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双喜临门

    第十七章双喜临门

    农历九月二十九，从襄樊县而来的一骑快马，嘚嘚地飞奔进洛阳城。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先行回洛阳传捷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月前带着四位名医，赶往襄樊县抢救上官仪的裴炎。

    捷报飞传，襄樊县鼠疫已被彻底消灭，上官仪等一干人马即日回朝。

    消息传到府上，黄氏抱着媳妇郑氏先是嚎啕大哭，而后笑个不止。接着又是上祠堂烧香，又是上白马寺还愿。

    “今天是几日？你估摸着老爷他们应该到达什么地界了？”黄氏问媳妇郑钰瑶。

    黄氏自从得知夫君身体康复即将回洛阳后，每天都掐着指算日子，而且每天要向媳妇郑氏问上几遍，问他们可能行到哪里，问他们这会是不是也在吃饭，问他们今晚会在哪个地方下榻等等。媳妇郑钰瑶不仅不厌其烦地回答，而且，每个夜里，郑钰瑶又不厌其烦地把婆婆的话，详细地说与丈夫上官庭芝听，上官庭芝便笑着不厌其烦地听，每听一次都是一种幸福的享受。

    “吴妈，一会叫大管家上城楼上望望去，若是老爷回来了，叫他飞马来报。”黄氏吩咐正在擦拭窗棂的吴妈。

    “大管家一早就去了，还没回呢。”吴妈说。

    “哦，你看我这记性，才一会功夫就忘了。”黄氏笑了说。

    “是大太太太想念老爷了。”吴妈说。

    “老了，一年不如一年了。”黄氏说。

    “大太太一点不老，我来时候大太太就是这个模样，都二十多年了，还是这个模样。”吴妈说。

    “你又哄我开心了，你来的时候，我刚生下庭芝，那个时候，我就和少奶奶一样年轻漂亮，现在庭芝都娶媳妇了，我哪里还能是原来模样？”黄氏感慨地说。

    “我看大太太就是没有什么变化呢。”吴妈说。

    “那是你天天看我不觉得，只要我和少奶奶站在一起，一比就比出来了。”黄氏笑笑说。

    “那倒也是。”吴妈说。

    “对了，少奶奶去哪了？这大半天的怎不见她。”

    黄氏忽然想起还没有来与她捶背的郑钰瑶。每天早饭后，郑钰瑶整理完书屋和院里的花圃，就会来给黄氏拿捏捶背。

    “兴许是歇息去了，这些日子可把她累坏了，方才听秋香说，少奶奶身体小恙呢。”吴妈说。

    “哦？她身体一向无恙，兴许真是累着她了。”黄氏说。

    “是啊，大太太病倒的那些天，她床前床后地伺候，昼夜不休地守着，我看着都妒忌了，心想大太太命怎么就那样好？嫁了一个一等一的夫君，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了，可老天还要赐她一个一等一的媳妇。”吴妈笑着说。

    吴妈的这番话逗得黄氏乐得合不拢嘴。

    “吴妈呀，我就喜欢你这张嘴，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都变成甜蜜蜜的果酱了。”黄氏笑毕说。

    “都说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太太若是命不好，我吴妈就是长了一张蜜罐子的嘴，那也是甜不起来的呀。”吴妈笑了说。

    黄氏一听吴妈说自己长着蜜罐子的嘴，觉着这话即新鲜又贴切，不觉噗呲一声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且笑出了泪。

    “看看你，看看你，就你能让我开心成这样。”黄氏止住笑后说。

    吴妈知道不是自己的话真有那样大的能耐，把老夫人逗得如此开心畅快，只是因了老爷大难不死即日就平安归来，太太心里畅快着，自己这番话不过是个引子而已。

    “唉，吴妈呀，不瞒你说，我这媳妇阿，什么都好，就是唉！”

    黄氏突然想到媳妇郑氏尚未有孕的事，难免不唉声叹气，但是她却把话隐了一半去。

    黄氏虽然没有把要说的话全吐出来，但吴妈明白，因为黄氏为媳妇尚未怀孕的事，已经不知道与吴妈叨念过多少次了，即使没有叨念过，那吴妈也是能体会到的，郑氏过门三年不孕，做婆婆的不叹气那就怪了。

    “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怎把这事给忽略了呢！”吴妈似乎被大太太的话点醒了什么，她骂一声自己老糊涂，然后接着说。

    “听秋香说早晨看见少奶奶吐得厉害，莫不是有喜了？”吴妈的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哦？快，吴妈，快叫大管家去请葛老医师来。”

    黄氏急急地吩咐吴妈去唤大管家，让大管家去请葛老医师。

    “我去吧，大管家还没有回来呢。”吴妈说。

    “那就辛苦吴妈跑一趟。”黄氏说。

    吴妈“嗳”一声答应着便丢下手头的抹布，拔腿出去了。

    吴妈出去后，黄氏起身朝媳妇郑钰瑶的卧室走去。

    郑钰瑶躺在床上，浑身绵软无力。

    黄氏走进媳妇的卧室。郑钰瑶连忙起身招呼婆婆坐。

    “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黄氏说。

    “不打紧，婆婆不必挂心。”郑钰瑶说。

    “听说你吐得厉害？”黄氏急切地想知道，媳妇是不是真的吐的厉害。

    “不知道吃坏了什么，早饭后，就一直想吐。”郑钰瑶说。

    郑钰瑶才说出个吐字，便马上条件反射又大吐起来。黄氏见了心头暗暗窃喜，心想，莫不是真应了那瑞雪梅花梦？如是这样，那可就是双喜临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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