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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9.溪如练 18.7.29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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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如练空自忆, 清香未减, 风流不在人知。

    “只一样, 纵至黄泉,再不相见!”

    “再不相见?”盛璘竟不由苦笑出声, 呢喃着往后踉跄了一步。只觉南宫凝舞是带着自个儿的心肝肺腑一并走的, 否则何至如此, 他竟痛得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说出再多,也成枉然。

    宋笙妤再不作声, 却见盛瑢疾步从外头进来, 上下扫她一回, 低声问:“伤了你不曾?可说些不该说的话?”

    “并不曾。”宋笙妤摇头, 朝盛璘那方向努了努嘴:“倒是他。我告诉他舞姐姐留下的话, 他像是伤足了心了。他是你弟弟,便是瞧着你的情面, 我也该缓和些告诉他才是。只是”

    只是一见盛璘,心里想着的事便全忘了。只能记起昔日南宫凝舞泪如雨下,恨不能自戕时的模样。

    盛瑢哄她道:“这是十七留下的话, 你告诉他, 原是应当。”又转头斥盛璘:“还在这里立着做什么, 嫌人丢得不够?”

    赶巧淑气这时候进来,他便吩咐淑气:“扶二爷回我的院子去。”

    淑气应了是,忙伸手要扶。却见盛璘陡然将手抽回去, 冷声道:“我好得很, 且不到要你们扶的时候!”说着便甩袖出去了。

    宋笙妤见盛瑢面色极差, 心中不免惴惴,扯了扯他的衣袖道:“这事原是我不好,你别恼我。”

    盛瑢定定瞧着她,见她面露不安,不由露出笑来,轻声道:“纵使要恼,也轮不着恼你。我只恨盛璘自个儿不争气,再怪不了旁人。”

    宋笙妤略放下心,这才笑了,又问:“怎么这时候过来?”

    “自然是舍不得你,来瞧瞧你。”

    “青天白日的,倒说这话,叫人见了笑话。”想着上官婵还在一旁,宋笙妤面颊滚烫,转过身去不看他。只见上官婵正低头吃茶,瞧着不动声色的模样,却憋着笑。想必憋得辛苦,连身子也一并颤动了。“既想笑,笑出声来岂不好?”

    上官婵这才抬头,与丫头道:“才想起一桩事,倒很有趣。”

    “你就装罢。”宋笙妤哼笑一声,又看向盛瑢:“时候不早了,出来了这些时候,我该回去了。”

    盛瑢道了一声好,“我送你出去。”

    却被宋笙妤拦住:“好歹是王爷,跟着软轿走像什么话?何必急着这一刻,往后”后头的话却哽在喉间,再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待目送宋笙妤去了,盛瑢又随意与上官婵说了些话,便回了修身院。

    才进院子,晴光便迎上来,悄悄指了指里屋:“二爷才进屋就躺下了。”

    盛瑢除了斗篷,自往里去。果然见盛璘和衣卧在大炕上,眼皮耷|拉着,面上颜色全无。宋笙妤不过一番话,竟将盛璘仅余的精气神一并带走了。

    淑气候在一旁,见他进来,便奉茶来:“王爷。”

    盛瑢挥手命众人都出去,自上前拣空着的地方坐了。“昔日待十七苛责,是你做错。后因十七走,归罪母亲,亦是你错。如今闯入凭霞楼,更是错上加错。”

    “总之我做什么都是错。”盛璘一手撑着大炕,往上头坐了坐,到底倚着大迎枕坐稳了。“如今唬着你的心肝肉,更是弥天大错。”

    盛瑢一时无言,瞧了他一刻,才道:“你既知道,为何还闯进去。”

    “只因心有不甘。”他似想扯出笑来,却强撑不住,笑未张开,便已塌下。“我不信十七就这样走了,也不信她不再回来。今日听了宜安帝姬那番话才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但凡你昔日对南宫十七略好一分,今日也不至如此。我一早告诉你,既见了她便欢喜,就该对她好。”

    盛璘斜着眼睨他:“说空话总是容易。哥哥想过没有,如今你做的事,倘使宜安帝姬知道,又当如何?她那脾性,只怕比十七还更刚烈些。”

    “我若叫自己走到这步,从此后再不必活着。”盛瑢道:“旁的不论,宜安帝姬面前,不许你再莽莽撞撞闯上前。如今她是一国帝姬,来日更是你长嫂,于情于理,你不该冲撞她。”

    盛璘冷着面容点了头,忽转头看向窗外,轻声道:“帝姬说,十七与骆先生往清净之处去了。”

    他说得隐晦,盛瑢却已知其意。沉默许久,方道:“骆氏与南宫氏已暗换名帖,骆晟为南宫十七取表字掌珠。”

    “掌上珠?果然是他的做派。”不过一个表字,他却笑得前仰后合。末了捂着脸,却笑出一手冰凉的眼泪。

    终究是自个儿的弟弟,哪里有不心疼的道理。盛瑢见他如此,不免叹息:“逸玢,忘了罢。”

    “我原先也想着,忘了才好。”他仰起头来,双眼通红,满脸是泪,“不止不能忘,反倒一日比一日更想她。”

    他情已至深处,只迟了一步,便错失终生。

    夜间兄弟二人一并用了晚饭,盛璘便回齐嘉院去了。盛瑢在炕上坐了一刻,便唤淑气。

    淑气打帘子进来,“王爷。”

    盛瑢似不知如何开口,想了又想,欲言又止,最终深吸一口气,道:“拿你们的针线篮子来。”

    淑气果然吃了一惊,忙道:“王爷要补什么,交给奴婢,奴婢来就是了。”

    “不必,我自个儿来。”

    淑气无奈,只得回屋去取篮子。似霰并流霜两个正坐在一处玩抓沙包,似霰手脚灵巧,抓得极准。眼睛跟着上下移动,余光还瞥见淑气进来。

    似霰道:“今日|你侍夜,怎么回来了?”

    淑气找了一刻,不见自个儿的针线篮子,便问:“谁见着我针线篮子了?”

    “总是在那里,谁动它?”似霰只说不知。

    流霜想了想,笑道:“才晴光拿去了,说独淑气这里有金线,她借着用一用。”

    “这蹄子,偏挑这时候拿走。”说话间淑气见流霜的便在不远处,便伸手抱起来,“流霜,你的借我使使。”

    “拿去罢,不值什么。”流霜应了,却不免要问:“拿了去做什么?王爷有要缝补的东西?”

    淑气没回话,抱着径直出去了。进了里屋,便将针线篮子放到小炕桌上:“王爷,这是针线篮子。”

    盛瑢命众人都出去,这才将香囊自怀中取出。日间已问过盛王太妃,已知其中关键。拣出一根紫檀色的线来,对着针孔要穿。平日里写字、习画从不打颤的人,这会子却手抖得厉害。对着蜡烛接连试了数次,这才穿过去。

    待到将这线穿好,盛瑢如做成一桩大事,不由吐出口起来。因呢喃道:“竟比作诗更为难些。”

    等真要动手缝补了,才晓得这才是最为难的事。不知从何处下针,等真下了针,缝出来却又歪歪扭扭,倒像是毁了这香囊。

    盛瑢眉头紧蹙,对着香囊,竟像是在做此生最艰难的事。千辛万苦,终究是缝上了。只是这针脚疏密杂乱不说,瞧着也不平整。

    将这香囊缝补成了,盛瑢额上竟出了细汗。抬手擦了汗,他低声道:“左右我是做成了,好不好的另说。”

    说着便命淑气进来将针线篮子拿走,命人催水来,随意梳洗了便睡下了。

    次日一早,晴光服侍他穿衣裳时见了这香囊,少不得笑出声来:“这香囊是谁帮着王爷缝补的?实在太不像样了些。”

    谁料盛瑢竟不言语,闭了闭眼,沉着脸出去了。

    晴光见状便知不好,回屋了便将这事与众人说了:“芳甸,你才也在那里。替我想一想,究竟哪里说错了?”

    芳甸细想一刻,终无奈摇头道:“我想不着,那香囊我也见着了,针脚委实粗陋了些。原先没缝补时就觉做工寻常,只是尚可入眼。如今缝补了,竟比不缝补还差些。”

    淑气听得又是气又是好笑,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两人的脑门:“你们说话做事也该过过脑子,王爷既戴着,必是做那香囊的人不同寻常。也难怪,那日原不是你们服侍。我跟在边上见着了,那香囊原是宜安帝姬在行宫时做了送过来的。天家娇女,皇上捧在掌心的帝姬,能劳她动手做针线的时候有几回?”

    二人不防里头有此一截,不由咋舌。

    淑气见二人俱如此,又添话道:“帝姬送的东西谁敢动?那道缝补的痕迹原是王爷昨儿夜里亲手做的,偏你们不知道,暗中笑笑倒也罢了,竟这样直白说出来。照我说,王爷不叫人打你们都是轻的。”

    众人正说话,忽听外头吵嚷起来。芳甸骂道:“今岁送来几个丫头,吵闹得厉害。只一味地贪玩爱闹,服侍主子的事半分不放在眼里。”说着便隔着窗子扬声骂:“叫嚷什么,这是修身院,不是弄堂口!”

    外头有个小丫头跑过来,立在帘外,脆生生地道:“我们正听二门外的婆子说,宫里往尹氏去请期了,好大阵仗,整条街都净了。”

    淑气等听了,俱惊了一惊:“怎么这会子就请期,我只当要过了年才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