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该出手时就出手

    “麻烦别靠这么近。”何乐轻轻伸手推开苏延亭，放下捣鼓的药渣，站起来擦擦手。随后去了内室换身竹青色长袍，焕然一新的出来了：“小红，我要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回来。”又扭头对愣在一边的苏延亭说：“走吧！”

    苏延亭还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你不是说去喝酒吗？”何乐无语。

    “啊，对对。”苏延亭立即傻笑起来。之后一路跟何乐胡扯八道，讨论他最近看的话本子。

    何乐瞄了一眼苏延亭的话本，《武林高手》《一代剑圣》《唯我独尊》。何乐开玩笑道：“看名字就像是讲一个天生骨骼清奇的男主，痴迷武学，一路打败各路豪杰，最后成为顶尖高手，名利双收美女环绕的故事。”

    翻开书才知真被说中了。何乐一阵无语。心道，看来古往今来，不管什么时代，男人的梦想都是征服世界赢得万千美女。回想21世纪，多少足不出户的穷矮挫宅男，哪怕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连上ifi他们就能在键盘上不厌其烦地挥洒要日天日月日地球的豪言壮语。

    更无语的是苏延亭此刻一脸佩服，把何乐引为同道中人不说，还向何乐/透露：“你知道么？书中有位淡泊名利的医圣，每次男主快挂掉的时候都是医圣治好了男主，堪称是男主成长路上的最佳福星！”

    “然后呢？”

    “第一次看到你，孑然出众冷淡寡言，简直就像是书中走出来的医圣！还有你今日穿这身竹青色锦袍，衣袂飘飘，端的是清俊别致。”苏延亭满脸兴奋。

    何乐彻底无语，理都不想理他了。

    可是何乐越是不说话，苏延亭越是说得起劲。直言后来看到何乐毫不费力治好了表妹，苏延亭对她的医术更加信服。这才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和何乐做朋友。

    何乐虽然脸皮够厚，但并不喜欢被人突然当做超人，何况还没跟苏延亭熟悉，就已经感到背负着巨大压力。便坦然解释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并非他说的那个哆啦a梦般的福星。

    可不论何乐如何解释，苏延亭都一心认定何乐就是他的福星，将来肯定能救他于危难，助他日地球，不，是登上人生巅峰。

    但何乐自然不会傻到跟苏延亭说你眼瞎了，面对这个被武侠冲昏头脑的狂热青年，何乐只好一边聊着，一边想找个时机把话题引到易寻欢身上去。

    半个时辰后，传说中的鸣翠酒楼到了。果然是玉宇琼楼，雅致干净，人满为患。

    在何乐的要求下，苏延亭打发了随从和轿夫在一楼大堂休息。总算没有再次成为焦点。两人在二楼雅座寻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苏延亭说得口干舌燥，歇了一口气喝了好几杯茶。喝完又急急上茅房去了。

    耳边瞬间清净下来。何乐百无聊赖地拿起菜单，正准备问问店小二有什么招牌菜，忽然听见有人道：“强哥，来，我敬您一杯！”

    “熊牛子，我告诉你，这次你得罪的人可不简单，要不是碰上我，你小子骨头都得让人拆了！”

    熊牛子？这个名字不就是卖了孩子还赌债的人吗？

    何乐一个激灵，立刻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斜侧方靠墙的一个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条道。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男人正站着给对面的男人倒酒，哈着腰一脸讨好：“是是是，这次多亏了强哥，我才捡回一条命。来，强哥，我再敬你一杯！”

    叫强哥的男人却丝毫不满意，喝完酒，鼻子重重一哼，一副大爷派头：“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今儿提点你一句，除非今后你不赌了，只要进赌场，立马就有人收拾你！”

    熊牛子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苦着脸企求：“强哥，看在我们是本家的份上，求求你给我指条明路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让我赌还不如杀了我痛快！”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只银镯子，往前一推。

    强哥看到镯子脸色顿时缓和不少，立刻将镯子摸进了怀里，然后勾勾手，压低声音道：“过来，我这里还真有一个法子。只要你替我办好一件事，事成之后我把你引荐给老大，到时别说是赌场出老千，就是你把赌场掀了都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熊牛子闻言立刻靠过去，紧紧挨着强哥，一脸感激：“若真能如此，强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别说一件事，十件事我都愿意干，你就说是什么事吧！”

    强哥做贼似的四下里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捂着嘴凑近熊牛子耳语了几句。

    何乐早在熊牛子靠近强哥的时候就转移了视线，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装作一副品酒的模样。实际上竖着耳朵听动静，奈何强哥到底在熊牛子耳边说了什么却是根本没有听到。

    只能凭余光看到熊牛子似乎不停在点头。然后强哥又嘱咐了句“那就这样定了”，拍了拍熊牛子的肩膀站起来走了。熊牛子放了一吊钱在桌子上便跟着走了。

    尖嘴猴腮，嗜赌成性，肯定是他没错了。这一个月以来，何乐都没有刻意去打听这个人。总想着等手上的事情办妥了再去找此人算账。没想到这么巧竟然碰上了。那还等什么？

    何乐二话不说偷偷尾随熊牛子下楼了。

    出了酒楼，强哥和熊牛子就分头走了。何乐跟熊牛子保持十几米的距离，一开始学着谍战剧里的特务小心翼翼地跟踪。没走多久，何乐就发现熊牛子根本没有自觉，一直头也不回地朝南街口走。何乐索性放开了胆子跟上去。

    跟了大约半个时辰，熊牛子终于拐进了西街一个僻静的小巷子。巷子宽六尺，长约二十几米，尽头处有个转弯，两边都是围墙，而四下无人。

    机会难得，何乐不再犹豫，从地上操起一根木棍使劲敲向熊牛子的后脑勺。熊牛子应声倒地昏过去。

    何乐放下棍子，上前扒下熊牛子的外套和腰带。用腰带捆住熊牛子的双手，想想又觉得不够，便把右脚也捆扎在一起，再用外套严严实实包住他的脑袋，用袖子扎紧。

    刚扎好熊牛子突然动了一动，很快醒过来了。发现被人绑住立马挣扎呼喊：“谁？谁绑了我？来人啊，救”

    何乐吓了一跳，狠狠给了他一棍子，打断了熊牛子的呼救。不给他停歇的时间，再次噼里啪啦朝他打去。

    我叫你赌！叫你卖孩子还赌债！打死你个社会蛀虫！看你怎么赌！

    何乐心里一边骂，一边专打他的双手和胳膊。

    熊牛子左躲右闪，怎么都逃不开棍子。双手和右脚绑在一起，使他不得不憋屈的低着头弓着身子，根本使不上气，喊出来的声音小得像猫叫。最可气的是不管他怎么求饶，辱骂，威胁，呼救，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雨点般的棍子落在身上。熊牛子本能地蜷缩起身体，脑袋埋在胸口。

    不多时，何乐就打累了。看了眼嗷嗷叫痛的熊牛子，两只手青紫一片，至少一个月别想动弹。何乐扔了棍子转身离去。

    一个时辰后，九岁的陈亮出门打酱油，经过巷子发现了熊牛子。手忙脚乱把人解开，却被浑身青紫目眦欲裂的熊牛子吓跑了。

    熊牛子忍者疼痛艰难起身，忽然看见地上有一方白帕

    何乐教训了仇人一顿，心情颇为畅快，一路哼着网络改编版的《远走高飞》回了医坊。

    “你小姨就爱掀开你的被，”

    “然后泼一盆滚烫的热水，”

    “你要不要搓背，这次给你免费。”

    “搓到你都疲惫，鲜红的后背~”（注1）

    小红正在算账本。听到声音便知是何乐回来了。看到何乐欢欣雀跃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道：“小姐，那个苏公子请你吃了什么山珍海味，把你哄得这么开心？”

    “哎呀！”，何乐一拍大腿懊恼道，“糟糕，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把苏延亭落在酒楼了！”

    小红噗嗤一笑：“那你这半天都去做甚了？”

    何乐神秘一笑：“我去练手了。”随后想了想，还是得去找苏延亭，不能言而无信让人白等。于是凳子还没坐热又赶紧出门，走到半路想起买一本小话本给苏延亭。

    好不容易挑了一本以悲剧结尾的“七侠传”，想起中午出门前小红给了自己一块刚绣好的白绸帕子，配这白色封面十分有格调。

    可是找遍了全身上下，都没有找到帕子。

    “奇怪了。”何乐自言自语了一番，也没多想，付完钱随意问书店老板要了一块蓝布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