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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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阳侯府，后院的正院当中。当赵安雪将今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姜氏以后，才最终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即使是有之前赵安悦劝说她的那些话，可她今日到底是错失良机，那便是就又少了一个机会了。

    她与明王之间的距离，还是那么远。

    姜氏看了一眼赵安雪黯然神伤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悦姐儿说得没错，你还是有机会的。凡事有利有弊，这一点，她是没看错的。”

    赵安雪点了点头，又问姜氏道：“听说哥哥要回京了，什么时候回京呀？”

    赵安雪的哥哥，便是博阳侯的嫡长子，赵君度了。赵君度，正是前世拿着那一把剑，将赵安悦给刺死的那个人。

    眼下，赵君度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倒是不如前世那时的那般老谋深算。

    “你哥哥呀。”

    提起赵君度，姜氏的眉眼上似乎都要洋溢起笑容来了。显然，她这个极为出色的儿子，她是引以自豪的。

    “君度来信，说是两三日后就能够回来了呢。眼下已经到了冀州，正要买些好东西回来带给你呢。”

    冀州距离京城不过两三百里，两三日的时间，倒是也足够赵君度慢悠悠地回来了。

    “等哥哥回来了，就好了呢。”赵安雪脸上也涌起笑容，说道：“等哥哥回来，就多一个人能够为我出谋划策了。”

    赵君度在谋略一道，也算是极为出色。帮赵安雪这个花瓶草包出主意，也实在是绰绰有余了。

    “嗯。”姜氏点点头，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女儿，心中也开始琢磨着，要给赵君度挑一门好些的亲事了。

    …

    偏殿，赵安悦的屋子里。

    赵安悦托着腮，呆呆地看着前方，想起了陈永昌。

    前世，他们虽然是夫妻，可赵安悦却并不了解陈永昌。

    她只知道，陈永昌是一个非常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人。单单看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最终发难破釜沉舟料理明王的事，他就知道了。

    十几年的隐忍，一直能够扮出这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在是厉害。

    赵安悦一直到现在，也都一直记得前世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是一个雪夜。赵安悦坐在皇后的椒房殿里，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下来，心中觉得有些寂寞。

    她那时，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瞧见陈永昌了。

    可是那一晚，陈永昌却破天荒地到了椒房殿。他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拿着一盏宫灯。

    这是她入宫的头一年。头一次做皇后的她，其实有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不过，这后宫人少，她当然也乐得清闲。

    陈永昌的突然到来，让她觉得十分意外。

    “皇上怎么来了？”赵安悦忙从椒房殿走出去迎接，身上衣裳都还来不及整理呢，仍是一副睡前松松垮垮的样子。

    彼时，陈永昌的眼里露出难得的柔和，说道：“朕的皇后生辰，朕不应该过来看看吗？你穿得这么单薄，还是快些进去吧。”

    这，是赵安悦头一次发现，这个荒唐皇帝竟然也有细心的一面。虽然她后来才意识到，陈永昌其实无声无息之间，将很多事情都已经记在心里了。

    其中，就包括她的生辰。

    可是，她的生辰也只过了这么一回。后来，哪怕是她开始办千秋节了，陈永昌都很少会过来了。他们之间，也开始变得淡漠。

    赵安悦知道为什么。

    因为，陈永昌已经发现，她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了。可他什么都没说，夫妻俩心照不宣，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陈永昌也不遮掩，有些事故意让她知道。而她也懒得管那么多，直接就尽自己身为棋子的义务，告诉了明王。

    回忆逐渐回到眼前，赵安悦有些心酸。

    陈永昌从前，也算是给过她机会了。甚至一开始的时候，还真的想过好好对待她。可惜，他们俩都不能有太多的私人感情。

    “唉。”

    赵安悦叹了一口气，想起昨日见到陈永昌的情形来。

    他好像…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又比从前更厉害了啊。陈永昌，不愧是陈永昌。先帝取名时用了万世永昌的意头来，果真是有先见之明的。

    “姑娘叹什么气呢？”

    这个时候，朵儿领着一群人从外头走了进来，说道：“这是绣房的绣娘和嬷嬷们，过来给二姑娘量身呢。”

    来得真快啊。

    她刚说了不想穿黄色，想要换些别的颜色衣裳穿，姜氏这么快就送人过来了。

    看来…也跟她昨日给赵安雪说了“好建议”有关啊。

    “知道了，来了。”赵安悦答应着，这才站起身来，朝着一众绣娘走了过去。

    …

    翌日，是赵君度回府的大日子。

    博阳侯府决定小小地宴饮一番，将府中的几个孩子都叫了过来，一块儿用膳。

    卯正起身，赵安悦已经在屋子里练了一个时辰的字了。又勾勒了一幅画的雏形，这才唤了丫鬟进来更衣洗漱。

    “姑娘醒啦？”

    朵儿从外端着水走了进来，说道：“今日大少爷要回来了呢。您可要打扮得精神一些，大少爷除了大姑娘以外呀，最喜欢的就是您了呢。”

    “嗯。”赵安悦淡淡地应了，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厌恶来。

    她现在，可真是讨厌这样虚假的说辞。偏偏，她还不能反驳。

    “采兰她们呢？”赵安悦道：“去叫过来让她们伺候洗漱吧。你也去打扮打扮，待会儿要去见大哥呢。”

    “是。”朵儿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答应以后，忙就窜了出去叫采兰了。

    这小蹄子。

    赵安悦轻笑了一声。

    朵儿喜欢赵君度，她前世就知道了。只不过，他们是不可能的，赵安悦也一直敲打着朵儿，拦着朵儿。

    为此，朵儿还埋怨她呢，而后来，甚至还义无反顾地背叛了她。

    这一世…

    朵儿既然有这样的心思，那还是放开一下自我比较好。毕竟么…也算是全了跟着她这么多年的“忠心”奴婢的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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