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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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晚上,直到凌晨四点多,胡军派出去的这些人才陆陆续续赶回省厅。

    行动很顺利,战果很辉煌。因为魏三彪当年跑路而侥幸逃脱法律制裁的团伙成员大大小小共有十三个,其中四个这几年相继因为别的案子被判了刑,剩下九个,一晚上的功夫,全被提溜回来。

    这些人,都是进惯了局子的,每到两会c国庆c年关这些当口,一般都要被公安上叫去吓唬几句,让他们安分点儿,所以虽然半夜警察上门,他们也都没有警惕,乖乖跟着上了警车,直到车开进了省厅,才醒悟过来,这回怕是真要栽了。

    当他们得知魏三彪已经落网之后,一个个更是吓得体弱筛糠,这些剃着光头c身上纹着或龙或虎的恶棍们,平时跟派出所的人还敢嬉皮笑脸,称兄道弟,但看看四队办公室门上挂着的打黑牌牌,当下就有人尿了裤子。

    连夜突审魏三彪的胡军从拘留室出来,一夜没睡的他,此刻却精神饱满,满脸喜色,听到剩下的目标全部收押的消息,更是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在办公室里绕着好几圈儿。

    魏三彪逃亡两年多,一直像条流窜的野狗,早就不是原来那个狠辣无比的黑道头子,胡军憋了两年的闷气,一晚上算是在他撒了个干净,没用三个小时,就撬开了他的嘴,拿到了三起伤害致死案的口供,加上萧磊他们抓回来的那九个人,这个团伙总算是走到了末路。

    不过,胡军的好心情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小时,天蒙蒙亮的时候,宁川市局刑警支队那个曾经嘲笑过萧磊的孙副队长带着两个当地派出所的人匆匆赶到,一开口就提出要把案子接过去。

    胡军仅仅听他说了一句话,啪的一声就把手里的水杯砸在了对方的脚边,破口大骂:“孙小眼儿,滚你妈的蛋,当初要不是你们这群孙子假打真放,魏三彪能跑得了?老子当年手上是没有证据,要是有,早他娘的干翻你了,现在你还敢腆着脸来跟我要人,你是吃了熊心还是吞了豹胆?怎么?

    怕他瓜扯出你们那些烂事儿来?滚滚滚,我告诉你,魏三彪已经开始招了,要是让老子查出来当年是你徇的私c枉的法,官司打到省委去,老子也要扒了你这身皮,你个恶心玩意儿,给我滚远点儿!”

    萧磊和胡军打交道不多,所见的这位四队队长平日里基本上都挂着笑,像个邻家大叔,此刻,满嘴脏话却掩盖不住一身正气,威风凛凛,不愧他“打黑英雄”的荣誉,一通疾风暴雨的发飙,把那位孙副队长骂的满面煞白,脸上的唾沫星子都不敢擦,灰溜溜地离去,连句场面话都没留下。

    “娘的,什么熊玩意儿,冯高伟这队长,当的真他娘的怂,看看他手底下净是些什么货,老李c守荣,你们抓紧时间,把那九个人的嘴尽快撬开,中午以前,这案子必须拿下,给老子办成铁案,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跳进来捣鬼。”

    下完命令,胡军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怒意渐渐消散,转头对萧磊等三个从三队临时借调过来的人说道:“呵呵,你们三个可算是帮了老哥的大忙了,这会儿没啥事儿了,你们赶紧去休息吧,等我把手头上这些杂碎收拾完,我好好摆一桌,谢谢哥几个。”

    萧磊等人都笑着和胡军客气了几句,又说有事儿只管招呼,便转身离开。

    再有五天就要过年了,别看他们忙了一晚上,白天还得正常上班儿,趁着还不到八点,饥肠辘辘的几个人结伴去食堂吃早饭,饭桌上,萧磊也跟他们两个老人打听了打听胡军和市局的这段恩怨。

    听完了过往的事情,萧磊的心情很复杂,他前世一直在作战部队,环境相对纯洁,对社会上一些阴暗之处的了解除了网上的新闻之外,也仅限于发生在亲戚朋友身上的事情,参加工作以来接触的也大多是尽职尽责的人民卫士,此刻得知魏三彪这个案子里还牵扯到了宁川市局的警察,心里颇有种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的感觉。唉办案子还要防着身边人搞鬼,怪不得胡军要发飙,换了自己,说不定大耳刮子早就甩上去了。

    不提萧磊心中的郁闷,忙忙碌碌了半上午之后,他终于有些闲暇考虑杜小林的案子了。

    十点多,他接到了杜小娇从茶关所给他打来的电话,他们父女已经平安到家,可满怀希望地进门,还是没有看见日思夜想的杜小林回来,电话里杜小娇又忍不住哭了一通,萧磊只好耐心劝解了一会儿。

    放了电话,萧磊摇摇头,看来,这个失踪案是确定了,可怎么找,他也没啥好办法。华夏太大了,这个时候又是年关,马庆国欠了自己那么大的人情,要不是实在忙不过来,也不会向自己诉苦,看来只好先按笨办法找一找了,在这个手机很不普及的年代,想想寻人的困难,萧磊忍不住有些头大。

    早早去食堂打了饭上来,萧磊钻进周凯旋的办公室,抱着电话,一个又一个地开始拨起来。

    先跟马庆国要到了汇锦商场筹建办的电话,打过去,找到了工地上的监理,一问,人家压根儿不认识杜小林这个打零活的民工。

    再拨长途,找到那个叫李修水的包工头。还好,此时已是一九九六年,程控电话的普及率逐年增大,已经基本上摆脱了人工总机的限制,萧磊很顺利地和李修水通上了话。

    比起杜成林来,萧磊问话当然更有技巧,也更细致,得知他的宁原省厅刑侦总队的警察,李修水也很配合,详细说了杜小林进工地的前前后后,据他讲,杜小林是经一个宁原人介绍进的工地,只知道这个人姓郝,是个回民,在工地边儿上开了一个拉面摊子,当时他介绍了三个人进工地打工,除了杜小林,还有兄弟两个,大的叫曹世民,二的叫曹新民,具体是哪个县的人不记得了,还得查查登记表。

    趁着李修水查档案的空儿,萧磊又打回商场筹建办,问询那个拉面摊的事情。

    不出所料,工地停工以后,周围零星的几个摊子早就搬走了,他们这些筹建办的人算是高高在上的领导,哪里会留心一个拉面摊子,不过鉴于萧磊的身份,那边儿倒是答应会找看工地的人问问。

    萧磊放下电话,揉了揉眉头,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便又给李修水拨了过去,那边儿果然已经查到了曹家两兄弟的籍贯,曲河市甘山县炮台乡曹家堡村。

    萧磊谢过李修水,又重新拿起电话打了个传呼。

    不过片刻功夫,电话就回了过来。

    “喂?周队?”电话那头,是赵丛华的声音,他小子这次下基层,被派到了曲河,也不只是队领导随便分配的,还是他的局长老爹专门要求的,反正下去的时候这小子不情不愿,估计在那边儿也没少让他爹教育。

    “呵呵,葱花儿哥,是我。”萧磊对着电话说道。

    “哦,是你呀,哈哈,是氮气车间的小白脸儿陈奸夫吗?”赵丛华听见是萧磊,登时大笑起来。

    萧磊一阵郁闷,昨晚上才发生的事儿,咋这么快就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喂喂,是谁跟你说的,这也太快了吧?”

    “呵呵,还能有谁,胡守荣呗,天还没亮就给我打传呼,啧啧,你小子真有一套啊,能去拍电影了都,演个西门大官人啥的,准行。”赵丛华好不容易逮着个调侃萧磊的机会,岂能放过。

    “那个耳报神”萧磊无奈地说了一句,赶紧转移话题,“葱花儿哥,我这遇上个难事儿,你在甘山县有熟人吗?”

    赵丛华沉默片刻,嘀咕道:“你小子长了千里眼是怎么着,我这会儿正在甘山呢”

    “呵呵,太好了!”萧磊喜不白胜,“快快,帮兄弟个忙,炮台乡曹家堡村,有兄弟俩一个叫曹

    世民,一个叫曹新民,让人把他俩给我找见,然后回个电话回来,我有急事儿问他们。”

    “嗯?咋了?又出案子了?这俩是嫌疑人?”赵丛华对跟曲河有关的案子敏感的紧。

    “不是不是,你别紧张,算是个私活儿吧,我有个远房亲戚走丢了,跟他俩在宁川一起打过工,我找他们问问情况。”萧磊赶紧解释,要是不说清楚,万一底下的人把这俩兄弟当罪犯逮起来,可就麻烦了。

    “哦,这事儿简单,你等我电话吧,对了对了,我忘了问了,你那个何燕儿姐姐长得好看不?真的又软又白?是不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萧磊咔嚓一下就扣了电话,这小子,活该在他爹眼皮子底下干活儿,就是欠收拾。

    放下电话,萧磊端起已经凉了的午饭,三两口草草吃完,和外问的同事打个招呼,趁着午休的当儿,驱车来到了汇锦商场工地。

    汇锦商场紧靠着正在修建的汇锦路,在萧磊的记忆中,这条两公里多一点的路以后会成为宁川最热闹的商业步行街,但在1996年的今天,这里还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大工地。

    工地都早已停工,这几天还一直在下雪,萧条的紧,白雪皑皑,鲜有足迹。

    萧磊敲开工地的铁门,向两个看工地的人说明了来意,他们对杜成林父女还有印象,不过说起杜小林来,却都想不起来啥新线索,只说工地上是有这么个小伙儿,话不多,干活倒是挺勤快,这工地上以西川民工为多,本地人很少,杜小林平日结伴搭伙的就那么三两个人,也没听说和谁结了仇起了怨的。

    萧磊又问起开拉面摊儿的郝姓男子,他俩倒是认识这人,不过只知道此人家在曲河,具体哪个县的就不清楚了。

    萧磊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姓郝的是个回民,而甘山就是回族自治县,说不定他和曹家兄弟是同乡,也是甘山人。

    再问下去,两个看门人也想不起啥来,萧磊又开车返回单位。

    刚一进总队的小院儿,萧磊就听见了胡军的大嗓门儿,“严厅!这他妈的也太欺负人了吧?从来都是上级领导下级,啥时候听说过下级给上级下命令的?廖建设这笑面虎这回急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保他那个蠢驴侄子,我不管,别说廖建设打着李局长的旗号,就是李局长亲自来,要是想把这案子拿走,先让厅党组撤了我再说!”

    刑侦总队的小楼门口,聚了十来个人,胡军大敞着怀,帽子攥在手里,面红耳赤,冲严路大声嚷嚷着。

    “守荣哥?这是怎么了?胡队咋跟严厅发脾气了?”

    萧磊走到胡守荣跟前,小声问道。

    胡守荣呸了一口,恨恨地说道:“早上姓孙的来要人,我二大爷没给,中午廖建设打着李森柏的招牌,说成啥也要把案子接过去,娘的,我们这块儿口供都做好了,这要是给了市局,那群王八蛋非翻供不可!你猜当年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是谁?西山分局的于传兵,这小子能当上副局长,全凭了廖建设这个姑父,屁本事没有,三天醉的六后晌,敢情还跟黑社会有勾结,我二大爷没应他的茬儿,廖建设走的时候甩了狠话,说要找李局长汇报,还要找宁川市政府,我操他姥姥的,有本事你让冯厅长下命令”

    胡守荣气的厉害,也忘了要叫队长,直接称胡军为二大爷。

    萧磊心里也冒了火,这群蛀虫,真是不要脸也不要命了,敢这么明目张胆。

    压了压火气,萧磊问道:“那个姓孙的副队长呢?还有冯高伟,这是刑侦上的事儿,他当队长的,就不露个面?”

    胡守荣冷笑一声,“切,姓孙的就是廖建设一手提起来,专门儿给冯高伟添堵的货,你没听说过?冯高伟在刑警队,说是支队长,苦活儿累活儿全是他的,姓孙的才活的滋润呢,要不是冯高伟身上实在挑不出刺来,孙小眼儿能力也太差,他那个队长啊,早就换人了,宁川市局是真正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只有廖建设那个笑面虎,趴在那地方几十年没挪窝,根子深的厉害,上头也有硬关系,要不然,凭他一个副局长,咋敢在省厅这么猖狂。”

    萧磊看看胡军对面的严路,又问道:“严厅长是啥意思?”

    没等胡守荣回答,平时温文尔雅,此刻却一脸铁青的严路咳嗽一声,环视了一周,掷地有声地说道:“撤你?我倒要看看谁敢撤你,这案子,现在起由我主管,你该咋查咋查,查到谁办谁,哪个人说情哪个人撂狠,你直接让他们来找我,胡军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魏三彪等人不许跟外界有一丝联系,哪怕进了看守所,你也给我派人去看守所蹲着,我倒要看看,谁敢把脑袋塞刀口底下搞串供c搞翻案!口供呢?给我一份儿,我现在就去找冯厅长汇报,小小一个魏三彪,我等着他掀起三丈高的浪来!行了,该干啥都干啥去,今天中午的事,不许外传,都听明白没有?”

    “是!”在场众人齐齐立正应是,看向严路的目光,都带着火一般热切的崇拜!这哪里是严秀才,分明是严老虎!

    当警察,就要当这样的警察!

    和一脸激动的胡守荣结伴上楼,萧磊面上平静,心里却同样激荡不已,魏三彪这个案子,说起来很简单,可就因为几个警察队伍中的败类,却多出这么多的事来,如果此刻履职的不是胡军,不是严路,不是这些正直的警察,换上廖建设那样的人来管,或许魏三彪只需要轻描淡写地坐几年牢就能出来,而那个叫于传兵的分局副局长,或许还将继续坐在那个位子上,说不定没了魏三彪,还有张四彪c王五彪,倒霉的,受害的,永远是那些普通的百姓。

    还有宁川市局的李森柏局长,兼任着省厅副厅长的他,也算高级干部了,怎么这样偏听偏信?廖建设轻轻松松就能打着他的旗号来要案子,他是不知情还是故意放纵?还是说,他只是想捂盖子,不愿意这样的丑闻在他的治下曝光?

    严路的话,掷地有声,尽显正气,可冯定涛厅长又会如何决定?是坚持惩恶扬善?还是为了班子和谐,息事宁人?

    再往深了想,魏三彪的保护伞到底仅仅是于传兵,还是廖建设也牵连在内?如果最后扯出他来,宁川市政府又是什么态度?

    越想越头疼,进了办公室,萧磊重重往椅子上一坐,闭上眼睛,心底泛上浓浓的无力感。娘的!老子不干了,大不了下海去,凭着重生的优势,挣点儿小钱儿,混个小富,享受人生去,咱就是个大头兵,没那么大本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管他娘的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萧磊睁开眼睛,自嘲地摇摇头,这点儿事儿都想不开,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初选择这条荆棘遍地的路,不就是想让这样的事儿少点儿吗?说到底,无非是权利二字作祟罢了,权力本没有高尚与卑鄙之分,关键要看操之于谁的手中,我还年轻,我的路才刚刚起步,权力,我要掌握权力!

    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厅机关大楼,萧磊攥着拳头,暗暗下着决心。

    桌上的电话,叮呤呤呤,恰在此时响起,赵丛华那边儿,应该找到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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