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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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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杜鹃想起那天在江州水煮鱼馆,她亲眼看见付春往余红菱碗里夹菜。心里估摸着:付春一定有几分喜欢余红菱——那女孩年轻漂亮,女人味十足。并且,她越来越会打扮了。只要她留在L公司,就会对我构成威胁,我得想方设法将她赶走。

    “付春,我建议你不让余红菱转正——做业务的人,一不抽烟,二不喝酒,怎么应酬?别让她占着茅坑不拉屎。”

    付春迟疑了一下,语调平和地说:

    “辞退员工总得找个理由,是不是?让我想想!”

    欧阳杜鹃脱掉脚上的鞋子和肉色长筒袜,屁股一歪,坐在付春结实的大长腿上。

    “亲爱的,不要再想那个农村来的女孩子了!明天还要外出游玩,我们是不是该‘上床睡觉’了?”

    付春咧嘴一笑,用迷醉的眼神看着欧阳杜鹃。

    “宝贝儿,我知道你是想……”

    “嗯——我爱你。”她拖长声音,温柔地说,“刚才吃那么多海鲜,真有点控制不住了。”

    他伸出一只手,在她毛茸茸的腋下轻轻一挠。她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忙伸出双手,不停地咯吱他。他开怀大笑,猛地扑上去……

    接着,他把灯关了。

    一轮明亮的圆月高高地挂在幽蓝的夜空中,银色的月光从敞开的窗口照进来,房间里的一切仿佛都笼罩着一层轻纱。温暖的海风徐徐吹来,轻轻拍打着薄如蝉翼的白窗帘。路上行人寥若晨星,依稀听得见马路上有滚滚的车轮声。

    次日,碧空如洗。金色的阳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如同满天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白色的浪花,追逐着沙滩,一浪高过一浪。沙滩上,游客们络绎不绝,小商贩们忙碌得不亦乐乎。卖烧烤的,卖椰子的,卖泳装的……

    他们俩来到风光旖旎的亚龙湾。付春穿一条黑色的游泳裤,赤裸着上半身,站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欧阳杜鹃换上一套红白相间的连体比基尼泳衣,头戴一顶粉红色的宽边遮阳帽,一只手拿着游泳圈,另一只手挽着付春的胳膊,赤脚踩在软绵绵的银色沙滩上。虽然她做了母亲,但是保养得很好——胸脯依然高耸、挺拔。每迈出一步,胸脯就跳动得格外厉害,让人见了,心也随之颤抖。

    付春和欧阳杜鹃走过之处,人们都纷纷回头张望,他们俩因此而心花怒放、得意洋洋。付春往身上浇了浇水,下到海里,痛痛快快地游泳。欧阳杜鹃摘下帽子,放在沙滩上,把游泳圈往身上一套,兴高采烈地跳进海里,跟他的情人一同戏水。

    接下来几天,欧阳杜鹃和付春又去了热带雨林、西岛、呀诺达……

    离开三亚的前一天,他们买了不少当地特产。

    弹指一挥,一个礼拜就过去了。

    付春和欧阳杜鹃乘飞机,抵达杭州萧山机场。他们俩手拉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机场。天灰蒙蒙的,小雨沙沙地下着,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欧阳杜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赶忙放下背上的旅行包,取出那件红色的羽绒服穿在身上。

    “天气好冷哦!上飞机时还是夏天,现在又到了冬天。”她无奈地摇摇头说,“穿上厚厚的羽绒服,碍手碍脚的,感觉很不方便。海南山清水秀,温度适宜,去了一次就不想回来。”

    付春穿上皮衣,把衣服上的拉链一直拉到领口。

    “海南是人间的天堂,真让人流连忘返!若不是工作需要,真恨不得立刻返回……年轻时努力工作多挣钱,以后去海南岛养老。”

    临别时,欧阳杜鹃同付春紧紧相拥、难舍难分。

    她的眼里噙满泪水,伤感地望着他。

    “付春,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他掏出雪白的纸巾,替她擦干眼泪。

    “等我买了汽车,带你去兜风。”

    “你要买车了,”她惊喜地问,“真的吗?”

    他眉毛一扬,得意地笑了。

    “嗬——我早就想买一辆汽车,外出更方便。”

    付春和欧阳杜鹃分别后,回到杭州办事处。

    欧阳杜鹃带着一箱海南特产,踏上了开往江州的长途汽车。到达江州车站时,已是傍晚。她没给丈夫打电话,叫来一辆人力三轮车,直奔紫竹苑。车夫戴着旧草帽,臀部离开坐凳,双脚使劲地踩着踏板,车轮快速地转动着。车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过,时不时飘来一阵阵糖炒板栗的香味。

    “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郑杰笑容满面地跑到母亲面前,张开双臂拥抱她。

    欧阳杜鹃放下沉重的行李,亲了亲儿子胖嘟嘟的圆脸。随即,从旅行包里取出海螺、贝壳,等等之类的精美小饰品,放在儿子手上。

    “宝贝,想我吗?妈妈给你带礼物回来了。纸箱子里还有不少,快打开看看!”

    郑杰拿着一大把小饰品,高兴得手舞足蹈。

    “哦,太好啦!谢谢妈妈!咳咳——”

    丈夫穿一身豹纹睡袍,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看足球比赛。听见妻子说话的声音,不由得眉开眼笑,立即翻身下床,趿着一双棉拖鞋,“啪嗒啪嗒”从卧室走到客厅。

    “鹃子,你总算回来了。”丈夫说,“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妻子先是一愣,眼神飘忽不定,说话闪烁其辞:

    “还行……不过……老板之间有分歧……酒店,还没有正式营业……具体哪天上班……要等……上级通知。”

    丈夫拉长了脸,冷冰冰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妻子。

    “恐怕这事不好办……万一落空,白跑一趟耽搁时间不说,还浪费来回的车旅费。”

    “哼——浪费车旅费!不就花了你两千块钱,犯得着生气吗?小气鬼!”

    “两千块钱,还嫌少?——唉,小杰感冒了,老是咳嗽个没完。”

    “这几天,你没出去跑生意吗?”

    丈夫愁容满面,唉声叹气地说:

    “唉——我跑生意的钱,都交了罚单……这段时间,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儿子的补课费还没有交呢!”

    沉默了一阵。

    妻子找来一把剪刀,沿着纸箱的封口处划过,打开盖子,一股诱人的甜香味扑鼻而来。里面装有翠绿色的释迦凤梨、金黄色的鸡蛋果、淡红色的莲雾……

    “这些都是热带水果,莲雾冲洗一下就可以吃了,另外两种水果还得放一放,等待熟透、变软了才可以吃。”欧阳杜鹃说着,把脸转向郑光银,“喂,怎么没看见你老妈呢?”

    “她到妹妹家去了。”

    欧阳杜鹃一听说婆婆不在家,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

    郑光银有个比他小五岁的妹妹,二十年前到江州打工,嫁给了一外地小青年,夫妻俩租住在城郊工业园区。那边工厂云集,废渣废液废气没日没夜地排放着,环境污染特别严重。因此,郑光银很少带妻儿老小去妹妹家串门。

    “鹃子,海南气候不错吧?玩得开心吗?”丈夫随手拿起一个莲雾,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便啃起来。“前几年,我的一个朋友约我去海南,结果没去成。”

    “海南岛环境非常美丽,空气格外清新,感觉就像进入了人间仙境。海水蓝蓝的,一望无边……”

    一转眼,丈夫看见妻子戴在手腕上的新镯子。

    “鹃子,你那个手镯多少钱买的?”

    妻子想了想,对丈夫微微一笑。

    “五——五十块钱——地摊上的便宜货。怎么样?好看不?”

    “嗯,不错。你带去的钱都花光了?”

    “不但花光了自己的钱,还向闺蜜借钱用了。——海南岛是富人的天堂,物价高得很!”

    丈夫皱紧眉,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妻子。

    “你借了多少钱?”

    “不多,三千块而已。出门的时候,莉莉的丈夫为她准备了不少钱,人家丈夫对妻子多好啊!只有你才那么小气,连路费都没给够,还说我——”

    “够了够了!‘人比人,气死人。’你总是拿我跟别人比较,烦死了!”丈夫蓦地站起身,像野兽一样咆哮起来,“你拿走了我兜里的钱,我不得不加班跑生意。结果,挣的钱都交了罚单。如果你不去海南,就不会……”

    妻子想起出手阔绰的情人,更加觉得丈夫软弱无能,恨不能立即同他离婚。

    “郑光银,我受够了!”妻子大声嚷嚷,“照这样下去,你还养得起这个家吗?”

    “我养不起家,你就不能和我共度难关吗?你从不把你的工资拿出来用作家庭开支,到底是为什么?你这自私自利的家伙!”

    郑杰一边啃着莲雾,一边把玩海螺,忽而看看爸爸,忽而看看妈妈,不知如何是好。

    妻子把眼珠转到眼角,恶狠狠地瞪着丈夫。

    “身为男子汉,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决不会嫁给你。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撒泡尿照照看——就跟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样。如果不是为了儿子,我早就跟你离婚了。你这没出息的,毁了我一辈子!”

    郑光银气得咬牙切齿,握紧拳头,猛地往茶几上一捶,上面的一个青花瓷杯被震得跳了起来。

    “你这自私自利的懒婆娘,不顾家,不关心孩子,光顾着打扮自己。你只不过是只花瓶,别高估了自己!离婚就离婚!谁怕谁呢?你这该死的累赘,给老子滚远点!没有你,我更轻松。”

    欧阳杜鹃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野蛮的矮丈夫。

    “老混蛋,你还算是个男子汉吗?我看你,连个女人都不如。离婚可以,但儿子得跟我!”

    丈夫伸出双手,猛然抓住妻子的肩膀,使劲摇晃她。

    “凭什么?你这个不称职的妈,儿子要是跟了你,只怕你连学费都交不起!还有,你家风不正,只看重金钱……”

    “滚开!”妻子奋力推开丈夫说,“都是因为你——当初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投资……,才落到今天这一步!”

    儿子放下手中的玩具,怯生生地望着怒火中烧的父母。

    “爸,妈,求你们别吵了!咳咳咳。”

    欧阳杜鹃站在客厅里,眼睛盯着郑杰。

    “大人的事,你不懂。杰儿,我跟你爸爸离婚,你愿意跟着谁?跟妈妈可以天天吃馆子,同表弟表妹一起玩。要是跟着你爸爸,他要外出挣钱,那你就得跟奶奶一起生活。”

    郑杰感到很纠结:如果跟妈妈,爸爸好难过。如果跟爸爸,妈妈好伤心。班上有一个叫琪琪的男同学,自此爸爸妈妈离婚后,琪琪像个多余的人……整天闷闷不乐,成绩倒数第一。老师和同学,没有一个愿意跟琪琪说话,我可不要走到那一步!

    “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再吵架了!”郑杰呜咽着,怒气冲冲地跑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郑光银怏怏不乐地坐在沙发上,用手摩挲着下巴上的黄胡渣,冷冷地质问:

    “你那个闺蜜,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老实交代!”

    “喂喂喂,你这是在查户口吗?我那个闺蜜……是我的初中同学。哼——说来你也不认识。”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一直到深夜。

    欧阳杜鹃把旅行包搬进卧室,整理好,洗澡去了。

    郑光银打开儿子的卧室,发现儿子仰面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泪痕“呼噜呼噜”睡着了。他摸摸儿子的小手,不由得皱紧眉头,急忙拿厚棉被替儿子盖好。

    “啊呀!小手冰凉,怕是冻凉了。大冬天的,这孩子居然连被子都不盖!”

    接着,他脱下睡袍,躺在儿子身边,久久不能入睡:失业以后,一分钱的收入也没有。老婆习惯大把大把的花钱——买高档时装,用名牌化妆品,还喜欢外出游玩。找个漂亮的老婆真他妈的不简单!光是养老婆这一大笔费用就挺吓人。家庭开支又是那么大——每月的生活费、水电气、收视费、物管费……加在一起,少说也要两千多块钱。如今年龄大了,上有老下有小,生活的压力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唉——这种穷苦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个头啊?

    他悄悄爬起来,披上睡袍,走到窗口,仰起头,茫然地望着静谧的夜空。

    最近几年,日子过得很不是滋味:没存款,想去旅游一次都困难。鹃子倒好,丢下我们父子俩,一个人去海南玩得开开心心的,这个自私贪婪的妖精婆,一心只想着自己。老妈说我耳根子软,把鹃子宠坏了。以前,妻子对我体贴入微……自从我炒股失败以来,鹃子和她的家人对我另眼相看,甚至当众指责我……上哪儿去找份收入可观的工作呢?明天,去人才市场看看!说不一定,还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欧阳杜鹃洗完澡,穿一套粉红色的厚棉衣,往床上一躺,拉被子盖住身子,默默地想着心事——

    真后悔嫁了郑光银这块“老腊肉”,既不懂生活,又不懂得什么叫“浪漫”。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就好比一池发臭的死水,令人感到压抑难受。丈夫老了,要钱没钱,要人才没人才。他这辈子,八成没什么指望了。这样的“窝囊废”,拿来干嘛呢?索性离了更好。可是,离婚后,如果小杰跟他爸一起生活,他爸早晚会找女人。都说后妈心狠手辣,只怕别人会欺负我的心肝宝贝儿。如果儿子归我,付春肯定不能接受。况且,我把小杰带在身边碍手碍脚,跟情人亲热多不方便啊!唉——婚姻究竟能维持多久?那是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只要有钱花,管他三七二十一。

    欧阳杜鹃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又想起了付春。一想到他,她心里就甜滋滋的。

    付春,一个年轻富有的美男,是我心目中的偶像。他将我沉睡的爱唤醒,还给我买了价格不菲的镯子、耳环……将来哪天要是没钱用,可以拿这些首饰去换些钱。若不是我略施小计,把一只耳环藏在鞋子里,说不定就得不到这么昂贵的礼品了。付春爱我如此疯狂,为什么不好好捞上一笔钱呢?他是那么富有,有钱就是任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如果我为付春生个孩子,那么就能牢牢拴住他的心——孩子是他的继承人,他名下的全部财产将归我未来的孩子所有。到那时,我就不再为钱财发愁,可以高枕无忧了……

    欧阳杜鹃蜷缩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静静地想着付春,回想着同他交谈的每一句话,不断地回味着那销魂的一幕幕……睡意朦胧中,她仿佛又看见他英气逼人的脸。他如同一头发情的公牛,猛地向她扑来。她和他同床共枕,缠缠绵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甜蜜其中……

    在海南三亚,她真正拥有他,他占据了她的灵魂和肉体。毫无疑问,她已经被他彻底征服了。她原本是抱着玩玩的态度,不料,付春的表现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堆积的情感宛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她再也离不开他,就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光景。

    郑光银一觉醒来,伸手摸摸郑杰的额头。

    “儿子发烧了!鹃子,快醒醒!糟了,儿子又在发烧!”

    欧阳杜鹃睁开惺忪的睡眼,打打哈欠。

    “你说什么?”

    “儿子发烧了!儿子发烧了!”丈夫重复说。

    “喂!你是怎么照顾儿子的?你是他爸,怎么不带他去医院?”

    “我们一起带儿子上医院看病:一个人守着儿子,一个人挂号排队。”

    欧阳杜鹃掀开被子,一骨碌坐起来。

    “我出去没几天,儿子就生病。真烦人,真烦人!”

    夫妇俩带着儿子来到区医院。

    医生给郑杰做了详细检查,严肃地告诉家长:

    “这孩子患了肺炎,得赶紧住院治疗!”

    郑光银夫妇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额头皱成了肉疙瘩。

    “什么?肺炎!怎么会……”郑光银声音哆嗦地问,“那么,需要住院多少天?”

    “住院治疗需要一个星期左右。”医生回答。

    欧阳杜鹃担忧地看着病怏怏的儿子,心里琢磨着:住院治疗一定要花不少钱,这笔费用先让郑光银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再拿银行卡去取钱。男人一向手散,有多少钱花多少钱。好在我有存私房钱的习惯,急需用钱的时候拿得出来。要不然,怎么办?孩子病得不轻,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如何了得?怎么说,孩子是我的心肝宝贝。只要能治好他的病,别说那笔私房钱,就是砸锅卖铁,我也在所不惜。

    “我在医院陪着儿子,”妻子对丈夫说,“你去凑钱。快去快回!”

    郑光银焦头烂额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

    “喂,你倒是快去呀!”妻子催促道,“还愣着干嘛?别磨磨蹭蹭的!”

    “我……我只能向我妹开口借钱,也不晓得她有没有。”郑光银弱弱地说,“唉——最近倒霉透顶,接连发生不幸的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只能试试看!”

    郑光银心急火燎地拨打妹妹的传呼机。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回音。接着,他又赶紧给余建华打电话,向他借了一千块钱,急急忙忙赶到医院。郑杰刚做完雾化,护士又往他小小的手背上扎针、打点滴。夫妇俩静静地陪在儿子的病床边。

    病房里除了欧阳杜鹃一家子,还有别的病人及其家属。

    “鹃子,我已经尽力了,只能借到一千块钱。”丈夫走到妻子身边,压低嗓音说,“儿子住院一周左右,你再想想办法吧!”

    欧阳杜鹃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丈夫。

    “嗨,你就不能向你的那些哥们儿借钱吗?你们平常在一起称兄道弟、喝茶打牌,说得头头是道。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不找他们了?”

    郑光银一声不吭,颓然地坐在靠墙的一把椅子上,低垂着头。

    妻子恶语伤人,当着旁人的面,一点面子也不给。怎么办?怎么办?我……我已经尽力了。这日子,真让人受不了。唉——婚姻远不及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难怪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错。婚前我们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她总是会突然发疯,并且一发不可收拾,这种女人真难对付!

    “你高兴的时候,就只知道去找一些狐朋狗友玩耍,遇到麻烦才想到老婆,真没出息!”妻子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大声嚷道,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喂,你这个爸爸是怎么当的?儿子生病住院,你都拿不出钱,还配得上做父亲吗?想想看——如果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几年下来,那得节省多少钱哪?我出一趟远门,你就冲我发脾气,犯得着吗?你这不争气的‘懦夫’,好好守着儿子,我出去借钱。”欧阳杜鹃着重强调了“懦夫”两个字,就跟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

    妻子蓦地站起身,刚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用愤恨的眼光斜睨着蔫头耷脑的丈夫,仿佛在说:瞧你那副熊样!你若是靠得住,母猪都会爬上树!弱智、无能!你这没出息的“老腊肉”,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爱你吗?傻瓜,做梦吧!

    欧阳杜鹃从银行取出两千块钱,对丈夫撒谎说是从弟弟欧阳子轩那里借的,并让丈夫想办法,尽早归还。

    第二天,郑杰依然高烧不退。

    一连住院好几天,郑杰的病不见任何好转。

    欧阳杜鹃夫妇俩忧心如焚,觉得不能再耽误时间,唯恐心爱的孩子出现意外,立即转院到当地最著名的江州医院治疗。

    这一去就是好几天,夫妇俩日夜守护着病中的孩子。

    在江州人民医院,郑杰经过治疗,病情逐渐好转,没过几天便康复出院了。

    自从郑杰生病以来,欧阳杜鹃就没有和付春联系。于是,她瞅准时机、避开熟人,拨打付春的手机。

    “亲爱的,想我吗?”她说话时拿手罩着嘴,声音极低,就跟蚊蝇嗡嗡叫似的,“最近忙着给儿子治病,不方便和你联系。”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打电话到水煮鱼馆,难怪他们说你不在。告诉你,我刚买了一辆奥迪轿车,想带你去兜兜风,什么时候有空?”

    “亲爱的,我……”欧阳杜鹃结结巴巴地告诉她的情人。“我有喜了……”

    “真的?可是,我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能不能……过两年再生孩子?”

    付春的回答,让欧阳杜鹃开始怀疑他是否真心爱她。在三亚,他明确答应过她: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来。怎么突然变卦了?

    “不,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她装作很伤心的样子,喃喃地说,“付春,这可是你的小宝贝,难道你就忍心——”

    “鹃子,听我说——你现在还没有离婚,如果生下这个孩子,怕是影响不好。孩子能快乐地成长吗?不能。所以你必须把这个孩子打掉!”

    欧阳杜鹃不作回答,想看看她的情人,接下来会怎么处理。如果他真心爱她,就会哄她开心,并有所表示。果然不出所料,情人告诉她,让她自己去打掉孩子。不过,他会给她一笔数目不小的营养费。

    她略施小计,便从情人那里骗到一笔钱,不由得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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