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走婚

    一日，可姆又缠着阿依讲故事，还循循诱导阿依应该向宾玛学习，宾玛就喜欢给可姆讲故事，从不推脱。阿依就问道：“宾玛都讲什么样的故事给可姆听？”

    “宾玛阿咪，最喜欢讲她的阿夏，她的阿夏又英俊又潇洒，又聪明又能干，又精壮又干练，又识文断字，又足智多谋，又志向高远，又品德高尚，又温柔体贴，又”

    “看来宾玛很喜欢她的阿夏，你说她的阿亮是否也喜欢宾玛？”

    “当然喜欢了，他给宾玛阿咪建了房子呢，她还经常来看阿咪，他还，恩，还要亲自喂香蕉给阿咪吃呢。”

    “哦，有像宾玛喜欢他一样喜欢吗？”

    “嗯，应该是宾玛阿咪更喜欢阿亮阿乌一些吧。他们汉人都是这样的，都是女人服侍男人的。他都能亲自喂阿咪吃饭，应该是很喜欢才这样吧？以前”

    家瑶想到从前在陈府时，父亲总是行色匆匆，很少回家。难得回来的时候，母亲总是忙忙上前帮他宽衣解带，伺候他洗漱，帮他端茶倒水，从不见父亲帮母亲做过什么，而一切似乎都很平常，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只有一次，母亲生病了，父亲来看她，母亲急忙从床上坐起，父亲拿了一个靠枕给她垫了靠背，从丫鬟手中接了一盏汤药，要喂给母亲，都被母亲制止了。母亲还感动得直掉泪，一直说自己命好那，那，那宾玛的命真是不要太好！

    “男尊女卑，那是汉人的臭规矩，他们呀忘记是谁生他养他的了。”

    “宾玛是感情太热烈了，热烈过了头就成了卑微。爱情就是一杆秤，谁爱的多，谁就地位低下。”

    果然一针见血，恋爱中的男女，还有谁能总结的更通透，表达更形象的吗？

    是的，这这段感情中，年羹尧更加洒脱，更加随意，更能进退自如。他既没有主动要求什么，也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对他而言就是萍水相逢的露水姻缘。

    宾玛，是男人最理想的艳遇了！

    而宾玛，宾玛却寄托了她全部的少女的梦。

    幸运的是宾玛生活在一个母系氏族社会里，她有整个家族为她背书，让她的梦可以一直和谐美满下去。

    宾玛的故事，放到外面的社会，就算是放到现代，也只能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悲剧。

    “阿咪既然觉得不妥，干嘛不提醒宾玛呢？”习友阿咪走来喊她们吃饭，就加入了对话。

    习友阿咪是宾玛的亲生妈妈，也是这一代中最精明强干的，现在整个家族中的事都是她在安排，食物以及各种财产也都是她在分配。大家也都心悦诚服地接受她的领导，只有重大事务，或者对外的联系才惊动阿依，阿普们。

    “孩子是脊尊独玛赐给我们的礼物，我们不需要用言语去教导他们做什么。我们只做我们应该做的，他们就会跟着我们的脚步做他们该做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背后支持他们做他们想做的事。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亲身的体验胜过别人的千言万语。如果事事都按着别人的指示进行，或许能少犯错误，可是那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只有亲身体验了那才是生活。”

    “如果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他摔下去吗？”习友阿咪有些急切。

    “你呀，爱之深，责之切。我们的云雀儿十三岁就开始独自飞翔，你现在还怕她会迷失方向吗？”

    可姆时常和阿斯相伴，在阿斯的喃低语中，可姆逐渐明白，摩梭人的走婚关系中，没有经济、门第、社会地位和社会关系的纠葛，男女关系更符合人性的天然本质。两情相悦时，男方夜夜归宿女家。只有感情生变，一段感情结束，才能走婚新人。摩梭女儿在男女关系中也是占支配地位的，她们只要不再给男方开窗，就表示这种走婚关系的结束。

    这里女尊男不卑，虽然是母系家族，但并不是说这里男性就没有地位。成年男子，他们是“阿乌”即舅舅，他们是家中主要的劳动力，承担着抚养外甥，外甥女的责任，同样也赢得晚辈的尊重。

    “母掌财权舅掌礼仪”，家中来了客人都是舅舅出面负责接待的。“天上太阳大，地上舅舅大”，舅舅承担了家庭中父亲的角色，也同样拥有相当于父权的舅权，吃饭时第一碗饭要先捧给“阿乌”。

    在夜幕降临之下，在黄昏时分，芳龄女子们的花楼中，许多夜晚使者，暮来晨去。传统上他们会骑马前往，但不能于正门进入花楼，而要爬窗，再把帽子等具有代表性的物品挂在门外，表示两人正在约会，叫其他人不要干扰。然后在天未亮的时候就必须离开，这时可以由正门离开。若于天亮之后或女方家长辈起床之后再离开，则会被视为无礼。

    在他们性0爱天地里，并不是我们常人所想象的那样每个女子都可以去爱，每个男子你都可以去求。他们求爱方式是在生产劳动、走村串户、走亲访友、经商与其他活动中进行的。相互有了了解，具有一定感情基础之后，相互交换一些礼物，如手镯、项链、腰带及衣物等等为定情的信物，这些东西只有他俩和母亲才知道。

    “走婚”在摩梭人家庭结构中的事实，实行自由“走婚”的关键在于母子们无后顾之忧，“母系”大家庭是每个人的庇护所，对于成年男子来讲，“母系”大家庭是他们赖以生活及养老送终的最好乐园，男子汉们当然何乐而不为呢？。

    这里也告诫想入非非的男人们，是否在心中意淫着遇着一个宾玛一样的姑娘？她是绝无仅有的，即使你像年羹尧一样丰神俊逸，温文尔雅，文采飞扬，武功高强，心机缜密，福泽深厚，狠辣果敢，富可敌国，权势滔天恩恩，几乎集中了所有猪脚光环，但是，也没有摩梭女儿来主动扣你的手心，她们坚持着摩梭女儿的骄傲！该醒醒了，来来来，掐掐手心感觉会不会疼？至于想穿进来的种马们，撸完管就洗洗睡吧，这没你们什么事了。

    八月，湛蓝幽深的湖水里飘荡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精灵，细长的茎随波起伏飘摇，满眼的白闪闪的花儿愈发摇曳生姿了。近看水中的小花儿，三片洁白的花瓣儿，簇拥着中心一晕娇嫩的黄，安安静静，文文弱弱的仿佛禁不起你的凝视。

    好一朵娇嫩的花儿！

    “那是“开普”，也就是“水性杨花”，是我们泸沽湖特有的花儿。不仅好看还好吃，就是太讲究了，必须要在最干净的水里才能长。”习友阿咪对着望痴了的可姆说。

    晚上，习友阿日特意炒了水性杨花给可姆品尝，似秋葵一般丝滑又有藕带一样的清脆，别有一番风味。家瑶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这精致的花儿总有一种莫名的感伤，睹物伤情？普天之下只有这块净土才能养育出这样娇弱柔嫩的水性杨花了！

    大草海开遍了粉嫩红艳的格桑花时，阿亮又派人送来了三字经，百家姓等启蒙读物。还特意准备了女戒，女训，女论语和女范捷录，这些被当做女子典范的女四书让宾玛好好研读。

    宾玛旋即翻开来看，首篇即是“卑弱第一”当下便反感。“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

    不甚明白，让可姆解释一番，什么什么？生儿子的叫“弄玉”生女儿叫“弄瓦”？

    这是什么狗屁心里？男人颠脑壳就算了，女人也瓜西西地跟着犯贱？切！嗤之以鼻之后甩在一边，睬也不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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