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画室

    坐在椅子上，唐芥打开盒子，用筷子提着包子沾了沾醋，开了窗，把汤倒进勺子里，凑近吹一吹，一口下去，汤香四溢。

    咬一口包子，皮很薄，馅嫩含汤。

    唐芥满足地眯了眯眼。

    慢悠悠地吃完一整笼灌汤包子，唐芥摸了摸肚子，感觉一天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这家店叫“一笼灌汤包”，是在城南的一条小巷子里，自从有次出去玩的时候吃过一次后，唐芥就完完全全被它的好吃给俘获住了。

    不过因为是老店，之前一直没开外卖，所以唐芥每次都是等到空闲的时间多了，专门跑过去吃。

    想到这，唐芥对能点到外卖的乱码先生感到很好奇。

    唐芥：[这家店不是不开外卖吗？]

    唐芥本来还想多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对这灌汤包子没有抵抗力啊，转头一想，对方可是连他贪吃冰的都知道。

    乱码：[这段时间刚开通的外卖。]

    之前老在平台上搜都搜不到，后来就习惯默认它不会开通外卖了，没想到这段时间居然开通了，而且乱码先生居然还给他点了。

    唐芥还想发几句，抬头一看时钟，糟糕，要迟到了！

    *

    赶到教室的时候，恰好踩上点。

    赵印满脸惊讶：“你这是一夜没睡？”

    唐芥奇怪：“你见过一夜没睡的像我这么精神？这么活力？”

    赵印摇头，语气调侃：“不，你难得准点到，我想了想，只有一觉没睡清醒到天亮直接过来才可能。”

    平常每次的早课，唐芥虽然都定了闹钟，但总是爬不起来。

    于是每次差不多都晚那么小半节课，然后偷偷从后门溜进来。

    今天要不是那灌汤包子，估计又得迟到了。

    想到这，唐芥在心里默默为乱码先生点了10086个赞。

    “你昨天见到篮球队队长不？”赵印凑过来问。

    “不知道？”唐芥语气带着不确定。

    “啥意思？”赵印困惑。

    “人太多了，我不知道哪个是队长。”唐芥诚实地回答。

    赵印也为难了，女朋友每次说都是叫男神，他也不知道这男神究竟叫什么。

    两人陷入了沉思。

    最后，唐芥拍拍赵印肩膀：“没事，总会知道的。”

    也是。赵印点点头。

    “那你记得帮我看看腹肌啊！”赵印念念不忘。

    唐芥一听到“腹肌”二次，脑海里闪过昨天阳光下那衣角扬起，露出的腰腹。

    晃了晃脑袋，打断回忆。

    “那个…再说吧。”

    课间的时候，唐芥去廊道接了杯水，回到座位闲着无聊打开了微博。

    昨晚发的微博经过一夜点赞评居然比往常的高。

    唐芥惊讶，点开评论。

    [我不饿]：嗷芥大大终于想起来你还有微博了吗？

    [今天学习了吗]：为什么大大随便画几笔都这么好看啊啊！

    [就挺秃然]：少年感绝了好嘛！

    [ 蓝海子]：怎么了那腰是我们不能看的吗？

    [bkpp今天官宣了吗]：你懂什么，那是芥芥子才能看的 （狗头）

    [戴安娜]：啧，懂还是楼上懂

    [疯狂原始人]：宝子们，重点是芥芥子今天画男孩纸了！！！

    [流星雨]：不不，重点是这个男孩纸看起来就是真人啊 ！

    ......

    唐芥重新点开那张照片。

    男生肩宽腿长，跃起的身姿自然随性。不过腰腹那块，唐芥当时没画出来，索性直接拿橡皮擦出了一道空白。

    现在再看是有点引人遐想。

    唐芥以前发服饰设计图比较多，偶尔是一些喜欢看的漫画角色图。

    平常画的周边人不多，也不怎么发，因为不想把生活带进网络。

    这张图没画五官，昨天晚上一时兴起就给发了，没想到这群崽崽想象力倒是丰富。

    看他们说的越来越离谱，唐芥回复了流星雨。

    [芥]：随意画的，无原型。

    *

    “妈妈，你确定要让哥哥送我吗？”齐卷卷抓着沈静的衣角。

    “卷卷乖，妈妈一会儿还有急事，实在不能去了，”沈静摸摸小女孩的头，“哥哥送你不好吗？”

    齐卷卷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想说些什么。

    “行了啊，小不点。”齐懿靠在门框边上，“再不走，一会儿你就自己搭车去。”

    那可不行，女孩子一个人搭车太危险了。

    齐卷卷瘪嘴，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坐上车。

    “哥哥，你谈恋爱了吗？”齐卷卷突然问。

    “怎么？”齐懿弯腰帮齐卷卷扣上安全带。

    “我同学让我问的，她也许想当我嫂子？”齐卷卷语气认真。

    “你同学野心不小啊？”齐懿不甚在意。

    “算了。”齐卷卷自顾自的说，“我和她说你有对象吧。”

    齐懿扬眉：“为什么？”

    “回头是岸啊。”齐卷卷理所当然，末了又补充，“你这又老又丑的。”

    齐懿凉凉扫她一眼，“你是想现在下车吗？”

    “没的，其实你这年纪正好，你这样貌...”齐卷卷赶紧补救，很是真诚，“也总有人会欣赏的。”

    齐懿淡然：“放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眼瞎的。”

    齐卷卷哼了声，人在车里坐不得不低头，等回家就告诉妈妈。

    刚好是晚饭过后的时间点，道路上车有些堵，等开到画室的时候，已经七点二十，过了约定好的七点整。

    “都是哥哥，开车跟蜗牛一样。”齐卷卷嘀咕着，然后就先一步跑进画室。

    齐懿没理她，慢条斯理地迈着长腿跟上。

    等进了画室的门，便听见齐卷卷很乖巧地在打招呼：“小唐哥哥好！”

    画室堆满了颜料，摆满了画作，稍靠近里面墙的画架前坐着一个男生，手里拿着颜料盘似乎在上色。

    齐懿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男生抬头对着齐卷卷灿然一笑：“卷卷你好呀！”

    白皙的脸颊边还有一点蓝色颜料，许是不小心碰上的。

    看到突然出现的齐懿，唐芥眼里浮现诧异，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唐哥哥，我迟到了，对不起！”齐卷卷语气里满是歉疚。

    “没事没事，哥哥也刚到。”唐芥放下手里的颜料盘，用边上的湿布擦了擦手，站起身来。

    “你妈妈今天没过来吗？”唐芥问。

    “妈妈有事，”齐卷卷这时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站在身后，于是又介绍，“这是我哥哥。”

    唐芥看向齐懿，简单的白t和浅灰色运动裤，搭上一双米色的运动鞋，手插在兜里，看起来很是散漫。

    想起之前给陈小辰说的“几面之缘”，也是太巧。

    唐芥笑着对齐懿挥挥手：“嗨！”

    齐懿也没想到能在这遇上唐芥，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齐卷卷熟门熟路地找到位置坐了下去，顺带理了理周围的小物件。

    齐懿把手上拎着的书包放到桌子上：“小不点，画好了给我电话。”

    “哥哥，你要走吗？”齐卷卷问。

    “不然呢？”齐懿开口。

    “你不能走的。”齐卷卷赶紧抓住齐懿的衣角。

    齐懿啧了一声，刚刚还抓着妈妈的衣角不想跟他走，一下子又放不开他了：“怎么了，这是有吃人的怪兽吗？”

    画室除了这兄妹俩，就只有一个在旁边静静站着的人。

    莫名被cue到，唐芥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齐懿这才反应过来，又补了句：“让你小唐哥哥打跑就是。”

    平常一些小朋友都是喊唐芥“小唐哥哥”的，小孩子的腔调软软的。

    而齐懿念起这四个字，声音带着懒散的舒朗。

    唐芥听着莫名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开口：卷卷平常画画，她妈妈都有陪着，可能是习惯了有家人在身边。”

    齐懿听唐芥说完，垂眸看了眼齐卷卷，小姑娘没开口说话，但手也没放开。

    行吧。

    齐懿拍拍齐卷卷的头：“我在旁边等你。”

    唐芥从架子上抽了张新的画纸，夹到画架上，偏头和卷卷说：“今天我们画人像怎么样？”

    “好呀！”齐卷卷高兴地应道，接着又问，“画什么人呢？”

    “你想画谁呢？”唐芥问。

    “画小唐哥哥！”齐卷卷没有犹豫。

    小姑娘的正牌哥哥还坐在旁边呢，唐芥咳了声，问：“你不想画画你哥哥吗？”

    齐卷卷皱着小眉头，想了想：“好吧，那再加一个他，他也挺可怜的，这辈子长这么大应该没被人画过像。”

    边上坐在休息椅玩手机的齐懿动作停下，抬头，闲闲道：“被小不点画会长不高的。”

    齐卷卷不悦：“那我更要画你！矮个子！”

    第一次看到兄妹俩这种相处模式，唐芥忍俊不禁。

    小姑娘开始用铅笔进行线条打样的时候，突然抬头：“小唐哥哥，要不，我不画你了吧......”

    唐芥疑惑：“怎么了？”

    小姑娘凑过来小声地说：“万一你也长不高了怎么办？”

    唐芥觉得好笑：“指不定你画了我会长更高呢。”

    “那我画你，不想画哥哥了。”小姑娘马上又变卦。

    虽然话是这么说，齐卷卷还是在画纸上勾勒出两个人影。

    一般高的身量，一个站在门口身姿挺拔，一个抬手打招呼笑意盎然。

    是刚刚的那一幕。

    小姑娘练过一段时间的画，手很巧，画面看起来很是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卷卷：我把你当同学，你却想当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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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没有小可爱在看文呀？冒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