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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第三十二章: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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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生气?”

    薛岭君问。

    “为什么生气?”

    他现在说话很正常了,吐字清楚声音柔和,也没有了之前言窍的限制,和人对话时脸上的神情也会随之变化了,不知道是向谁学的笑脸,眉毛眼睛弯曲的弧度都非常自然。至少要在普通老师同学面前蒙混过关是没问题的。

    可是大概了解一点他本性的周鹤清是知道的,薛岭君目前为止还都停留在模仿的阶段,就像小孩子会不自觉地学习大人的行为举止,试图表现得和大人一样。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又不能真的对一个不懂事的人发脾气,看到薛岭君眼睛里藏的疑惑是又窝火又拼命按捺自己。

    大晚上的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教室里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只能听到些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着吵闹的笑声。因为空旷无人,这些声音就衬得格外明显。这些声音提醒了周鹤清,于是他还是忍住没有追问,而是等那些脚步声也凌~乱地跑到教学楼外面,渐渐远去之后,才陈述了他今天在意了一天的问题,因为耽搁了几分钟,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些下来,方才的气势是都不见了。

    “之前你说过他们不能对你展示善意,也是这样差不多的原因所以拒绝向别人展示你的善意。但是这样的限制,和你说的言窍一样都是可以解开的吗?”

    薛岭君轻轻地扬了扬眉毛,神色舒缓下来,把书包很端正地背到背后,拖开椅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才回答他,“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原来是想问这个。这个当然不可以。”

    他也帮周鹤清把椅子推到桌子下面去,整整齐齐地排列好后才退到过道里,对着周鹤清眨了下眼睛,“不回家吗?你要听,这里怎么讲?”

    “你不是可以随便切换空间吗?”周鹤清板着脸问他,没有被他一如既往的无辜脸色欺骗过去,“要说话在哪儿不方便?我是答应帮你隐瞒秘密了,但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你还救过我的命,你不是坏人,所以我才帮你在长辈那里遮掩。但你不能伤人,更不能骗人。如果不能做到,我们可以不做这个朋友,以后我还会继续照顾你,但你也不要再主动来找我了。”

    他没有开玩笑。

    周鹤清从小就不会撒谎。尽管如此,他没有道德高尚到只和同样不撒谎的人做朋友,也从来不以此为标准去认识人,但是撒谎成性的人对朋友难道就会真诚了?他朋友不多,但也不少,彼此常常开玩笑,也配合着演过很多拙劣的戏码,不会对偶尔开句无关大局的玩笑斤斤计较。

    但薛岭君不同,他一直以来都还是在人情世故上清白懵懂的,很多时候还像个温顺的小孩子,坦白告诉周鹤清的事其实已经算很多了。周鹤清很感激他这样诚实,出于自己的揣度也能够理解他对自己的一部分隐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认识他以来都还使劲抑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去追问他种族的秘密。毕竟薛岭君是龙,是珍稀物种,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存活于世的。

    但是。

    薛岭君怎么能骗他呢?

    怎么能骗了人还继续这样无辜地看着他,做人要敢作敢当的啊。

    “我不明白,”薛岭君垂了长长眼睫,仍然是很温顺地看着他,脸上没有被莫名指责的怒气。他这几日明显拔高了几公分,连看一米七八的周鹤清都要微微低头了,这样的习惯性动作让他看起来确实是很委曲求全,“你果然在生气。但是我没有骗你,善意对我对别人都是坏事,但是你可以。所以为什么生气?”

    “那为什么姜赤阶和石据霜可以接受你的帮助?他们也回复了你善意吧?”周鹤清蹙着眉头问他,“之前明沧浪给你递还滴水朱沙的时候连续倒霉了两次,第一次几乎是瞬间就发生了的事,第二次也没隔一个小时。他们能不受伤当然是最好的,但是为什么情况会不同?这也是你最近的变化内容吗?”

    “不是我的变化,是你的。”薛岭君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又指了指周鹤清身体上差不多相同的位置。他动作很保守,也没有真的碰上去,所以周鹤清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他校服领子下面的位置时还愣了一下,几乎是下一瞬就反应过来,那天薛岭君挖下了一片自己的龙鳞喂到了他身体里。当然他现在是看不见的。自从拔了自己的鳞片之后,薛岭君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脱下过衣服了。现在也是,宽大的校服把薛岭君下巴以下的地方都遮得严严实实,他连帽子都很精心地堆在脖子后面了,看起来当真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

    “龙鳞在我这里吗?”他疑惑地顺着薛岭君的眼神方向摸了摸锁骨往下的那一块位置。少年人的皮肤平滑柔软,与肩胛骨相连的部分还是很瘦的,是骨肉分明得那一种瘦,也没有什么凸起的地方。他记得之前龙鳞入喉之后就化成水一样迅速融化在他喉咙里一路向下了,那种有点渴了的时候正好喝到凉水的爽快~感是传遍了他的四肢的。

    可是薛岭君指的地方也很明确,就是周鹤清锁骨向下两寸的地方,那里本来也什么都没有,或许被周鹤清不信邪地反复摸了几把所以微微发热了?但人的皮肤本来就有体温,这很正常。

    话又说回来他在只有两个人的教室里把手伸到自己的校服衬衫里摸自己的皮肤是不是有一点太变~态了。

    这感觉好诡异啊。

    我是会做这种傻事的人吗?刚刚我的脑子到底去哪儿了?还是说,我的手怎么总是不太听大脑的话呢?

    当周鹤清终于意识到他的动作有多尴尬的时候,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身边有多么地寂静,并真诚地感谢了这样的寂静,在反应过来后迅速地把手收了回去,藏到了身后。薛岭君侧了侧脑袋很平静地看他,好心提醒道,“你是摸不到的,因为不在体表。当然如果你想看一看的话我可以让你看。”

    他俯身下来,无比自然地抓~住周鹤清的左手按在了他刚刚指着的部位。

    这种时候就体现了少年龙无与伦比的力量了。当他想做什么事的时候,周鹤清的挣扎就像是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毫无力度,也没什么必要。他们交握着的手碰到的同样是藏在校服衬衫里所以还有些温度的皮肤,然而在薛岭君用握着的指节敲了一瞧,像在敲什么门一样地叩了几下之后,周鹤清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上出现了一道他应该非常熟悉的纹路——

    曾经爬满薛岭君半张脸的金红色龙纹,像一张可能比较值钱的纹身贴一样突然从他的锁骨下钻出来,散发着明显并非出自他体内的温度。它出现得很突兀,长在没有根的人的皮肤上,所以就没有缝隙可以清除,看起来有一点3d,但定睛一看还是最传统的鲜艳龙纹色调,摸起来还有点粗糙的沙砾一样的痕迹。

    “应该不疼的。”薛岭君很努力地解释了,把他隐隐有些伸出的爪尖按回去,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如果是你想救的,你会救的,对你表达善意的,你会表达善意的,我都能知道。龙不是受祝福而诞生的,所以我要长大到很大之前也不能有人帮忙,现在这样已经算是一个很平衡的过程,不能再多,也不能再少了。”

    他想,周鹤清毕竟还是个孩子。

    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能让周鹤清帮忙,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甚至有些后悔了当初把龙鳞送到周鹤清的心脏旁边,但是这些事只能有他一个人知道。

    因为他是应运而生的运龙,因为天灾时万民的呼唤而有了降世的机会,当然也要再等到一次天灾时才会再有彻底固定身形成龙的时机。运龙以运为本体,既然得的是万民的应求才能出生,天地有因果,他必然要回报万民的恩情,能让他成龙的天灾到来之时,他就要毫不犹豫地把这段恩情还回去,能挺得过去就可以长生不死,不能挺过去,那就当从来也没有来过这凡间世。

    这是非常公平的交换。

    他在冥冥中等待这个时机的途中做过飞鸟,做过鱼,还做过一些小虫小虾,跟凡世子一起玩过。而这个他苦等了五百年的时机终于若隐若现地出现的时候,他正好若有所感地选择了开始做人。

    天灾是迟早要来的,他吃了那不知道哪位前辈留下来的龙鬼檄书后感觉越发灵敏,而从来都在他眼皮下和手中的容城渐渐弥漫开的危险气息,他当然也比谁都清楚。不是人祸,是天灾,天灾是不可阻挡的。

    他不能让自己唯一的朋友也死在天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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