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大厦将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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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贝一大清早起来,韩湘林带着拉贝的佣人和安全区的雇员隆重地向拉贝拜年,难民们更是在院子里排着整齐的队伍向拉贝三鞠躬,这其中还有许多年轻姑娘,大家都感谢拉贝保护了她们,救了她们。
“这真是太隆重了,太热情了”拉贝嘟嚷着说,“我真的太高兴了,我也很羞愧得到你们这样的对待,可是我没有能力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结局,我”
众人围上来拥抱拉贝并且和他一起相互安慰。
岳南坪和梅里莎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
“说真的,我没见过拉贝这样的,已经做了这么多,还在为自己没做到的愧疚,”岳南坪说,“没看到蒋氏中府的官员都逃光了吗?他到底图什么呢?”
“他图他自己的心,坐视糟糕的事情发生而无动于衷,这样的事情,会让他的心蒙上尘埃。”梅里莎低声说。
“我听不懂,这种说法挺可笑的。”岳南坪坦白的说。
梅里莎瞪了他一眼。
新年庆贺已经到了送礼物的环节,安全区的雇员和难民们一起献上了一块折叠在一起的红布。
“这是什么?”拉贝好奇的问,但他的表情已经断定着必然又是一封感谢信了,于是他把它打开。
长长的红布在人群中展开,拉贝惊讶的发现这是一块长3米、宽2米的红绸布,上面写着汉字。
“这可真够大的,”拉贝好奇的说,“谁能为我翻译一下?”
韩湘林已经被欢乐的人群挤到外面去了,没人能给拉贝翻译成德文,他身边的一个安全区雇员就把这块红绸翻译成了英语:“you are the living buddaforhundred-thousandpeople. (你是几十万人的活菩萨。)”
“什么?”拉贝很惊讶,“我的老天,我还没从这‘春城市长’的岗位上退下,就已经有人把我当成成千上万不幸人的活菩萨了!这可真是不能承受的赞誉,您开玩笑了,修辞太过是会闹笑话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那个翻译笑着说,“我之前曾经担任蒋氏中府的职位,在众人眼中还算是个级别较高的官员吧,但是我真正的职业是个古文学者。”
“哦?那可真是失礼了,”拉贝看着他,“能请你再翻译一遍吗?不要加任何恭维的修饰的那种?”
这位学者耸耸肩,笑着说:“我所念的,字字准确。我当然还可以翻译得更完整一些,大概是这样:‘你有一副菩萨心肠,你有侠义的品质,你拯救了千万不幸的人,助人于危难之中。愿上天赐福于你,愿幸福常伴你,愿神祗保佑你。你难民收容所的难民’”
拉贝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就哭了,他背过身去擦拭脸上的泪水。
“先生?”众人担心的看着他。
“我感谢大家,”拉贝转过身,眼睛还是红红的,“但是我不敢对这份在无数的鞭炮声中献给我的礼物有丝毫的兴奋,因为2月4日一天天迫近了。”
众人期待的看着拉贝。
“我很抱歉,迄今为止,我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服瀛岛,”拉贝难过的说,“我当然可以把你们强行留在这个院子里,但是瀛岛会怎么做,我却是无法保证的。”
众人依然期待而固执的看着拉贝。
“他们或许会冲进来,或许会直接烧了这里,都是有可能的,但我仍然希望能用我的德国国旗来防止最糟糕事情的发生。”拉贝看着难民们,颤抖的开口说着,“上帝保佑我们。”
之后就是迟来的年夜饭,韩湘林和拉贝把从自治委员会得到的5元钱换得了一些调料发给了难民,此外每个人除每天配给的可惜为数甚少的两茶杯口粮外,还偷偷地得到了满满一茶杯的米,多了他们也拿不出,就是这点儿馈赠难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另外,他们还为西门子难民营中最穷的约100人举行了一次私人聚会。他们凑了100元钱,分给了难民每人一元,难民们高兴得不得了。
众人散去之后,拉贝伸手拢住韩湘林拥抱他:“库存用于赈济穷人的粮食储备已经告罄。后续物资已毫无任何希望。”
韩湘林赶紧拍拍了吧的后背:“据全国基督教总会的广播报道,食品在上海已经装船完毕准备发运,我们还有希望。”
“瀛岛不会让一粒米进入春城的,”拉贝嘶声道,“难民继续呆在这里只能饿死了,我必须劝告他们离开了,只有离开,他们才有可能从瀛岛手里得到维持生计的物资。”
“不要相信他们!不要相信他们,先生!”韩湘林惊呼,“想想那些被骗去做劳工的男人和女人!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拉贝痛苦的闭上眼睛:“和这帮道德败坏的日本兵痞旷日持久地斗来斗去,我已经厌倦了。”
韩湘林明显的颤抖起来:“先生,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支撑几天,马上就要好了。”
“我们或许无能为力了,朋友。”拉贝低声说,
梅里莎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她从未见过拉贝这样消沉。
或许已经到尽头了。
梅里莎越过门槛,来到院子里,难民们在自己的窝棚里做饭,用刚刚领来的米。
岳南坪扛着一个铁锹站在门口正打算出去,梅里莎叫住了他。
“外面很多喝醉了的瀛岛鬼子在乱跑,你出去干什么?”梅里莎问。
“把门口那具尸体埋了。”岳南坪说。
岳南坪指的是拉贝门口那具被绑在竹床上枪毙的中国士兵的尸体,因为无人敢掩埋,他已经在那里横尸六个星期了。
“我和你一起去。”梅里莎也去扛了一把铁锹。
“外面那么多鬼子,你出去太危险,万一他们把你拉走,我不一定救得了你。”岳南坪说。
“没关系,”梅里莎长长吐出一口气,“反正四天后也是死,我实在想砍人。”
“那就走吧。”岳南坪说。
岳南坪从屋里找出一条床单,两人扛着铁锹走出了拉贝的院子,远远看着那具躺在竹床上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岳南坪说:“拉贝这里肯定是保不住了,4号一到,大家伙儿都是个死,我瞅你挺顺眼的,要不要跟我混吧?”
“怎么个混法儿?”梅里莎拄着铁锹问。
“反正都要死了,干什么不是个死?趁死之前拖几个垫背的,你干不干?”岳南坪问。
“那感情好啊!”梅里莎砸了砸嘴,说:“黑吃黑可比当良民好多了,说不定能吃顿饱的。”
“这你就别想了,”岳南坪说,“瀛岛自己都在饿肚子,那群士兵没黑没夜的在外面找吃的,不就是因为军营供给不足吗?”
“他们也在挨饿?那我就顺心了。”梅里莎开心的说。
两人把床单铺在地上,岳南坪将尸首从竹床上解下来,高度腐烂的尸首在挪动中四分五裂,两人只好一点一点把残骸转移到床单上打包。
“你胆子挺大的。”岳南坪笑着说。
“我曾经把好几个鬼子宰了,藏在我的伊甸园里,没人发现。”梅里莎说。
“怎么又提伊甸园的事儿啊。”岳南坪依然不相信。
“我真的曾经有过一个伊甸园,”梅里莎遗憾的说,“可惜后来没了。”
“得得,咱不提当年了行吗?”岳南坪说,“咱商量一下,把这仁兄埋在哪里?”
“找个近点儿的,你觉得清真寺后面怎么样?”
“那里只埋回民。”
“都是种花家的兔子,分什么回民汉民,咱给这仁兄烧点纸钱,让他投回民的胎,这不就是回民了吗?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新年之后,安全区的工作人员开始劝告难民们返家,并告诉他们即使他们继续呆在这里,也不能得到粮食了,因为安全区已经没有米了,任何粮食都没有了。
难民们商量了一下,有些人固执的继续待在这里,有些人则听从安全区工作人员的话,陆陆续续回家了。
但之后两天,相当一部分人陆陆续续又回来了。
一个女人离开安全区后,又再次回到了拉贝的小院。
“您怎么回来了?我们没有粮食了。”韩湘林说。
“我不要粮食,让我留在这里!”女人拼命的恳求,“我本来是想回去的,我家在西华巷,可是我刚到我家附近,就看到几个瀛岛兵了!他们正逼迫我祖母为他们找姑娘,我祖母已经70岁了,她找不到姑娘给他们,他们就把她杀了,我只能赶紧跑回来了。”
说话期间,一个老太太带着两个女儿也回来了。
“您又是怎么了?”韩湘林问。
“我家在西饮马巷,”老太太说,“看到告示后,我和我女儿本来是要回去的,可是半路上就被瀛岛兵拦住了,他们抢走了我的3元2角钱,我们全家就指望这些钱的,现在什么都没了,只能回来了。”
“人没事就好。”韩湘林安慰她们。
说话间,陆陆续续有人重新回到了安全区。
“我家在二条巷,昨天我们全家都回去了,可是当天晚上3个鬼子捣毁后院篱笆闯进了我家,他们砸开大门,拿着刀枪,了我女儿和我奶奶,我女儿才12岁啊!我奶奶都那么大年纪了!我媳妇和我妈命好,死的早,才不用受这苦,求求你们,让我们回来吧!”
“我叫叶金木,我回家途中在石婆婆巷和丹风街交界处的街上看到有三个人在那里被鬼子杀了,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在先生这里投宿的人,回家途中被杀了,我不敢回去了,求先生让我留下吧!”
“我家在回升州路171号,已经被瀛岛烧光了,他们还抢走了我所有的钱。”
前几天接连有几名日本兵闯进后宰门321号我的家中。我的房东刘文龙的太太被日本兵打伤,因为她拒绝为他们找姑娘。我情急之中逃走,躲在一个防空洞里。请你们让我回难民收容所住吧。
“我们那条街的女人都被鬼子骗走了,他们说要用米面换鸡鸭,把人骗到老米仓,都被糟蹋了。”
韩湘林颤抖的拿着花名册,整个人哆嗦的像片风中的树叶。
拉贝打开门,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眼前饱受磨难的人们,人们看到活菩萨出来了,立刻号哭震天。
70个姑娘和妇女当场双膝下跪,频叩响头,嚎啕大哭,令人可怜。没有人愿意离开拉贝的院子,因为她们害怕遭到日本士兵的强xx,这害怕是有道理的。
女人们面对拉贝不断叩首,不断诉苦,说:“你就像我们的父母,你保护我们到现在,可不能把我们甩下不管啊!如果我们受到污辱不得不死,那我们宁愿死在这里!”
拉贝将大门拉的更开,说:“都进来吧。”
2月4日。
今天是个最可怕的日子。
天上飘着雪花,还有稀稀拉拉的雨点,瑟瑟的冷风刮着这片大地。
拉贝亲自在院门口站岗,他的小院后面是一所德国学校,他的小院前面不远处,还有一所中学,他的院子里还有满满一院子的难民,他单枪匹马站在院子门口。
如果瀛岛人强行闯入,他当然阻挡不住,但他起码可以做一个目击者,观察事态发展以向世界通报。
“我一定想方设法保护好我自己的房子,我们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在我面前侮辱德国国旗!”拉贝扛着国旗在难民的注视下发着豪言壮语。
他扛着旗子的双臂因为缺少药物和长期缺乏营养而导致水肿。
梅里莎在他身后院墙下蹲着,岳南坪过来递给她一把磨得很锋利的尖头菜刀。
“我们只有这些了。”岳南坪说。
“够了,我至少能杀两个。”梅里莎说。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一直到太阳西斜,一切都很平静。
“瀛岛有顾忌吗?”梅里莎茫然问。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岳南坪说,“今天不会有麻烦了,但明天,我们一定会在接到一个通告的。”
今天是中国春节的最后一天假日,尽管天公不作美,下着雨雪,难民们仍是兴奋地在院子里燃放鞭炮。
拉贝扛着旗子回到院子里,如释重负的样子给大家带来了很多安慰,大家都相信,我们又可以多活一天了!
这些可怜的人如此知足:只要不被打死,他们就满意了。
正如岳南坪所说,2月5日,他们再次接到了瀛岛的通告:所有难民收容所必须在2月8日解散。
“这次还会是单纯通告吗?”梅里莎问。
“这次不会了,”岳南坪说,“如果难民营不解散,瀛岛真的会动武的,毕竟他们也要面子。”
“那我们就要动手了?”梅里莎紧张的说。
岳南坪点了点头:“我们做些准备,多拿点武器,菜刀、斧头什么的,别嫌弃。”
“能袭击鬼子抢些枪械吗?”梅里莎问。
“等彻底撕破脸皮后再说,现在不能给拉贝添麻烦。”岳南坪说。
梅里莎想了想,问:“你和沈老大还有联系吗?”
岳南坪摇摇头:“老大没联系我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会不会出去了?”梅里莎问。
“不可能,老大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岳南坪说。
“他要是出去了倒还好,留了下来,却杳无音讯的,也不知是死是活。”梅里莎说。
“没什么,就算死了,也没比我们走的远,追的上。”岳南坪用力吸了口气,侧耳倾听。“我好像听到了飞机声。”
“哈?”
最近,华国的飞机经常飞过春城上空,飞机上有着明显的华国标志,至于飞行员来自哪个国家,就很难确定了。
“如果是俄国的飞行员,我们挂着万字旗的小院肯定已经没了。”岳南坪笑着说,德国和俄国的纷争即使在这种封闭的城里也人尽皆知。
果然,几架飞机从天空掠过,但院子里的难民完全没有躲藏的意思,依然在干自己的事儿。
这些人几乎没有求生的欲望了。
时间就在人们的注视中一点点流逝,如同生命在倒计时。
2月8日。
最近几天,瀛岛把抛弃在马路上的凌乱军服及装备堆放在一起,放一把火烧了,后来又在焚烧停留在马路上的报废汽车,不过,他们已取走了一切有用的零部件。
“你说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梅里莎怀满希望的问,“我以前跟何成浚行军的时候,他说这是要撤离的标志,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岳南坪说,“但我们若是烧东西,除了要撤离,还有可能是为了毁灭证据,应付上级和记者。”
韩湘林从院子里匆匆而过。
“嗨,韩,你拿着什么?”岳南坪招呼着问。
韩湘林臂弯里夹着一大叠资料,在这种时候非常罕见,他平静的说:“同意向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进行现金援助的资料,第一次100元,第二次500元,可分期归还,归还时不必汇入基金会,而是用于学院的社会支出。另还有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申请特批专项资金3000元,为一贫如洗的寡妇和毫无家庭资助的妇女开办一所家庭手工劳作学校,计划给150名妇女每月发10元工钱。国际委员会讨论决定,要求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拿出具体计划,并说明计划为妇女提供的培训是否能为她们从事这项手工劳动提供必要的准备。”
岳南坪目瞪口呆,他就是顺口问一下,谁知道韩湘林说了这么多,而且都是那么有条理的计划,几乎不像是关于即将被屠城的难民的计划。
韩湘林看出了岳南坪的震惊,他终于微笑了一下:“不管到什么时候,日子总要过下去,不是吗?”
韩湘林进入拉贝的房间,不多时,拉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院子里的难民关注拉贝房间很久了,所有妇女和姑娘一个紧挨着一个地站立在院子中央的小路上,这是院子里唯一的一块空地。拉贝刚一出来,她们就双膝下跪,跪在潮湿冰冷的水泥地上不起来。
拉贝看着这些可怜的人,疲惫的开口说道:“日本人和自治委员会公开宣布,你们今天必须离开难民收容所,也就是我们的安全区,如果你们想留下,我个人也不反对,我不会赶你们出去的!但是,如果日本兵大队人马开进来,强迫你们离开我的屋子与院子,我一个外国人单枪匹马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难民们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正要去找一个伟大的人,”拉贝说,“你们必须看到,我的权力太小,我不能长期保护你们!尽管如此,我还会想方设法阻止日本人闯进院里。请让我到德国大使馆去与使馆代表商谈一下。”
韩湘林带着拉贝挤出人群,向院子外面挤去,一路喊着:“他没办法,他也是没办法。”
拉贝走到了院子门口,看到梅里莎和岳南坪正站在门口。
“让一下吧。”拉贝说。
“没问题,先生,你要去哪里?需要保护吗?”梅里莎问。
“我要去罗森博士那里,”拉贝犹豫了一下,说:“日本大使馆邀请我们去听音乐会,我们委员会的人都必须去逢场作戏,笑脸前往,罗森这个人很固执,他拒绝了,我很担心瀛岛会对他做什么。”
“音乐会?”岳南坪脸色瞬间严肃了:“这是鸿门宴吧?是要对先生们做什么,还是”
“应该只是下达通牒,要把他们都赶出春城。”韩湘林说。
“直接在音乐会上绑架后扔出去?”岳南坪问。
“只是警告,并且教育他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韩湘林说,“绑架并且扔出去,瀛岛不会那么糊涂。”
“那么先生,您要走了吗?”梅里莎不安的说。
“我很想笑,”拉贝突然说,“我们上午还在四处查看被瀛岛军人杀害的华国人,下午却要去欣赏瀛岛军队举行的音乐会,显然有些过分,但是,在这充满了欺骗的东方世界,一切都是可能的。为了给对方面子,一张早已丢尽的脸面,为了顾及闻名于世的东亚礼仪,我们要去参加杀人犯的音乐会,并且聆听他们的。”
梅里莎固执的看着拉贝:“您必须走了,对吗?因为您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您需要胰岛素。”
“是的,”拉贝难过的说,“我可能必须走了,但是别担心,会有人留下来的,安全委员会的很多人都不打算离开,我今天还在广播里听到菲奇的声音了,他在申请回到春城来。”
“我很难过,先生,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我现在很难过。”梅里莎说。
“我也是,”拉贝说,“但我们要相信,我们一定还有明天,一定。”
拉贝去听瀛岛的音乐会了,梅里莎和岳南坪又找了两把斧头,花了一下午时间,把它们磨得很锋利。
梅里莎忧心忡忡的等在院子里,终于在半夜等到了拉贝。
拉贝一进门,看到梅里莎还在门口蹲着等他,顿时头疼了。
“进来房子吧,这雪下的,你会生病的。”拉贝说。
“我就是想知道,先生什么时候走?”梅里莎低声说。
“进来我再告诉你,”拉贝说,他带着梅里莎和韩湘林一起进入了他的房间里。
“今天,我们听了瀛岛的音乐会,罗森真的没去,他真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我愿上帝保佑他。”拉贝说,他疲惫的脱下大衣,躺到了床上,韩湘林给他腰后面垫了一块枕头。
“他们要先生明天离开。”韩湘林说,“车票都给了。”
“明天?”梅里莎脸色苍白。
“是的,”拉贝说,“我明天就要走了。”
“那您的院子怎么办?”梅里莎惊慌的问。
“我托付给罗森了,”拉贝说,“还有妇女们,金陵女校的魏特琳同意保护她们。”
“瀛岛会强行驱赶我们吗?”梅里莎问。
“我不知道。”拉贝说。
“这可真是”梅里莎低下了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了,我却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我很抱歉。”拉贝说。
“我不能责怪您,我不能因为您做不到的事情而否定您已经做了的事情,”梅里莎说,“就如同您对我的那样,我始终感谢您。”
“谢谢。”拉贝说。
“我们都感谢您。”韩湘林说。
拉贝用力握了他的手。
“福井约谈过我了,”拉贝说,“他明明白白告诉我,要我立刻去沪城,让我切切不可忘记,在沪城只许说瀛岛人的好话。”
梅里莎侧耳倾听,让拉贝看出她很认真,这让拉贝开怀一笑。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也许是认为我会不同意,”拉贝笑着说,“那就大错特错了。当然,在这方面他不会错,我也不会错,他对我已经相当了解,他知道,我会以同样的亚洲式虚伪向他保证,说他想听的话。至于我以后是否还把它当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对此,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是你知道我在说谎,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说谎罢了。”韩湘林轻轻的说。
“现在是到了最后关门的时候了。”拉贝说。“我得回德国了。”
“我们会保重自己的。”韩湘林说。
“我需要箱子,”拉贝说,“我要收拾行李了,需要一些木头的箱子。”
“木料?”梅里莎说,“现在连做棺材的木头都不够了。”
“没关系,我们的管家先生会设法搞到几块木板的,他总是那么神通广大。”拉贝说。
“您需要带走什么东西,我来帮您收拾吧。”韩湘林说。
“我们的家具以及由我自己付钱购买的办公设备全部留下,这些带不走的。”拉贝说,“怎样处置你们就看着办吧,我最心疼的是那幅油画,它也是带不走的。”
“没什么,”韩湘林笑着说,“普菲岑罗伊特太太说什么来着?她说,‘不必为50芬尼的东西操心!’”
“你说的对。”拉贝咕哝着说。
韩湘林和梅里莎为拉贝收拾了行李,将他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后放在皮箱和桌子上,一边明天一走能够尽快收拾好。
一切收拾完毕之后,韩湘林拉住了梅里莎,说:“我去找张先生请他弄一些木板来,先生就先休息吧。”
“晚安,我的朋友。”拉贝说。
“晚安,我的先生。”韩湘林低声说,带着梅里莎离开了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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