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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5.春信至 18.7.29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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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信至造化可能偏有意, 故教明月玲珑地。

    皇上领着宋笙妤往坤仪宫来, 才进宫门, 就见苔枝迎面过来,手里捧着一碗药, 正要往里去。见了两人, 便先退至一边见礼。

    宋笙妤问:“这是谁吃的药?”

    苔枝道:“回帝姬话, 是主子的药?”

    “好好地,吃什么药?”宋笙妤快步往里去, “母后哪里不好?”

    苔枝跟在她和皇上身后, 口中回:“昨日梦魇, 夜间不能安枕, 醒了三回。今早只吃了半盏燕窝汤, 就说心口疼。请吴御医来看,只说并没什么, 想是惊着了,吃两剂药安神也就是了。”

    说话间那厢皇后已迎出来,见了皇上便行礼:“恭迎皇上。”

    皇上见她面色略白, 精力不济模样, 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触及其手,更觉冰凉入骨。因道:“眼见着要立夏了,手还这样冷。你身子不爽快, 何必迎出来。”

    皇后只弯唇而笑, 笑意轻微, 也不言语,任由皇上拉着自己往里间去。

    一行人进了里间,宋笙妤接过苔枝手里的药,上前道:“是药三分毒,母后但凡爱惜自己一些,也不必吃这些苦药了。如今没法子,我服侍母后吃了这盏药罢。”

    “你多大了,晓得服侍我。”皇后眼中透出真切的欢喜来,自拿过药碗,取出药匙,药碗贴至唇边,仰头一饮而尽。蹙眉道:“苦得很。”

    “良药苦口。”皇上拿过桌上一枚蜜饯果子,送到她唇前,见她启唇吃了,这才缓缓道:“朕公务繁忙,不过两日没来,梓童就清减了。总该仔细保重身子,别叫做儿女的为梓童忧心才是。”

    皇后兀自微笑,颔首不语。转头看向宋笙妤,见爱|女正端坐绣凳之上,未着宫装,常妆便服,仍皎皎然似芙蓉出|水,有倾国倾城之姿仪。

    “这样素净。”皇后轻声道:“倒还记着我的话,金钗未除。”

    宋笙妤倾身过去,倚在她膝上,娇|声道:“母亲的话我句句都记着。”

    摩挲着她一侧俏|脸,皇后柔声说:“是了,咱们心宝最懂事。只是也最爱胡闹,不命人回来请示皇上,就随意回来,叫人听见了,难免多说你一句狂放肆意。”

    “我不怕这个,他们爱说,自让他们去说。”

    皇后无奈:“又说淘气话。你如今久居重元寺,穿得素净些也好。太后疼你,你抄经写文,这是你的孝心。重元寺里都是得道高僧,你在那里,也可修身养性,改一改骄纵的脾性。”

    皇后此言已属,宋笙妤再不撒娇,立时道:“是,谨遵母后教诲。”

    “你若肯听,自然是好。”说着又道:“你一路回来,想必乏累。先回朝阳宫去歇息,用晚膳的时候再过来。”

    宋笙妤心知帝后二人有私|密话要说,故起身应是,缓缓退了出去。

    待她出去,帝后二人又静默对坐了一刻。半生夫妻了,不过短短半载时光,两人竟再无话可说,只余对望。

    终究是皇上先开口:“太子禁足于东宫,未必是坏事。他非寻常子嗣,一国储君,也需得担得起些风浪。你最懂朕,总该明白朕的意思。”

    皇后低着头,只露出一道雪白的后颈子,叫人看不清面色,也猜不透心意。只听她道:“皇上圣明。”何等温柔婉约的模样,再寻不着一点刺了。

    “至于心宝,她年岁小,朕要多留她两年。重元寺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她最怕热,入了夏就命她回来,朕带她去避暑。”

    “谢皇上恩典。”

    见她一派皆可皆不可的模样,分明柔顺极了,皇上却觉从心底生出一股闷气来。竟像是一只手压在心口,连带着将那颗心一并攥|住了。

    皇上深吸一口气:“靖儿今岁十八,朕有意赐婚,梓童可有心仪之人?”

    皇后道:“都听皇上吩咐。”

    “吴兴陆氏顶小的姑娘,正是二九之年,朕有意令他们成婚。”见她仍无动于衷,不言不语,皇上硬了心肠,又道:“另又想到,竑儿业已十五,也该是赐婚定亲的时候。朕觉南阳上官氏的嫡长女甚好,虽年岁略大了些,倒也无妨。梓童以为如何?”

    他想听一听皇后心底的话,纵使反驳也好。皇后却仍旧是凉凉淡淡的笑意,声音极稳:“皇上圣明。”

    皇上面上笑意再挂不住,静静望着她,沉默片刻方唤:“佳女。”

    皇后眼色略变,不过一瞬之间,旋即便仍复平静。“是,皇上。”

    尹氏有女倾城,皇后闺名倾城,表字佳女。待字闺中时,皇上唤她尹姑娘。迎她入坤仪宫后,皇上赐她表字。才成婚时常唤她佳女,渐渐地便成了梓童,再往后,梓童也不是了,是隔着距离的一声皇后。

    佳女,他竟又唤她佳女了。

    皇上蹙眉:“喊朕一声束流。”

    “妾身不敢。”她何德何能,敢以表字相唤?

    一时静默,过了许久,皇上方道:“茶冷了。”

    宫人忙上前捧着茶盏出去,里间只余帝后二人。

    皇上沉声说:“佳女,你在怪朕。”

    她抬起头来回视他,忽露齿而笑,“皇上言重,妾身没有。”

    皇上不肯信,心头闷气越压越重,渐就成了怒。“朕最烦你这模样。你既不想见朕,朕就不来,也省得你见了朕难受。”

    皇上拂袖而去,这在坤仪宫里是头一回。

    苔枝并缀玉战战兢兢送走了皇上,推门进来,见皇后倚在床边,正看窗外开败了的桃花。

    苔枝上前换了热茶,小声道:“主子何必如此。延禧宫本就骄矜,今日之事传出去,只怕她更要得意。”

    “今日得意,明日指不定就失意,何必在意许多?”皇后收了笑,面无表情,望来冷若冰霜,似冰雪雕成的冷美人。“窗外的桃花败了,明年总要再开一回,不必着意眼前。”

    缀玉并苔枝面面相觑,对视无言。

    宋笙妤确然累极,回朝阳宫便换了寝衣好眠半日。乃至晚膳时分,皇后命人来请她去用膳。宋笙妤才起身,正换衣裳吃茶,闻言便道:“就来。”

    换了衣裳往坤仪宫来,与皇后见了礼便入席用膳。饭间皇后道:“瞧你慵懒的模样,越发没个帝姬体统。”

    “总是在宫里,自个儿家里还盛装打扮,又是何必?”宋笙妤全不在意,只命人拣荷包里脊来吃。

    皇后又道:“出去这么些时候,宫里的规矩竟也忘了。”

    宫里用膳有用膳的规矩,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不兴叫下头人知道。倘使他们知道了,再借着这法子来害你,又怎么好?故宫里菜不过三匙,不能足兴吃,也不能僭越了吃。主子们也不兴说自个儿要吃什么,都由着侍膳的奴才服侍。

    宋笙妤叫她念得头疼,只想着扯个话茬说旁的,好叫皇后止住絮叨。

    因道:“才听人说,父皇今日下旨赐婚,命二哥娶稚姑娘?”

    皇后笑道:“你三哥也叫赐了婚,怎么不问他?”

    “他娶婵姑娘,我自然也要问一问。只是到底他做的事叫我不耻,问也不过瞧着婵姑娘的脸面。眼下要紧的是二哥,他果然要娶稚姑娘?”

    “这是自然。”谈及此事,皇后终展露出忧色。

    宋笙妤见她目色含忧,不由道:“稚姑娘咱们都见过,是个文静端方的人。虽不及太子妃,到底比寻常世家的姑娘强,母后缘何忧心?”

    “稚姑娘自然是好,我却想着你哥哥喜不喜欢。”

    这不过是哄骗宋笙妤的话。陆稚雁虽好,到底她出身吴兴陆氏,现如今陆氏与三皇子沆瀣一气,已属一派。二皇子与太子同为皇后所出,又是懦弱无争的样子,令他娶陆稚雁,只怕最后不能如意。

    二皇子虽亦为中宫嫡出,却打小是个文懦的性子。不知怎么,竟不似帝后二人养出来的。堂堂皇子之尊,半分威势皆无。这样的人,倘使再娶姑娘,姑娘背后有个庞大的氏族,委实难保不被人拿捏。皇后原私心想着,叫二皇子娶娴福县姬为妻,如今只怕是不能了。

    只可惜娴福县姬为吴国贵勋之女,千里迢迢来了大成。吴淑妃已死,娴福县姬既无根系,又无权势,半分不沾染,是顶好的人选。

    皇后摇头道:“不提这个。宫里近日事多,难免有不能顾及之处。你明日就回重元寺去罢,别在宫里束手束脚的。”

    “我不回去。”宋笙妤撇嘴道:“后日是筠姑娘二八芳辰,总要吃了这盏生辰酒回去,才不枉此行。”

    皇后睨她一眼:“说什么生辰酒,只怕你醉温之意不在酒。想是念那人了,才要见他一面再回去。”

    宋笙妤娇|容未红,小声道:“我总有三旬不曾见他,上回来踏青也是,婵姑娘来了,他却没来。既这样巧回来,见一见又怎么?”

    皇后见她期期艾艾模样,忍俊不禁,因笑道:“你想着他,岂知他也想着你?我瞧这他倒松快,见不着你,就往京外的庄子上去玩,只怕今日还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