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京城趣闻（2）

    现在代善早就去世了，太夫人还在。长子贾赦世袭了爵位，为人平庸，不管家事。只有次子贾政，从小喜欢读书，为人端正正直，深得祖父喜爱，原本他是要考科举的，没想到代善临死之前，皇上心念老臣，让长子世袭了爵位，还问他有几个儿子，立刻引见，额外赐给了政老爷一个主事官衔，叫他入部学习，现在已经升到员外郎。

    政老爷的夫人姓王，头胎生的儿子叫贾珠，14岁进学，后来娶妻生子，不到20岁病死了。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大年初一生的，真是奇了，没想到隔了十几年又生了一个儿子，说起来更神奇，出了娘胎，嘴里含着一块五彩晶莹的玉，玉上还要好多字！你说这算不算奇事？”

    雨村笑：“果然奇特，恐怕这人的来头不小！”

    子兴冷笑：“所有人都这么说，所以他祖母爱如珍宝。周岁的时候，政老爷试探他将来的志向，把世上有的东西摆了无数件，让他抓，谁知道他其他的一概不抓，就伸手拿那些胭脂水粉钗环首饰之类的来玩。政老爷就不高兴了，说他将来不过是酒色之徒，所以不怎么疼爱，只是那老太君还是疼得像命根子一样。说起来又觉得神奇，现在他已经十多岁了，虽然很淘气，但是聪明得很，说起孩子话来也奇特。他说：‘女孩子是用水做的，男人是用泥做的，我看到女孩子觉得清爽，看到男人觉得又脏又臭’！你说好笑不好笑？将来肯定是个色鬼了！”

    雨村少见的严肃地说：“不对。你们都不知道这人的来头。大概贾政老前辈也把他错当色鬼看待了。还没有经过好好的读书识字，参禅悟道，增长阅历和见识，怎么能就这样下了结论呢。”

    子兴见他说得这么严重，连忙向他请教详情。

    雨村说：“天地造人，除了大善大恶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差不多。大善的人是随着好运造就的，大恶的是随着劫数难逃的厄运生成。运气好，世道清明，厄运来了，世道艰难。尧c舜c禹c汤c文c武c周c召c孔c孟c董c韩c周c程c朱c张（小白：都是历史上一些有名的贤君贤人）都是应着好运出生的。蚩尤，共工，纣，始皇，王莽，曹操c恒温c安禄山c秦桧等（小白：都是传统观念里的暴君奸臣反贼小人等等），都是应着厄运降临的。

    大善的人治理天下，大恶的人扰乱天下。善人身上自带了一股天地之间的正气，有一种清明灵秀的气质；恶人身上带的是天地之间的邪气，他们性格乖僻，手段残忍。当今社会正是少见的太平盛世，身上带着清明灵秀气质的人，上至朝廷官员，下至黎明百姓，比比皆是，你看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就能感受到了。

    那种残忍乖僻的邪气是不能让它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害人的，把他们塞进深沟里深山里，就算偶尔有些风吹草动，邪气想出来生事，也会被清明灵秀的正气及时压制。正气和邪气就跟风雨雷电一样，不在天上碰到就在地上碰到，总是要互相对抗撞击的，不可能互相消灭，也不可能互相谦让，只有互相斗争。

    邪气要发泄，必然要通过人这个载体。男的也好女的也罢，伴着一点邪气出生的人，不可能是正人君子，也不会是大奸大恶，他们和普通人相比有着突出的聪明灵秀的气质，同时也有着超出常人的叛逆荒唐。如果投胎在公侯富贵人家就是情痴情种，如果生在书香门第则为世外高人，如果生在穷苦人家，宁愿当名妓，也绝不愿意去当贩夫走卒，受人差使的。

    远的有许由c陶潜c阮籍c嵇康c刘伶c王谢两大家族c顾虎头c陈后主c唐明皇c宋徽宗c刘庭芝c温飞卿近的有倪云林c唐伯虎c卓文君c红佛女等等，这些人都是那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