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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第七章: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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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省写作文推崇议论文。

    议论文平稳,能拿基准分,只要标题和开头能稳住就很难走题。一个稳字,就足以要了高三学生的命了。所以到了高三,高一高二还会练笔写散文和小说的那些文学爱好者也会或主动或被动地改变自己的习惯,在每周一次的训练中往议论文的文体去练习。

    但指望能拿高分的人还是会定期复健积累素材的,有的时候会讲故事也是一种天赋,连他们经验丰富的语文老师都不会阻止学生偶尔的小说尝试。比如说明沧浪,他的诗歌天赋被考试要求残忍断绝了发挥的可能之后,就专心放在了抒情散文的研究上,倒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同样的议论文主题,他的开头和结尾就格外妙笔生花,总能比别人多拿好几分。

    周鹤清是个没什么情趣可言的人,他在作文上没什么天赋,常年用干巴巴文笔拿个基础分,也没有想过走其他文体的路线,甚至在看明沧浪的抒情散文的时候都能笑出眼泪。但他现在特别想向老师引荐一下这位隐姓埋名天资卓绝想象力超群的小说家薛岭君。

    薛岭君说他是一条活了五百零二岁的年轻小龙,为了出生时曾被人救过的一命来报恩。

    他们相遇在一场旷绝古今的惊世大地震里,那时候周鹤清还不是周鹤清,据说是个有点才气的少年书生,长了一双神采飞扬修长明亮的眼睛,跟着爹妈弟妹一起赶路去探亲,准备把他们托付完了之后就去京城的,却正好在经过山谷的时候被天命送上了绝路。

    少年书生的爹妈弟妹全家都死在他身边,自己也被埋在了泥水混着的山间潭水里,还剩一口气就要一起陪着家人去投胎的时候,因为想活下去的意念太过强烈,最后闭上眼之前还是怒骂了天地不公口说不服,甚至把还差点时候才该出生的运给催生了。

    那运就是薛岭君。运托生为龙,诞生于水中,如今是芳龄五百零二的少年,他出生之地浸染了五百年前死去的周鹤清的血,追踪而来。

    薛岭君在纸上画自己第一次有意识的时候看到的少年书生眼睛,画完之后补充在哗哗翻过的画册之后,诚恳地再递过来,是精心地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但这故事并没有结局。因为薛岭君还刚刚真正出生没两年,算因果他的报恩还没开始,应该说刚刚找对人。用小说来讲就是一个前世今生的楔子才简略陈述完毕,接下来的正文才应该是重点。

    如果这真的只是个故事,那被迫听完的周鹤清是要给个差评的。

    逻辑不通c背景不明c要抒发的情绪和主题也不清楚,最重要的是讲故事的人还以为自己在说真话。而除此之外,无论是泛着金光的纸笔,还是同样光泽的眼睛,都在验证着同样的事情——薛岭君大概是,脑子有一点问题。

    周鹤清配合他坐在路边长椅上,就着路灯把那提前准备好的画册缓缓地翻了一遍,除了感慨一下薛岭君家底蕴不错书画都是少年宫教师水准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感想了。刚刚那场意外在他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仔细一想,也许是因为薛岭君正好跟在他身后觉得危险所以才好心提醒,而那从电线杆后飘出来的突然出现也可能是什么魔术或者干脆就是他眼睛一花看错了,这么理解下来应该没问题。但这么做的人是有问题的。

    据说自闭症患者常常在某些方面是有天赋的,也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从小生长在一群正常人中间的周鹤清同志此时才真正地见识到班主任口中害羞内敛的好孩子火热的内心,这岂止是不冷漠,简直火热滚烫得可以拿出去烤鸡蛋了。

    半夜零点过后的路灯仍然很亮,不如说这种时候能照亮的人脸是更加清楚的,周鹤清在已经无人经过的街头安静地思考,他觉得,只要他想,或许连薛岭君脸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见。

    十七岁的少年当然都是会长些胡茬的年纪了,周鹤清也不能免俗,在自家浴~室里放了个剃须刀,每隔几天早上就对着镜子仔细观察一番,看到有长得明显一点了就赶快补救,清理干净才会去上学。生物老师说男生长胡子是很正常的事,不用紧张,也不要太频繁地处理甚至选择用手拔掉,否则会有感染的危险。略有些小洁癖的周鹤清同志有幸没有成为体~毛浓重的那一批,但他现在脑中突然想到一个很无厘头的问题:薛岭君说他是龙,龙做人的时候脸上会有绒毛吗?他有没有想到这个设定上的bug?

    一般来说龙不是都属于两栖动物吗?

    他转头去看了一眼沉默的五百零二岁的少年龙。

    看到了一张半人半龙的面孔。薛岭君从容地坐在长椅上晾着他的长~腿,校服外套拉开,从光滑的锁骨向上顺着下巴一直到高~挺鼻梁的半侧人面是周鹤清认识的,被灯光照亮了也毫不逊色的漂亮脸孔。而另一边藏在路灯阴影里稍微转了一点方向方便他看到的,是半张被正在生长的金红色龙纹慢慢生长爬上眼皮的,非人类的脸,带一些水气的湿~润,仿佛没有他眼睛里映照出的那么狰狞。

    薛岭君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不是一个说假话的中二少年。

    他就不是个人。

    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内心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脆响,那大概就是他坚定的无神论立场城堡在未知的海滩上发出的崩塌的声音。

    所以当周鹤清再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回魂之前把人带回了自己家,爷爷甚至都开始忙活开来为他带了新的朋友准备夜宵之后,薛岭君已经很自觉地坐在他的房间地板上了,他把漫画书放在腿上低着头很认真地在看,轻松地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这时候五百零二岁的少年龙倒是很爱美地把脸换了回去,侧脸光洁,肤色苍白,眼睫长长地垂下来,看不出来之前像是长了半张脸海草或者什么别的东西的诡异痕迹,倒还是很符合他大病初愈的人设,是脆弱内敛的美少年。

    周鹤清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长椅上站起来,和这条龙一起走到自己家的了。

    薛岭君给的最初那张纸上最后一行公式,据他解释说那是他每天能说的话的数量的意思,少年龙出生时间确实还不长,从他也不太清楚的种族传承记忆中来分析,是为了防止他们对人世间影响太大,所以龙在彻底成年之前都是被封闭七窍慢慢解开直到最终大功告成的,他的言窍就正好是轮到了二的n次方这个规律,所以今天他也还是只能说四句话,一句也不能多。

    所以聪明的少年龙选择用纸上的字和搭配的插图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之前对周鹤清说的话也并不是周鹤清的幻觉,而是他最近刚刚有言窍松动的痕迹,所以只能慢慢恢复,一句一句来。

    “我当然是一路跟着你的。”薛岭君以大无畏的坦然态度承认道。

    他说他是来报恩的,为了五百零二年前催生少年龙的那少年书生的一点点小小的贡献。

    但周鹤清怎么想也觉得,投胎转世这种东西实在是不靠谱。但这位能够随时变脸的大佬说得如此笃定,仿佛不让他报恩就是要他去死,周鹤清回想了一下昨天明沧浪跟他讲的那气势凛凛的长龙,还是没把这怀疑说出口。

    周爷爷送了海鲜粥和牛奶进来的时候也很欣慰。周鹤清是个从来不会让家长操心的好孩子,人缘也很好,家里人认识的和他玩得好的朋友也都是些好孩子,就是和周鹤清不太一样的明沧浪他们也一看就知道的心胸敞亮的男子汉,而今天新来造访的这一位,虽然还很陌生,但长得很好,看起来也实在是很乖,坐在那里看书看得也认真,头也不抬一下。

    周鹤清把碗接过来,看着爷爷走出去顺便把房间的门带上,才转过头去问把头抬了起来紧紧盯着海鲜粥的少年龙薛岭君,大胆地猜测了一下,“你是不是故意不和别人说话的?”

    之前薛岭君拒绝和人交往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但那时候谁能想到这位早就脱离了人的范围不能拿常理来推测,但薛岭君好诚实地告诉他自己言窍尚未完全打开不能肆意开口,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象力也并不干涸的周鹤清脑中就疯狂闪过了无数念头,最终还是选择问了一个不太冒犯但又有一些确定的问题。

    薛岭君是不但不肯跟人说话,连和人交流都不愿意的。

    他甚至不愿意接受同班同学给的非常普通的帮助,比如收作业时有人帮忙带到组长那里去这样的小忙,宁愿自己解决一切问题。但周鹤清偶尔主动看不过去非要伸手过去的时候,薛岭君又没有生气也没有抗拒地就任他去做了。

    这其中当然是有原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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