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栽赃陷害

    汤圆不明白那些弯弯道道，但她知道小姐的话绝对没错，当下就不再多问，努力让自己承担更多的重量，不让小姐累到。

    程沫将她细心的体贴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也不多话。

    两人抬着苏富海，悄悄溜出西侧门，走走停停约莫半个时辰，最后把苏富海扔在了湖边。七月中旬，晚上风凉，这边湿气又重，苏富海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能折腾出些病来。

    对付敌人，程沫向来不会手软，若不是不想惹麻烦，非打得他吐血不可。

    悄无声息地回到静兰院，汤圆去小厨房烧了热水，服侍程沫洗澡，没办法，苏富海实在太重了，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等二人再次睡下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屋顶飞了下来，长衫翩飞，恍然若仙。

    洛景流站在门口，手已经触到了门板，最终又收了回来。

    当乌寒告诉他，洛景明来了程府时，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跟了过来。不同于上一次，现在程沫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洛景明真的糟蹋了她，他也没有损失。可是，想到洞房那晚，她戏弄他后的得意笑容，她防备他时眼中的危险光芒，还有收到休书时的淡然，他就无法静下心来。

    来到程府，洛景明失望而归，他已经无需担心了，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她的住处，恰好看见她冷着脸开门，利落地将苏富海打晕，始终没有露出一丝胆怯。

    这个女人是个谜，跟乌寒禀报的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之前，他以为她必死无疑，就没把那个意外来临的孩子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她自保能力很强，那么，要不要让她生下那个孩子呢？

    洛景流幽深的凤眸里闪过一丝不确定。

    程府的客房里，苏姨娘母女三人都围在床边，神色复杂地望着高烧昏迷的苏富海。

    有丫鬟们守在外面，程芳也不怕被人偷听，嘟着嘴小声抱怨：“真是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早上醒来，她以为能听见那贱人与苏富海的消息，没想到下人来报，说是表少爷醉酒倒在湖边，昏睡了一夜。

    苏姨娘心疼外甥，把苏富海额头上的湿毛巾换了一面，回头训斥道：“闭嘴，你表哥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挑唆的，没事就会出馊主意，你要是有你姐的半成聪明，我也放心了。”

    “娘，这本来就是”

    “妹妹，不要吵了，表哥肯定是中了贱人的招，我们现在要想想如何善后。”程娇扶住程芳的肩膀，神色担忧，“若是父亲询问，我们怎么说？”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就连程芳也忘了继续解释。

    不等她们商量，程余金挑起门帘，大步迈了进来，“富海病了？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醉倒在湖边？”

    苏姨娘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求助地看向程娇。

    程娇正要开口，忽听苏富海喃喃道：“大表姐嫁”

    此音犹如天籁，程娇灵机一动，“扑通”一声跪在程余金面前，“爹爹，您不要怪罪表哥，昨晚他听说大姐怀孕后，就一直心不在焉，最后无奈，才告诉我，其实，大姐腹中的孩子，是，是表哥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程余金身子摇晃了一下，扶着桌子站定，惊怒地瞪着犹自念叨程沫名字的苏富海。

    程娇心中大定，“爹爹，表哥说，今年春暖的时候，他与大姐私定了终身，原本要向您提亲的，后来听说您答应了侯府的婚事，便不敢开口，昨晚听闻大姐有了身孕，他一时激动，去找大姐诉情，不想大姐心灰意冷，不愿搭理表哥，表哥心里难受，就喝多了”

    三月下旬桃园举办桃花节，苏富海的确在程府小住过一段时间，看来老天都不愿让那个贱人活！程娇恨恨地想，如果不是程沫母女，她怎么会成为低人一等的庶女，程沫大小姐的身份，应该是她的才对！

    “不可能，若真是这样，沫儿为何不告诉我？侯府四月才提的亲，我特意找她商量了，她明明有机会拒绝的！”程余金面色惨白如纸，连连摇头道，此时此刻，他根本忘了追究程沫与苏富海私通一事。

    苏姨娘早已反应过来，扑在苏富海身上痛哭：“我可怜的富海啊，可怜你一片痴心，人家攀了高枝，就忘了与你的情分了！”

    原来竟是这样！程余金愣在当场，亏他还信了程沫的鬼话，原来竟是她偷人在先，贪图荣华富贵在后！愤怒如燎原之火熊熊燃起，程余金恨得目眦欲裂，冷冷瞥了一眼苏富海，转身冲出房门，他要亲口质问那个贱人，到底为何三番五次骗他！

    待那急匆匆的脚步声消失后，程芳猛地抱住了程娇，满脸崇拜地望着她：“姐姐，你真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

    “嘘！”程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叮嘱道：“不要声张出去，再有，表哥不知道何时清醒，你在他身边守着，哪都不能去，等他醒了，就跟他对好说辞，千万别穿了帮！”

    程芳连连点头，“知道，只是，要是表哥知道我不会嫁给他，他要娶小贱人为妻，他会不会说出去？”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程娇暧昧一笑，况且，程沫能不能坚持到苏富海清醒，都是未知数，孕妇啊，要是挨了程余金的打，很容易一尸两命呢

    静兰院。

    程余金冲进来的时候，汤圆正在替程沫梳头，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被扯开甩在地上，脑袋撞得生疼，等她回过神，就见程余金提着程沫的衣领，眼睛通红，好像要吃人一样。

    汤圆从来没见过程余金如此凶狠狰狞的表情，吓得魂飞魄散，哭着爬到两人身前，连连磕头：“老爷，您放开小姐吧，她现在受不了这样的虐待啊！”

    “滚！”程余金一脚踢在汤圆胸口，居高临下地瞪着程沫：“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苏富海的？”

    程沫脖子被勒的生疼，可这完全没有汤圆嘴角的殷红更加让她愤怒，听到程余金无情的质问，她冷笑一声，强忍着折断对方双手的冲动，仰头道：“就算我眼睛瞎了，也看不上那只肥猪，如果当初强暴我的人是他，我宁可撞死在墙上，宁可下去陪我娘！”

    她黑亮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还有深深的失望。

    对上这样的眼睛，程余金不由松了手，他想到了江氏临终前的叮咛嘱咐，想到了苏富海满脸肥肉的脸，可是，他又想到了苏姨娘和程娇的话，目光一冷，质问道：“如果不是，为何他要向你提亲？被你拒绝后，又喝的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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