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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4.袅花枝 18.7.29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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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袅花枝十二画楼帘卷, 红妆笑语参差。

    “多大的姑娘了, 还这样喊打喊杀, 仔细叫盛王听见了再怕你。”太子见宋笙妤仍如从前,有纯挚之态, 心内倒渐安定下来。

    “听见就听见了, 堂堂大成的帝姬, 还怕这个?”宋笙妤嘴硬,“他若因这个就怕我, 必不是真心待我。我就是这么模样, 欢喜也好, 不喜欢也罢, 都在这儿了。”

    太子见她振振有词, 委实无奈,只得嘱咐:“你三哥的事我自有成算, 不许你妄动,这不是你该掺和的事。我见你仍着常服,可见尚未回朝阳宫换宫装, 相比也不曾往乾元宫并坤仪宫去?”

    “母后我是要见的, 过会子就过去。”她低头绞腰上一枚四喜蝙蝠的络子, 赌气道:“父皇这样待你和母后,我不想见他。左右清修未止,往坤仪宫去请了安, 我就回重元寺去。”

    “胡闹!”太子斥道:“你先来见我, 已属不当, 哪里有不去乾元宫请安的道理?父皇待你疼惜珍爱,你却这样气他,又是什么道理?听哥哥的话,先回去换了衣裳,就立时往乾元宫去。”

    太子哄她听话,也不等她反驳,就交代尹筎:“你陪心宝往朝阳宫去,送她往乾元宫去请了安再回来。”

    尹筎答应了,却见宋笙妤陡然立起来往外走,口中道:“哥哥不想见我,我这就走了。快别叫嫂嫂送我,这么些路怪累的,我自个儿去就是了。”众人只当她又是赌气,正要哄她。只见她往外走了两三步,又陡然回过头来,凝视着太子,低声道:“哥哥叫我听话,我便听了。伤寒到底伤身,哥哥也该听我一句,仔细身子,快快地好起来才是。”

    太子心下一松,面上不由带出笑来,望着她温声细语道:“都听心宝的。”

    宋笙妤自东宫出去,正要回朝阳宫去换宫装,那厢刘福却领着一行人匆匆过来,见了她便面上堆笑,请安叩首:“奴才请帝姬安。知道帝姬回来,皇上高兴得什么似的,命奴才领着辇轿来接帝姬往乾元宫去。”

    瞧了不远处那辇轿一眼,宋笙妤望向刘福,不咸不淡道:“刘福,这么些时候不见,你倒容光焕发,遇着什么好事了?”

    内侍都是伺候人的奴才,也是墙头被风吹了就倒的草。皇上眼下宠着谁,他们就捧着谁。皇上眼里没那人了,他们的手掌自然也放下来了。这都是寻常事。

    原先叫高高捧着的从来都是坤仪宫,坤仪宫里服侍的姑姑、宫婢都是独一份的脸面。眼下时移世易,想必如今这份风光一早给了柳小仪了。刘福仍如鱼得水,想来也没少捧着那位。

    “谢帝姬玉口,帝姬回来,皇上龙颜大悦。咱们做奴才的,都指着皇上开怀。皇上高兴,奴才也就高兴了。”刘福越发谨小慎微,将身子往下弯了弯。

    “成了。你们的本事我都知道,就是僵了的,在你们嘴里也能说成活的。”宋笙妤迈步往前,却不上辇,只一径往另一侧走。

    刘福忙赶上去,紧跟在她身后:“路远,帝姬仔细脚疼,奴才恭请帝姬上辇。”

    “我才打重元寺回来,身着常服,衣冠不整的模样,往乾元宫去,岂不叫父皇动怒?”她瞥了那辇轿一眼,“这辇轿我是坐不得了,你们都回去罢,我换了衣裳就来。”

    “帝姬您瞧,这话是怎么说。”刘福心知她心内有怒,越发恭敬:“皇上最疼帝姬,这辇轿帝姬坐不得,只怕宫里再没人能坐了。”又笑道:“宫装什么打紧,帝姬穿着常服进乾元宫不是一两回,皇上动过怒?还请帝姬爱惜爱惜奴才,随奴才过去罢。”

    他再三恳求,宋笙妤到底想着他往日服侍的情分,便松了口。见她止住步子,刘福忙叫人抬辇轿上来,扶着她上了辇,心中一块巨石才算落下来。

    宋笙妤到时冯涵正在外候着,见她过来,便上前见礼,又道:“帝姬可算来了,皇上正在东外间。”

    一面说,一面引着宋笙妤往东外间去。

    宋笙妤见玉白等人皆候在外头,心知柳小仪必在此处,有心不肯再进去,当下止住步子不动。

    冯涵心下打鼓,忙问:“帝姬?”

    宋笙妤说:“什么人在里面?”

    冯涵与玉白对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回:“回帝姬话,伴驾的是柳小仪。”

    “嗤。”她轻笑一声,凉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她。也是了,如今她宠冠六宫,除了她,只怕再没别人能在乾元宫伴驾。”又道:“我乏了,这会子就不进去了,劳你替我向父皇请罪。”

    说着便转身迈步,果然要走。

    “你往哪里去!”身后殿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皇上竟就立在门口,瞧着宋笙妤的背影,面带怒色。“你的规矩都扔到重元寺的清规戒律里去了?没一句话就兀自回来,回来了也不往乾元宫来请安,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

    宋笙妤转过身来,见他面有怒意,虽心中微憷,到底强忍住了,强撑着与他争执:“只怕是父皇如今心里眼里都放不下我了,只摆着旁的人。”

    “宜安你放肆!”皇上勃然大怒。

    宋笙妤本是他眼中珠,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原就心存怨怼,眼下越发委屈起来,咬着下唇含泪道:“父皇不想瞧见我,我走就是了,何必这样动怒。我早知父皇是不爱惜我的了,今次若不是为着瞧太子哥哥,必留在重元寺,绝不回来碍眼。”

    皇上本已盛怒,见她哭哭啼啼的模样,抽噎着要走,心又一寸寸软下来,竟半分怒气都寻不着了,只想着叫她止住哭,展颜笑一笑才好受些。

    因命冯涵将她拦住,迈步上前,低头哄她:“朕不过多说你两句,怎么就哭了。咱们心宝多娇娇俏俏的姑娘家,这么一哭,实在不美。”

    这么哄着,又陡然生出个想法,想着养姑娘与养小子果然不同。那日|他动真怒,责令太子禁足反省,朝堂之上多少人瞧着,多少大臣被唬得跪在原地不敢出声。太子虽面色极差,到底能撑着回话,也能好好地走回东宫去。如今看宋笙妤,不过一句佯怒的话,就哭得这样。娇娇|弱弱的姑娘,打小捧在掌心养大的人,哭得浑身发抖,叫他连心尖尖也一并疼了。

    宋笙妤只呜咽着哭,并不回话。皇上只得接着哄她,又搂着她的肩膀哄她往东外间里去坐着。

    柳小仪一早听着外边的动静,正惴惴不安坐着。见皇上软言细语地哄着宋笙妤坐下,想着自个儿也软语哄一哄她。岂料才扬起笑脸,便听宋笙妤哭得越发厉害。

    只见她陡然将炕桌上的茶盏、瓜果、点心尽数扔下去,哭道:“我是大成的宜安帝姬,中宫嫡出!什么人都能与我坐在一处说话?”

    皇上眉心隐痛,待要斥她,见了她满脸通红,泪洒前襟,却又将那些话尽数咽了下去。

    他不斥责,宋笙妤便越发得了势,又哭道:“叫她走,我不想见她!做什么叫她瞧见我这模样?”

    她素有弱症,皇上只恐不顺她的心,再叫她犯病。只得唤冯涵进来,服侍柳小仪回去。

    柳小仪面上仍旧笑意盈盈,闻言便站起身来告退,行走间动作款款,分明姿态婉约,不知怎么,却叫人看出三分凄楚来。

    待她去了,皇上方命人送热水进来,亲手绞了热巾栉,上前道:“心宝抬头。”

    宋笙妤抽噎着抬起头来,他便俯身下来,轻手轻脚地将她面上泪痕擦去。只是终究他不常做这事,难免弄疼了她。她也不言语,只含糊着说出几句话,也听不真切。

    皇上认认真真将她面容拭净了,才命人送热奶|子进来,嘱咐她热热地吃了一盏,才说她:“越大越不像个样子,这样小器。柳小仪身怀皇嗣,又算得你庶母,纵使不喜她,也不该如此直白。倘使今日之事传出去,再叫言官听着了,来日如何写你?”

    “来日如何与我什么相干?我只要眼下畅快爽利,就是了。说什么庶母,实在抬举。她不过是个小仪,还要我堂堂嫡帝姬待她毕恭毕敬?虽世上惯有偏心,父皇也不该偏得这样。今日我冷遇柳小仪,父皇疼惜她。太子哥哥忠心一片,父皇却斥他不忠不孝,可曾想过他的伤心之处?”宋笙妤句句直白,叫人听了面上火辣辣的,竟似吃了生姜。

    “后宫不可干政,此是政事,不是你一个帝姬该置喙的。”言至此处,纵使他有一片爱|女之心,也强压了下去。言语之间良多冷意,听来心颤。“朕罚太子,自然是他有错在先。如今京内暗潮涌动,令他禁足,也是想叫他安心将养,勿为乱党所扰。心宝,朕只与你说这一次,往后可再没有了。”

    宋笙妤不知国家大事,又素来为皇上宠爱。如今听他字句说来,倒是格外恳切的模样,当下深信不疑,渐渐欢喜起来。捧着热奶|子吃了半盏,又嚷着饿,说想吃坤仪宫小厨房做的水晶包子。

    皇上见她展颜,亦不由心下松快,面上含笑,柔声道:“你回宫来,还未见过你母亲。这会子就去罢,朕与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