可怜赏给她的,如今鸢姐姐已不在,自是无需再称夫人,你说是吧,红袖姑娘?”

    “姑娘?”甄凤纭掩唇轻笑:“哪里还能称姑娘?”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在场的可不止三个,戏码也就乱了起来。珈珞细细审视苏云汐的神色,只见她低着头咬着唇,欲哭强忍,梨花带雨的悲伤模样。珈珞略动“恻隐之心”,轻咳了两声,叽叽喳喳的一群人渐渐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瞧着珈珞。

    “靖王妃虽已离世,但毕竟,这夫人的名号已经赏了,无可厚非。今个是请各位姐姐妹妹同去赏乐舞,苏夫人是我的座上宾,诸位若是一味刻薄苏夫人那便是不给我面子了。”

    苏云汐感激的瞧着珈珞,通红的双眼盈满了晶莹的泪珠。

    珈珞淡笑着低头,衣袂上,缠枝暗羽兰花枝流光闪烁,没来由的,珈珞心情甚好。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作战时的上策。不动手而让敌方心甘情愿为你去死,是用人的至高境界。

    而她对苏云汐用的这一手,药料下的很对,死穴掐的也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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