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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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黑色涂抹了天空。摘走了光和热之源的那个大火珠，本也会在黑色的幕布上布上星星点点闪闪发光的小闪粒子们的以致在这片苍穹之下生活的尘埃们不是彻头彻尾的的黑与暗，只可惜在人们自己给自己挂上的五颜六色的彩灯，霓虹灯，在这些的映照下，整个世界早已亮如白天，所有的圆柱体，灯泡体等各式各样的灯具不遗余力的发挥着功效，照的整个世界夜如白昼，那些太遥远的光亦太远不能照亮近处的黑。那些唾手可得的发光体和亮成了人们的寄托，人类不再仰望星空，去虔诚，去希冀那些高不可攀的点点光。尽管那些光在整个人类社会早期亦起了信仰的作用。
就像是现在的社会，虽然爱亦是人们的信仰，和不遗余力追寻的对象，但其存在是就犹如那些幕布中的星星点点的小粒子，人们看不到就怀疑其真实的存在，霓虹灯太过闪烁夺目，遮天蔽日
人们日日守着或换着灯，不再去仰望星空，没有了虔诚只剩下了廉价易得的灯，于是空虚和怀疑，那里是否真的存在过的永恒不灭的发光体，值得我们夜夜的虔诚。
“夜色”里处处“撩人”，寂寞孤独中找不到那颗属于自己的永远发光的小粒子的人们纷纷出动，来找今晚暂时属于自己的那盏，能暂时帮自己祛除孤独与黑暗的灯，即便那只是暂时的，总好过没有，至少熬过了今夜，没有被名叫“孤独”的大怪兽啃噬的体无完肤。这不就够了。
属于自己的那恒星，就像是人们的许愿星，流星划过天空，听见的人多，看见的人少，以至于怀疑是否真的存在那样的东西。可能只是传说吧，是先辈老人们留下的一点子希冀罢了。
李清看着立境里面的她，妖治美艳。
啊，眉还不够浓密，现在还是在后台的化妆间里，灯光还算是明亮，李清看了看自己的大浓妆，在灯火通明的室内，看的分明，浓墨重彩，眼是被黑色的油彩放大加黑了的眼。
“这是在室内啊”李清想之前领班的训导：“待会儿上台的灯光昏暗，若不加重加粗怎能看的清楚明白，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了，就不是那模模糊糊的尘世中人了”，想到了这里，李清左手拿着画眉的笔在眉上在重重的添上了几笔。
嗯，五官立体又分明。
可以了。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
只不过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什么叫情什么叫义
李清站在了入口处，看着台中央的那个人在朦胧的灯光的遮蔽下显得犹为曼妙，在白色朦胧灯光下浅吟底唱着。
人们纷纷把七情六欲写进了歌词里，或寄托情感，宣泄情绪，或只是唱着，唱着，唱出大多数人的心境，而心境是最不可靠的了，亦被影响，那些演唱艺术家们一定跟表演艺术家们一样，表演艺术家们换个名字，换个身份，画上相应的妆容，披上相应的服装，尽情的去演绎自己并没有的情感。
下一个就到李清了。
李清款款上台，走到台上。
下面扭动的人们并没有因为换人而停下动作。
周遭的一切，舞台，灯光，骚动，声音都无关紧要。
大家纷纷专心致志的发泄着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困惑。
“女人总是情所困
终于越陷越深
”
嘴巴在唱着，心绪早已不知道飞往了何处。
若时光从来，她肯定不会带着扬扬回母亲那里。反而害了她。
“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
她可以奉献一生”
一行清泪自李清的脸颊缓缓滑下
虽然，黑暗中模模糊糊，但是坐在角落里的林天兴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孤苦和无奈。
林天兴坐在乱灯照不到的黑暗里。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那个真的在演绎自己情感的女人。
“一生”的又岂止是女人呢，林天兴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半辈子的女人
合上眼，他们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给我家今天买苹果了”
“哈哈哈林天兴你这个大笨蛋”
彼时青葱岁月，今时摇摇相望
只是他们终究是错过了，林天兴略微湿了眼眶，猛的睁开眼睛：“但，不要紧的你最终会回到我的身边”林天兴看着台上的身姿，你终会回来的终会
上午灿烂的晨光照耀着大地，所有的小朋友都在上着课，“花草之家”的小朋友也不例外，大家都上着自己课专心致志的听着台上老师的嘶声力竭。
突然一阵阵恶臭味传来。
“天呐，好臭啊真的好臭啊”
林琳调转了头眼睛扫过了庄雅扬，对道陆志道：“你闻到了吧？好臭”
“嗯嗯”陆志皱着眉头点点头。
庄雅扬纹丝不动的坐着。自从上次以后，她都小心翼翼的换着袜子，如果袜子没有干，那么她就不穿过，今天，她很自信，绝不是她的缘故。
“天呐，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样臭啊”就连前面的语文老师也不住的掩了鼻子太难闻了
“老师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坐在门口的学生因为最近早就闻到了，但一直不敢说出来，因而特别无辜道。
语文老师一言不发的走到了门口，将脖子向外一伸，冲着走廊里嗅嗅：“还真的是外面啊，是厕所的味道”
语文老师把身子缩了回来将门关上：“怕是又停水了吧，所以没有水冲厕所啊”？
“耶”一听到这个消息，下面的同学个个都蠢蠢欲动，一改刚刚被恶臭影响的坏心情，喜上了眉梢
“太好了太好了”陆志前面的林琳又转过头小声的对陆志道：“你说今天中午是吃方便面还是吃鸡蛋糕啊”？
“我猜应该是方便面”陆志胸有成竹道。
“耶”这个答案似乎很合林琳的心意，她欢呼出声：“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啊”
“你想啊，这个停电连老师都不知道肯定是特别的突然，如果是一早就知道了的话，就会来的及去蛋糕店定鸡蛋糕，但是连老师都不知道的话，就是临时断电的，那就只能去商店批发方便面了”陆志成竹在胸的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陆志，你怎么那么聪明啊，吃方便面可太好了好久没有吃过方便面了”林琳开心的拍了拍手。
庄雅扬听了“肯定吃方便面的话”，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哎吃方便面啊吃方便面啊”四周里爱吃方便面的声音兴奋的交头接耳着。
“好开心啊这电停的太好了”
“可不是么中午肯定是方便面不知道会不会有火腿肠啊”
“铃铃铃”放学的铃声应声而起。大家就等着语文老师一声令下去走廊排队。
“好了，大家去走廊里排队啊”语文老师一边收着教材一边对大家说道。
“哎吃方便面咯”大家再也掩不住高兴，欢呼雀跃起来，四下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大家排着队鱼贯向食堂而去。
“同学们，排好队排好队”食堂里负责发饭的老师喊着。
食堂里一派热闹景象，平日里吃饭的大圆桌上堆满了一箱一箱的方便面。
先去的班已经在老师的组织下排队领起了方便面，一个老师坐在前方，右边是摞起的铁碗，左边是一箱箱开了的整箱的方便面。
大家领了一包面，在领一只铁碗，自行把面饼放进铁碗里面，然后去左边的那个坐在一只平时用来装汤的现在装着开水的大铁桶的老师那里装水。
比较文雅一点的小孩子去到桌子边，小铁碗放在桌子上，将方便面打开，把面饼放了进去，然后撒上调料去铁桶那装水。
迫不及待的孩子在方便面到手的那一刻，就用嘴撕咬开了方便面。来不及加上调味料，直接面饼丢进碗里然后去装水。
每个人一大勺水。
“哦真的是吃方便面啊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庄雅扬所在的3班，一进去看到如此的景象就高兴了起来。
“接在2班后面排队啊”，语文老师大手一挥对众人说道。
“陆志你干什么你？老师，有人插队”，队伍里传来声音。
“陆志你是前世没吃过泡面还是怎么着啊回去排队”语文老师道：“不好好排队，就站最后面去”
陆志悻悻的从队伍里出来，回到队伍后面去。
“好像没有火腿肠哎”队伍里传来声音。
“嗯，好像真的没有”
“哎走开”
“哎别排在我这”
众人一听语文老师一声令下，原来所在的位置的同学也在驱逐着他。
“老师，他们都不给我站”陆志用肩膀顶着欲往队伍里站，那柳建一直也在用肩膀防守着，就是不让他进去，“你让我进去啊”陆志边用肩膀往队伍缝里拱着一面对柳建说道，“老师，让你站最后去，你没听到啊”
“老师是说我再插队，就站到最后面去不是指现在”陆志情急对柳建说
柳建不听，直喊着：“站后面去，站后面去”
队伍里一阵骚动。
“陆志，你站后面去”语文老师发话道。
“我”
“再说就罚站在一边，等全校领完了你再领！”语文老师瞪了他一眼。
陆志看了看大门口进来的学生，忍气吞声往后面走去。
陆志往后面走着，一面看着语文老师，语文老师把头转了回去，没有在注意到他了。
他走到了庄雅扬的面前，猛的用肩膀撞了一下庄雅扬：“小臭鸭子，让开，我站这儿”。
庄雅扬感觉自己左胸猛的被人一撞，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自己这些日子本来就不明缘由的隐隐胀痛的胸部就更痛了。
庄雅扬捂着被撞的地方向后两步，脸痛作了一团，抬脸看向陆志。
陆志怒道：“看什么看，小臭鸭子！连你也敢欺负我了么？”，陆志又欲伸手推了一把庄雅扬道：“你特么离我远点，小臭鸭子”
庄雅扬忙后退几步，躲开了陆志的手。
陆志看她这副样子，满意的拍了拍手：“离我远点！”
庄雅扬只好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等整个3班领完了方便面，庄雅扬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方便面和铁碗，去到了饭桌边。
饭桌周边都是泡好了泡面的人们，大家交头接耳兴奋的等待着。
有的人还一本正经的撕开了方便面的塑料袋子，蒙在了铁碗的上，好让热气在里面。
四周也有不少已经泡好了方便面的人，开始吃起了面来。
“呼哧呼哧”的吃面声四处响起。
那面汤特有的调料味充斥着整个食堂。
“嗯真香啊”远方的陆志小心翼翼的揭开的塑料袋盖子，把鼻子凑到了那里闻了闻。然后揭开了盖子。
四周那股子泡面味道四面八方弥漫开来。直往庄雅扬鼻子里冲着。
庄雅扬强忍着恶心。怔怔的看着方便面的包装袋。
“香啊，真香，太好吃了，真希望学校天天听水！”陆志呼哧呼哧的吃起了面来，又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面汤：“真好喝啊！味道太棒了！”
庄雅扬听着这声音，想到“天天吃么？”
不禁想到了那之前，那个时候，李清带着庄雅扬去外婆家借住，不知怎么的庄毅的债主找上了门来。
“欠债还钱啊”庄雅扬闭上眼睛还能想到当时的场景。
“你到底离没离婚？”外婆逼问着李清。
“我正在办了”
之后的天天紧逼，终于年事已高的外婆在小混混的恐吓下，中风。
临走房子留给了李清。
庄雅扬想着那天。父亲对她们母女的最后一击。
“离婚是么？可以，把你这房子给我！”
“你无耻！”
“随便吧！”赌徒无赖的嘴脸显现无疑
“打官司！”
“打官司也行啊！到时候扬扬的扶养各种看看咱们谁耗的过谁”
之后种种就像是一场噩梦。
庄雅扬常常在想，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变成那个样子？
李清，人如其名，却有一些清高。
不愿与恶徒赌徒的庄毅做过多的纠缠。于是带着庄雅扬离开了。
小小的集装箱式的出租房。
庄雅扬一连吃了两个月的方便面，她实在不能想到，为什么会有人觉得方便面很好吃，以至于还要天天吃？
“好吃好吃”一旁陆志的称赞不绝于耳。
庄雅扬看着陆志捧起了泡面的铁碗，一仰脖子将面汤喝了个干干净净，又仰着脖子，将碗冲着嘴里倒了倒。将那混合着调料渣滓的汤水如数吸了进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碗檐。
那画面，庄雅扬又是一阵恶心。
“你为什么还不吃啊”后面穿来一个声音，庄雅扬转头，只见乔麦站在了身后。
“我等会儿吃”庄雅扬道。
“等会儿就没水了哦”乔麦指了指那边的铁桶舀热水处。庄雅扬顺着乔麦的手指望了过去，只见那老师已经将铁桶沿着一边树了起来，很明显是底下的水太少了不好舀的缘故。
“哦，没关系，如果没水，我就吃面饼啊”庄雅扬轻轻说道。
“那多干啊？”
“不要紧”
“你是不是不爱吃方便面啊？”
“有点“庄雅扬看着方便面的包装袋：“你要是一连两个月一日三餐都吃方便面，你也不会喜欢的”，庄雅扬抚了抚方便面的包装袋。
“两个月？好吧好吧”
“那你吃了么？”
“还没有呢”，说着像变魔术一样的，乔麦从身后拿出了一袋鸡蛋糕。
“你怎么？”
“嗨其实学校更愿意给学生发鸡蛋糕的鸡蛋糕比方便面便宜一些，只是这回学校停电停的匆忙，也没时间通知面包店做一整个学校的鸡蛋糕，这不，有多少就先拿了多少来呗”
“哦”庄雅扬羡慕望着乔麦的鸡蛋糕：“那为什么我们没有啊”
“因为鸡蛋糕数量有限啊而且大多数学生不是喜欢吃泡面么？于是先分给了我们这些高年级的省的有纠纷”乔麦一边说着一边举了举手里的用食品袋包着的鸡蛋糕。
“太好吃了”一旁的陆志已经将铁碗舔的连渣都不剩了，还在咂摸着嘴，回味着。
“哈哈”两人同时转头看了看陆志，又望了望对方笑笑。
“要不这样吧鸭鸭，不然咱们换一下呗正好我想吃泡面，如果你不喜欢吃的话”乔麦似乎觉得这是占了庄雅扬一个天大的便宜，吞吞吐吐的红着脸问道。“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庄雅扬正想着怎么把这一袋子干面饼塞下去，忙道：“换吧换吧我也不爱吃方便面”
“那鸡蛋糕给你”
“好”庄雅扬将碗和面饼一块儿递给了乔麦。
庄雅扬接过了乔麦递过来的鸡蛋糕，拿到鼻子跟前闻了闻，鸡蛋和小麦粉的清香透过塑料袋口隐约传来，庄雅扬心情好极了。
“那我去泡面了，再晚就没水了”乔麦接过庄雅扬的面，走开了。
“谢谢你”庄雅扬张张嘴。一时想不起来他叫什么。
“乔麦不是荞麦面的荞，是荞麦面的麦，乔是去了艹字头的那个乔”乔麦捧着面碗，冲着庄雅扬微微一笑。
“哦谢谢你乔麦”
“哪儿啊，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啊我正想吃泡面呢”乔麦将面饼拿出来放进了碗里，举了举碗对她说道。
庄雅扬看着乔麦远去的背影，一股暖流涌进了心里。
她打开鸡蛋糕的袋子，扯出一小块塞进了嘴里。清甜的鸡蛋混合着面粉的香甜充斥着嘴巴。庄雅扬的胸口还隐隐做痛着。
“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呢？”庄雅扬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撕扯着鸡蛋糕填到嘴里，看了看外面的光景，阳光灿烂热烈的炙烤着大地：“这个时间段，她应该是在睡觉吧？”
“夜色”既为“夜色”，那白天的光与亮自然不属于这里了。
整个店都紧锁着店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安静一片。
员工们正在休息着，职工宿舍里紧拉着窗帘，遮天蔽日，任外面喧闹喧天，任外面阳光灿烂，这里还是昏昏暗暗，一片静谧，颠倒了日月，只有夜晚才是这里的白天。
“妈妈有人跟着我”，小女孩慌慌张张的跑来
“看到这是什么了么？”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举着右手里的针头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我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更何况你都跟他做了十年的夫妻了”
“我们早就离了”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们老大才不管你们离没离呢现在庄毅不见了下落这笔债就该你来还，你懂么”
“这光天化日！难道还没有王法了么？”
“王法哈哈哈，哦，对了，告诉你吧，这个叫hiv，也就是艾滋，你懂么小姑娘这么可爱”，那举着针头的黄毛男人，晃着他的针头缓缓的走向李清旁边的庄雅扬。
“妈妈”
“乖乖还钱不然的话”那黄毛男人做了一个扎针的动作。
“妈妈救我”
“扬扬！！”
“扬扬”，李清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惊醒，一阵心慌，满头大汗，喊着女儿的名坐了起来。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心还是在“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扬扬，扬扬，扬扬”李清心里一阵阵呼喊着：“我的扬扬”，“对了，她在花草之家她应该很安全，那帮人找不到她的”另一个声音安慰她道。
李清想着当日的如刚刚梦境中差不多的情形。
她当机立断的退了房子，自己搬到了“夜色”的员工宿舍里，把庄雅扬送去了花草之家。
“还记得妈妈怎么教你的么？”
“爸爸妈妈前段时间车祸死了，家里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你是邻居家的阿姨”庄雅扬懂事的对妈妈点点头。
那日的一幕幕又浮现在李清的眼前。
李清的眼睛湿润了，“哦，我的女儿，我以后要怎么面对她啊，我居然教她对别人说，“自己是邻居家的阿姨””
李清又躺了回去，眼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流进了耳朵里，冰冰凉凉。
她睁着眼睛怔怔的注视着前方。阳光的星星点点自遮光窗帘的缝隙里射了进来。旁边一张床上的小红睡的正熟。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的传来。
李清在床上哭了一阵。口干舌燥。
她起身，披上外套，跻着鞋子往外面走去。到了小厅的饮水机处，拿了杯子接在了水龙头处，却没有一滴水出来。
李清来到“夜色”的堂里。借着手机昏弱的灯光在水巴里找着水。却全是清一色的酒。
李清叹了一口气。
靠着吧台滑坐了下去，看着手机屏保里小女孩灿烂的笑脸。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的是“26号”，“什么时候该去看看扬扬了”。
这么想着，心里温暖了不少。嘴里还是干燥着。
“唉”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因为蹲了太久的一阵晕眩。
嘴里的干燥更甚了。李清缓缓的去到“夜色”的后面，前面白天是上锁了的。
李清沿着空无一人的巷道往前走着。她很少从这里出去买东西，自从上次以后，差不多自己也是吃住在夜色了，拖夜色老板的福。
李清凭着记忆去穿出小巷去外面的街道边上的小卖部那买水。
她拎着水往回走着，一面想着去看扬扬要带些什么东西。
“再过几个月，扬扬就12岁了”李清忧心忡忡的想着“大姑娘了，唉”
“你终于出来了”一个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
李清被惊了一下，猛的跑了起来，边跑边丢掉了手里的水。
“往哪跑啊”那声音的主人一阵风似的跟了上来。
李清感觉头皮一紧然后是疼痛。
那抓着李清头发的人映入了李清的眼睛。
噩梦中的黄毛。
“呵，你还挺能躲的啊，终于出来了，像条蛇一样的躲在夜色这个洞里，连女儿也不去看”
李清用手够着自己的头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钱不是按月还给你们了么？你们到底还想要怎样啊？”李清咬牙切齿。
“那点钱，每个月利息都不够”
“什么？”李清心往下一沉：“你们这群无赖，吸血鬼，恶魔！”
“骂吧骂吧骂够了，骂完了，钱还是要还的”黄毛说着用力一拽李清的头发。
“啊”李清吃痛，喊出了声来。“你们弄死了我一分钱也没有”，李清感觉一阵阵晕眩。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每个月能赚多少”黄毛恶狠狠的说道：“还藏着小金库呢吧？我告诉你趁早还完趁早好了”
“你是老了，卖肯定卖不出好价钱了，我还记得一年前那小丫头，现在也应该大了吧？”黄毛用粗糙的手背摸了摸李清的脸蛋，李清嫌恶猛的将脸甩向了一边。
“她皮肤可真还啊可比你”
“呸你们这群恶魔”李清啐道
“老实点你，等我们找到你女儿在哪？！”黄毛擦着自己脸上的口水，翻手就给了李清一巴掌。
“啊”李清顺着耳光，头偏向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跟你拼了”李清猛的起身，推向那人。
“啊”黄毛侧身让过，一个勾拳打到了李清的腹部。
被击打的部位到没有立即传来疼痛感。只是李清感觉一阵阵恶心，嘴里突然一阵清甜，不住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噗”血喷了黄毛一脸。
“你找死”黄毛欲上手。
可李清脑子不住的一阵阵晕眩，突然间眼前冒着小金星，一阵阵发黑，倒了下去，下一刻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白色的灯光刺的眼疼，好闻的味道。周遭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连空气里弥漫的味道也是令人安定的感觉。自己身上软绵绵的，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从没有过的安宁和舒适感。
“这里是哪里？”“难道是天堂么？”李清忧伤的想到，“死了也好，死了也好，这两年里不是都想过了无数回死么？”，李清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一点情泪滑了下来。“这样很好，这样很好，就这样睡着吧，就这样吧妈”李清喃喃着，没有声音发出来，只有她自己听的到的音量，闷闷的，压低着的“妈，我对不起你妈，我好累啊妈，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妈我错了”
“小清，你为什么要嫁他？”
“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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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现在的社会，虽然爱亦是人们的信仰，和不遗余力追寻的对象，但其存在是就犹如那些幕布中的星星点点的小粒子，人们看不到就怀疑其真实的存在，霓虹灯太过闪烁夺目，遮天蔽日
人们日日守着或换着灯，不再去仰望星空，没有了虔诚只剩下了廉价易得的灯，于是空虚和怀疑，那里是否真的存在过的永恒不灭的发光体，值得我们夜夜的虔诚。
“夜色”里处处“撩人”，寂寞孤独中找不到那颗属于自己的永远发光的小粒子的人们纷纷出动，来找今晚暂时属于自己的那盏，能暂时帮自己祛除孤独与黑暗的灯，即便那只是暂时的，总好过没有，至少熬过了今夜，没有被名叫“孤独”的大怪兽啃噬的体无完肤。这不就够了。
属于自己的那恒星，就像是人们的许愿星，流星划过天空，听见的人多，看见的人少，以至于怀疑是否真的存在那样的东西。可能只是传说吧，是先辈老人们留下的一点子希冀罢了。
李清看着立境里面的她，妖治美艳。
啊，眉还不够浓密，现在还是在后台的化妆间里，灯光还算是明亮，李清看了看自己的大浓妆，在灯火通明的室内，看的分明，浓墨重彩，眼是被黑色的油彩放大加黑了的眼。
“这是在室内啊”李清想之前领班的训导：“待会儿上台的灯光昏暗，若不加重加粗怎能看的清楚明白，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了，就不是那模模糊糊的尘世中人了”，想到了这里，李清左手拿着画眉的笔在眉上在重重的添上了几笔。
嗯，五官立体又分明。
可以了。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
只不过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什么叫情什么叫义
李清站在了入口处，看着台中央的那个人在朦胧的灯光的遮蔽下显得犹为曼妙，在白色朦胧灯光下浅吟底唱着。
人们纷纷把七情六欲写进了歌词里，或寄托情感，宣泄情绪，或只是唱着，唱着，唱出大多数人的心境，而心境是最不可靠的了，亦被影响，那些演唱艺术家们一定跟表演艺术家们一样，表演艺术家们换个名字，换个身份，画上相应的妆容，披上相应的服装，尽情的去演绎自己并没有的情感。
下一个就到李清了。
李清款款上台，走到台上。
下面扭动的人们并没有因为换人而停下动作。
周遭的一切，舞台，灯光，骚动，声音都无关紧要。
大家纷纷专心致志的发泄着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困惑。
“女人总是情所困
终于越陷越深
”
嘴巴在唱着，心绪早已不知道飞往了何处。
若时光从来，她肯定不会带着扬扬回母亲那里。反而害了她。
“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
她可以奉献一生”
一行清泪自李清的脸颊缓缓滑下
虽然，黑暗中模模糊糊，但是坐在角落里的林天兴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孤苦和无奈。
林天兴坐在乱灯照不到的黑暗里。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那个真的在演绎自己情感的女人。
“一生”的又岂止是女人呢，林天兴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半辈子的女人
合上眼，他们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给我家今天买苹果了”
“哈哈哈林天兴你这个大笨蛋”
彼时青葱岁月，今时摇摇相望
只是他们终究是错过了，林天兴略微湿了眼眶，猛的睁开眼睛：“但，不要紧的你最终会回到我的身边”林天兴看着台上的身姿，你终会回来的终会
上午灿烂的晨光照耀着大地，所有的小朋友都在上着课，“花草之家”的小朋友也不例外，大家都上着自己课专心致志的听着台上老师的嘶声力竭。
突然一阵阵恶臭味传来。
“天呐，好臭啊真的好臭啊”
林琳调转了头眼睛扫过了庄雅扬，对道陆志道：“你闻到了吧？好臭”
“嗯嗯”陆志皱着眉头点点头。
庄雅扬纹丝不动的坐着。自从上次以后，她都小心翼翼的换着袜子，如果袜子没有干，那么她就不穿过，今天，她很自信，绝不是她的缘故。
“天呐，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样臭啊”就连前面的语文老师也不住的掩了鼻子太难闻了
“老师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坐在门口的学生因为最近早就闻到了，但一直不敢说出来，因而特别无辜道。
语文老师一言不发的走到了门口，将脖子向外一伸，冲着走廊里嗅嗅：“还真的是外面啊，是厕所的味道”
语文老师把身子缩了回来将门关上：“怕是又停水了吧，所以没有水冲厕所啊”？
“耶”一听到这个消息，下面的同学个个都蠢蠢欲动，一改刚刚被恶臭影响的坏心情，喜上了眉梢
“太好了太好了”陆志前面的林琳又转过头小声的对陆志道：“你说今天中午是吃方便面还是吃鸡蛋糕啊”？
“我猜应该是方便面”陆志胸有成竹道。
“耶”这个答案似乎很合林琳的心意，她欢呼出声：“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啊”
“你想啊，这个停电连老师都不知道肯定是特别的突然，如果是一早就知道了的话，就会来的及去蛋糕店定鸡蛋糕，但是连老师都不知道的话，就是临时断电的，那就只能去商店批发方便面了”陆志成竹在胸的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陆志，你怎么那么聪明啊，吃方便面可太好了好久没有吃过方便面了”林琳开心的拍了拍手。
庄雅扬听了“肯定吃方便面的话”，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哎吃方便面啊吃方便面啊”四周里爱吃方便面的声音兴奋的交头接耳着。
“好开心啊这电停的太好了”
“可不是么中午肯定是方便面不知道会不会有火腿肠啊”
“铃铃铃”放学的铃声应声而起。大家就等着语文老师一声令下去走廊排队。
“好了，大家去走廊里排队啊”语文老师一边收着教材一边对大家说道。
“哎吃方便面咯”大家再也掩不住高兴，欢呼雀跃起来，四下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大家排着队鱼贯向食堂而去。
“同学们，排好队排好队”食堂里负责发饭的老师喊着。
食堂里一派热闹景象，平日里吃饭的大圆桌上堆满了一箱一箱的方便面。
先去的班已经在老师的组织下排队领起了方便面，一个老师坐在前方，右边是摞起的铁碗，左边是一箱箱开了的整箱的方便面。
大家领了一包面，在领一只铁碗，自行把面饼放进铁碗里面，然后去左边的那个坐在一只平时用来装汤的现在装着开水的大铁桶的老师那里装水。
比较文雅一点的小孩子去到桌子边，小铁碗放在桌子上，将方便面打开，把面饼放了进去，然后撒上调料去铁桶那装水。
迫不及待的孩子在方便面到手的那一刻，就用嘴撕咬开了方便面。来不及加上调味料，直接面饼丢进碗里然后去装水。
每个人一大勺水。
“哦真的是吃方便面啊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庄雅扬所在的3班，一进去看到如此的景象就高兴了起来。
“接在2班后面排队啊”，语文老师大手一挥对众人说道。
“陆志你干什么你？老师，有人插队”，队伍里传来声音。
“陆志你是前世没吃过泡面还是怎么着啊回去排队”语文老师道：“不好好排队，就站最后面去”
陆志悻悻的从队伍里出来，回到队伍后面去。
“好像没有火腿肠哎”队伍里传来声音。
“嗯，好像真的没有”
“哎走开”
“哎别排在我这”
众人一听语文老师一声令下，原来所在的位置的同学也在驱逐着他。
“老师，他们都不给我站”陆志用肩膀顶着欲往队伍里站，那柳建一直也在用肩膀防守着，就是不让他进去，“你让我进去啊”陆志边用肩膀往队伍缝里拱着一面对柳建说道，“老师，让你站最后去，你没听到啊”
“老师是说我再插队，就站到最后面去不是指现在”陆志情急对柳建说
柳建不听，直喊着：“站后面去，站后面去”
队伍里一阵骚动。
“陆志，你站后面去”语文老师发话道。
“我”
“再说就罚站在一边，等全校领完了你再领！”语文老师瞪了他一眼。
陆志看了看大门口进来的学生，忍气吞声往后面走去。
陆志往后面走着，一面看着语文老师，语文老师把头转了回去，没有在注意到他了。
他走到了庄雅扬的面前，猛的用肩膀撞了一下庄雅扬：“小臭鸭子，让开，我站这儿”。
庄雅扬感觉自己左胸猛的被人一撞，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自己这些日子本来就不明缘由的隐隐胀痛的胸部就更痛了。
庄雅扬捂着被撞的地方向后两步，脸痛作了一团，抬脸看向陆志。
陆志怒道：“看什么看，小臭鸭子！连你也敢欺负我了么？”，陆志又欲伸手推了一把庄雅扬道：“你特么离我远点，小臭鸭子”
庄雅扬忙后退几步，躲开了陆志的手。
陆志看她这副样子，满意的拍了拍手：“离我远点！”
庄雅扬只好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等整个3班领完了方便面，庄雅扬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方便面和铁碗，去到了饭桌边。
饭桌周边都是泡好了泡面的人们，大家交头接耳兴奋的等待着。
有的人还一本正经的撕开了方便面的塑料袋子，蒙在了铁碗的上，好让热气在里面。
四周也有不少已经泡好了方便面的人，开始吃起了面来。
“呼哧呼哧”的吃面声四处响起。
那面汤特有的调料味充斥着整个食堂。
“嗯真香啊”远方的陆志小心翼翼的揭开的塑料袋盖子，把鼻子凑到了那里闻了闻。然后揭开了盖子。
四周那股子泡面味道四面八方弥漫开来。直往庄雅扬鼻子里冲着。
庄雅扬强忍着恶心。怔怔的看着方便面的包装袋。
“香啊，真香，太好吃了，真希望学校天天听水！”陆志呼哧呼哧的吃起了面来，又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面汤：“真好喝啊！味道太棒了！”
庄雅扬听着这声音，想到“天天吃么？”
不禁想到了那之前，那个时候，李清带着庄雅扬去外婆家借住，不知怎么的庄毅的债主找上了门来。
“欠债还钱啊”庄雅扬闭上眼睛还能想到当时的场景。
“你到底离没离婚？”外婆逼问着李清。
“我正在办了”
之后的天天紧逼，终于年事已高的外婆在小混混的恐吓下，中风。
临走房子留给了李清。
庄雅扬想着那天。父亲对她们母女的最后一击。
“离婚是么？可以，把你这房子给我！”
“你无耻！”
“随便吧！”赌徒无赖的嘴脸显现无疑
“打官司！”
“打官司也行啊！到时候扬扬的扶养各种看看咱们谁耗的过谁”
之后种种就像是一场噩梦。
庄雅扬常常在想，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变成那个样子？
李清，人如其名，却有一些清高。
不愿与恶徒赌徒的庄毅做过多的纠缠。于是带着庄雅扬离开了。
小小的集装箱式的出租房。
庄雅扬一连吃了两个月的方便面，她实在不能想到，为什么会有人觉得方便面很好吃，以至于还要天天吃？
“好吃好吃”一旁陆志的称赞不绝于耳。
庄雅扬看着陆志捧起了泡面的铁碗，一仰脖子将面汤喝了个干干净净，又仰着脖子，将碗冲着嘴里倒了倒。将那混合着调料渣滓的汤水如数吸了进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碗檐。
那画面，庄雅扬又是一阵恶心。
“你为什么还不吃啊”后面穿来一个声音，庄雅扬转头，只见乔麦站在了身后。
“我等会儿吃”庄雅扬道。
“等会儿就没水了哦”乔麦指了指那边的铁桶舀热水处。庄雅扬顺着乔麦的手指望了过去，只见那老师已经将铁桶沿着一边树了起来，很明显是底下的水太少了不好舀的缘故。
“哦，没关系，如果没水，我就吃面饼啊”庄雅扬轻轻说道。
“那多干啊？”
“不要紧”
“你是不是不爱吃方便面啊？”
“有点“庄雅扬看着方便面的包装袋：“你要是一连两个月一日三餐都吃方便面，你也不会喜欢的”，庄雅扬抚了抚方便面的包装袋。
“两个月？好吧好吧”
“那你吃了么？”
“还没有呢”，说着像变魔术一样的，乔麦从身后拿出了一袋鸡蛋糕。
“你怎么？”
“嗨其实学校更愿意给学生发鸡蛋糕的鸡蛋糕比方便面便宜一些，只是这回学校停电停的匆忙，也没时间通知面包店做一整个学校的鸡蛋糕，这不，有多少就先拿了多少来呗”
“哦”庄雅扬羡慕望着乔麦的鸡蛋糕：“那为什么我们没有啊”
“因为鸡蛋糕数量有限啊而且大多数学生不是喜欢吃泡面么？于是先分给了我们这些高年级的省的有纠纷”乔麦一边说着一边举了举手里的用食品袋包着的鸡蛋糕。
“太好吃了”一旁的陆志已经将铁碗舔的连渣都不剩了，还在咂摸着嘴，回味着。
“哈哈”两人同时转头看了看陆志，又望了望对方笑笑。
“要不这样吧鸭鸭，不然咱们换一下呗正好我想吃泡面，如果你不喜欢吃的话”乔麦似乎觉得这是占了庄雅扬一个天大的便宜，吞吞吐吐的红着脸问道。“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庄雅扬正想着怎么把这一袋子干面饼塞下去，忙道：“换吧换吧我也不爱吃方便面”
“那鸡蛋糕给你”
“好”庄雅扬将碗和面饼一块儿递给了乔麦。
庄雅扬接过了乔麦递过来的鸡蛋糕，拿到鼻子跟前闻了闻，鸡蛋和小麦粉的清香透过塑料袋口隐约传来，庄雅扬心情好极了。
“那我去泡面了，再晚就没水了”乔麦接过庄雅扬的面，走开了。
“谢谢你”庄雅扬张张嘴。一时想不起来他叫什么。
“乔麦不是荞麦面的荞，是荞麦面的麦，乔是去了艹字头的那个乔”乔麦捧着面碗，冲着庄雅扬微微一笑。
“哦谢谢你乔麦”
“哪儿啊，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啊我正想吃泡面呢”乔麦将面饼拿出来放进了碗里，举了举碗对她说道。
庄雅扬看着乔麦远去的背影，一股暖流涌进了心里。
她打开鸡蛋糕的袋子，扯出一小块塞进了嘴里。清甜的鸡蛋混合着面粉的香甜充斥着嘴巴。庄雅扬的胸口还隐隐做痛着。
“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呢？”庄雅扬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撕扯着鸡蛋糕填到嘴里，看了看外面的光景，阳光灿烂热烈的炙烤着大地：“这个时间段，她应该是在睡觉吧？”
“夜色”既为“夜色”，那白天的光与亮自然不属于这里了。
整个店都紧锁着店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安静一片。
员工们正在休息着，职工宿舍里紧拉着窗帘，遮天蔽日，任外面喧闹喧天，任外面阳光灿烂，这里还是昏昏暗暗，一片静谧，颠倒了日月，只有夜晚才是这里的白天。
“妈妈有人跟着我”，小女孩慌慌张张的跑来
“看到这是什么了么？”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举着右手里的针头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我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更何况你都跟他做了十年的夫妻了”
“我们早就离了”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们老大才不管你们离没离呢现在庄毅不见了下落这笔债就该你来还，你懂么”
“这光天化日！难道还没有王法了么？”
“王法哈哈哈，哦，对了，告诉你吧，这个叫hiv，也就是艾滋，你懂么小姑娘这么可爱”，那举着针头的黄毛男人，晃着他的针头缓缓的走向李清旁边的庄雅扬。
“妈妈”
“乖乖还钱不然的话”那黄毛男人做了一个扎针的动作。
“妈妈救我”
“扬扬！！”
“扬扬”，李清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惊醒，一阵心慌，满头大汗，喊着女儿的名坐了起来。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心还是在“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扬扬，扬扬，扬扬”李清心里一阵阵呼喊着：“我的扬扬”，“对了，她在花草之家她应该很安全，那帮人找不到她的”另一个声音安慰她道。
李清想着当日的如刚刚梦境中差不多的情形。
她当机立断的退了房子，自己搬到了“夜色”的员工宿舍里，把庄雅扬送去了花草之家。
“还记得妈妈怎么教你的么？”
“爸爸妈妈前段时间车祸死了，家里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你是邻居家的阿姨”庄雅扬懂事的对妈妈点点头。
那日的一幕幕又浮现在李清的眼前。
李清的眼睛湿润了，“哦，我的女儿，我以后要怎么面对她啊，我居然教她对别人说，“自己是邻居家的阿姨””
李清又躺了回去，眼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流进了耳朵里，冰冰凉凉。
她睁着眼睛怔怔的注视着前方。阳光的星星点点自遮光窗帘的缝隙里射了进来。旁边一张床上的小红睡的正熟。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的传来。
李清在床上哭了一阵。口干舌燥。
她起身，披上外套，跻着鞋子往外面走去。到了小厅的饮水机处，拿了杯子接在了水龙头处，却没有一滴水出来。
李清来到“夜色”的堂里。借着手机昏弱的灯光在水巴里找着水。却全是清一色的酒。
李清叹了一口气。
靠着吧台滑坐了下去，看着手机屏保里小女孩灿烂的笑脸。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的是“26号”，“什么时候该去看看扬扬了”。
这么想着，心里温暖了不少。嘴里还是干燥着。
“唉”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因为蹲了太久的一阵晕眩。
嘴里的干燥更甚了。李清缓缓的去到“夜色”的后面，前面白天是上锁了的。
李清沿着空无一人的巷道往前走着。她很少从这里出去买东西，自从上次以后，差不多自己也是吃住在夜色了，拖夜色老板的福。
李清凭着记忆去穿出小巷去外面的街道边上的小卖部那买水。
她拎着水往回走着，一面想着去看扬扬要带些什么东西。
“再过几个月，扬扬就12岁了”李清忧心忡忡的想着“大姑娘了，唉”
“你终于出来了”一个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
李清被惊了一下，猛的跑了起来，边跑边丢掉了手里的水。
“往哪跑啊”那声音的主人一阵风似的跟了上来。
李清感觉头皮一紧然后是疼痛。
那抓着李清头发的人映入了李清的眼睛。
噩梦中的黄毛。
“呵，你还挺能躲的啊，终于出来了，像条蛇一样的躲在夜色这个洞里，连女儿也不去看”
李清用手够着自己的头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钱不是按月还给你们了么？你们到底还想要怎样啊？”李清咬牙切齿。
“那点钱，每个月利息都不够”
“什么？”李清心往下一沉：“你们这群无赖，吸血鬼，恶魔！”
“骂吧骂吧骂够了，骂完了，钱还是要还的”黄毛说着用力一拽李清的头发。
“啊”李清吃痛，喊出了声来。“你们弄死了我一分钱也没有”，李清感觉一阵阵晕眩。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每个月能赚多少”黄毛恶狠狠的说道：“还藏着小金库呢吧？我告诉你趁早还完趁早好了”
“你是老了，卖肯定卖不出好价钱了，我还记得一年前那小丫头，现在也应该大了吧？”黄毛用粗糙的手背摸了摸李清的脸蛋，李清嫌恶猛的将脸甩向了一边。
“她皮肤可真还啊可比你”
“呸你们这群恶魔”李清啐道
“老实点你，等我们找到你女儿在哪？！”黄毛擦着自己脸上的口水，翻手就给了李清一巴掌。
“啊”李清顺着耳光，头偏向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跟你拼了”李清猛的起身，推向那人。
“啊”黄毛侧身让过，一个勾拳打到了李清的腹部。
被击打的部位到没有立即传来疼痛感。只是李清感觉一阵阵恶心，嘴里突然一阵清甜，不住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噗”血喷了黄毛一脸。
“你找死”黄毛欲上手。
可李清脑子不住的一阵阵晕眩，突然间眼前冒着小金星，一阵阵发黑，倒了下去，下一刻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白色的灯光刺的眼疼，好闻的味道。周遭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连空气里弥漫的味道也是令人安定的感觉。自己身上软绵绵的，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从没有过的安宁和舒适感。
“这里是哪里？”“难道是天堂么？”李清忧伤的想到，“死了也好，死了也好，这两年里不是都想过了无数回死么？”，李清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一点情泪滑了下来。“这样很好，这样很好，就这样睡着吧，就这样吧妈”李清喃喃着，没有声音发出来，只有她自己听的到的音量，闷闷的，压低着的“妈，我对不起你妈，我好累啊妈，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妈我错了”
“小清，你为什么要嫁他？”
“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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