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 （六）

    必须回答么？我真后悔晚上吃了超大碗的牛肉面，现在全身的血液都用来消化那些硬邦邦的酱牛肉了，头脑出现轻度的缺血，难以运转。

    我天然呆的表情让他突生感慨，“你让我想起，以前人力资源部的yv一nne。她走了。挺可惜的。”

    他提起yv一nne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他俩关系暧昧。难道他培养我还有另一种目的？

    “怎么了？”他的嘴角带留着一丝尚未来得及退去的笑，但声音像把利剑，悬在头上。他微微地斜着头，毫不避让的目光，威严而又充满了探寻。

    “哦，我认识她。”我慌忙找句话弥补刚才的空白。

    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走了好几年了。很特别的一个女孩子。”

    是他察觉了什么？还是我最近的态度露出了马脚。最终，我怀着无比悲壮的心情，义正词严地说了一句，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话，“肖总，我做的只是尽我的本分，并没有带着其他的目的。”

    这句话在我心里盘旋的时候，完全不是这个效果，那是一句照顾到了各方面情绪，十分谦虚谨慎的一句话。但是从嘴巴里出来了以后，就像食品开封了容易变坏一样，一下子就变得冷漠而不识时务，那基本上相当于在说，“你休养用甜言蜜语来忽悠我，我生是老刘忙的人，死是老刘忙的鬼。”

    好伟大！盛嘉嘉！我对自己说道，你亲手挖了一个坑，把自己的事业埋葬了。

    “没有――其――他――目――的。”他几乎是一字一顿重复了我的名言，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然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掩饰性地看了看手表，“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我有气无力地回到座位上，脑子里就像被洪水冲刷过，一片废墟。

    呆呆地坐着。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一看是梁太，这才想起来，本来约了她共商大计的，她肯定等急了。

    “喂，你在哪儿呢？我到了。”

    等我到了，发现梁太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尸骨累累。一扫往日的淑女风范，一边蘸料，一边指着满满一桌的菜，招呼我，“快吃。”

    “你干嘛呢？报复谁呢？”我强颜欢笑。

    “女人么，就应该对自己好点。”

    “福尔摩斯”把资料拿出来，“刘怡然同志，你能保证好好保管这些资料，并完全合法地偷偷地使用这些资料么？”

    她凌然正色，道，“我是你姐，你就放心吧！”

    “另外，”我又补了一句，“万一，真有点什么，你千万要想开点。和我保持联系！别干傻事！”

    “你看我像这种人么。”她说，“我昨天刚报了书法班，再怎么滴，也要等我书法10级考出来。”

    我对她放心了，对自己的未来就更没有把握了。

    在回家的地铁上，忍不住给r装打了个电话，把刚才肖扬的话复述了一边，“如果你的领导这么问，你怎么回答？”

    “你怎么说的？”

    “我问你呢？”

    “如果是我？我一定握着他的手，把它放在我的胸口，跟他说，领导，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太恶心了。”

    “恶心么？我觉得挺有诚意的。”

    “你怎么说的？”

    我都不愿意告诉他。

    他更加来了兴致，“说呀，没事。”还引诱我，“我帮你分析分析。”

    “我说，我就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其他的目的。”

    “没有其他的目的。”他像肖扬一样，重复了一遍，“盛嘉嘉，你太猛了。你彻底颠覆了我对你一贯的看法。给领导碰钉子。等着吧，我看今天就是个开头，后面还有连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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