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第13节、如此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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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成材的东西,居然敢跑去毁损秦王的府门!现今皇上已然下旨申斥我家,若儿子再不管他,谁知这眼里没有王法的败家子,以后又闯出什么塌天的祸事来?!”
裴母听了,点点头道:“你管教儿子,我不管,只你不该下这样的死手。皇上也只说,叫你将昭儿带回府里来严加管教,没说叫你一顿板子把他打死了!且你说昭儿得罪了秦王,咱们关起门来说话,独秦王是凤子龙孙,我这媳妇便不是了?!”
老太太说着,一手将裴夫人拉到面前,声声如泣如诉道:“人家也是金枝玉叶,自到我家,生儿育女,侍奉翁姑,归置家下,教养弟妹,十分尽心,哪里对你不起?!
且你时常上阵打仗,十年里,倒有八年不在家中。媳妇独守空房不说,每日里更是担惊受怕,只一听见战报入京,便觉坐立不安,生怕你有个马高镫短,撇下了我们一家子孤儿寡妇!这二十年来,她可曾过过几天好日子?!
她膝下只有二子一女,女儿早早叫你嫁了出去,长子也舍了给你,叫你带去做了父子兵。眼前只得这一个孩儿,是她终身之靠。你再打坏了,可叫她还活不活了?!”
“母亲”听老太太这样讲,真是万般滋味涌上心间,裴夫人垂泪道:“自嫁进我家,能得老太太这般疼爱,夫妻和睦,子女成才,就是昭儿顽劣,也知道孝顺,妾身已是三生有幸了!”
裴恩成见媳妇如此,也想起自己在外征战多年,家中这一大摊子事,她理家不易,心中感慨,默默的携了夫人的手,又对老太太陪笑道:“母亲不必伤感恼怒,恐伤了身子!这都是儿子一时性急暴躁,不谨慎了!以后必不再轻易打他!”
怎得?这就是以后还要打?!裴母有心再刺他两句,但是她虽自小生长锦绣丛中,这六七十年来安荣富贵,毕竟也是经老了事的。既然孙儿确实是闯了祸,连圣旨都引来,教训一下,也是该当的。
裴母这样想着,才罢了,点点头道:“以后谨慎些。地下凉,你起来吧。”
裴母一边说,一面过来看裴师昭。
这时候,裴恩成见老太太带了一大群丫鬟仆妇的,都在花厅上围着,多有不便,就带了亲随人等,都退出去了。
老太太急叫人给裴师昭松了绑,眼见得自己好好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子,给打得出气多,进气少,心疼得不行,抱着裴师昭哭个不停。她也是生气,裴师昭这次闹得,是有些过了。
早有裴夫人的丫鬟等人,上来要搀扶裴师昭。
到这时候,裴夫人才实在忍不住了,骂道:“一个个不长脑子的,哪里还架得起来,还不快去找张软榻胡床什么的来!”
这里正说着,裴师昭身边两个十六岁的大丫鬟,名唤江碧c晓寒的,早抬了胡床过来。
“还是你们知事些,老太太把昭儿交给你们看着,原没看错!”
裴夫人这才点点头,又怕她们没有力气,恐摔了,叫裴虎c裴豹二人将裴师昭抬起来抱上胡床,送回房里去了。
这要依着老太太,自然就把心肝儿肉的带回春辉堂里去了。
只是,裴夫人想到,现如今孩子也大了,今天这么多人在跟前,不一时这消息,就得传遍京城。说不得,得有各家的亲戚,男男女女的过来探望,在老太太屋里,毕竟多有不便。
何况,知夫莫若妻。有些话,老太太知道,她也知道,却不能挑明了讲。这消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传出去,务必传到皇上耳朵里。
当年,她一时不慎,带了昭儿入宫觐见太后。那时才只十岁的昭儿甚是顽劣,不慎将皇帝亲弟,豫王重璋的嫡女,汝阳郡主重岚,推落御花园的小河中。重岚淹了水不说,还磕伤了额角,留下疤痕。
章太后对这个貌似自己的孙女,十分珍爱。何况,面容对女孩子,是何等重要之事。章太后大怒,那时裴恩成也是差点没打死这个亲生儿子。
后来,见重岚没有性命之忧,皇帝居中调停之下,太后渐渐息怒,只是说叫裴师昭三年不得入宫。
然而,到了裴恩成这里,就是直接一脚将儿子,踢回了河东老家,交给族长裴世清教养,每年非年节,不得回京。七年之后,为了秋闱,才得回京不走。
裴夫人对丈夫,心里多少是怨的,嘴上,却不得说。这一次,也是一样。皇上下旨申斥,他们裴家,自然要给皇上一份交代,是如何教训的
裴夫人越想越委屈,裴师昭被抬回房的这一路上,她的泪,就没断了。
到了屋里,裴师昭那些奶娘c小丫头什么的,也免不了是一顿哭天抢地。
老太太早安排人,直接去太医院里,请了时常来走动的王太医来。
伤得这地方,裴师昭死也不肯叫人检视。
好在这症候,是一听便知的。王太医开了方子,又叮嘱了些事,便自去了,说明c后日的,再来诊一次脉。若有什么不对,也可随时去叫他。
这时,裴恩成也知打得重了,叫人去找了军中最好的外伤药来。他亲自拿来,交与裴夫人。
这时候老太太一看见他就生气,斥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这么多人,用不着你。莫再叫我孙儿看了扎心,你快出去吧!”
裴恩成看一眼裴师昭,欲言又止,怕老太太气出个好歹,只得退出去了。
这时再看,裴师昭面色惨白,疼得迷迷糊糊。虽然两个家人皆未下重手,但裴师昭哪里经过这个。
江碧c晓寒毕竟都是小姑娘家家的。怕她们不老成,裴师昭的奶娘李氏上前来,轻轻除下了裴师昭的外衣。
“哎吆!”
外面的倒还好,贴身的那两层里衣只一动,裴师昭便要倒抽一口冷气,不停叫疼。李氏便不忍心,轻轻缩手。
如此这般折腾了好几回,屋里几个人,连裴夫人在旁边看着,都冒了满头满脸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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