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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所谓湮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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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地北伯带着七泽离开了灵渚门。而我留在东阁里整理本应该属于七泽的公务。

    地北伯美其名曰:熟悉熟悉门内业务。

    我躺在东阁的书堆里,双臂摊开看白色苍鸾绕着天顶上的负屃卵,与那些成群结队的字灵斗智斗勇。一边是“来玩啊!”,另一边则是“你不要过来,老子是白的!”,高潮迭起,险象环生。

    昭昭领着一群举着书的字灵从我身旁经过,看都不打算看我一眼。

    “昭昭……”

    “自己玩,我忙着呢!”

    我滚在书堆上翻了个身,一卷公文顺势从我身上滚下来,竹简落地“咯啦啦”散开铺成一片。

    我看了一眼,只觉得脑袋发闷。

    七泽在轮回殿里堆了一个多月的公文,除了对照用的整年账目本,大多都是“轮回殿月入账目”、“轮回殿月出账目”、“轮回殿弟子调任”、“轮回殿物资调动”……

    地北伯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徒弟,而是给自己配了个账房。

    我将轮回殿的整年账目本摊开盖在头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就在此时,一人悄然而至,欠身将落在地上的竹卷捡了起来。

    “为何是上个月的账目?”

    我一抬眼,看见一张狐狸脸,眯了眼睛正字细端详手里的账目。只看了一眼,便指了账目上的几处对我道。

    “这里,入账比起其他几日都少,怕是让谁揩了些油水。”

    “这里,十三日入了一尊三千金的玉观音,没有出账,最后账目却不足两千金,你去问问仓库的弟子如何解释。”

    “还有这里,廿一日同廿四日出账格外多,你把轮回殿弟子调任账目给我看。”

    我在众多账本中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卷竹卷递给苏木,他接来对照了一番。

    “这就对了,廿一日同廿四日都有弟子调离轮回殿,告抚的钱自然也会多些,你看。”

    他见我躺在地上,专门侧过书卷,指给我看。

    我蹙了蹙眉,歪着头瞧了瞧,果真如此。

    想来苏木眯着眼睛比我睁着眼睛看得都清楚,实在可怕。

    “大师兄,您屈尊我这小小的东阁,不是专门来帮我看账目的吧?”

    苏木听我提醒,“啊”了一声,拧起眉心思索了半晌。

    “啊,对!”

    这次想起来比上次快了一炷香的时间。

    “我听小伯说你丢了书司杖,便命人连夜赶工仿了一根,木料来自同一棵树,虽不及原物精细,但姑且还能用。”

    他凭空一抓,一根以古双藤相绕为杖身灵芝为首的长杖便出现在他手里。

    这根杖像是那种年逾花甲的老人家才会用的东西,如今在我手上不衬长杖年轻,倒显得我像是童颜鹤发的千年妖精了。

    我装模作样捋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故意沙哑声音,学着上代老书司的样子扯着嗓子喊了声:“小辈!”

    昭昭十分惊恐的地从楼上探出头,瞧见是我喊的那一声“小辈”,翻了一个白眼。

    “别玩了,”苏木笑意一敛,“拿着这个,跟我走。”

    “去哪里?”

    “你还问我去哪里?申时子午殿,小伯没有跟你说吗?”

    “巧了,地北伯还真的没有跟我说。”

    苏木一愣,略略沉吟:“想不到,小伯竟然是这个心思,让你老老实实待在东阁里,什么事都不要掺和。”

    “他一直都是这个心思,生怕我把七泽带坏。”我感觉自己就像地北伯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得一清二楚。

    从我记事起,在我眼前晃得最频繁的人就是地北伯,尤其是在我爹娘无暇管我的时候,他领着我和七泽就像古板又顽皮的老夫子领着两个学生,这个那个喋喋不休,如今想来,耳旁仍旧嗡嗡作响。

    “那你呢,阿鲤你又是怎么想的,”苏木指了我,“你想怎么做?”

    “去!”我丝毫不带犹豫,“地北伯好不容易出一远门,此时不耍更待何时?”

    一打开东阁的门,就感觉一股寒意直透衣衫,亏我还在书司袍里多加了层夹衣,现在看来一点用处也没有。不由得想念起昭昭给我准备的暖手炉,又悻悻地缩了缩手。

    冬天,诸事不宜,其中以出门为大凶。

    苏木有灵力护体,自然不觉得气温有多大变化,见我刚一出门就一个喷嚏开路,非常怀念地叹道:“想来小的时候的正月里,我被你拖出去玩耍,哪次不是染了一身风寒,而你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硬要把病重地我从床上拖起来,若不是小伯拦着你,我怕我这条命早就栽在你手里了。现在倒好,正好反了反,弱不经风的那个倒成你了。”

    “我真的……有这么恶劣?”他说的事情我都没有印象,或许是时间太久,记忆自然而然消退了。

    “岂止恶劣,简直丧尽天良。”

    “所以现在你想报‘一病之仇’吗?”

    苏木只是弯眼一笑,笑得我寒毛一阵倒竖,越看越觉得他笑得诡异蹊跷,像狐狸偷了食物之后才会露出的得逞笑容。

    “不对,”我一个疑惑,“你这个记性,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早的事情?”

    见我像看江湖骗子一般看着他,苏木转身仰天大笑而去,笑的上期不接下气。

    天道好轮回,我再也不戏弄七泽了。

    在澜影栈桥坐上鱼轿,苏木向我讲起子午殿的事情。

    “所谓湮魔之时,并不是指腊月最后七天妖力衰弱,众妖藏匿。而是这七天里,所有仙门不论大小都在策划着同一件事情,猎妖。”

    “趁着妖力最弱的七天,猎杀尽量多的妖物,以及一些平日里不敢碰的大妖,以此来彰显自己仙门的实力。”

    “故此称为湮魔之时。”

    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希望我说些什么。

    众仙门,表面上说借天时地利人和为民除害,实际上乘人之危夺人性命,明目张胆地不人道,但用在妖物身上,似乎就成了仙门间一个讳莫如深的共同规则。

    而如今我站在仙门一方,又不能理直气壮地去指责这个“无人承认”的规则。

    我抬头回应了苏木的目光:“仙不猎妖,可有可能?”

    得到回答:“仙门里大量必要物资都来源于妖域,仙不猎妖,绝无可能。”

    人与妖就像相互索取的关系,人猎妖,妖也会吃人,生生轮回,环环相扣,而两方却又似山中饥饿的猛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都想取得统治地位,所以才会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最好的证据就是灵渚门成千上万的妖魄,都是猎妖之后,杀之凝结而成。

    所谓人善妖恶,只不过是因为我生而为人,立场为人,而不是妖。

    我不说话,被苏木瞧见,问道:“你在担心那些妖物?”

    “不,我在担心仙门。”我一语罢,面无表情。

    “没什么可担心的,申时在子午殿里,两位长老和掌门正要商议此次湮魔之时的各项事宜,命各殿首徒都要到场,小伯与七泽都不在,我正好叫了你这个阿姐去顶替七泽的位置,算是轮回殿难得的出席。”

    我低着头发呆看自己水里的倒影,突然想起之前见过这水底曾游过一条山丘般大小的鱼,便问苏木那是什么?养来做什么?

    “凝霜湖下的鱼我倒是见过不少,但是你说的鱼我还真没有见过。”苏木稳步走在水面上,带起一层层涟漪,“如何,阿鲤想不想学御水术?”

    “谢师兄好意,只怕御水术到了我这里,就变成溺水术了。”

    谁知苏木笑了笑道:“阿鲤莫怕,谁不是一路喝水过来的?”

    一副苏木溺水图在我脑海里徐徐展开,生动鲜艳,明媚动人,真乃人间佳作。

    待我与苏木到子午殿,已近申时,远远的只看到一道长石板桥,两侧各有一排六角浮灯引路,石板桥尽头是一三层大殿,红色琉璃瓦,倒影在水中如同红绸绕子午殿舞动,四角皆有檐铃,随风作响悠扬明快。

    大殿正门敞开,殿内已经坐了许多人。正位坐着一位两鬓银丝的长者,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剑眉星目,一袭黑色夫诸纹长袍,稳如磐石,雷打不动,稳重中又发出一种威震四海的霸气。

    看发色就知道,灵渚门掌门,秦松节。

    右侧位坐着的人,捏了鬓角的一缕发,端着一只刻了“齐”字的茶杯,似笑若无,眼眸深如墨锭,黑的快要研出墨来,见我出现,似有似无地瞥了我一眼。

    害人不浅,大长老,齐无洛。

    左侧方坐着一方脸中年男人,与齐无洛同样重青色长老袍,板着一张脸神态严肃,不苟言笑,颇有一副对谁都横眉冷对的架势。他端正坐在椅子上不偏不斜,挺着背似铁骨钢筋,一身正气,不屈不挠,令人叹服。

    狴犴殿管灵渚门门规法戒的二长老,我从未见过,地北伯的孪生哥哥,二伯秦天南。

    子午殿这三堂会审般的架势,着实让我有些不想进去。

    然而还没等我在殿中站稳向三位掌门长老行礼,一个破铜似得声音在我耳旁炸开。

    “怎么,书司还要让灵渚门首徒亲自去请,小丫头架子挺大啊!”

    我全身一凉,循声望见二长老似结了霜的冷峻的面容,以及针扎一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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