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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第二十六章:鲲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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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病床~上喝粥的时候周鹤清是很心虚的。

    铁钳医生说他已经没事了,他说的时候是对着周老爷子保证的,当然是做到了铁板钉钉所言不虚。周鹤清也确实如他所说,刚被抢救一次就迅速恢复过来,之前没有发现的毒素现在也已经清除了。准确来说那毒素还有个别的学名,艰涩到显然即使是铁钳医生说出来了,整个容城也没几个人能听明白,那周鹤清这种十七岁的毛头小子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其实铁钳医生还是觉得这种太轻微也太好治的毒素不太对劲,不像是蛇身上会带来的东西。但这毒素很奇,案例实在太少,又因为杀伤力非常小,并不会致人死命,所以长久以来也没有太多记载,何况他就是觉得不对劲也不能把周鹤清留下来。那是他的弟弟,一个十七岁的前途无量的高三的孩子,他能奇迹般好转已经是一件幸事,难道要拿他去做研究?铁钳医生是医生,又不是只是医生,他还是个军人。

    因此在对这对茫然无知的爷孙解释的时候,他就省略掉了很多不必要的地方——说多了还可能吓到他们,何必呢?不过就是铁钳医生这一年再加强对周鹤清的关注罢了,复检频繁一点没什么,孩子没事就行。周家老爷子秉着对战友孙子的信任,几乎是立刻就信了,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下来,拍了拍铁钳医生的背就回家去给周鹤清做饭了。他拍的时候铁钳医生很配合地微微躬身下来把肩背送到老爷子手里,目送他离去后就吩咐了两个男护士守着周鹤清,自己先去看潮平刚刚紧急送来的报告了。

    忌口什么的小破孩子当然不懂,所以周鹤清愣是在病床~上饿得前胸夹后背才等到了爷爷再次让明沧浪送来的白粥,没滋没味地喝了半天才算缓了过来。他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十七年,连阑尾手术也没做过,来医院看过最大的毛病就是六七岁的时候因为新旧牙齿交错要拔牙了,因此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被抢救完会很难受,但也没想到会是这种醒来之后浑身像被抽了骨头似的无力。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他在想会不会这种难受和抢救这些没有关系,而是和薛岭君放回他体内的交换有关系。

    按薛岭君的说法,他通过龙鳞传回周鹤清体内的不过是被其包裹起来的一点毒素,单纯的毒的活力已经没有了,靠新陈代谢就能解决。就算不抢救,让他躺在那儿拉几次肚子也就好了。一开始那种戏剧性的效果是做出来的,只有那一开始看起来很严重而已。

    除了昏迷过去又醒过来后能感受到的肠子被掏出来认真地洗了好几遍的呕吐感之外,周鹤清现在也就是手脚有点发软,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出现别的问题。铁钳医生也对这个结论给予了肯定。这桩事算是就这么蒙混过去,下个月下下个月再按照铁钳医生的要求来医院几趟就可以了。但他问明沧浪什么时候不躲在医院偷懒的时候,这厮却理直气壮地回答说暂时去不了了。

    他坐在床~上喝粥,脸色其实没有很苍白,眼睛也很明亮,但既然穿着病服靠在大枕头上,那就是病人身份,谁也不能对病人大呼小叫的。

    所以明沧浪也没有表示出很多的不耐烦,把周爷爷送过来的一保温蛊白粥拿过来自己盛了一碗开始吹着热气慢悠悠地喝,“你嘴里怎么没味儿呢?爷爷煮的粥多好喝啊,肯定是熬了大骨头汤做的底,我没觉得很清淡,你不喝都归我了啊,跑这么多路我也饿了,倒是你为什么要瞒着爷爷他们之前的事?你跟薛岭君之前到底跑去哪儿了?为什么甩掉我?怎么能不带我玩?”

    周鹤清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在他的太阳穴开始一跳一跳之前阻止了明沧浪继续抱怨下去的企图。他为什么能有那么多话说呢?怎么能在喝滚烫的粥的同时还那么嘴快呢?可惜手边没有趁手的抹布,他转身看了看,干脆把背后垫着的大枕头砸到了明沧浪身上,意料之中地没砸中,明沧浪抓着碗像猴子一样轻~盈地跳开,特别轻快地走到旁边那张空着的病床~上屈腿坐下了,仰头把最后一口喝完。

    “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明沧浪说,“那时候你们到底去哪儿了,别拿告诉爷爷他们的说辞来应付我,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俩是在我眼皮底下消失的!我的眼皮底下!我!裸眼视力45!我不可能看错!”

    “那是我的台词!”我的!周鹤清思索再三还是把枕头拖回去继续垫好,然后使劲瞪他,“你还没说清楚呢,半夜去胜利大公园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是去了连续一周以上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散心?背书?你骗得过你~妈骗不过我!”

    “你先说!”

    “你先说!”

    他们瞪着对方,就像在两头被人扔到一个铁罐头里已经跳动着开始准备搏斗的蟋蟀,已经被提前激怒,所以直接省略了互相试探的过程。难得的是这两只小蟋蟀都非常地弱,也没有撕碎对方的斗志,搞笑地在彼此挑衅,但谁也不敢先回应对方。

    但就是这么弱的小蟋蟀也总有更弱势的一方,所以最后还有有人败下阵来。

    “我早跟你说过了,我有家学渊源。”明沧浪坐在床~上满怀忧愁地说。

    他抬头看周鹤清的神情时可能还有点儿期待。然而周鹤清当然没有憋得住,是气得笑出了声,笑得明沧浪从肩膀上抖掉了一箩筐的鸡皮疙瘩,也很生气地喊出了声来,“所以我就说你不相信我啊!不相信我还要问我!你当我没有脾气吗!”

    “什么家学渊源,你说你从老家带回来的紫微星盘吗?”周鹤清冷静地指出他的愚昧,“你也说了那可能是你~爷爷随手扔掉的东西,刚搬回来的时候还是我跟你一起擦的灰,你当着我的面把手指头戳了三个洞~眼试图滴血上去认主,那破盘子没反应,你觉得可能是人不对,所以顺便给我也来了几针,被我痛骂明嬷嬷的时候,你忘了?”

    “那不一样!”明沧浪争辩道,“我之前是没跟你说过,我们家不是干算命这种低级活计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大师啊,大师才不会拘泥于个人安危,关心的都是国家民生好不好?最低也是要保护容城安全守护一方水土的!”

    “那明大师到底为什么半夜去没人的公园夜半歌声呢。”周鹤清冷静地棒读。

    “因为我看到了金鳞啊!”明沧浪怒道,“金鳞就在胜利大公园里,你那天去没看到吗?”

    周鹤清在高二的最后一天失去的小金鱼,出现得莫名其妙也死得莫名其妙最后再次出现又莫名其妙的金鳞。

    明沧浪在高三开学前看到这条特别熟悉的鱼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在他们别墅的水池里看到了那条金红色的胖头鱼,这鱼真的很容易发现,因为那水池一开始就不是拿来养鱼的,天天往里面冲的都是观赏用水,一点游动会发光的金红色混在里面就变得特别明显。

    他路过脚边水池蹲下去看的时候绝没有想过这条鱼会和周鹤清的那条金鳞长得一模一样。而定睛一看甚至抓起来在掌心观察了一番之后,明沧浪惊愕地发现这居然就是金鳞,不是什么和金鳞长得相似的鱼。

    天下金鱼千千万,金红色的胖头鱼也不少见,然而周鹤清在十三岁那年还太过骄傲,很自信地给小金鱼剪掉了一点长得太宽大和身体不太均衡的鱼鳍尖尖,差点没让金鳞暴毙当场,最后就是没死成,那破鱼的鱼鳍上一个心形的缺口也够标志性的了。

    他手里这条的鱼鳍和金鳞的鱼鳍一模一样,这除非周鹤清养过两条一模一样的鱼,还都造过同样的孽,才有可能是别鱼。但这两个条件都不成立,所以那条死后被周鹤清很伤心地埋在住宅区小花园里的金鳞就是死而复生,还活蹦乱跳地跑到明沧浪家别墅的水池里了。

    他刚意识到这件以人类常理来说无法解释通的事,刚刚被他抓起来时还没有反抗的金鳞就以鱼尾撑手掌跃起来怒扇了他一个巴掌,以不可阻挡的气势重新跳回了水里去。

    明沧浪被扇得愣了整整一分钟。

    于是他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就迅猛地跳下了水,怒划刚到人小~腿的水池,哗哗哗劈波斩浪地到达了已经跑开很远的金鳞背后,正要伸手去抓的时候,金鳞回头看了一眼。

    “金鳞视力很差的。金鱼视力本来就差了,他更差,一开始什么都看不见,连爷爷和我都分不清,它怎么才能回过头来看你?”周鹤清没忍住打断了一下。有一句话他没说,实际上明沧浪也都该知道。回头这个动作是需要头肩颈配合的,金鳞又被他养得太胖了,怎么可能还回头一看?

    “你问我怎么看的我怎么知道!”明沧浪暴躁,“你还听不听?不听我就不讲了!”

    “听。”周鹤清心平气和地安抚他,“你说。”

    然后用那双圆~滚滚大眼睛回头看了一眼的金鳞就那么飞了起来,脱离了明沧浪手掌的控制。

    “什么玩意儿?”周鹤清没忍住又叫了一声。

    这次明沧浪倒没生气,很颓废地点点头,“我也以为我瞎了。”

    怀疑自己身在梦中的明沧浪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金红的胖头金鱼神气活现地飞上了半空,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只羽翼宽大的金红色的鸟,临飞走之前还很蔑视地回头又看了一眼,也成功点燃了明沧浪心中的熊熊怒火。

    “你······算了你继续说。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我追它追到胜利大公园,亲眼看到它从宫中盘旋着直冲到喷泉水池里去了,当时死活没找到藏哪儿去了。”明沧浪叹了口气,“所以我回家看了老家那边带过来的书,上面说要抓鲲鹏不能在白天阳气正重的时候,最好的时辰是半夜,所以将信将疑地半夜又去同一个地方看,果然就看见那条胖头金鱼在水池里晃荡,但这次怎么也捞不出来了,手伸进去就是够不着,我跟你说这真的邪门。”

    “你别不信。”明沧浪对他说,“之前金鳞在咱们初三的水池里活的时候生命力就很顽强,它完全有可能还活着,说不定就是我要找的那种异兽。容城是有这种传说的,不过咱们小时候都没听过,我爷爷的书上说是被人瞒起来了,说不定这里就是小说中会有的那种上古荒地,不过是现在被咱们这些现代人给占了地方。”

    明沧浪说了很多,也说得很认真,周鹤清还真有些信了——如果是遇到薛岭君之前的周鹤清,他可能还会试图用科学信仰来解释一切的,但薛岭君这种真龙都能和他们上一个班准备高考,试问一条金鱼要复活变成鸟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你觉得是鲲鹏?”

    周鹤清觉得很有道理。他知道明沧浪肯定是和自己一样想起了高三的人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段课文:“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如果金鳞真的是能在水中则为鱼,在空中则为鸟的话,那确实很像是鲲鹏的描述。唯一一个疑点就是,无论是李白诗中会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随风起,还是庄子笔下九万里方一息的击水三千之势,都明显体现了鲲鹏的另一个决定性体征——如果鲲鹏真的存在的话——那就是大。

    而周鹤清记忆中的金鳞还没有他的巴掌大,每次换水的时候都乖乖地躺在手心,手~感是柔~滑的,简单来说就是精致的观赏用小宠物,看不出来什么威势。

    “我翻出来的古籍说鲲鹏是不会独居的,他们会在长大之前找到上一辈的尸骨,然后在这尸骨的见证下成年。鲲鹏以九天清气为食,会出现在人聚居的地方一定是因为这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但问题是,我一直没找到鲲鹏成年仪式后的形容,古籍记载中的那种会化形的状态难道不是更像未成年的鲲鹏不定性的后果吗?如果他们真的成年了,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你是说,成龙?”

    他们不愧是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玩到现在的好友,不用交换立场思考都能瞬间理解对方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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