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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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明被静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嘲讽恶骂,气得简直失去理智了。抽出刀就要砍人!
可惜这回不仅有手下拦着他, 他也进不去牢里。
“牢头, 牢头呢,赶紧滚过来给我把门打开, 老子弄死这个臭娘们。”爆了的胡海明扭头喊人。
“我呸,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等开门老娘先一脚废了你个畜生不如的人渣。”静安嘴巴不饶人。
牢房的栅栏相当粗壮,锁链也相当结实。再说,胡海明在没脑子也不敢公然打砸官府牢狱。
气恼的他自知不敌静安的嘴皮子,放弃了对骂,只连声去催人带了老王头过来开锁。
定要把得了时疫的于家女眷送出水月庵,到外面找个地方单独看守。
听了这话, 乐安脑子一转反应过来到底是谁要害于家人了!
“一定是他下的药,目的就是把我们弄出牢里在摆布。二姐, 你力气大牢门一开就先帮我解脱了。”
拉过姐姐们在一起,头挨头脸贴脸的乐安把手里的黑竹簪子塞进了二姐手里。
“二姐,你到时候也帮三妹我一下吧!”手冰冰的怡安笑着搂紧了四妹的胳膊。
知道她们落在那胡畜生手里,必然被祸害的生不如死, 静安也是打算痛快了结了的。握住簪子坚毅的点点头。
“嗯,好,你们不用怕, 到了下面我们还在一起, 二姐会保护你们的。”
说完这句遗言, 静安发狠对外面喊道:“龟孙子们,等姑奶奶我下去做了鬼,在找你们报仇。”
“二姐,你做了鬼一定也是神勇无敌的。”头一回觉得女子泼辣悍勇不错的乐安,伸出拇指夸了夸她。
被静安一人闹到人仰马翻热闹非常的牢房,终于等来了开锁的老王头。
不过颤巍巍依然一步一晃的他,身后跟着府衙里的几个捕快还有大夫和小厮。
都开始思考是刺穿颈动脉,还是心口窝死的更舒服的静安,见了送毒要还敢笑呵呵来的老王头一愣,顺着乐安的手劲站了起来。
猛起身,不由自主朝牢门连走几步的乐安忽然瞪大了眼睛,常青?他怎么也来牢里了?
确认那给大夫拎药匣的小厮打扮的人确实是常青,还是面容淡漠仿佛根本不认识自己的常青。
激动的她还算有点急智,停住了脚把头紧低,又回身握住二姐拿着簪子的手。
“呦,几位大人怎么亲自来了,于家的小哥儿和女人们怎么这么样了?”老王头满脸惊讶走到牢门前。
“看样子于家是得了时疫,我们要把人带离水月庵单独看管,省的她们自己死了在过了别人。”胡海明看着那几个突然出现的衙役,把自己说成了一片好心。
“时疫,大人眼睛好毒不用诊脉就能确诊了?”衙役们里刘班头接了话,招呼额头冒冷汗的大夫上前几步。
又回身恭敬道:“可看守罪官的女眷是卑职们的责任,就算被染上病死了也是个人命数。就不劳烦大人费心冒险了。”
什么意思,都是官面上的油子,谁看不出今天的事有内情,这家伙阴阳怪气还带了大夫是想跟自己顶着来?
刘班头亲自接过钥匙打开牢门,抬起下巴示意不想进去的大夫快点。
不知道是想威吓大夫还是谁,他搁在木栅栏上的手忽然收紧,乌黑的一块木头就那么被他几根手指捏了下来成了碎粉。
“一指金刚。”
跟胡海明一起办差锦衣卫中,有见识的一语喝出,其余包括衙役们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
刘班头露了一手后,不动不说话就跟木头桩子似的死死站在了牢门处。
不越过他是谁也别想进,谁也别想出。
没想到不起眼的大明府还是个卧虎藏龙的地界,小小差役里竟然有这样的高手,不知道背后还有没有过硬的师门兄弟?
听手下在耳边嘀嘀咕咕一番话,已经布了局的胡海明看着一人当关的刘班头,是怎么也不甘心。
想了想,自己的上峰还在这边,明天圣旨也要到了,他是不敢闹大。
搓了搓牙,上前软的硬的上前几番言语。刘班头就像王八吃了秤砣,装傻充愣不肯接茬,何况退让。
静安看那混蛋吃瘪,心中得意要回身,乐安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
刚才她们是以为必死豁出去了,眼下却不好闹起来给自己招祸。
一边拎着要箱子的常青目光从她手上扫过,又飞快垂下眼眉。
公主星星月亮般被娇宠长大,自小眉目一动,不用说话就有无数会察言观色的人上前殷勤奉承。
如今竟然也学会忍辱负重看形式做事,到底是长大懂事了。
可这份成长,也实在太让人心疼心酸了。
“不是时疫,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大夫偷眼看着外面剑拔弩张的架势,没有敢说几个人是吃了烈性的泻药,只轻描淡写把话带过。
把药箱里现成的止泻丸子递给她们道:“不是什么急症,把这给病人服下在净饿几天,将来在调养也就好了。”
“这药小儿能吃吗?”
看了眼那边躺在母亲怀里,动也不动就拖着等咽气的小婴儿,大夫摇摇头。
这孩子太小,在牢里这么久身子本就亏损的太过。
那么猛的泻药上去,小婴儿都拉出了几泡血了,眼下身子骨是彻底废了,就算救回来也养不大。
何况如今,谁能给他找什么正对症的参阿,精阿养身的好药来延一延小命呢。
“大夫,大夫,你发发好心,救救哥儿的命。等将来我们出去了千倍万倍报答你。”
大嫂李氏看出大夫的犹豫,扑过来又是磕头又是抱住大腿哭求。这可是她盼了十年才得的儿子,是于家的根苗啊!
大夫心软了下,放低声音劝道:“这位太太,我也没有吊命的好药材,就是想救也救不了啊!”
能出去寻到药的常青面色冷漠,守着药箱不动。
今晚形式凶险,要是锦衣卫们真把四小姐带出去,他是只能把她一人抢走。
别人只能自己挣命,何况现在这已经不中用的孩子。
乐安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此知道自己是不能劝,也劝不动的。咬咬牙转回身去喂继母药丸子。
她是心疼安哥,如果自己有能力义不容辞,可却不能为难甚至害了别人。
另一个也能救的刘班头,依然垂目堵在牢门前。
主子严令,一切以四小姐为重。
他已经在水月庵外每夜眼珠不错盯着苦熬了一个多月,眼下正危急,怎么可能为了个小婴儿的命擅离职守。
办老了差事的他,可是知道主子爷脾气的。
哪怕知道苏诚带着人就在不远,自己走开一时半刻,一个信号他们就会过来,也不可冒险丁点。让四小姐在自己手上出事。
所以,命由天定,小婴孩就看老天开不开眼吧!
五更天的最后一遍更鼓响过,知道一切成了定局的胡海明冷笑着离去。
其余人也退出了牢房,却没离开直接就都歇在了前院。
没想到能再次逃出升天的三姐妹,再次在挤在一块,望着牢房四四方方高窗,看渐渐发白的天全都了无睡意。
“给几位小姐道喜了。”老王头忽然顶着笑脸,脚步利索许多的开锁进来。
“于老爷的案子审清了,只是贬官。您几位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什么?老爹没事,她们也都还是自由的人。
一夜之间,悲喜两重天。
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的几人面面相视,最终还是继母一声凄厉的幼安,打破了可怕的沉寂。
她们熬出来了,小妹幼安却永远留在了这。
于家的仆妇丫头们也都放了出来,虽然一个个面如土色,但有了好消息精气神却不错,没逃出去的杏月第一个扑上来抱住自家小姐的胳膊。
从上看到下,从脚尖看到头顶好几遍才放心长出了口气。
转而又沮丧无比道:“小姐,你给我的那些银票,碎银子都被人搜走了。”
“没事,财去人安乐,你好好的就好。”乐安此刻只要人平安,哪还顾得上身外之财。
丫头们扶的扶,抬的抬,把夫人姚氏和大少奶奶李氏半抱半扶了出来。
小奶娘抱着还有半口气的安哥,哭哭啼啼跟在钱姨娘身后。
乐安拂了下衣角,步履缓缓走出了这关了她们一个月的阴暗牢房。
迈出门槛的一刹,红日正跳出云层。
金光晃得人眼睛睁不开,乐安并所有女眷们抬起头,在温暖的阳光下泪流满面。
陆景衡知道乐安脱困,特意到佛前跪了半天的经。
并不知道有人会如此惦念,还替自己高兴的乐安,此时却一点笑意也没有,满心只是悲伤。
安哥身子太弱,回到家当天夜里就没了。
在牢里没受大刑,也挨了不少鞭子的父亲和大哥整日奔波在外。
忙着给病倒的继母,大嫂,二哥请大夫调养照看,忙着找回幼安小妹妹的尸骨,忙着把这两个可怜的小孩子好好下葬。
还要去应酬答谢同僚朋友,张罗赴任的事,几天下来本就瘦成了皮包骨的身子更单薄了。
她们三姐妹身体精神到还好,可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只能帮忙照顾照顾家里。
但谁想到家里也会艰难重重。
三姑娘怡安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无奈道:“账面上一分银子也没了,下午管家还要给二哥抓药去。太太和嫂子的安神养身汤也没了。父亲带她们去上任的马车,行李,吃食都没准备呢!最着紧的是已经月初,丫鬟婆子们都等着月例银子呢!”
对中馈最精通的怡安,摊开账本眉头紧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家里被锦衣卫和衙役们抢走抄走的东西,十分之一都没有还回来。还多是些衣服家具不值当的东西。
要不是嫡亲的姑母,在他们出狱时送来的五百两银子,估计家里想好好安葬两个孩子都做不到了。
“父亲从雅安州回来大明府才大半年,只置下了一个小田庄三个铺子。如今就把那些卖了筹钱吧!二哥和太太们的药是说什么不能断了的。”静安拍了板。
官员一任三年,连着几任的都不多。
所以于家现住的宅子是赁下来的。在当地置下的田地,本来是准备给会嫁入姑姑家,留在这边的二小姐做嫁妆的。
“可卖了地和铺子,二姐你的婚事怎么办?听父亲的意思,我们去辽东前要抓紧把你的婚事办了。”
生了女儿的人家。讲究些的通常会打小就开始给女儿攒嫁妆。于老爹是个厚道又疼孩子的。给几个宝贝女儿都准备了很多好东西。
可抄了家,什么好东西几乎都没了有,一穷二白了,只剩下这点不好动的田地。
姑母嫁去的周家,不愧是世代耕读仁厚之家。
不仅家风清正,当家人也都十分重信有义。
虽说当初只是口头定下了婚事,可在于家遭了大难不想连累周家,自己不在提起婚约后,周家家主还是主动上门求娶。
相比下,那个差一天入门,却在他们出狱时急慌慌来退婚的二嫂家,就让人看低多了。
但都是有亲人的,人家心疼女儿谁都能理解,所以于存孝一句话没多就答应了退婚。还承诺把新娘子送过来的嫁妆尽早归还。
“老爹也真是的,这时候了还讲究什么风骨仁义,嫁妆是锦衣卫抢走的,他们有本事自己去要啊,我们凭什么还?”
静安避开关于自己婚事的话,恨恨说起全家背负的另一笔外债。
怡安摇摇头很不赞同的对二姐道:“嫁妆是一定要还的,我们家不会让别人背后搓脊梁。”
“你们就知道假清高,那些都是虚的好不好!”静安烦死了,口气有点重。
“怎么是虚的?人堂正活着很多时候不就仗着一口气吗?何况人无信不立,父亲已经当众承诺我们家怎么可毁诺。”乐安第一次严肃反驳二姐的话。
她也跟父亲三姐们想的一样,砸锅卖铁也把二嫂家的嫁妆还上。
二哥是没了右手,将来不能考学了,可残疾了却不是废物。
别人可以嫌弃他今后不能为官做宰,没有了好前程,不愿意做他妻子。却不可以在背后说他一句贪财无义,品性不周的话,哪怕只是强拉迁连上的。
姐妹仨难得僵硬了气氛,还不等谁开口缓和,杏月匆匆跑了进来。
“小姐,姑太太和周老爷,周家的表少爷都来了,老爷和少爷也回来了。让二小姐和三小姐都过去呢?”
嗯?父亲今天不是去官衙交接,大哥也有正事,怎么会突然一起回来。
杏月拧紧了眉,犹豫了下还是开口。
“老爷脸色难看的很,不知道姑太太说了些什么,书房里有砸杯子的声音。大爷出来叫人时,眼圈都红了。”
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能让父亲和哥哥失态至此。
姐妹几个赶紧往前院去。尾随在后的静安,眼睛悄悄眨了眨,唇边露出得意的笑。
到了书房行过礼,于老爷见到跟过来的二女儿顿了下,到底没说什么让她也落了坐。
大哥于诚用无比复杂的目光,看了眼自己一母同胞,嫡亲的妹妹静安,扶着明显哭过的姑母,神色冷淡的姑父出去了。
书房里下坐只剩下了姐妹三和于存孝。
于老爷把一张红帖子拿在手里摩挲了能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无比疲惫的对着三个女儿笑笑。
“你们姑妈今天是来商量日子的,想在这月底或者下月初让你们周表哥周正清和三姐儿完婚。”
哦,原来是这事,不是早说好的,乐安放下心长呼了口气,转瞬又瞪大了眼睛猛的站了起来。
两个姐姐形容跟她一模一样,此时也极为震惊看着父亲。
新娘子不该是二姐静安吗?怎么换了人成了三姐怡安?
于存孝看着眼前三张还稚嫩的脸,想着她们这些天受的苦楚,未来的艰难,心中苦涩至极,半晌没有做声。
有心说两句二女儿太过乱来,让一心为于家的姑母陷入难堪的境地,还损了于家女孩们的名誉,可能会影响今后怡安婚后在周家的处境。
可转念一想,让这个家落魄,让孩子们落到如今地步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这个不争气,不能给儿女庇佑尊荣,反而还牵连他们的父亲。
心痛惭愧的于存孝就什么苛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一会才沉声道:“静安,下回你不可在私自行事,有什么不愿意的要和父亲兄长好好商量。”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他看向三女儿眼神一暗,带了愧疚。
“怡安,委屈你了。但周家是好人家,你姑母表哥会对你好的。父亲我在辽东也能放下心了。”
牢房里姐妹三个生死相依,一月中说了多少平时不敢出口,掏心窝子的话。
静安之前不肯嫁到姑母家的事,她们都清楚的很。
如今父亲这话,是静安在这几天又跟周表哥或者周家人说过什么了。
所以,婚事从她换成了三姐怡安。
没想到二姐在家里落难时还如此胡闹,更没有想到周家这么大义,宁可临时换了人,还是愿意和此时的于家结亲。
这桩婚事眼下恩义的成份,已经远远大于了姻亲之情。
乐安明白,要不是于家此刻落了难,二姐胡闹一场婚事必然不成了。也不会有换新娘子的事。
如今,这是周家宽仁厚道,对他们于家大恩大德。
可三姐就这样作为代替品嫁过去,也太委屈了些。
哪怕嫁过去就不用在流放一样去辽东苦寒之地受罪。也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的。
周家恐怕以后也后借口二姐胡闹,对三姐颇有微词吧!不然,今天姑姑不会哭得那么厉害。姑父的脸色也不会那么淡漠。
不知道临时把新娘子换了人,姑姑在周家要做低伏多少好话才行!
想想三姐一贯的品性,乐安觉得她不会为这桩婚事心喜,只会伤怀,却还是会为了父亲家人答应下来。
不知道今后怡安作为个替嫁新娘,还是因姐姐嫌弃丈夫,自己感恩戴德嫁过去的新娘,会有多少为难,多少忍辱的难堪!
想到此,乐安忽然难过的想替三姐落泪。
静安也愣了好一会,她没想到费力折腾一番,自己跳出了‘狼窝’却把三妹妹给推进去了。
当初,她从牢里出来,见来这里照顾他们的周家下人,态度明显比于老爹还是官时怠慢许多。周家的几个媳妇对她这个未来妯娌语气也傲的很。
静安本来就不想亲上加亲,更讨厌酸文假醋,尤其还有通房丫头,还是两的丫头的周表哥。
见此,对这桩婚事的抗拒更大了。
好在,于家现在落了难,她不想给父兄在添心焦,才没有真的离家出走。
脑子一转,就故意去堵了周正清,当着几个周家仆妇的面,用刻薄的言辞狠狠嘲讽了这个才子表哥一番。
她当时还得意的觉得,只要是个有尊严的男人,还要脸面的男儿,听了自己的话一定不会在想娶自己。
可哪成想,人家是不娶她了,反而来求娶她的妹子了!
这,这可不是自己诚心害人的!
静安明白过来周家换亲的意思就急了。
慌慌张张看了两眼不瞧她的妹子,张口道:“父亲,你怎么能让三妹替我去,周正清那个不要脸的,怎么好意思过来求娶怡安,也不看他配不配......“
看着三姐呆呆坐着不动,茫然中带了惶恐的神色,乐安本就心头发酸,又见二姐此时还不知所谓的胡说八道,一把拉住她的手几步出了书房。
头一回见到四妹对自己如此厉色的静安,一时间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委屈的不停争辩。
乐安却真恼了,恼了她自私的为自己胡乱折腾,把至亲的姑姑,姐妹,父亲都陷入了难堪,甚至可能还会煎熬的境地。
板着脸,扔下人,一句话不理她独自走开,到东厢廊下等着三姐出来。
却没想到大哥竟然和周家表哥周正清就在东厢里说话呢!
见了她站在窗前,并肩走了出来。
看到头两天明明答应自己退婚,转头却敢害三妹的周正清出来,静安怒气冲冲就要上来质问。
这个二妹,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如今家里遭了大难,不求她能帮上什么忙为父兄分忧,怎么还在添乱?
周家多仁义的人家,周表弟多好的男儿,她不愿意可以好好跟父亲说,竟然在人家上下帮着他们料理麻烦的家事时,私下里去胡乱闹腾。
还把周表弟批的一无是处,说自己死活不嫁。还当着仆妇们的面说,闹得周家上下对于家颇有微词。简直认定于家有些忘恩负义了。
要不是周表弟脾气好性子软,姑姑又是骨肉血亲谁能容的下她。替她遮掩。
真闹出来事,于家的名声是不是全完了。
剩下的两个妹子今后还怎么嫁人?
一辈子要脸面,厚道仁义的父亲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被活活气死!
她是不是想彻底毁了这个,本就已风雨飘摇的家?
早就气恨不行的于诚,压着想动手的怒气,强笑着让四妹帮着招呼表弟,自己声色俱厉叫了二妹去后院看继母。
他自己也随后跟上。
“三姐。”一直盯着书房门的乐安见怡安出来,飞快迎了上去。
“四妹。”
扶住了妹妹的手,怡安对也快步过来的周正清优雅的福身行礼,浅笑轻声。“二表哥。”
“三妹妹。”周正清语气里有掩饰不住地欢喜。
对于母亲给自己定下的二表妹静安,他一直不喜欢。
静安那丫头,不说长得只是中等姿色,还性子欢脱,言语粗俗,女红才艺都拿不出手。
连个字都写不好,笔锋什么不说还长长把字写的却边少旁。就那水平,也算是书香门第里长大的姑娘。
可三表妹就不同了。
不仅知书识礼,娴雅端庄长得也是清丽绝俗,和二表妹比起来就是云泥一样。
虽说男子不该重色,可这么美好的小妻子谁会不喜欢呢!
所以,在母亲哀求他别介意静安那些话,委屈点为了舅舅一家答应换亲娶了怡安,他毫不犹豫立时就答应了。
“父亲在书房等着和二表哥说话,我和妹妹先回内院照顾母亲了。”怡安又是浅笑福身。
“好,我这就去见舅舅。三表妹你慢点走。”虽然面色还算从容平静,可周正清眼睛里的关怀和灼热却掩饰不住。
“多谢二表哥叮嘱。”
看三姐神色平静,语气平和的和周家表哥说话乐安本安下几分心。
可当姐姐冰冷的手握住她时,乐安才明白三姐的一片苦心。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正理。何况周家确实是好人家,我留在这边站稳了脚也能多帮衬帮衬你们。”怡安这话不仅是宽慰妹妹,也是真心所想。
父亲马上就要带着兄姐妹们,去几千里外穷山苦水的辽东做县丞。
说的好听还是官身,可由正五品到八品一撸到底的贬谪,跟轻度的流放也没什么区别。
听说桃李县在黄龙府还东,长行数日,不见一人,寒苦荒凉的有银子都没地方买东西。
父亲这回恩师同门都遭了难,朝中无人帮忙想调任怕是难了。
按两个姐妹和二哥的年纪,十有八九会在那边嫁人生子,落地生根。
此生还能不能回来温暖繁华的中原,真是两说了。
姑母年纪大了,要是自己不嫁过去断了周家这门姻亲,几年后周家还会记得时时帮扶照顾下于家人吗?
虽然下定心嫁过去好好过日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嫁人,牢房里那些可怕的衙役在可怜女人身上拧掐啃咬,刺穿耸动的画面就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些男人诡异兴奋的吼叫,鼻端也飘起淫靡欲呕的气味,怡安忽的白了脸色,捂着嘴低声喃喃无声。
“我愿意嫁,可男人真的好可怕,好恶心,好恶心。”
...
......
内院里,这两天勉强能起身的大嫂李氏把枕下的银票一张张掏出来,数了又数叹息一声叫了丫头去请四小姐。
“大嫂,你找我?”
大嫂李氏笑着拉过她,递过东西:“乐安,你三姐就要出嫁,家里的事都要你操心了。这三百两银子你收着,除去家里的开支,想法子给三妹妹添两件能看得过眼的嫁妆吧!”
这,那些侍卫和衙役比蝗虫还厉害,大嫂又怎么会有银子?
出狱时,嫂子娘家李家也来了两个哥哥帮前帮后的照应,还在明面上留了两百两银子给于家应急。
这三百两必然是前几天嫂子娘家送过来,给她自己的私房了。
女子嫁妆是自己的私产,于家已经牵连大嫂嫁妆被抄了个干净,还怎么能用人家娘家送来的银钱。
李氏是个厚道的,见乐安神色不等她开口就自己解释道:“我既然嫁给了你大哥,就生是于家的人,死是于家的鬼。跟于家甘苦与共本就是应当应份的。眼下我身子不好,尽不到嫂子的责任拿出银钱给家里应急怎么不该。”
世间女子多是有情有义的!
叹息一句,乐安重重点头:“嗯,谢谢嫂子。你放心,我保证将来大哥一定会给你补足嫁妆,还会给嫂子挣来更大的尊荣体面。”
接过银票,微红了脸的乐安难得说了些空话甜言安慰人。
“那我就先谢过妹妹吉言了。”李氏笑了笑,沉默一会说起正事。
“太太现在伤心过度,昏昏沉沉的不能起身理事。你二姐摔伤脑子后,有些着三不着两。你大哥担心她在闹出什么笑话,最近只让她照顾母亲不准出来。你三姐是新嫁娘怎么也要绣些东西,这管家的事就要操劳你了。”
乐安摇摇头:“就像大嫂先前说的,一家人同甘共苦本是应该,我能为大家做点事高兴来来不及怎么会嫌辛苦。只是我没经验担心什么地方做不好。”
“好妹妹,你有这份心已经难得。太太房里的人眼下挪不出来,但嫂子身边的王嬷嬷和几个丫头还得用,你不嫌弃让她们给你使吧!”李氏叫出自己的人来。
怎么会嫌弃。
当初大哥为科举没有跟父亲上任,带着二哥留在山东老家念书。
一家子内外事务嫂子打理的清楚明白,自然少不了得力的丫头婆子相助。
对管家之事真不拿手的乐安,正愁怎么料理家务和三姐的婚事,大嫂就雨中送碳,她是感激高兴还来不及呢!
太阳光明晃晃照在湖面,金色的涟漪层层随风。
坐在半山高亭上的赵羿见约了自己的大哥还没到,也懒得看自家王府的风景,干脆盘腿打坐练起功来。
可昨夜迅鸽未至,不知道乐安是不是立时放出来回家的他,怎么也沉不下心。
他的功夫路数本来就是至刚至阳一路,在顶着毒日头一动不动的练功,不一会后背的衣裳就都湿透了。
远远隔着湖拿千里眼盯着他一举一动的杨世子,越看越灰心,终于起身对大皇子端王无力的抱怨。
“大哥您说说,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四哥却连无关风月的纯粹风景都懒得欣赏一番。不会真起了求仙得道的心吧!
我还特意找了紫霄宗的嫡传弟子问了,都说门中心法虽然初始要童身纯阳练习才好,但三年一小阶。
男子成年后精血本就旺盛,又练了这种至阳的内功,于男女房事上不碍不说还会有如神助。”
一屁股坐下,用扇子猛扇了扇风杨世子又嘀咕:“大哥你说说,书里讲二十岁时时,四哥正是每个时辰都能翻云覆雨几番的年纪,就这么憋着不难受吗?”
哈哈哈,听了这话,端王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却没有跟他胡扯弟弟的私话,拿过千里眼看对面依然打坐不动的弟弟,起身打头走了过去。
哪知道,他才走几步就见赵羿忽然跃起,猛虎下山般离开了。
于小四那个傻丫头,现在一定任劳任怨,还甘之如饴呢吧!
内书房,听着快马回京的苏诚把大明府于家事大概说完,放下一颗心的赵羿腹诽一句,敲了敲身侧小桌。
“于四小姐在牢里没受什么委屈吧。”
终于问道了关键人物,苏诚之前不敢特意多说于四小姐的事,怕一遇到这位小姐就阴晴不定的主子,治自己一个揣测上意的罪过。
现在得了话自然知无不言。
“没有,除了抄家时被踢伤了肩膀,于四小姐没有一点事。后来大夫去于家她也说肩膀早就不疼了,药都没开......
啪,超结实的紫檀番莲花榻几在赵羿一掌之下粉身碎物,看主子狠厉如刀的眼风,苏诚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赵羿都要气炸了。
“蠢货,废物。本王临走时怎么嘱咐你的,她说没事就没事了。她一个人在于家本就觉得自己是。”
话未完赵羿一拳锤在榻上住了口。乐安的身世他不想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md,当初他身边要是有合适机灵又规矩,会做合格婢女的女护卫就好了。也不用现在想看看她肩膀的伤都不能。
又急又气的他背着手,在房里走了会,怒气压下去几分。
看了眼五体投地的苏诚吩咐道:“马上给留下的人传信,不管什么法子,几种药都多送些去于家。尤其是虎骨膏还有活筋散。”
那丫头本就是寄人篱下觉得欠了于家恩情,在这种时候就是疼也能苦忍着。送进去的药多了,她又管着家,应该会聪明点给自己用用吧!
几乎以为自己要重复那张,在主子手下四分五裂小几命运的苏诚,听了这话如蒙大赦。赶紧磕头飞快应到。
“是,奴才马上去办。”
“除了肩膀她可还有什么地方不妥?吓到没有?”赵羿坐回去,继续问道。
苏诚低着头,一个字不敢隐瞒:“没有。于四小姐看着娇弱,性子却坚毅的很。我们不想跟锦衣卫有正面冲突,将来给于家留下后患......她在牢里吃着馒头咸菜一点不挑剔,还尽心照顾继母嫂子......也幸亏她心好谦让,最后才没被胡海明的药害了......”
竟然一直吃馒头咸菜,呵呵,这帮奴才可真会办事。
事已至此,懒得在说这些废物,赵羿冷笑一声。
“胡海明,一个侯府的公子就敢这么跋扈,胡侯爷真是教子有方啊!”
不用看脸色,只听主子也这话里的杀气满满,苏诚就知道胡家完了。
不过也活该,谁让他们养出了这么个色鬼投胎的儿子。养子不教父亲跟着连坐也是应当。
苏诚见主子脸色好了点,赶紧道:“奴才留了李长风,李长胜两兄弟在大明府,已经把您要给于四小姐的中秋节礼交给他们了,也嘱咐了他们挂了镖师牌子,到时候护送于家上任。刘松依然留在府衙当差。”
嗯,还算妥当。
看主子没有再问的意思,苏诚要告退,可想了下,还是谨慎回禀。
“刘松带大夫去牢里出来时,奴才看着那个拎药箱的小厮,很象当初三梅庄的常青。当时因要守在水月庵外不能离开,就没有跟上确认。之后,在去打探时,医馆的人说他已经不干回乡了。
对于常青的出现赵羿一点不吃惊,想来这家伙所谓的回乡,是准备悄悄跟着乐安到辽东吧。这也是他的忠心本份。
他向来是个细心的,想来乐安的肩膀不会有大碍了。
看主子对这个一直跟着于四小姐的青年毫不在意,原本冷竣如霜的脸还慢慢变得温和,苏诚有点懵。
主子爷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没有一点担心吃醋。还是对自己的魅力自信十足呢。可要是真自信,怎么每次都被于家四小姐抓的浑身猫挠的一样!
赵羿一个人留在房间,满脑子都是那个小没良心今后的生活。
乐安一切安好,于老头虽然被父皇一贬到底,但在辽东有自己在要立功升迁,还不是轻而易举。
何况他也是个有真本事的,对民生治理这块一向用心。
如今就等自己先回辽东,想个周全的法子把于家女眷都留在还算繁华的黄龙府,让于老头自己去偏僻的桃李县上任就万事顺意了。
辽东冷的很,乐安又一向喜欢花木,黄龙府哪块地方给于家安家才好呢?
“高怀德,去把辽东舆图还有县治拿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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