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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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并州去吧。”

    筹措婚礼还得小半年时日,慢慢地,又翻过了新年。

    作者有话要说:

    c第57章

    江南的冬季,持续的时日虽不像北方那么久,却有些绵绵密密的湿冷,慢慢透入骨头里。

    狄仁杰自与徐家定下结亲事宜之后,每到空闲时便开始安排张罗亲事,因他在越州驻扎,只好派人将部分礼仪与金银送到并州,婚礼的仪式安排,只好全部交付于在并州的堂弟与弟媳去操办。

    有时他也感叹,自己实在亏欠父母兄弟良多,如今连儿子的婚事,也是参与得甚少,只是他能帮儿子娶到心仪之人,也算完成一件大事,不让孩子遗憾。

    他与尉迟真金住在越州的巡抚使行驿,林木繁盛,院落幽深,夏季虽然十分凉爽,远胜城中人多的地方,冬季却显得湿冷凝重。

    张柬之在宁州觅得一些上好的羊皮皮袄,上好的棉花置就的棉服c棉被等物,也会遣人送一些给狄仁杰。

    尉迟真金拿到狄仁杰送过来的棉服时,虽然感谢他关心,但也不是很在意,有时仍旧和秋天时一样,穿得并不很多。

    直到一天早晨起来时,才发现这湿冷的天气不能小觑。

    他们两人每日都起得很早,狄仁杰有时会在议事厅里,会见从各地到越州汇报公事的长官,安排各种事务。无事时会陪着尉迟真金练武。

    当狄仁杰回返尉迟住的小院时,听到院子里有“哐”的一声,是刀剑掉落地上的声音,又有一声沉闷的低哼,立刻快步冲了进来。

    他进来时正好看到,尉迟真金摔倒在地上,他脸上微微苍白,皱着眉头用右手拾起剑来,想要按着剑柄,撑着自己站起,谁知道右手也是一下牵动了旧伤的痛处,剑又滑落在地。他轻微地抽气一声,换过左手撑着剑柄起来。

    “怎么了腿伤复发了”狄仁杰看到尉迟突然倒地,勉强起身时右脚拖着,行动迟缓,也是紧张不已。

    原来是尉迟真金练剑之时提气纵跃,脚尖点地后想要腾起却让脚踝间扯动的剧痛给抻得往地上一歪,摔在地上后脚踝剧痛仍未减缓,刀剑落地的声音让正好回至院门前的狄仁杰听到了。

    狄仁杰把手伸到尉迟真金的腰后c腿弯下,想要抱起他进屋,尉迟一边皱眉忍痛,一边却又笑着制止他,说:

    “干什么几十岁了,抱不动别闪了腰,别让他们看见。”

    “你怎么突然腿伤复发了我还以为在宁州时已经给你治好了,是我不好”

    “你不用自责,近日总是有点隐隐的疼,这天日湿冷,手脚关节处都有些活动不便,酸疼起来还真有点影响行动。”尉迟真金用左手揉着手掌和指关节,又扳着右腿自己活动一下,让狄仁杰不要担心,只是他脸色依旧不好,显得并不轻松。

    狄仁杰摇头轻叹一声,说:

    “你总是不听我的劝,先前让你多穿点儿你不肯,这时候就知道利害了。”于是又不顾尉迟的阻拦,把他抱进了屋。

    “哎放开放我下来”尉迟真金吃了一惊,但右手酸疼,也没法去推他,只有小声地呵斥他,脸红着瞟着院子里,担心仆役们走进院子来会看见这一幕。

    他把尉迟真金抱进屋里,放在床榻上后,还笑说:

    “抱这一回才知道我还是抱得动你啊。”

    狄仁杰回身将屋门关上后,又转回床边,凑近尉迟身边。尉迟的右手右脚都没法使劲,就看到狄仁杰按着他左半边身体,开始扯他的衣服鞋子。

    “你要做什么快走开”

    “我要趁人之危啦”

    “你敢”

    “我当然敢啊怎么不敢哈哈”

    “你你来真的大白天的,我c我喊人了啊”

    “你不怕他们知道就喊啊”

    看着尉迟真金耳廓红红的,狄仁杰噗地一笑,扒完了对方的两件外衣就停了手,下床去柜子里翻了几件厚厚的衣服和冬日穿的鞋子出来。

    “你把这几件厚的穿上,稍后我再给你备好银针,为你针灸几日。”

    说着他就准备出去,拿银针和药酒,看到尉迟真金有点感动的样子,却坐着不动,又说:

    “你还不穿上,是想我给你全都脱了是不是”

    说完他笑着快步走出屋子,等到他将自己那一套银针拿过来时,尉迟真金已经将厚厚的两件棉服穿好。

    狄仁杰让他把左腿盖上,只将右腿伸出被子外,为他施针。看他眉头渐展,知道他没那么痛了以后,又为他敷点药酒,按摩一阵。

    过了月余,天气转暖之后,尉迟的旧伤才没有频繁发作,只是四月间遇到梅雨天气,偶尔仍会有些疼痛,狄仁杰命仆役将炒热的盐装在小袋里,给尉迟真金放在脚踝关节处,可以减轻疼痛,在他的悉心照顾之下,尉迟腿伤疼痛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光远与月蓉于五月间成了婚,狄仁杰向太后禀告后,回到并州,喝了儿媳妇敬的茶,尉迟真金不能露面,只能听他说着,棕红发色的新媳妇,如今长得越发的娇美,眉目间依稀是看得出一点儿舅舅的神态,光远是不会欺负她的。

    等到狄仁杰返回越州行驿时,已是六月,吴越各地都遭遇了大小不一的台风,有不少农田和渔场受到台风损害,各州府的长官也开始忙着救灾事宜。

    越州气候湿热,虽有大雨,却少有台风,行驿也是安全的,不会受到水患侵袭,狄仁杰却不能闲着。

    他要带领各地长官一起参与救灾和慰劳军士,解救灾民并减低赋税,安定民心,州府的长官们看他领头,也就不敢怠惰了。

    他带着一众人马出发到水患严重的地方,因怕尉迟真金腿伤发作,特意不许对方跟着。尉迟真金也不想让他忧心,便也不跟着去,只是反复叮嘱侯云章,如果狄仁杰不小心落了水,一定赶紧救他上来,最好还是别让他落水云云。

    “大人放心吧,他这时候前呼后拥的,没那么容易落水。”侯云章答应之后,又在心里想,当年在大理寺时,如果考游泳,狄仁杰的考课想必每年都不合格了吧。

    到了水患严重的地方,不少房屋都被洪水淹没,兵士们将倒下的大木搭起桥,将被困的乡民救下,不少人又继续修筑工事,大伙儿正在忙得火热之际,狄仁杰看到有一位老妇人和小孙子被困在洪水淹没的房顶上,便指挥船夫划船过去救他们。

    他从船头蹬上那危在顷刻的房顶,将孩子抱到船里,又将那老妇人背了下来,救了老人和小孩之后,谁知道他身上那块竹节玉佩滑落水中,孩子正好看见了,喊了一声,他一低头看到玉佩不见了,一着急便跳下水去,过了一阵就没浮出水面。

    船夫和老妇人呼喊兵士们来施救,一群人围了过来。侯云章和敬辉跳入水中把他拉出水面,救回船上,他还在说:

    “咳咳咳咳快帮我找找那玉佩”

    “这位大老爷啊不是说灾难来时保命要紧么为何要贪恋财物”那位老妇人看他如此着急,脸上的污泥都没擦,还一直惦记着玉佩,也不免叹息。

    “这这是我至爱之人送给我的,自然是不能丢了”狄仁杰想到玉佩怕是找不回来了,有些着急。侯云章劝他,等到水退了悬赏百姓帮忙寻找。

    回到行驿后,尉迟真金还是看到,狄仁杰的腰间没有挂着玉佩,才问了他一句,玉佩怎么没有随身佩带,狄仁杰还未回答,侯云章便抢着说了事情的缘由,还让尉迟真金不要责怪他。

    尉迟真金吃惊之余,说道:

    “东西丢了便罢了,命不能丢。”

    他心知狄仁杰不会舍弃这份情,也无需用一件东西来证明。转脸又说侯云章:

    “我又不是要责骂他的意思,你几时这么向着他了”

    水患好不容易退去之后,越州c扬州等地的长官,有人调任到其他州府,有人因年岁渐长告老还乡,有人因贪墨水利钱款被法办,因此便有不少官位空缺,狄仁杰举荐了敬辉为扬州刺史,桓彦范为越州刺史,侯云章为越州长史,又叮嘱他们勤政爱民,谨慎与同僚和下属相处,不可贪恋权财,毁掉前程。

    “最要紧的,便是不要因手里有几个兵,便起事作乱,任谁拉你们入伙,要你们起义,都不要答应。”

    因为狄仁杰已听到其他地方传来的奏报,豫州刺史李贞,已领兵反武。

    作者有话要说:

    c第58章

    “我不在行驿这几个月,你的腿伤还好吗”狄仁杰晚间无事时,歇在尉迟真金的屋内,此时他二人盥洗完毕,都很闲适,他问对方是否还好。

    “无碍,他们把我照顾得很好。”

    尉迟真金轻声的说着,执着茶壶倒了一杯茶给狄仁杰,又说:

    “前日并州来信,我替你收着。这会儿给你吧。”

    狄仁杰看到那封信并未拆开封蜡,接过拆开一看,原来是光远说他与月蓉相处得很好,叔叔婶婶也很喜欢月蓉,她在狄家,学习掌管各种大小事务,敬重尊长,疼爱晚辈,小孩子们都喜欢她,全家都很开心。

    “月蓉真是个贤内助。对了,以后并州若有来信你尽可看的,我的事你都可拿主意。”

    狄仁杰将信上内容念给尉迟听过,让他放心外甥女过得很好,又说让他以后尽可拆开信件来看。

    尉迟真金似乎心情颇好,说道:

    “月蓉她是姓了狄,我又不姓狄,要么你跟着我姓尉迟,我再操心你的事不晚。”

    狄仁杰看他的样子,也是十分高兴,说道:

    “我倒是心里愿意跟着你姓,唐律里没男人嫁人这条,无出处可依啊。”

    尉迟真金瞥他一眼,笑说:

    “快滚开,你弄丢了那玉佩的聘礼,我不要你了。”

    “别啊”

    狄仁杰看着尉迟是眼睛里含笑说的,知道对方是玩笑话,便凑近过来,拉着尉迟的手,讨好地拍了一下。

    尉迟真金又轻声地说他:

    “往后,你再不可做这不惜命的蠢事了从前在大理寺时,邝照叫你练习水性,你总是不勤恳,如今这样,还叫候儿以为,我平日苛待你了不成”

    “我一向知道你对我好的,他们不知,是你不在乎这名头罢了。”

    狄仁杰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尉迟真金往床里面推了一下,又将被子掖好,床帷放下。

    “也对,好名声都让你得了去,你这个沽名钓誉之徒起开”

    尉迟的话音逐渐消失在狄仁杰的轻吻中。倒是狄仁杰,每次和尉迟真金欢好时,叫得越发起劲起来,还让尉迟真金有点受不了他越来越嚣张的样子。

    “你你小声点行不嗯嗯c啊~”

    此时尉迟真金也是情动之际,他一向比较克制自己,总是小声地呻吟几声,听到狄仁杰放肆地喊着也是面红耳赤,身体软麻不能动弹,只好轻声地斥责对方,让他小声一点。

    “我舒服你也不让我喊两声啊啊啊”

    狄仁杰却全然不管不顾,他心里也是觉得江南之地无人敢管他,情之所至就放肆起来,动得厉害时身下之人也是一片嗯哎之声,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在狄仁杰看来,江南的日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为难之处,他的名声也是越发的好。

    他按照太后的旨意,前来寻找徐敬业的下落,却一路上拆掉了不少邪教庙宇,整治水患,减赋税,重农桑,在下属和百姓中都树立了威望。这两年过得很快,公务虽然很忙,但并不算十分棘手,获得百姓的称道的同时,尉迟真金称赞他的时候也渐渐多了些。

    狄仁杰不知道,属下的几个兄弟们却知道,每当尉迟真金赞他时,他的表情便是如沐春风一般,仆役和下属们看他不拉长着脸,不是时刻严肃的样子,也跟着轻松起来。

    “他在意大人是如何看他,大人你多夸他两句,我们几个的日子也好过些。”

    桓彦范和候云章对尉迟真金进言,尉迟笑着说他俩:

    “他如今能与你们好处,让你等加官进爵,我是办不到了,行了,我省得。”

    年底将近,天气渐冷,朝廷的战报发到各州府,狄仁杰也收到了通报。

    因皇帝李旦决定禅位,太后准备称帝,琅琊王李冲,韩王李元嘉,越王李贞均各自起兵,以太后软禁李贤和李旦,又胁迫新帝为由,互为响应,太后暂时按下了称帝的想法,先命武承嗣,张光辅,武三思等人带兵平定这几路亲王的兵马。

    “皇帝尚且还怕担个不孝的名头,这几位王爷倒是按捺不住啊”狄仁杰看完邸报后小声与尉迟真金交换着意见。

    邸报中又说到,越王在豫州,强令百姓冶炼兵器,又因准备不足,钱财c粮草不济,军心涣散,很快被平定,如今韩王越王被带进神都,囚禁在大理寺,等候太后发落。而琅琊王,事败后在逃。

    “人心买也尚且买不来,强令百姓徭役更是失德,越王事败是早晚的事,只是老薄要为难了,唉。”

    尉迟真金摇头叹息,想到薄千张定然头疼如何判决那两位王爷,狄仁杰想了想,又小声说道:

    “如今李姓子孙孱弱,势力单薄,又没什么将才领头,恐怕一时翻不了身,武家坐大,老薄也不会为难自己的,这两位王爷的下场,恐怕也是显而易见了。”

    果然稍后几日,神都下发了通报,大理寺卿薄千张盖印的公文发下,韩王和越王不承认谋反,已按律定为死罪,太后赐毒酒让他们死在狱中。

    只是他们不知道,薄千张接到太后旨意后,也曾进言相劝,被斥责一通,俯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回至府中也是左右为难了大半夜,他拟好判决书呈上,太后看到两位王爷被判死罪,颇为满意,才将他遣退。

    朝中自然有李姓亲贵或亲近李氏的臣子不满,因此薄千张又叮嘱妻儿近日无要事则不要出门,以免被李姓子弟寻仇。

    新年过后,狄仁杰接到旨意,豫州刺史一职,由他接替,想必太后的意思是,让他负责到豫州将越王李贞留下的残局打扫干净。

    此时的豫州,刚结束战事,城楼下四处是焚烧的火箭和石块破坏的痕迹,不少民居被战事波及,有被烧毁的,也有被攻进豫州的兵士破坏掉的。

    不少被抓到越王军中的民夫,又被张光辅的军队擒获,征作苦役,近日又要被发配至宁州。物价涨得厉害,米粮难买,很多人都想逃出城去。

    “神仙打仗,百姓遭殃啊”豫州的百姓们如此说。

    “两家打架,让你善后,是要你去做这铲屎之人”

    马车行进在去往豫州的路途中,尉迟真金突然轻声来了这么一句,声音很小,好在狄仁杰看得懂他的唇形。

    “哈哈哈哈你别逗我了,难得听你说笑”

    “宁州有事让你去宁州,豫州有事就让你去豫州,看来你在太后眼中还是可用之才,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大人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听着尉迟真金似乎是取笑的话语,狄仁杰凑近他身边过来,使力拧了他臀上几下,看到对方不再说了才罢手。

    过了一阵,尉迟真金开口说道:

    “行辕那边,张大人在那里驻扎,我不去了,先找个地方躲着去。”

    于是尉迟真金便在豫州城外的一处驿站前下了车。让狄仁杰自己到豫州城去。

    到了豫州,隔着车窗,看到街路上人迹稀少,家家闭户,一片萧索,不少兵士押着做苦役的民夫运粮,也都是一副疲累之态。

    右相张光辅在行辕驻扎,等着狄仁杰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c第59章

    “去通报一声,新任豫州刺史狄仁杰大人已到任。”下属向行辕的守卫通报狄仁杰已经到了,要守卫尽快禀告相关的长官和执事人员。

    豫州的长史柳崇德与司马胡尚隽,率领十余名大小官员和执事人员前来迎接狄仁杰,他们先前听说了狄仁杰在宁州和江南的不少事情,来迎接他时,竟然纷纷表现出激动和期许的目光。

    “狄大人,久仰盛名。”

    “下官见过狄大人。”

    “狄大人一路辛苦了。”

    狄仁杰略略地扫视了他们几眼,战事之后,跟着李贞一同起事的官员已被罢免,目前在他面前的,一些是没有参与战事的,一些是临时被委任的,他们似乎都有些疲惫。

    长史说文昌右相张光辅大人也在行辕驻扎,刺史到了行辕应去拜访,于是狄仁杰在柳崇德的带领下,走向行辕后的驿馆,行至张光辅大人下榻的院馆大门前时,柳崇德要守卫去通报,狄仁杰已至行辕。

    过了一会儿,一名身着紫色团花暗纹织锦衣袍的大人走了出来,正是张光辅。他与狄仁杰年纪差不多,走路虎步生风,一双鹰目锐利,透出一股傲慢之气。

    他是在裴炎被太后叱骂之后,被擢升为文昌台右相的,相比裴炎来说,他与武家人更亲近得多。

    狄仁杰与张光辅互相见礼,张光辅看狄仁杰身着黑色常服,一副平平静静并不十分热络的样子,莫名地透出些清高的调调,心下有些微不快。但也不动声色,拉着狄仁杰走进前厅。

    寒暄几句后,狄仁杰便说自己回去收拾收拾,晚间他作东,再与张大人相聚详谈。

    仆役已在他自己下榻的院子备好盥洗的水,他洗去一身长途跋涉的尘土后,换上了刺史的官袍,将长史和司马,仓曹参军,司田参军等人召集起来,询问了豫州的情况,为何家家闭户,一派萧索之相。

    “被越王征入军中者甚多,如今事败后,张大人下令,将参与叛军者及家中亲属一概拿问,等待斩首,获罪者共有五六千人,因此城中不少民居中已无人了。”

    长史说完后,司马胡大人又说:

    “如今不少职司都无人去做,种田的没了,贩运菜肉的也没了,有些人是被抓了,有些人则是逃走了。张大人派兵将城池围住,才止住了人口外逃的乱象,只是大伙儿心里都慌得很”

    接着司田参军又说:

    “城中不少集市已难买米粮,有不少人开始在集市滋事,有打砸富裕士绅屋舍的,也有抢夺酒肆的,这几日为了维护秩序,也加派了不少人手在街市上。若是放开官仓中的粮食,施粥给百姓,也只够一个月而已。再加上那些兵士们也得吃饭,张大人似乎没有想走的意思,他手下的几名副将还要我等寻些奇珍异宝来给他们”

    他还未说完,司马便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乱说,狄仁杰也叹了一声,说道:

    “如此你们也是难做了,将账册拿来我看看。”

    他不看便罢,一看心里也是凉了半截,豫州府的库银已不足三万两,因战事被李贞消耗掉不少,如还要给下属各州县的官员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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