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做鬼也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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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策全身的怒火似乎要化成实质，就这她抓住易燃的瞬间，那触角如蛇一般快速又偷摸着贴着地面缠住易燃的脚踝往后拖。左手凝出金色火刃切向这条完好的触角，触角受痛缩回，水底翻滚得比刚才还激烈。而易燃也因此滚落向水库，叶策几乎脚不沾地地追向他，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想起第一次训练时易燃追上自己，叱责的语气是冰冷的，但眼神是关切的，叶策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初应该不要观察的这么认真，不然现在心里就不会这样惊慌失措。

    回想起从认识他那天起，想起他偷偷在自己口袋里写的“安”字，眼睛瞬间酸涨得很，叶策催促自己再快些，祈祷易燃快停下。

    你一个老大可不能亲自把自己的人头送到鲶鱼口中，这样的你会手下们被耻笑的。好似听到她的祈祷，易燃滚到刚才维修闸门的控制杆那里停下了，被砍断的触角刚好够不着。

    可是老天今天似乎特别爱和叶策开玩笑，随着李贤的“老大”和一声枪响，鲶鱼像是死后的最后一击，拖拉着他两条断裂的触角从水底一跃而起。如鲨鱼般大的血盘大口往无意识的易燃吐出一个比第一个更大的水泡，然后如失去控制的机器般掉落回水中。

    砰！一声巨响和一声枪响混为一体。

    连接着水闸的密封冰球里，叶策只模糊地看到大家的身影，李贤与往常温文儒雅和淡定睿智的样子不同。

    惊慌，无措，拿着枪支胡乱砸着冰面。

    叶策想要告诉他，这是异能冰，看着薄却是坚硬得狠，你要砸就只往一处砸。

    可惜张口就是气泡的她决定等他自己清醒，毕竟他身为一名军师，应该很快就反应过来的。

    而今天最大的失策，应该是开了一辆防弹功能这么好的车出来。

    隐约还看到李科还坐在水闸旁的坝上好像还在对着电脑激烈地敲击着键盘。

    叶策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在敲键盘。田园和安东尼躺在旁边，鲜红的血从他们身底流出。

    一直往下流，流到冰球边上染红了那一片冰面，阻挡了叶策的视线。

    在这直径接近四米的大冰球里，湖水在气泡包裹着昏迷的易燃和变成冰球前跳入的叶策，在冰球里随着冲劲被砸向水闸旁突出的坝石棱角牢牢粘在上面。几个眨眼间从气泡缺口处涌进的湖水很快把气泡填满然后牢牢地变成冰粘着水闸。

    易燃还是没有知觉的样子，随着水浪沉沉浮浮。叶策快速地向他游过去，看着眼前脸色逐渐变白的易燃，叶策一手绕过他的腰王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两人身体刚贴在一起，感觉不到他身上任何温度，只有一阵冰冷，就是一瞬的怔愣，叶策迅速抱着易燃往上游，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往冰面捅。

    双脚蹬着水保持自己和易燃不下沉，游到李贤击打的冰面下方。

    左手用异能包裹着匕首不断地刺向着李贤击打的同一处冰，受伤的右手怀抱着易燃的腰，把他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几分钟后，叶策双脚蹬水的速度渐渐变缓，手臂的血又冒了出来。冰面上的人还在拼命砸冰，有的可能还在拼命敲键盘。

    两人时不时往下沉一沉，眼前易燃闭着眼，面具外的皮肤苍白得像个，死人。

    不知道是多久，叶策只是感觉过了好久好久的时间，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甩甩头，阻止自己恍惚的头脑，全身已经和易燃一样冰冷了，右手渐渐脱离易燃的腰身。不！不能放弃！谁都没有放弃，他们没有放弃，自己也不能！

    事实上时间过了莫约四十分钟，如果不是异能，寻常人几分钟左右已经是极限了，而以前新闻上有说有个被称为‘不需要呼吸的男人’在潜水项目中憋气长达22分钟。而现在叶策蹬着的双腿慢慢无力，眼角流出温热的液体。和冰冷的水混为一体。

    叶策知道的自己是怕死的，她是貌似几年前就开始知道自己满怀悲观又渴望温暖地活着。奢望四位至亲之人和贵人说的那些美好未来会出现，害怕那永恒的黑暗，所以她一边努力活着一边等待。

    看过了数不清的美景，遇到不计其数的或喜或悲的故事，帮助了值得或不值得的许多人。

    本来，这是她以前梦寐以求要实现的事情。可实现后，看着贵人羡慕她为她开心的时候。

    她咧嘴笑的神情下只有自己知道荒凉的心底阳光只是一闪而过，温暖只是在完成那些事和分享给贵人时短暂停留。

    在怀疑贵人也已不在人世时，易燃给的那张纸条更不能证明她还好好的。

    可是，和眼前这人待着，时不时，会有阳光洒落在她那片灰暗又荒凉的心上。

    叶策狠狠又狠狠咬了下舌尖，嘴里一股血腥味。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不知道李贤无名他们能不能及时砸破这冰面。

    遗憾的是贵人还没找到，再也听不到她故意喊自己‘色色’，说自己其实是个颜控色女。礼物也还没送，还没有告诉任何人，眼前这人，是叶策的心上人。

    握着匕首的左手已经没有任何异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匕首堪堪插住旁边的冰底。

    再咬破舌尖，满嘴是铁锈味也再阻止不了她逐渐迷糊的意识。不知道是危急存亡的刺激还是日积月累私藏的情感做祟，竟干脆破罐子破摔。两人嘴唇贴在一起的时刻，冰冷的一片，冷到心脏似乎也被冻了一下。舌尖轻轻探进易燃半开的口中，带去一缕腥甜。

    这样，也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叶策无力地眼睛缓缓闭上，过了几息，嘴角的微笑缓缓恢复成，熟睡的样子。

    一直没意识的易燃喉咙处微不可见的吞咽了一下，带着那缕腥甜，然后又沉寂如初。

    冰面上，破冰的李贤和无名看到旁边冰面有一块小小的薄薄的快被熔掉拳头大小冰洞，随着李科啪的一声敲击键盘，那一薄片迅速融掉一个大口，李科赶忙收起光脑跑过来帮忙。

    无名快速跳入冰球内，只见叶策一手握紧匕首插着冰面，一手紧紧抱着易燃，就这样半浮半吊在冰面下。

    看到眼前的场景，高大的男孩忍不住红了眼圈。

    随即赶紧游到叶策身旁想把老大先送上去，掰不开她的手，尽管这手的伤口狰狞得像经不起轻碰，但无名掰了两次便停下。

    游到另一边握上叶策的左手拔匕首，这回倒是好拔，插在冰底的匕首不深，但是叶策握着很紧。

    尽量快速把如连体婴般的两人托到洞口，李贤李科兄弟俩在上面看到这情景愣了一下，但两人很快反应过来，三人把易燃和叶策拉出了冰球。

    他们被拉上冰面的时间，叶策已经晕倒几分钟了。一手紧紧搂着易燃的腰，一手紧紧抓着匕首，在面具的衬下显得越发苍白的小脸贴在易燃的胸膛。

    李贤刚要分开两人好检查两人的状况，给两人做心肺复苏。

    手刚要碰到叶策，易燃突然睁开双眼，眼里的冰冷如实质般射向探手的李贤。

    发现是他和无名才收回冰冷的眼神，看向怀里的叶策。

    她全身的作战服可能在跳进冰球时被划开大大小小的痕迹，翻开一片衣角。苍白的皮肤被划破，没有凝固的血液。

    手指探向叶策的鼻息，正常，看来主要还是异能和体能透支导致昏迷。

    易燃隐下眼中翻滚的情绪，悄悄松了一口气，略一停顿，手指探向她的面具。

    旁边的三人也有些好奇，相处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大Boss长什么样。易燃的手碰到叶策冰冷的脸颊，突然被惊醒似的收回探出的手，自己这是在干嘛？

    甚至没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易燃收回手马上抱起叶策往坝上走。

    易燃从李科处得知安东尼也已经恢复意识，只是田园的情况比较严重，必须早点回去。

    大Boss他们倒是不担心，谁死她都不会有事。到了坝上，易燃抱着叶策快速走向车，两人湿透的身子在这天气中显得越发冰冷。

    特别是怀中这人，冰冷得不似活人，虽然，她确实算不上。

    车向基地飞驰，原先那人，李科无名已经把他处理干净了。

    不管他是什么重要人证还是需要其他，线索可以在之前那几个口中刑讯出！这是他们小队有史以来受过最愤怒和最大的打击！

    车辆很快到了医院，自喻生命力顽强如野草般的叶策在下午就醒来了，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安东尼，他怎么好得如此快。

    “易燃呢？”开口却是先问他。

    “老大很好，你醒了我们就放心了。”看到她这么已经醒来，安东尼轻松了许多，虽说是个游戏人物，老大叫自己不用去送那些玩家，来看这里休息顺便看下她的状况自己也是愿意的。因为这世界也太真实了，她也这么真是，完全不像个NPC，而且她也帮过他们许多。

    “嗯，我休息一会儿再去看看他和田园。”说完这话便安心地闭上眼睛睡去。安东尼听到她这样说，想跟她说些什么，但见她睡去，便不再出声，关了门去找老大他们汇合。

    “老大，她醒了。”易燃看着最后一个玩家通过李科修复好的通道，耳边传来安东尼略伤感的声音。

    “嗯。”

    “我什么都没和她说。”

    “嗯”易燃背对着安东尼看着最后一个玩家身影消失，安东尼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些日子大家都很清楚，特别是经历上午的事，那大Boss看起来是喜欢自家老大的，经常把目光追随着老大，每次遇到老大眼里的光就亮了许多，喜欢听他们讲关于老大的任何事，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惜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说破罢了，毕竟，她只是一段程序，一个游戏角色。不知道老大知不知道，应该是，感觉得到的吧？不是说，一个人喜不喜欢你，都是可以感觉到的吗？

    “走吧。”清冷的声音拉回安东尼的思绪，和李科无名几人越过易燃进了通道，转身看向老大，老大也在转着头望向医院的方向。安东尼突然不想再查探老大的眼神是不是像他和无名一样有些红了，心里想堵了棉花一样，闷闷的，还有些压抑，以后就没有这个装着冷冷实际上很热心的姐姐帮着他们宠着他们了。

    等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易燃转回头，不知道她再醒来会是什么样，或者没了李科的维持，她会一直沉睡，直到游戏重新开启吧？而那个时候她应该也忘了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再开始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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