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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8.芳菲歇 18.7.29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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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菲歇空啼血, 子规声外, 晓风残月。

    “快去寻王爷来, 就说璘二爷求见帝姬。你说了这话,他就知道了。”

    鹫髻听了便悄悄打后门出去, 匆匆去寻盛瑢。跑了一段路, 隔着垂花门问小厮:“见着王爷没有?”

    小厮回道:“不在书房里, 大抵回修身院去了。”

    鹫髻谢了他,又返身往修身院来。

    淑气并似霰才进屋坐下, 便听人说鹫髻来了。淑气忙站起身迎过来:“我才回来, 偏你又来了。”

    鹫髻急得很, 不及寒暄, 便拉着淑气的手问盛瑢在哪里。

    “才回来了一趟, 便往太妃那里去了。什么事这样急?”

    “出了大事了!”鹫髻这会子没工夫解释,忙转身往盛王太妃那处去。淑气心存忧虑, 辞了似霰等人便追着她出来。

    “鹫髻,这样着急忙慌的,究竟什么事?”

    鹫髻一面小跑一面道:“才璘二爷往凭霞楼来了, 只说要见宜安帝姬, 旁的一概不论。我们姑娘恐生事端, 吩咐我过来寻王爷。”

    说话间又走了段路,二人进了庆立堂。晓雾正坐在廊下逗鹦鹉,见二人进来, 便起身迎过来:“你们倒一起来了, 鹫髻, 这会子不服侍着婵姑娘,往庆立堂来做什么?”

    鹫髻笑道:“姑娘吩咐我来寻王爷,要交代一句话。”

    “既这么,你略等一刻。”于是晓雾转身进里屋,不多时又出来,道:“王爷传你进去。”

    鹫髻随她进去,与盛瑢见了礼,便道:“回王爷话,我们姑娘说前些时候央王爷寻的一本书只得一本下册,凑巧宜安帝姬见了,说很喜欢,想将上下册一并带回宫去。”

    盛瑢听了这话就知道是唬人的,他们虽是表兄妹,却难得说一句话,再别提央他找书。因想着宋笙妤仍在凭霞楼,许有缘故,少不得将这谎补上。

    想了想,便道:“书太多,一时竟记不清,缺了哪本?”

    鹫髻道:“大成名花录。”

    盛瑢看向淑气:“小书房里都找了?”

    淑气双手交握于身前,略躬身回话:“王爷吩咐过,不叫奴婢们打理小书房,故不敢擅动。”

    “该仔细的时候不仔细,如今该用你们了,偏又战战兢兢起来。”盛瑢斥她一句,起身与盛王太妃道:“丫头不中用,还得儿子自个儿回去一趟。”

    盛王太妃道:“我还有话说,这会子你吩咐淑气找了送过去,岂不是好?”

    “只怕进去了,想找出来也难。”盛瑢笑着说:“母亲不知道,我小书房里素日不喜叫人进去。什么物件摆在什么地方,唯有我自个儿知道。”

    盛王太妃只得松口:“既这么,你去罢。”

    盛瑢方辞了太妃,缓缓退出来。

    待他去了,盛王太妃只觉眉心隐痛,不由扶额长叹。星河上前一步,伸手按在她额角揉了揉,轻声道:“太妃头疼?倒该请个太医来瞧瞧。”

    “我这是什么病,自个儿心里原都知道,太医不能治。”她兀自想了一回,吩咐月流:“月流,去叫冯嬷嬷来。”

    月流应是去了,不多时便搀着一个拄拐杖的婆子过来。那婆子衣着光鲜,头戴抹额,约莫六七十岁模样。虽拄着拐杖,瞧着精神却好。

    “快扶妈妈坐。”盛王太妃也不要她行礼,一早吩咐人搬了绣凳,待她走近了,便要她坐。

    冯嬷嬷也不谢,笑着在绣凳上坐了,又道:“听月流这丫头说,我晚晚又头疼了?”

    “多嘴多舌的东西。”盛王太妃笑骂一句,道:“妈妈别听他们的,我好着呢。”

    原来这位冯嬷嬷原为老盛王的奶妈子,打小将老盛王养大。因老盛王自幼丧母,冯嬷嬷又待他比亲生的更疼些,便视冯嬷嬷为亲母,连带着府里格外敬重她些。后盛王太妃嫁入盛王府,也尊冯嬷嬷一声妈妈。晚晚原是盛王太妃表字,阖府上下,屈指算来,如今能这样唤她一声的,也唯有面前这人了。

    “你别急着骂他们。”冯嬷嬷说:“不头疼,巴巴地叫我过来做什么?想必又遇着为难的事。”

    “妈妈素日懂我。”盛王太妃扯出个笑来,“如今府里这模样,妈妈见着了。逸玢不提,与十七已成定局,不能转圜。我想替他说吴兴陆氏最小的那位姑娘,他倒也肯听话。”

    冯嬷嬷听得直点头:“璘哥经了那些事,到底心该定了。照理做弟弟的,又未袭爵,娶的姑娘门楣该比嫂子低些。现如今我们瑢哥尚了宜安帝姬,也再没我们璘哥不能说的世家贵女了。这事极好,合该如此。”

    偏盛王太妃话锋一转,又道:“如今叫我忧心的是连珺。瞧着他如今待宜安帝姬的模样,听着她今日过来,巴巴地过去了两趟。才还过来问我,香囊如何缝补,必又是因着宜安帝姬了。往日那些果决刚毅,竟像是全不见了。妈妈,身为男子对这事太认真了,难免不好。”

    冯嬷嬷瞧了她许久,方缓缓问她:“哪里不好?我瞧着倒很好。肯用心才好,往日里瑢哥天地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就是好了?我瞧着不见得。便是舟哥”提及老盛王,她顿了顿,旋即才道:“便是舟哥,原先也太猖狂了些,我瞧着就是娶了你,才有些人味儿。”

    “可是妈妈”

    “晚晚,我只问你一句。”冯嬷嬷将她未出口的话打断,“你这表字,取得好不好?”

    盛王太妃愣在当场。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当日舟哥与你不过一面之缘,见了便魂牵梦萦不能舍。与我说,我不过是个奶妈子,哪能帮他?好说歹说,求着尹老太君,如今皇后主子的母亲,叫她帮忙说合。这一说,果然成了。”冯嬷嬷将往事娓娓道来,仿佛万事俱在昨日,从未忘怀。

    “交换名帖时,舟哥见你闺名一个‘雨’字,欢喜极了。与我反复地念‘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他说:‘妈妈,这真是个好名,与我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尚未取字,我为她取一字,便唤晚晚,妈妈意下如何?’舟哥待你,用心不用?这份心,耽误他不曾?”

    盛王太妃忆起往日,不觉心头微甜,偏这甜意中又掺苦涩七分。涩涩道:“原是我想左了,多亏妈妈提点我。”

    “人呐,总有看不开的时候。”冯嬷嬷起身拍了拍她的手,“各人都有各人的路,由得他们自个儿去走罢。”

    盛王太妃颔首,低声道:“妈妈说得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又说宋笙妤这处。

    却说宋笙妤命人请盛璘进来,待他走近了,也不要他见礼,便冷笑道:“照理你身无功名,又无爵位在身,不过是个寻常王府子弟,见了我原该行大礼。只是瞧着舞姐姐并你哥哥的脸面,这礼就免了,我许你立着回话。”

    盛璘也不恼,只瞧着她不说话。说来古怪,分明与盛瑢面容有九分相似,偏偏气韵全然不同。盛璘眼中平添三分郁气阴沉,两人立在一处,再没人能认错。

    宋笙妤被他瞧得心内生恼,“你瞧什么?”

    “我有些话想问帝姬。”盛璘这才开口,“还望帝姬告诉我。”

    宋笙妤冷声道:“什么话,你且问一问,我想一想,肯不肯告诉你。”

    盛璘深吸一口气,这才问:“十七当日离京,有话留下没有?”

    “怎么,这时候你晓得来问我了?我听闻盛王府的璘二爷是个极有本事的人,有什么想知道的,怎么不去寻了她,听她亲口说,倒要来问我?”她面如寒霜,阴恻恻地道:“她倒真有些话留下给你,只是如今瞧见你这模样,我却不想告诉你了。”

    “我敬你非因你是帝姬,盖因我兄长的缘故。”盛璘陡然上前几步,竟想将宋笙妤擒住!

    “二表兄快止步!”

    描绫并知锦也一左一右,拦在宋笙妤身前。宋笙妤怒目而视,斥道:“盛璘,你太放肆了!”她陡然站起身来,指着他鼻子骂:“你从来心里眼里只有自个儿,何曾有过旁人。那些年舞姐姐待你一心一意,置先生于不顾。何等冰魂雪魄的人,生生被你拉入万丈深渊。”

    “那些事原是我做错,只是纵如此,也轮不着帝姬教训我!”盛璘眼中隐痛,却仍昂首站立,不肯服输。“如今我立在帝姬跟前,不过想知道十七留下的话。说白了,那话原是留给我的,与帝姬没什么相干。”

    “是了,是了”宋笙妤连连点头,拨开面前宫人,上前仰头与他对视,唇角噙着冷笑道:“既这么,我告诉你也无妨。那日舞姐姐说了,她与骆先生不止要离了京城,也要离了凡尘俗世。她本不喜人间,奈何养在尘世,拘泥于儿女痴缠。如今撂开手,反倒松快。要寻个清静自在,廖无人烟之处,与骆先生共习道术,以求早离苦海。至于盛璘,想必有缘无分,不求忘怀,亦不留恨。只一样,纵至黄泉,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