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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5.好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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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近千里水天一色, 看孤鸿明灭。

    璟宝林自乾元宫出来,拒了软轿,由宫人扶着回去。忽见那厢有一妇人并上一个姑娘, 由宫人引着迎面过来。

    宫人见了璟宝林,便停住见礼:“请璟宝林安。”

    璟宝林才生受了一场,便只倚在宫婢身上, 随意命他们起来。见那妇人与姑娘也一并起了身,妇人瞧着有些岁数了,姑娘却正是好时候,面似秋月, 有丰腴富态之美。

    立在二人身后的却是在延禧宫里服侍的李鑫。

    李鑫见她眼待问询,便上前笑道:“回璟宝林, 这是柳昭仪母家的婶子与堂|妹。”

    璟宝林闻言便又盯着那姑娘瞧了一回,方道:“确有相似之处。”只这一句,再没别的, 就此扬长而去。

    原来这妇人就是元二|奶奶, 姑娘是她养的嫡女,闺名元池梅。原本柳昭仪下了令,第二日就该立时入宫拜见。只是元家不成气候已久,元二|奶奶又无诰命在身,规矩委实不像样了些,这才命嬷嬷去教, 教好了再命进宫来。这一来一回便拖延了许多时候。

    李鑫引着元二|奶奶与元池梅入了延禧宫, 先往侧殿来安置了二人, 便有宫人奉上茯苓香胰、玳瑁齿木、青玉小盂等物。

    元池梅不敢出声,只瞧元二|奶奶。元二|奶奶便笑道:“姑娘,我们入宫前早已梳洗过了。”

    宫婢但笑不语,忽见那厢有人打帘子,有个穿淡绿衣裳的宫婢进来,先与二人见了礼,又朝元池梅道:“二姑娘,奴婢服侍你。”

    元二|奶奶动了动嘴唇,仍想说话。见众人兀自动作,不知怎么,便不敢再说,只得将话尽数咽下,由宫人服侍着,将发髻拆散篦了头发,又漱口、净面、洗手,再将发髻重新挽上,便有人端茶来与她吃。

    服侍元池梅的宫婢却极细致,一面梳头,一面交代话:“宫里规矩多,皇后主子也是最重规矩的。不提姑娘,纵使是皇子、帝姬入内请安,也须得净一净方可上前。如今虽渐凉了,却还闷得很。姑娘一路走来辛苦。”

    她语气和善,元池梅也不由松快了些,面上带出笑来:“我打宫门走到此地,出了些汗。”

    除皇后、太后外,不论是谁,入宫后皆不可坐轿。元池梅是闺阁千金,打小足不出户,走这么些路实在少见,今日衣裳又穿得厚,出汗原是寻常。

    她替元池梅挽了头发,又请元池梅吃茶。元二|奶奶与元池梅在这里足等了半个时辰,方闻有宫人隔着帘子道:“疏墨姐姐,主子醒了。”

    原来这位宫婢叫疏墨。疏墨应了一声,便与元池梅道:“二姑娘,咱们走罢。”

    元二|奶奶与元池梅便由疏墨引着出了偏殿,又往正殿来。隔着殿门,疏墨朝里轻声回话:“主子,元二|奶奶同元二姑娘来了。”

    只听殿中有道轻轻柔柔的声音传出来:“请进来。”

    疏墨这才引二人迈步入殿,绕过一架十二扇雕八仙过海的落地屏风,便见有个穿藕荷色宫装的贵人端坐在贵妃榻上,面不带笑,冷冷淡淡地瞧着二人。

    元二|奶奶心中打鼓,膝下一软,便带着元池梅跪倒在地。这么些年未见,她只当宫中柳昭仪仍是昔日家中瘦弱少女,却不料她已变得如此贵气逼人,竟叫人不敢相认了。

    “民妇叩请昭仪娘娘大安。”

    柳昭仪见元二|奶奶领着元池梅重重叩首下去,原先心中的不忿与仇恨,似于此刻都已烟消云散。她原先想着,若得见昔日苛待她的元二|奶奶,不说严刑相惩,也必要加以冷言。然而此刻她心如止水,面上还能堆出笑。原来是这样轻易的事,她已在高处。往日仇敌于她而言早已不值一提,高高在上欺凌她的,眼下在堂下俯首相跪。

    柳昭仪于这一刻,终究释怀。

    她未可以命二人久跪,很快叫免,又命赐座。元二|奶奶还记着从前那些事,不敢直视柳昭仪。柳昭仪却将她看得仔细。她已风采不再,年华老去。当年盛气凌人的美妇人,终成畏畏缩缩的鱼目。

    柳昭仪收回视线,问了元二|奶奶一些琐事。得知元老太太咳疾久治不愈,时又心悸气竭之症。便命玉白将前些时候新得的西洋参取出来,赏与元二|奶奶带回家中。

    说了一刻话,柳昭仪便已没滋味,于是道:“二|奶奶年纪大了劳动不起,一路从宫门过来,又陪我说了这些话,只怕乏了。疏墨,服侍二|奶奶下去歇着罢。”

    “是。”疏墨得了令便上前,作势要扶元二|奶奶。

    “娘娘”元二|奶奶踌躇着不肯动,似有话要说,不愿在此刻就走。

    却见那厢李鑫进来,柳昭仪便抬了手,命元二|奶奶不必再说。元二|奶奶没法子,只得由疏墨扶着去了。

    玉白也上前,与元池梅道:“二姑娘,奴婢服侍你往外去散散。”

    当下元池梅也起身去了。

    柳昭仪这才问李鑫:“什么事?”

    李鑫小声回:“主子,福阳宗姬殁了”

    柳昭仪正擎茶要吃,闻言一不留神竟抖了手,将半盏残茶尽数泼了。

    “主子!”李鑫忙唤人进来,服侍着柳昭仪换了衣裳。

    柳昭仪凝眉细思,一时问他:“陈老将军府上这信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李鑫颔首:“帝姬府也已得了信,听闻宛和帝姬听着信便愣住了,一口气没上来”

    “宛和帝姬有恙?”

    “人没事,只是伤心得厉害。”

    柳昭仪这才松了口气,宗室女殁了是桩小事,倘使宛和帝姬有恙,委实是件大事。听闻宛和帝姬尚安,柳昭仪便道:“宛和帝姬只得此女,出嫁未满三年便殁,自然伤心。福阳宗姬我见过几回,身子说不上好,倒也不算差。嫁的又是南边的慕容氏,怎地说殁就殁了?”

    “听闻是伤寒,久治不愈,宗姬又才养了个儿子,母体孱弱,便一病去了。”

    “这事皇上知道不曾?”

    “尚未。”李鑫道:“帝姬府的人来回话,皇上正在歇息,便未见人。”

    柳昭仪沉思一刻,便起身道:“往乾元宫去。”又交代宫人:“先请元二|奶奶家去,二姑娘留下。”

    说罢便匆匆往乾元宫去了。

    皇上今日越发易乏爱懒,眼神也昏花起来,看折子上的字总是重影。御医瞧了一回又一回,不过总是请他徐徐补养之类的话。

    待问宋司录,宋司录却又道,修道已是难事,遑论长生。红丸虽好,皇上用得却太迟,一日一丸已不足。倘能寻得钦天谱,上载炼制紫丸之法。若能炼成服之,必能事半功倍。昔日传言钦天谱奈荥阳冯氏传家物,然冯氏已于十余年前灰飞烟灭,只怕钦天谱也一并付之一炬。

    宋司录一番话,不啻沸水入滚油,在皇上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钦天谱。他自然知道钦天谱。当年传言荥阳冯氏家匿至宝,得之可富甲天下、颠倒乾坤。正因此言,他才命老盛王领兵,一夜之间屠尽荥阳冯氏上下二百六十一口。不料钦天谱竟已失散,老盛王奉上的,不过是一片残卷。

    此后又在南宫氏手中得了一份,盛瑢此前奉上一份,眼下已有三份。若能凑足最后一份,便能得倾国之财富、永世之长生。

    皇上笃信最后一片残页就在南宫凝舞身上,奈何她与骆惊宸飘然而去,已成世外人。究竟如何,却不得而知。南宫凝舞去前曾入盛王府,皇上疑心盛瑢已得残片,却未交与他。

    为此皇上近些时候日日召见盛瑢,妄图从他口中探出讯息。然盛瑢狡诈,每每顾左右而言其他,竟叫他躲去了。真是可恨!

    皇上欲求钦天谱,一是为求长生,二也是想以紫丸救治皇后性命。皇后不肯见他,他未得紫丸,亦觉无颜与皇后相见。每每想到此处,总是叹息。

    红丸效力减退,紫丸又不能得。对着后宫许多颜色,皇上却有心无力,脾性越发古怪起来。他越发爱抬举小妃嫔,家贫又胆小,新进来的人,话不敢多说,路也不认得许多。想怎么就怎么,由着他磋磨蹂|躏,也口口声声天恩浩荡。

    其中约宛媛是才得的新宠,又跟着宜安帝姬学过些文墨,便多得三分青眼。另有璟宝林,美貌绝伦,皇上最是不能罢手。眼下不能成事了,也要揉拧鞭笞她数回,才肯放她回去。如此多受皮肉之苦,却免了下边遭罪。璟宝林倒觉着,眼下比从前更好些。

    柳昭仪至乾元宫,璟宝林已离去多时。隔着殿门只听里间有咿咿呀呀的戏腔传出来,却不是正经的戏,多是写淫词艳曲。柳昭仪已知皇上越发放纵,听了这曲儿也不由面臊。

    冯涵老远就见柳昭仪过来,忙迎上来:“奴才请柳昭仪安。”

    柳昭仪命他起身,又立着听了一时,只觉不堪入耳。便冷着脸问冯涵:“里边是什么人?”

    唱戏是三教九流下作之举,良家子没学这个的。后宫妃嫔里,就是再家境贫寒,也没会这个的。

    冯涵扯着嘴角,想笑不敢笑模样,踌躇许久,方小声道:“是 是二皇子献入宫的伶人唱昆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