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采花贼成双

    “小姐，您这样给老爷落脸，就不怕老爷怪罪您吗？”

    沐浴后，汤圆一边替程沫绞干头发，一边忐忑地道。

    程沫舒服地斜躺在藤椅上，拿起一颗青葡萄递到嘴里，“怕什么？我要是逆来顺受，日子过得肯定更艰难。”人善被人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就不信，程余金能吃了她不成？

    “唉”汤圆长叹一声，“要是夫人还活着多好，小姐就有人撑腰了。”

    程沫翻了个白眼，直接将一颗葡萄塞进汤圆口中，“少想那些不可能的事，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对了，咱们现在有多少银子？”她是行动派，最讨厌的就是哀叹假如如果，有那个时间，不如想想如何挣钱，自力更生。

    汤圆恰好替她梳完长发，闻言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掰着手指头数：“小姐婚前，咱们总共也才攒了八两银子，您回来后，老爷先后给了两张百两银票和五十两碎银，剩下的便是首饰衣服了。”

    程沫“嗯”了一声，她已经算过了，这里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大概相当于现代的五百元，两百两银子，足够她在乡下买地盖房了。唯一让她头疼的，是如何离开。

    其实离开程府不是问题，关键是，离开京城和进入其他城镇时都需要路引，路引是官府开具的出入证明，如果没有路引，她寸步难行，但她一个连户口都没有的女子，若是没有程余金出面，官府根本不会给她开具路引的。

    “汤圆，这几天你寻机会出门，把首饰都当掉，能当多少是多少。”那些金的银的，她实在不喜欢，重又重，不如换成银票随身携带。

    汤圆大惊，“小姐，那些可都是老爷送您的，万一哪天老爷问起来呢？”按规矩，长者赐下来的东西，都是不能买卖的。

    程沫毫不在乎，懒懒的起身往床上走，“让你当你就当，老爷就交给我吧，好了，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记得检查院门都关好没有。”守门的婆子是宋管家安排的，而晚宴的事情证明，宋管家明显是苏姨娘的人。

    “是！”汤圆赌气似的大声道，小姐的主意越来越大了，她说什么都不听。

    程沫无奈一笑，放下帷帐，躺了下去。

    汤圆在外面检查了一圈，确保正门和侧门都落了锁，才快步回屋，叉好房门，躺在外间的矮榻上。

    夜深人静，一轮圆月挂在树梢，天空星光璀璨。

    一道黑影忽的跃上程府院墙，轻轻一纵，悄无声息地落地，再次隐入黑暗当中。

    洛景明熟门熟路地来到后院一处偏房，从袖子里掏出一管细竹筒，轻轻将迷烟吹了进去，脸上一片得意。自打白日见过程沫后，他就一直想着她，想着上次两人欢好的滋味，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立即赶了过来。

    里面一片死寂，他耐心地等了片刻，觉得迷烟发挥效果后，熟练地拨开门栓，闪身而入，也不锁门，直接来到程沫床前。望着那层帷帐，洛景明又拿出一个小瓶来，玩弄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有什么意思，给她闻点合一欢香，就算是贞洁烈女，也能化身淫一荡娇娃，至于会不会影响她腹中的孩子，他才不在乎，娶到七公主之前，他不能让任何人生下孩子。

    嘴角噙着坏笑，洛景明伸手掀开帷帐。

    “人呢？”床上空荡荡的，洛景明忍不住皱眉。

    该死，一定是搬到别的院子去了，白白浪费他的迷药！

    怒气冲冲地回到院子中，对着黑漆漆的院落，洛景明突然有些头疼。程府人口不多，院子倒是不少，谁知道程沫住在哪里？而且他身上也没有迷香了，万一惊动人可不好。

    原地站了片刻，他不甘心地握了握拳，最终咬牙离开，下次，一定要重新摸清她的住处。

    花园另一侧，一个肥滚滚的身子悄悄摸到了静兰院。

    按照程芳的指示，苏富海走到静兰院西侧门，稍稍用力，门果然开了，他得意一笑，小表妹就是有办法，连守门婆子都买通了，想到小表妹娇憨的俏脸，他就胸口发热。罢了，为了娶到小表妹，他就大方一些，纳程沫为妾吧。

    小表妹说了，程沫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今晚过来，就是与程沫幽会，商量提亲之事，如果程沫闹起来，那正好，下人们会立即禀告程余金，坐实两人苟且的名头。若是程沫不闹，他第二日顺顺利利提亲，不过是纳妾罢了。

    闹与不闹，都不用担心，所以苏富海进院后就恢复了正常，脚步声重。

    程沫倏地睁开眼睛，凝神倾听，果然有人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汤圆睡得很沉，她想了想，没有叫醒她，径自藏到门后。来人似乎并不担心被发现，不知道有何目的。

    苏富海很快就来到了门前，抬手敲门，大声道：“大表妹，我来了。”

    是他？程沫皱眉，这人过来做什么？反正肯定是苏姨娘那边设计的阴谋。

    苏富海见没有人开门，手上加大了力气，砰砰的敲门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吱嘎”门突然开了。

    苏富海吓了一跳，惊慌地退后几步，才睁大了眼睛。

    淡淡的月光下，程沫身上只披了一件素色的外衣，青丝散在肩头，杏眼又黑又亮，冷冷地瞪着他，“你来做什么？”清风拂过，她宽松的中衣向后飘去，勾勒出动人的曲线，清冷魅惑，宛如月下仙子。

    苏富海突然觉得，纳程沫为妾，也还不错。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脸上露出淫笑，慢慢靠近程沫：“表妹，是你约我过来的，难道你忘了吗？”待两人只有几步的距离，他猛地扑了上去。

    程沫眼神冰冷，灵活的闪到一旁，回手重重劈在苏富海的脖子上。

    “啊”苏富海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人就倒在了地上，脑袋磕中一掌多高的门槛，发出一声闷响。一团肥肉趴在那里，跟死猪没有什么两样。

    汤圆模模糊糊地睁开眼，恰好看到这一幕。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嘴，见程沫拖着那团黑影往外走，忙穿衣追了上去，低声问：“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还算机灵，没有慌张尖叫，程沫赞许地看着汤圆，狠狠踢了苏富海一脚，咬牙道：“这人半夜三更闯入咱们院里，肯定没安好心，咱们把他扔出去！”

    汤圆已经认出了苏富海，恨不得也上去踩两脚，“小姐，不如直接去找老爷吧？”她觉得，出了这种事情，老爷说什么也会替小姐做主的。

    程沫却摇头道：“不用，扔到花园里就行了。”

    去找程余金，就必须解释苏富海是怎么进院子的，就他那身材，爬墙基本不用考虑，只能通过正门。守门婆子看来也是苏姨娘的人，万一反咬一口，说是自己放进来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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