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人生的境遇实在是复杂，但老天爷不会把所有好事情落在一个人头上，这点不接受反驳。即便是有些人看起来样样具备，但人前的光鲜亮丽只是表面，人后的满地鸡毛又有谁知晓呢？张洁在别人眼里看来是骄傲的小公主，谁知道在感情生活中并不顺遂，对心仪的袁展祺简直束手无策。也许，像颜可意一样不要爱情，或许生活会简单安宁些？谁知道呢！

    颜可意当然不会受感情的困扰，她最大的优点是理智c冷静，最大的缺点嘛，也是太过理智。有时候黄鑫问她为什么不谈恋爱，她会自嘲说自己是架x光机器，任何男人一到面前，就被扒了个底朝天，谁还会有胆量来撩她？男人对女人的喜好，从来就是年轻貌美，而不是聪明能干。当然，如果男人认真想结婚，女生的容貌就不一定是第一位的了。

    颜可意的感情生活目前还是空白，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当然不能吸引男人。不过，这样的结果是她自找的，也乐在其中。在可意看来，事业始终是第一位的。靠树树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这不，事业型女强人又开始新的思考：除了“白夜”的市场推广方案还需和市场部多沟通之外，下一个新产品从何入手？不过，目前还是要落实香水容器的问题。想了想，还是问问私下问问黄鑫，了解一下情况。

    这天中午，可意约了黄鑫一起吃午饭，黄鑫很高兴师姐主动约自己，自己也可以向师姐道谢。之前的产品创意获得了李经理和袁总的赞赏，后来李经理又单独对她的家教业务表示感谢，而这两件事情没有师姐的鼎力支持，哪里会有这样的硕果！所以，黄鑫对可意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次见到可意，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可意见到黄鑫，自然知道她的心情，打趣道：“怎么，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你灿若桃花，不注意低调点？当心被人妒忌！”

    黄鑫在师姐面前最放得开了，她嗲嗲地说：“师姐，还不是多亏你帮忙，你真是我命中的福星和贵人。”说罢，拉着可意的胳膊就不愿放手。

    可意笑笑，问道：“你们市场部的营销计划做得如何了？香水容器最后确定了吗？”

    “差不多了。根据你提的酒觯，大家集思广益，不断完善，最终确定了两款方案，准备提交给公司领导层定夺，当然，肯定要获得袁总的首肯才行。”

    “嗯，下次例会应该会有展示，我看看再说。也许还会有进一步完善的余地。总之，兼听则明，让其他几位经理多提提建议也好。”

    “师姐，我觉得吧，你也不必一直隐藏自己的才华，白白把功劳都给我。你实际上可以直接在公司高层例会上提出你的想法，或者直接汇报给袁总呀！”黄鑫试探地说出心里搁了很久的疑问。

    可意笑了笑，回答道：“不全是为了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古语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样样都想得到，可能最终一样也得不到。另外，一个人，尤其是女人，过于优秀，过于出色，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当前社会，仍然是男性主宰，我不想被视为异类。”

    “师姐，你考虑得好长远。虽然你比我大不了几岁，但你比我成熟多了。”黄鑫由衷地感佩。

    “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黄鑫又开始卖萌。

    可意看着黄鑫娇俏精致的笑脸，心里也有些感慨，或许，女人的容颜真的是前进道路上不二法宝。自己凭实力披襟斩棘，累死累活，终究抵不过娇媚女人几句撒娇的言语来得快。罢了，各有各的活法，不置评判。

    两人边走边聊，却不曾想到她们亲密的背影全落在袁公子的眼里。袁公子站在走廊的尽头，默默地看着两个人走出公司大门，心里充满疑问，怎么都觉得黄鑫的创意和可意有关，可意的聪敏才智是有目共睹的，而黄鑫，从外形上看，并不是那种事业型c有大智慧的女性，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又说的清楚呢？不过，袁展祺既然起了好奇心，必然是要把疑问弄个明白的。另一方面，也许，只是也许，可能，会从黄鑫那里曲线救国，了解颜可意更多的信息。为什么要了解颜可意？嗯，对于关键技术人才，本来就要多了解，多笼络，为了公司的发展啊！展祺潜意识里这样说服自己。

    正和黄鑫聊得开心，可意的手机响了，拿来一看，竟然是张渡。可意暗暗纳闷，这个时候找我，会有什么事？讨论学习问题？可意满腹狐疑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张渡略有紧张的声音：“师傅吗？嗯，您今天有空不？我想请您和黄鑫老师吃个饭，向黄老师正式赔礼道歉，您方不方便？”

    “g一一d！你诚心认错，态度可嘉。正好，黄鑫老师就在我身边，不如你直接给她说？”说着就把电话给了黄鑫，悄悄说“张渡”，这是在给满脸狐疑的黄鑫解释。张渡也来不及说不要啊，其实他的本意是想见可意，很想和可意多聊一聊，说不定可意又会抽时间陪他打打游戏，谈谈人生。和可意在一起，张渡觉得很开心。但是黄鑫已经接过了电话，张渡只有将错就错，喏喏蠕蠕地说了几句道歉的话，黄鑫听在耳里，只当他害羞，不好意思，哪里知道张渡压根没有准备好给她道歉。当然，张渡后面几句话倒是酝酿了一下：“黄老师，请给我一个诚心赔礼的机会，我请你和颜老师吃一顿饭，以表示我衷心的歉意。”

    黄鑫听了有些犹豫，想想张渡的模样，心里止不住有些反感，但涉及到可意，还是要问问可意的意见，于是说：“你等等，我问问师姐。“

    可意当然知道是什么事，赶紧摇摇头，黄鑫心领神会，给张渡回了话：“不好意思，我和师姐都没空。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吃饭就免了。“（颜值不高的男生被拒绝的概率也很大呀！）

    张渡很失望，还是尽力挣扎一下：“我真的是很诚心的，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会觉得自己没得到你们的谅解，于心不安，晚上觉都睡不好。自己做了错事自己就要面对，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请一定给我这个机会！“张渡几乎在恳求了。

    “那。。。我再和师姐商量一下。你等我们回话。“黄鑫被张渡诚恳的语言软化了，有些动摇。

    “好的好的，等你们回话。我已经在帝相阁定了餐，请一定赏个脸！“张渡满怀期待。

    帝相阁！这个关键词一下就打动了黄鑫，久闻大名，还没有去尝试过，这么好的机会，要不要去试试？

    “师姐，张渡很诚恳呢！而且在帝相阁已经定了位了，你看，要不我们就满足他的愿望？“

    可意瞪了黄鑫一眼：“一个帝相阁就把你吸引过去啦？你要不要这么没出息？下回领了工资我请你去。”

    “不不，师姐，要请也是我请你，哪能让你破费。”黄鑫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

    “你给张渡回话，我们真的没时间，谢谢他的好意，也原谅他了。”

    于是黄鑫鹦鹉学舌回了张渡的话，虽有些于心不忍，特别是听到张渡失望的声音。唉，黄鑫心软，只怕以后在恋爱中会吃苦。可意察言观色，不禁为师妹未来的感情生活略微担忧。

    张渡那边握着电话，确实满心失望，不是因为黄鑫，而是因为可意决绝地拒绝。只好盼望周末快点到来。不过，为了博师傅欢心，赶紧学英语，把师傅布置的作业好好做完。张渡于是开启学霸模式，认真埋头于学业。

    可意和黄鑫吃了饭各自回到办公室。黄鑫一回办公室，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被李经理请了过去。

    李经理再次夸奖了了黄鑫几句，话头突然一转：“袁总很看好你，你要多多努力，不辜负袁总的期望。”然后巴拉巴拉一大堆，意思是自己很早就看好黄鑫，所以也着力在提拔她，给她机会，在袁总面前也夸赞她等等之类；黄鑫一开始还挺感激，听闻袁总赏识，内无比激动，再往后听就觉得比较乏味。幸好，李经理及时打住，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袁总要见你，请你过去一趟。”

    黄鑫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幸福来得太突然，激动的心情无法掩饰，她话都有些说不太清楚：“什么？哦哦，好好，我马上去。”终于临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对李经理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看着黄鑫飞奔出去的背影，李经理沉默了。黄鑫外表靓丽，又有能力，自己着力培养她，给她机会获得袁总的赏识，到头来市场部也跟着沾光，自己日子也好过些。就不知黄鑫的势头能保持多久，是否会真正获得袁总的青睐，自己这一宝押对了么？袁总那人到底什么秉性还不清楚，由黄鑫出头先去摸摸底也挺好，自己先观察一下吧。罢了，暂时走一步算一步，希望黄鑫能有好运。

    黄鑫那里知道李经理的真实想法，还为李经理给自己创造的机会感恩戴德。终于要单独面见袁公子啦，一定要好好表现。

    黄鑫先溜到洗手间补了妆，冷静了一下才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激动的心情，导致步子都是飘的。如果黄鑫知道袁公子召见自己的真实目的，自尊心怕是会受到1万点暴击。人生的很多悲剧都是由于没能正确认识自己造成的，所以随时要放低身段，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这地球，离开了谁不是照样转动？

    黄鑫来到陈秘书台前，报上了姓名职务；陈秘书天然地对靓丽的黄鑫有所警惕，（女人啊，嫉妒是常态？），比不得对待可意时的客气，请示袁总后请黄鑫进去。对着黄鑫娉婷的背影，陈秘书不由自主皱了皱眉。

    黄鑫进到袁总办公室，被办公室的宽大气派而震动，心底不由赞叹，再看袁公子，英气逼人，器宇不凡，忍不住心头小鹿乱跳。幸好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强压住内心的波澜壮阔，还不至于失态出丑。

    “袁总好！”黄鑫的声音甜甜的。

    袁展祺抬起头，看了看黄鑫，他的想法和张渡类似，怎么同门师姐妹差别这么大呢？看着黄鑫，和其他普通爱美的年轻女孩并无二致，也不像是那么有才华的女人（有才华的女人就该不漂亮吗？大众的思维好刻薄），这么好的创意是怎么想出来的？

    “你就是市场部的黄鑫？坐吧。“袁展祺示意黄鑫坐下。等黄鑫落了座，展祺才说：”谢谢你提出的创意，新产品配合白夜的名字，真是画龙点睛。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创意的？“

    “嗯，就是，我吧，喜欢看侦探小说，看了东野圭吾的小说《白夜行》，一下就有了灵感。“

    “哦，你也是东野圭吾的书迷？除了《白夜行》，你还喜欢他的哪些作品？”

    黄鑫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出了校园，还能碰上这样的“考试”，真希望师姐在身边，一切由她回答，保准漂亮！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嗯，我还喜欢他的《解忧杂货店》之类的。”

    “我也挺喜欢他的这两部作品。”展祺笑着说，男神的微笑把黄鑫迷得一愣神。

    “那么，《嫌疑人x的献身》，《放学后》这些你都看过吗？”展祺进一步追问。

    “。。。那个，我其实也没太多时间看小说。”黄鑫含含糊糊地说。她确实没看过。黄鑫本人并不喜欢看侦探推理小说，言情类的才是她的最爱。如果问问她最近大热的电视剧，什么《琅琊榜》c《香蜜沉沉烬如霜》c《如懿传》之类的，她会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可惜，老师出的考题常常和自己掌握的知识范围保持了高度的不一致，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学生考试很悲惨，能全怪学生吗？

    袁总笑了笑，这一笑令黄鑫的心跳又加快几秒。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移了话题：“你和技术部的颜总监是一个学校的？”

    “啊？是的。我们是同门师姐妹，同一个导师。她是博士，我是硕士，是一个研究方向；导师经常让师姐给我们指导实验c论文什么的。”

    “你们俩的关系很好吗？”

    “嗯，还不错。师姐很喜欢帮助下面的师弟师妹们。”黄鑫不明就里，老老实实回答。

    “哦，你师姐很乐于助人啊！”袁总的语调里怎么似乎有点讥讽？黄鑫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知怎么接话。

    “你们经常在一起讨论工作事情吗？”袁总终于问到了实质问题。

    “啊？哦，也没有，我们见面的时间也并不多，就是中午有时一起吃吃饭。师姐很忙。”黄鑫有点警觉。

    “颜总监的新产品你怎么看？”

    “很棒啦！师姐技术上是没得说，她在学校期间一直是学霸。”

    “嗯，很好。那么你师姐的产品你得多花些心思推广啊。”

    “那是当然，我一定会尽全力的。”黄鑫赶紧表决心。

    “嗯，李经理特别提到你，你的创意很好，我很满意。好好干吧，公司不会亏待勤奋有有能力的员工的。”袁总结束了谈话，目送黄鑫走出办公室。当然，有些话忍住了没敢问，比如“那你的师姐平时有什么娱乐活动？”，甚至“你的师姐还有什么其他人际交往（男朋友）？”其实，袁展祺自己都不清楚喊黄鑫来问话的真实目的，他一直想把现实和理想搞混淆。但现实就是现实，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张洁，展祺的心情慢慢沉重起来，靠拖延c回避怕是无效，还会带来更多麻烦，虽说张洁确实是很好的结婚对象，但自己就是有些不甘心，不知为什么不甘心，只因她没能带来一眼万年的心跳？焚心似火的感觉吗？展祺不禁失神了。

    黄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满心欢喜，周围的同事向她投去羡慕的眼光。黄鑫招来程婷和向杰，布置他们进一步完善香水觯的方案，把动画图片做得更完美些，方便李经理的汇报。黄鑫本人素质并不差，至少比起同龄的很多人，她也不光是花瓶一个。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很多80后c90后都有很高的智商，也从小受到比较良好的教育，做事的能力还是有的，更何况黄鑫从海夏大学硕士毕业，怎么也有两把刷子。她的事业在自己的努力和师姐的帮助下，发展也不错，这是后话。

    可意打了两个喷嚏，并不知是有人在背后谈论她，只道天气转凉，自己需要努力加餐饭，还要加衣。对于黄鑫他们的方案，可意还是有些不甚满意。太过古典，缺乏现代气息，显得比较老气。还是要加点现代元素调节一下，比如借鉴星巴克的猫爪杯。嗯，这个建议还是要在开会时提出来，好歹自己的产品自己也要表示关注和参与。黄鑫之前的话说的有道理，自己的才华，需要这么隐藏吗？还是适可而止吧，不然过犹不及，反而让人猜疑自己怀有其他目的。可意有时候也觉得很累，自己天天伪装，活得也不容易啊。反倒羡慕黄鑫，该吃吃该喝喝，该撒娇发嗲就撒娇发嗲，该谈恋爱谈恋爱，生活过得丰富多彩。自己的理智阻止了太多的娱乐，过得像个。。。。。。隐士？苦行僧？人生苦短，这样自律有没有必要？无法回答。

    同一时间，不同地方，张洁c张渡两姐弟何尝轻松？各怀心思，各有各自的烦恼，只是不向外人展示罢了。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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