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如意 （一）

    中午，老刘忙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桌子前面又是一片烟雾弥漫，他胖胖的脸躲在烟雾后面若隐若现，好像是真神一般。

    “刘总，你找我。”

    “恩。”他应了一声。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烟灰缸，里面已经有三c四个烟头了。看来，今天的谈话还是个比较重大的问题。他的习性我已经了如指掌。一般来说，按照他抽烟的程度，就可以推断出事情的棘手程度。

    没想到，他却难得的开门见山，“下午要开个会，关于年底考核的，你去通知各部门负责人参加。”

    “好的。”我正欲离开。

    他突然问道，“肖扬找过你？”

    短短5个字，不显山不露水，我完全听懂了，他指的是肖扬向我伸出橄榄枝，邀我去销售部的事情。我表面上镇定，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他怎么就知道了？那么快。老刘忙就像是我们这里的军统特务首脑一样，运筹帷幄的手下似乎有一只错综复杂的情报网，外加他技巧性极强c覆盖面极广的谈话，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搜集情报。套用一句时髦的话，他不是在搜集情报，就是在搜情报的路上。在他手下做了这些年，我才大致掌握了他的线人分布，食堂c总经理秘书室c司机室c甚至还包括了百度。但是这个消息从哪里泄露的，我真的摸不着头脑。

    “领导”我刚开口。

    他马上说道，“这个也正常。你和他们经常接触，觉得你能干，想找你过去，对你也是一个肯定。”

    “刘总你这都知道了。”心里暗想，幸亏我拒绝了。不然按照老刘忙情报的速度，要灭了我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我回绝他了。”

    他笑了笑，说，“你就直接拒绝他了？”

    “当然。”我瞪大了眼睛，好让他看出我眼里的真诚。

    他摇摇头，笑了笑，“我是说，你这样太没有技巧了，太不给别人面子了。你可以往我身上推嘛，你就说是我不放人就行了么。”

    “刘总是听到什么话了么？他生气了？”

    “没有。”老刘忙挥挥手，却不往下说了，又抽起了烟。

    我才发现，香烟这种道具真是玩着心眼谈话的利器，碰到不想说c不方便说c不愿意说的话，嘬一口，吐出个圈圈，那话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为了表示，我是他的自己人，他小声地补了一句：“不过还好你没跟肖扬，跟了他未必有好日子过。你知道吗，肖扬太高调了，公司里很多领导对他早就有意见，我看这次组织架构调整，他也是前途莫测。”

    最后一句话有深意。我痴痴地拿着公司通讯录，思考着老刘忙的话。一看到他的名字，就有些不淡定。心里万马奔腾了许久，终于拨通了电话。

    听到那声“喂。”

    “肖总，今天下午有个关于考核的会议，希望您能参加，因为考核方案上午才和总部敲定，所以通知的有点晚了，不好意思。”

    我一口气说完了，等着他，仿佛就留出安全距离，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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