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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第三十五章: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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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树薛岭君确实开了花,但不是因为谈恋爱,是因为他的七窍已经解开了六窍,身上的九条锁链也终于解开了第四五六条,剩下的只有三条,现在距离登天成龙只有一步之遥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少年龙终于能达成他活了五百年一直在追求的目标,自然也神清气爽眉目生光,脸上c眼睛里都有了温度,看人时眼神熠熠,半点也不阴沉冷漠。就这样的第一次见到他的人甚至可以说一句阳光活泼了。

    ——虽然这个阳光活泼可能是夸张了一点,人们只要多看几眼就会发现这只是因为他精气神很足而产生的错觉而已。

    他在飞速地成长。

    之前是外表神情都和正常十七八岁的少年没什么差别,现在是从里到外都是一个害羞内敛认真努力的无害学生形象,言行举止找不到半点可能看出他是非人类的迹象。

    最可怕的是这龙连平时测验里的成绩都前进了十名,现在不是倒数十名的常客了。好几个老师都在课上点名表扬他巨大的进步,表扬的时候,前排的同学纷纷回头来好奇地打量他,目光里只有好奇,还有很多人替他开心。

    一时间好像所有的人都接受了他,不再把他当成一个陌生的最好远离的关系户插班生,而是可以放心交往的好同学了。据周周洲说,外班还突然涌现出来一些女孩子在有意无意地打听,他们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生。

    这些女孩子为什么这么迟钝地才意识到他们班多了个插班生暂且不提,毕竟周鹤清也是突然有一天在早上醒来看到窗边站着的薛岭君的时候才意识到,其实薛岭君长得确实是还挺好看的。

    尤其是刚刚日出的时候,灿烂霞光全部映在他的身上,还睡得迷迷糊糊被日光惊醒过来的周鹤清被这场景震到,朦朦胧胧间差点喊出了一声大圣——他从小到大的偶像孙悟空就是这么光辉万丈潇洒不羁的。

    但薛岭君把窗帘稍微拉上来一点回过头来看他之后,周鹤清就醒过来了,知道自己认错了人,眼睛闪着金光一脸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的薛岭君怎么可能会是猴子,他光洁的脸上连绒毛都没长几根——

    据薛岭君解释说,刚刚塑成~人形的时候他没学好生物,忘了给自己的体内算好生物循环,所以脸上的毛囊数量就出了错误。他解释的时候很认真,听着的人也就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回应他比较好。是该从龙为什么非得按照人体来设计自己的人形开始吐槽起,还是先问问他龙形和人形的切换间到底能体现什么生物知识才对?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对,所以周鹤清当时什么都没说,很明智地转移了话题。

    这事过后几天周鹤清才想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突然忘了想问什么,他怎么就没反应出来呢?龙的存在本身不就是异常的吗?他为什么还要去纠结什么合理不合理,难道薛岭君能在他自己身上找到科学?

    “当然可以,”薛岭君很自然地回答道,“我的言窍不就是按数学规律来解开的吗?”

    他站在喷泉水池边伸手去摸那浅浅的池水,于是水随着他的手轻轻晃起来,荡开微弱的波纹。因为薛岭君的任性,他们所在的这个水池附近的灯光就都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自己讨好这条龙一般自动亮了起来,联动着喷泉雕塑上缠着的一些彩色的小灯泡,明亮得像在白天一样,看人看周围都清清楚楚。

    池水吃了不少这样耀眼的灯光下去,于是又恢复到周鹤清那个晚上曾经见过的模样了。看起来没多深,只用手腕就能摸~到池底堆积的硬币,但真的伸手下去却又什么都摸不到,连一开始碰到水面时的湿~润触感都会渐渐消失,怎么说呢······就像把手指都插到了水晶橡皮泥里,要不就是那种没果肉的果冻凝胶里,总之这手~感不太对,也不至于到恶心的地步,就是怪怪的。

    可薛岭君诚挚邀请他来做客,他总不好拒绝这对薛岭君来说很正常的程序。

    要不是周鹤清阻拦的话,薛岭君都想邀请周老爷子一起来玩了。少年龙不说谎话,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特别真诚,刚跟周鹤清说完转头就往老爷子在的阳台上走。但周鹤清迅速地想到了自家爷爷不太稳定的血压和心脏能力,生怕爷爷被惊吓过头出什么事,果断地拖住了他的胳膊,对他谆谆教诲一番后才罢了。

    对薛岭君来说,可能世上就没有恐惧这件事。

    周鹤清被他抓着手臂往下沉的时候还在跟他说人在捧着滚烫粥碗时应该有的反应。

    刚出锅的粥盛到白瓷小碗里透出来的温度覆盖到手上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皮肤都不可能毫无刺痛感,所以薛岭君每每对滚烫热度毫无反应若无其事的应对就是不对的,是很容易露馅的。最起码也要把接触到那滚烫温度的地方的皮肤弄出些微红红的印痕才逼真。他当初生物是没学好,所以在基本生理结构上做不到像普通人那样,但是既然是龙,当然可以给自己做出点巧妙的遮掩来。

    薛岭君闪着眼睛点头说受教,沉入水中时的罡风吹着他的头发,然而他额前的碎发是动也不动,牢牢地贴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顺着风的势头往上卷的意思,坚强地就像是用502胶水粘住的假发一样——虽然某方面来说确实也和假发没分别了,毕竟连人也都是假的,在蓝莹莹的水中有种格外虚幻的错觉。

    他们去的当然不是那个可怜的小喷泉水池里还不过人小~腿的水,至少这种将人浸泡进去连个影子也找不到的湍急深度不会出现在容城内部。

    被身边所有人认定是旱鸭子的周鹤清同学刚刚闭着眼睛让水淹没他的嘴巴鼻子眼睛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屏息了,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直到薛岭君很奇怪地侧脸过来用冰凉手指拍了拍他的眼皮提醒他睁开,他才重新意识到他现在其实是可以呼吸的——这不能怪他,无论这样的情况再来多少次,他也不能适应自己在水里自由呼吸这个神奇功能啊。何况这水可能还不是普通的水。

    但他克服心中恐惧睁开眼睛之后,那些流过他指间和衣领裤腿的水却没有一拥而上地遮住他的眼睛。也许是因为薛岭君放在他体内的龙鳞什么的原因吧?他选择性地忘记了上次没有龙鳞的时候他一个人在这水里漂浮的经历,实在是找不到理由给自己解释了,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挣开薛岭君握在他手腕上的手,环顾四周,大胆地猜测这就是容城人的水源之一——酆江的某个地方,这猜测纯然出自想象,他只是想到了薛岭君说他小时候曾经在酆江待过的事所以才联想到了,具体如何,因为无从验证,也不敢说肯定。

    薛岭君入水之后就不说话了,一双深黑泛金的眼睛在蓝到发黑的深水里透出纯粹明亮的金色,简直要让人怀疑他看到哪里,就会有黄金的光线随之射~到哪里,锋利又尖锐,因为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感情,看起来就又格外地冷淡了起来。仿佛回到自己的家里后,薛岭君就又剥离出他在潮平时的那个害羞内敛的外皮,重新回到这个懒得对人做出感情回应的铁树本质了,让其实没吹到什么冷风的周鹤清看着忍不住抖了一下,背后应该是生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其实半夜看着薛岭君在月下发呆的时候,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也会忍不住好奇的:薛岭君真正的外貌到底是什么样?如果是他曾经在路灯下见过的那半人半龙的脸的话,那周鹤清觉得自己完全一k。

    他倒不是害怕薛岭君的本体有多狰狞,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此时都是人生中胆子最大的巅峰时期,而是单纯好奇他这个朋友一直用他做出来的这个人在容城生活,如果去掉这个假象,到底会不会真的是脱胎换骨成一条遮天蔽地的飞龙?也许明沧浪那天告诉他的巨龙飞天的故事是真的呢?那天真的可能就是薛岭君无聊发个疯在容城上空盘旋,然后被人拍下来了?

    因为薛岭君学习能力还很强,他已经不会像前一阵子那样无时无刻不去注意到薛岭君非人类的地方了。但现在都在水里如履平地了,周鹤清如果还不能用新的目光来注视这个新朋友,他大概就是个傻~瓜了。

    而周鹤清不是个傻~瓜。

    握在他右手腕上的那只手温度开始渐渐下降这件事他还是能发现的。

    薛岭君入水后的行走和在陆地上没有任何区别,水对他来说就像是空气对普通人一样。但那些水理论上应该还是客观存在的,只是对他来说没有效果。所以周鹤清察觉那温度不对的时候也能知道不会是水的冰凉温度对他产生了影响,而是薛岭君自己的手发生了什么变化。嗯······除了温度之外,好像那个质感也不太对了。

    他以一种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奇妙心态低头看去,和他之前受伤同一位置的手腕上,有和薛岭君眼睛同样颜色的柔软鱼鳍(?)轻轻地缠在上面,没有他以为会有的狰狞龙爪。那在水波中轻轻摇晃的鳍子颜色也很鲜洁明亮,看起来倒不是很可怕,很小心翼翼地隔着一点的距离握住他,顺着那鳍子看上去,是薛岭君光~裸的右臂,修长,苍白,没有任何过渡。

    “吓到你了?”薛岭君很平淡地问他。

    “还好。”周鹤清也很老实地回答道,他确实觉得还好,不是很吓人,心脏也没有砰砰乱跳,那漂亮鱼鳍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具有冲击力的画面。就是鱼鳍和手臂相连的这部分有点儿让他脑子里的常识开始和眼前所见的现实打了一会儿无声的架,打完就没什么事了。

    薛岭君身上再发生什么事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你想再看一次容城吗?”薛岭君笑了,眼睛亮晶晶,语气很欢快地从他背后抓出一卷亮光来,揉吧揉吧摊开,是一团渐渐融化开来图画渐渐清晰的容城的立体地图,依旧是周鹤清上一次看到的摇摇晃晃的小人穿梭在街头巷尾。

    不过这一次还是白日明光从天上照下来,所以那些五颜六色的小人就比夜里要活泼很多,叽叽喳喳地挥舞着手臂甩动着短短的腿跑来跑去到处说话,还有各种各样的车辆爬来爬去,城里散着做饭时的蒸汽和一些工厂排出来的古怪颜色的气体,因为是脱离其内来看,好看还是很好看的,热闹也很热闹,就像是在围观另一个世界的生活。

    “好玩吗?”薛岭君献宝一样捧过来轻飘飘地问他,因为他的动作那团光在水中也震荡了几下,最终还是很稳当地继续铺陈开来,里面的小人也毫无所觉,吵嘴的继续吵嘴,走路的继续走路,眉来眼去的继续眉来眼去,最上面笼着的那层金色的光也还安安静静地洒在容城这个像玩具一样的投影上。

    玩具一样的投影也是活着的容城,周鹤清顺着薛岭君左手的指尖看到了他认识的一些人,最显眼的那一个正站在容城最高的地方吹风,而这个小人的外貌特征他又是特别的熟悉,即使投影里这小人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也不过拇指大,爬到最高楼的平台上狂风吹起头发露出来的眉高唇薄的那张脸还是让周鹤清心脏突然停了一瞬。

    那是容城的第一高楼,整座楼都是明家投资的产业,明家的独子要来去还不是轻而易举。

    明沧浪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站在平台的栏杆上吹风,穿着他的蓝白校服张开双臂很胆大地闭上了眼睛,张开口说了什么话之后在栏杆上很惊险地蹦跳了几下,他个子高,在同龄人中也算是清瘦的了,因为身体灵活又受控制,粗看起来很有一种自己舞蹈的乱七八糟的美~感。

    但周鹤清听不见他的声音,也没办法欣赏他这样的发疯,只有一种想要把他拉下来的暴怒在心里酝酿,转头就惊怒交加地抓~住了薛岭君已经变成了鳍的右手臂,询问他能不能先回去,他要去找明沧浪,不然又不知道这个人会在最高处做出什么花样来。

    他抓着的鳍似乎在被抓~住的那一瞬微微抖了抖,于是与人形的其他部分不同的湿~润部分也迅速褪去了,他抓着的又还是光滑干燥的人的皮肤了,薛岭君退后一步甩了甩他没控制好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左手手掌向那最高处的小人轻轻拉了拉,于是明沧浪所在的地方就迅速放大成屏幕出现了在周鹤清面前。

    他倒也很珍惜自己的小命,跳完在周鹤清看来毫无意义的神棍舞蹈之后就迅速爬了下去,一路溜溜达达地推开天台门坐电梯出了楼,在和各种人的打招呼中镇定自若地背上放在前台的书包,若无其事地喊上司机回了他那个在别墅区的家。

    薛岭君的指尖追得很紧,周鹤清也就能最近距离地看清好友的每一点神情,而明沧浪在做了那古怪的举动之后仿佛就恢复正常了,打开车门,和明妈妈打招呼,走回自己房间,看不出一点怪异。甚至当薛岭君调转“镜头”从窗外打量正在他自己房间里的明沧浪时,周鹤清看到的还是很正常地坐在桌前拿着笔正在认真写字的好友。如果不是他额头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汗珠,另一只手拿着毛巾随便呼噜着,周鹤清真要怀疑刚刚又是自己看错了。

    毫无疑问,明沧浪还在相信着他那个连名讳都不知道的先祖留下来的书里提到的东西。

    周鹤清努力搜刮了下他还记得的那本书里的内容,隐约想起来那本书里提到的龙鬼真正成龙之前必须要给他所有欠下过因果的人还清恩情,而大多数时候这种机会都被人们用来延救一地的天灾,每每也都会耗掉十之八~九的龙鬼性命。尽管如此,龙鬼还是每次都会在百民期盼中~出现。单纯的百姓用最丰盛的牲物来祭祀,以自己的身体为鼓行巫舞,这是与天的约定,所以龙鬼从来不会不赴约。

    他不会以为就他一个人在最高处七歪八扭几下就会真的有那什么龙鬼出现吧?周鹤清突然想到这个可能,越想越觉得以明沧浪的脑回路这就是百分之九十的正确率了,好在这世上并没有龙鬼,会变成~人和他们一起上学读书成绩还在后二十名的龙是幼崽,但也没有回应明沧浪的中二召唤,可见那书上写的东西果然还都是假的。失败的事明沧浪也许不会跟他说,不过下次他再跟明沧浪暗示几次就是了,不让他再在高三的关键时候胡闹。

    “我还挺喜欢这个故事的,”薛岭君陪着他站在窗外看着明沧浪写随笔,语气特别认真地赞扬了明沧浪笔下正在诞生的上一次随笔的中篇草稿,一点也没有被冒犯了的愠怒,“他很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了。

    周鹤清叹了口气。苦心追求验证龙鬼存在几乎入了魔的高三学生正在龙的注视下编写龙鬼和人的伟大友谊,这随笔的诞生过程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荒诞又滑稽。

    他看了几眼。

    果然如他所料,这随笔不是个让人开心的故事。

    那秀才一路科举到了殿试,入了京城后做官做得风生水起。他虽然出身贫寒,但风姿神采皆夺目,心地正直年轻俊美,又是为天命庇佑之人,每每遇难化险逢凶化吉,小皇帝说他是天子的福将,喜欢他喜欢得了不得,叫他做了天子的近臣,一步步顺利地往上爬,年不过三十就得了四品的帽子,人尽皆知他是朝中的中正良才。

    他太忙碌,忙得早就无暇去怀念曾经于他梦中~出现过的金鳞少年,也只有空荡的宅邸中还特意留了个漂亮的鱼缸放在他的房间,里头只有天天吩咐人更换的新鲜清水,没有任何别的东西。这鱼缸是像他的奏章一样成为了宅中所有人习以为常的东西,也并不是他刻意为了怀念金鳞少年才去做的了。

    当然故事既然要发展下去,就非得在秀才的风光大路上砸一个坑,让他不得不拐个弯才行。

    因此有一年间,天下就有了旱,千里黄土如蛛丝。第二年间,旱没有治好,另一方又有了洪灾,两相夹击之下,当年流民之数暴增,小皇帝在殿上怒砸了三张桌子也没能让他的大臣们想出什么好主意。会治水的人才是有,但也不能让绵延多地的洪灾立时消失。旱灾又是人意不能为之事,只能等到天降雨霖才能止住。也就是这样的时候,秀才临危受命领了钦差的职位去了受灾的地方巡视,去之前对小皇帝发誓不治理完洪灾绝不回京。

    然后他遇到了他曾经的好友,依然还是冷清少年模样的金鳞少年。

    大抵也是这次洪灾的罪魁祸首。

    后来的事是都在百姓口口相传的传说里出现的了。

    据说秀才得了天意相助,和那大江之上出现的恶龙斗了整整三年,最终还是将其斩杀于江中,染了三日的江水为赤红,于是天下得救,旱灾洪灾立解,秀才也力竭而亡,当地的百姓感念其恩德,为其立碑立庙,一个传统的志怪小说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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