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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3.吹世换 18.7.29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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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世换问道傍、杨柳为谁春, 摇金缕。

    颂正二十六年春, 太子重病一场。

    远在重元寺祈福清修的宜安帝姬骤闻此讯, 即刻下山回宫,乃至到了这时候才晓得, 皇上不仅痴迷丹药, 且多次因此太子。太子之疾, 盖因此生。

    宋笙妤浩浩荡荡回了紫禁城,少不得有许多人观望, 想瞧瞧圣上素日最宠爱的帝姬是否仍如从前, 爱冠众人。

    皇上确然爱极宋笙妤, 听闻她不顾清修兀自回来, 也不生恼, 心中倒颇有些惴惴。因问柳小仪:“太子重病,想必心宝是因此事回来。朕前些时候气急, 多训斥了太子两句。心宝若知此事,只怕又要闹朕。”

    柳小仪胎已六月,正是格外怕热的时候。眼下残春未尽, 不过槐序, 她却已着单衣绸裙, 长发尽数挽起,外罩一件茜色纱衣,胳膊圆润丰美, 寸寸雪肤若隐若现, 有种动人的丰腴之美。

    她手未染蔻, 剥了一枚橘子,含笑将一瓣果肉送到皇上唇边,柔声笑道:“太子与帝姬兄妹情深,皇上责备太子自然是寻常,竟不许帝姬疼惜哥哥,这又是什么道理?”

    皇上将那枚果肉吃了,摩挲着她一只手膀子,笑叹道:“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朕不该对太子动怒了?”

    “皇上与太子既是君臣,又是父子,后宫不得干政,婢妾只说父子。”她依偎至皇上怀中,仍旧语气轻柔,不急不缓,叫人听来额外信服。“父亲训斥儿子,怎能用上不该二字?这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却不该叫人拿去做筏子!依婢妾之见,将话传至宜安帝姬耳中的人,才该问罪!”

    皇上面色略变,蹙眉道:“是了心宝远在重元寺,去前朕已交代陈瑞生,不许他将琐事传入心宝耳中。皇命之下,谁敢如此?”

    柳小仪不答,皇上便唤刘福。刘福见他面色冷凝,隐有暴怒之相。心内不安,又闻他问宋笙妤行踪,更不敢有所隐瞒,弓着身子回话:“帝姬帝姬入了宫门,不及回朝阳宫,便往太子东宫去了”

    头顶许久无话,刘福不敢抬头,噗通跪倒在地上,“皇上恕罪。”

    “他们兄妹友爱,朕不胜欢欣,你何罪之有?”

    侍奉在帝王之侧多年,皇上是怒是喜都不能听出来,刘福这才该被拉下去斩首。他虽怕,到底念着宋笙妤素日待他和气,当日做错事,也为他讨过饶。故强撑着胆怯道:“帝姬心无城府,太子爷素日爱惜帝姬,此番病重,传入帝姬耳中,想必才令帝姬乱了阵脚”

    不及说尽,便听皇上沉声斥道:“将话传到帝姬耳中的人可恶!”

    三个皇子渐长,他却仍觉身处壮年,不愿舍权。有舍有得,舍不得便不得。他既要找由头发落太子,便不容宋笙妤在此地。何况京城已成是非之地,远远离了这里往重元寺去,岂不清净?却想不到,竟有人这样胆大,将京城的动静尽数传至宋笙妤耳中。他岂能容此人猖狂逍遥?

    刘福不敢出声,皇上却问:“近两日帝姬都见了些什么人?盛王往重元寺去了?”

    倘使真是盛瑢,皇上少不得要再细思一回,可是一座钟的赏赐太轻了些。

    刘福道:“盛亲王并盛王太妃前两日确然往重元寺去了,只是王爷与帝姬并未相见,倒是上官姑娘,与帝姬说了回话。”

    “上官氏”这么些年了,仔细算来,这还是头一回听着这姓氏出现在自己耳中。他闭了闭眼,却问:“朕依稀记着,上官姑娘也是该成婚的年纪了。”

    君心莫测,便是柳小仪坐在其侧,见他如此,也不免胆战心惊,唯恐盛王府受损。此刻却唯有含笑回话:“上官姑娘今岁十七了,原是议亲的年纪,只是如今国孝加身,就暂且搁置下来,想着过了这三年再提。”

    大成门阀世家里的姑娘贵重,便是寻常时候,在家中留到二九乃至双十的也有。南阳上官氏的嫡女,便是三年国孝过去,双十年华了,也易出阁。单看上官氏瞧不瞧得上那些门阀子弟罢了。

    忽见皇上抚掌道:“朕有三子,三皇子今岁十五,尚未议亲。上官氏的嫡长女,赐为皇子正妃,也不算辱没了她。”

    柳小仪出身盛氏,自然晓得盛王太妃爱极了这个侄女。上官氏将上官婵送入京城,固有叫她择贤良子弟而嫁的意思,却无意令她嫁入皇家。如今门阀世家里,少有肯令贵女入后宫的。养出千金之尊的贵女不易,后宫倾伐却易折损。如京城尹氏般常登后位的贵女,委实少数。

    如今皇上爱重三皇子,却又要令三皇子娶上官氏嫡女为正妃,牵牵绕绕终究又与盛王府有干系,这又是什么道理?

    柳小仪只觉心头疑云密布,面上却仍旧挤出笑来,道:“只怕上官姑娘年岁略大了些,三皇子天潢贵胄,只怕上官姑娘配不得他。另又说了,二皇子尚无正妃,哪有哥哥不说亲,反先想着弟弟的道理?长幼不可越,嫡庶不可僭。于情于理,总该先给二皇子议亲才是。”

    “吴兴陆氏顶小的姑娘今二九,正与二皇子是良配。至于年纪,更不值什么。姑娘家年纪大些,更懂体贴。”

    见皇上心意已定,柳小仪不敢反驳,只得顺着笑道:“皇上圣明。”

    却说宋笙妤一路往太子东宫来,她面容极美,眼下却蹙眉肃容,更带出三分叫人心折的锋利之美。众宫人不敢直视其颜,纷纷退避至一边行礼。

    她汹汹而来,进了东宫,不及等人行礼回话,便径直往里。赶巧尹筎迎出来,见状便命宫人退下,自上前挽着她进去,一边走一面笑道:“瞧瞧这事,不过是伤寒,哪里值当你兴师动众地回来。”

    宋笙妤却冷声道:“堂堂太子,一国储君,短短时间内竟病了两回,可见是宫人服侍得不用心的道理。兄长病重不值我回来,莫非真要成了俎上鱼肉才值我回来?”

    “哪就这样严重了。”

    尹筎引着宋笙妤上楼,打了帘子进门去,只见飞来椅旁另又摆着一张贵妃榻,太子正斜倚在榻上,手握书卷,孜孜而读。

    尹筎道:“爷,心宝妹妹来了。”

    太子回头,果然见宋笙妤倩影一道立在那处。上着鹅黄琵琶襟小衣,下系雪色绣蝶留仙裙。头挽小髻,斜簪金钗一支,宫花一朵。娉婷袅娜,有绝世之风姿,绝代之风华。竟比去时更出众三分。

    因笑道:“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仔细父皇罚你。”

    “罚我就罚我,左右父皇早不疼你我了。”宋笙妤见太子面容苍白,身形瘦削,竟有形销骨立之感,心内不由生出酸楚,吸了吸鼻子,眼眶已悄悄红了。

    太子无奈:“好好地,哭什么?”

    “哭你分明病了,还不晓得保重自己。”她快步上前,将他手中书卷抽出来,举着书反问他:“我且问你,世上书册千千万,人生在世,可能尽阅?”

    太子靠回软榻上,与尹筎对视一眼,见宋笙妤目光灼灼,不得回复不肯罢休,只得道:“自是不能。”

    “好,既这么,我便又问你,兄长既病,缘何不好好休养,仍手握书卷不肯歇?”

    尹筎亦道:“你这哥哥不肯听人劝,我何尝没劝过他,过两日病好了,想看多少书不能。偏他言之凿凿,说什么,两日不食使得,要他两日不碰书,却比折辱他还叫他难受呢。”

    随手将书卷扔到一旁,宋笙妤道:“哥哥有这工夫,不妨仔细想想,眼前逆境怎解。”

    太子唇角含笑,凝视着宋笙妤,目色温柔:“一回来就提这些晦气事?”

    “可”

    “这些事都不必咱们心宝忧心。”太子支起身子,抬手招她过去。她咬了咬下唇,才在软榻边沿坐下。太子按着她脑后一寸,将她搂入胸膛。温声细语:“心宝只需记着,你是中宫嫡出,宜安帝姬。纵使来日出阁,也是盛王正妃,远在众人之上。盛王是君子,你嫁了他,来日必是好过的。宫里这些阴私事无你无关,只消你光鲜亮丽立在高台上,我见了就高兴。”

    “哥哥高兴了,我却不爱这样。”宋笙妤眼中滚下泪来,呜咽着道:“宋笙竑狼子野心,竟敢向父皇献丹药以此谋权,实在可恶!父皇早已迷了心智,哥哥何必劝谏?”

    “心宝住口!”这话实在大逆不道,纵然皇上宠爱宋笙妤,听了想必也要动怒。太子责令她住口:“不许再往下说!阿竑再有不是的地方,也是你三哥。做妹妹的,哪能这样妄议兄长?另是父皇”他顿了顿,才接着道:“心宝总该记着,他是父亲,也是君王。你骄纵使得,放肆却使不得!”

    “呸!”宋笙妤狠狠啐了一口,咬牙道:“宋笙竑算什么兄长?对太子不敬,窥视储君之位,哥哥竟还叫我敬他?这是他眼下不在我跟前,倘使在,我必一拳上去,好叫他知道脑袋开花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