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逃脱

    杰克猛地一下扯开了尸袋的坚韧布料，努力在剧烈摇晃的车厢里坐起了身子。后面四辆皮卡上的人一齐开火，面包车的两扇后车门被连续击中后脱落下来，车厢里更是一片狼藉，子弹横飞，纸箱里的药瓶大多已经被击碎，仅剩的几颗丧尸头颅也无一幸免。再这样下去，即使油箱不被击中爆炸，整个面包车也会被打散架。

    “把枪给我！”杰克朝驾驶座上的琳大喊。

    杰克的喊声让琳心里一惊，她没想到“俘虏”会在这个时候醒来。琳竭尽全力操纵方向盘以躲避后车飞来的子弹，根本无法开枪还击，把枪给杰克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把枪给我！”杰克再次大声催促。

    形势万分危急，琳犹豫了一下，只好把枪扔向后座。杰克接过枪，瞄准那辆装有大口径机枪的皮卡射出了一发子弹。皮卡前保险杠上的巨大探照灯被子弹击中，只留下一处弹痕并没有碎裂——照射“圣光”的探照灯前加装了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

    皮卡车队的头儿是一名叫罗格的退役军人，他看见面包车里的人只有一把手枪防身，立刻产生了活捉目标的想法。罗格通过对讲机命令手下停止射击，转而采用逼停战术。对讲机里传来几名手下的坏笑声，他们都知道一旦有人被活捉将会发生什么。

    多年来，“圣战军”一直保留着一项名为“圣火审判”的传统活动，被怀疑有罪的人会被绑在木质的十字架上经受“圣火”的审判。如果被火烧死则证明有罪，只有活下来才能说明此人无辜。在“圣战军”组建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还没有一个人通过“圣火审判”。在“圣战军”成员们看来，这意味着世间充满了邪恶，还有无数灵魂需要被净化和救赎。

    面包车里的人被活捉后将接受“圣火审判”，追击中的“圣战军”成员想起熊熊烈火和被审判人的惨状都兴奋不已，不少人开始大声欢呼叫嚷。他们没有兴奋多久，就看见面包车里的那个男人又举起了手枪。罗格认为从剧烈晃动的车厢里射击根本没有威胁，刚才击中探照灯纯属巧合，但这一次他错了。面包车里的那个男人扣动了扳机，一颗拖曳着绿光的子弹再次击中了探照灯的防弹玻璃。防弹玻璃和探照灯泡几乎同时被击得粉碎，弹头和无数碎片飞入车头的进气格栅。“轰”的一声，发动机突然起火爆燃，整辆车瞬间失去动力，瘫在了路上。另外三辆皮卡看见领头的车被击毁，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暂时放弃对面包车的追击，回去救人。

    琳趁机加大油门，快速驶入了荒野。后面的车辆没有追来，琳稍微放松了紧张的神经。她通过后视镜向后看，发现车厢里的杰克也在看着她。琳惊奇地发现，杰克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奇迹般地愈合，眼中的绿光也已经消失，仿佛又恢复成了一个普通人。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长城外，还想抓我当俘虏么？”杰克突然问。

    琳没想到杰克竟然知道了这事，她不清楚对方还保留着多少“人性”，回想起医院里的血腥场面，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受害者。“我们部落有个预言”琳用笨拙的世界语回答，“死而复生的天选之子，会带领我们建立真正的家园。我以为你就是那个天选之子”

    关于“天选之子”的预言有多个版本，琳和部落中的很多人一样对预言持怀疑态度，而现在的她宁愿相信对方是天选之子，而不是恶魔。杰克只知道自己是一个被制造出来跟恶魔交战的克隆人士兵，对琳的话将信将疑，对野蛮人的预言更是不感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琳通过后视镜盯着杰克手里的枪，小心翼翼地问。第一次见面时，琳有些瞧不起不堪一击的杰克，连对方的名字都不问，现在她却不得不试图跟杰克建立“友好”的关系。

    “我叫杰克。”杰克面无表情地说。

    对方愿意交流就可能不会伤害自己，琳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再找个套近乎的话题。“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她问。

    杰克看了看身上已经愈合的枪伤，又试着活动了一下被施拉德警官折断的手指，没有回答琳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也不知道自己超强的自愈能力是从哪里来的，可以持续多久。

    “你们是怎么从长城外进来的？”杰克问。

    琳犹豫了一下，只好如实回答，但没有吐露密道入口的位置。

    “停尸房里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哪里？”杰克又问。

    琳把用丧尸头颅换取药品的事和枪杀施拉德的经过告诉了杰克，心中的畏惧让她没有说谎。没有亲手杀死施拉德让杰克感到有些遗憾，幸好还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去复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摆脱“圣战军”的追击，然后跟老兵汉斯等人取得联系，警告他们胡德警长要对乔下手。

    轮胎会在湿滑的草地上留下印迹，如果不舍弃面包车，追踪者迟早会找到他们，琳和杰克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琳把车停在一个大水塘前，用同伴的双管猎枪抵住油门，然后从车上跳了下来。面包车缓缓前进，大头朝下栽进了水塘，慢慢地沉了下去。时间紧迫，琳无法给两位死去的同伴办一场得体的葬礼，只能让他们在水塘底长眠。

    杰克看见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久前他们还是敌人，现在却不得不一起冒险。杰克不确定琳的话是否属实，因此不能放她走。

    “你不让我走？”琳愤怒地瞪大了眼睛。

    “对，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了。”杰克心中复仇的快感转瞬即逝，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琳成了杰克的“俘虏”，这让她产生了强烈的耻辱感。猛然间心中的野性战胜了理智，她趁杰克不备，取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向他直刺过去。就在匕首即将刺入自己胸口的时候，杰克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琳的手腕，痛得她不得不松开了手中的武器。杰克把紧握琳的手臂高高举起，后者不得不踮脚站立。年轻的女野蛮人想要反抗，但看见杰克眼中冒出的绿光后，身上竟变得一点力量也没有了。

    杰克用另一只手搜遍了琳的全身，确认没有其他武器藏在身上才把她放下。作为一个“诞生”不久的克隆人士兵，他还没有两性的意识，也从没接受过相关的“教育”，更不知道这样的搜身对琳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不要再偷袭我，”杰克说，“现在，我们走吧。”

    琳涨红了脸，狠狠瞪着对方说不出话，直到杰克用力拉扯了一下她的胳膊才迈开步子跟着走。两人小心地掩盖好在草地上留下的脚印，不给“圣战军”留下一丝痕迹，希望后者发现面包车冲进水塘之后就会放弃对他们的追捕。

    “你要带我去哪儿？”琳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问。

    杰克不理睬对方的问题，只是催促她快走。伤口愈合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现在急需补充能量。杰克感应到前方荒野深处有恶魔之血的存在，一股无法抑制的欲望促使他向那里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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