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死未卜

    第十六章生死未卜

    傍晚时分，裴炎与四位名医风尘仆仆赶到襄樊县，进了城门，一路由杜校尉引路来到县衙。

    满面愁容的张柬之，见洛阳派来了名医，心中顿喜，连忙上前叩谢施礼。

    “这位是台院侍御史裴炎大人。”杜校尉指着裴炎对张柬之说。

    “裴大人一路辛苦！”张柬之面对裴炎双手一鞠说。

    “不必拘礼，非常时刻。”裴炎说。

    “这几位都是洛阳城最好的名医。”裴炎指着他们几位医师对张柬之说。

    “几位先生一路辛苦了。”张柬之面对几位医师双手一鞠说。

    “现在上官仪大人情势如何？”裴炎问。

    裴炎顾不得再说一些客套话，他急着问上官仪的病情。

    “情势非常危急。”张柬之说。

    “那还不快快领他们去给上官仪大人诊治。”裴炎说。

    “是，请随我来。”张柬之说。

    四位名医以及裴炎，顾不上喝口水便一路跟着张柬之，穿过一个院子，来到后庭。后庭分东c西c中房，结构成三维型，中间为正厅，正厅摆设堂皇富丽。但谁也顾不上浏览，只跟着张柬之匆匆向右拐，穿过一间偏房进入正间来到上官仪的病榻前。

    这间卧室平时是县令休憩的地方，室内宽敞明亮，摆设优雅，一张宽大的红木床，朝西墙而摆。

    几位名医近前看，上官仪直挺挺地躺着，他已经不省人事。只见他嘴唇发黑，指甲发紫，大腿根c颈部c腋下等处肿大明显，再摸脉息，心中暗喊，来晚也。上官仪脉息微弱，身体滚烫，一句话，其实就只剩一口游丝，已经到了说没就没了的地步。

    “中书侍郎大人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幸好你们赶到，不然”张柬之说。

    张柬之把后半句话“我怕大人熬不过今晚”隐下了，因为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害怕触及这样的不吉利的话。

    接着四位名医轮番把脉，把完脉后都默默无语。

    “如何?你等怎都不说话？”裴炎说。

    “已经进入晚期，只怕无回天之力。”扁鹊在世说。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放弃，不然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就没有意义了。”裴炎说。

    “死马当活马医吧。”妙手回春哀哀地说。

    “各位先生不要太消极，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有变数。”张柬之说。

    “也许大人会是另一个奇迹，大人已经熬过了六天，若能熬过七天，奇迹就有可能再次出现。各位先生还有所不知，凡是能熬过七天者，基本生还。”张柬之继续说。

    四位名医听了张柬之一番话，心中不仅升起了希望，也各有盘算。但，目的都是一个，头功不能让别人抢了。

    于是，四位名医又重新依次轮番把脉。把完脉后，针灸堂的第一个发了话说。

    “由我打头阵，先用针灸，把他封闭的腺脉打通。”

    针灸堂的话一落，扁鹊在世的心想，这样岂不是让你抢了头功？于是立刻也发话说。

    “我是洛阳挂头号牌的，还是先用我的药方，我有把握使大人熬过第七天。”

    妙手回春堂一听针灸堂的和扁鹊堂的分明是在抢头功，心想，我妙手回春又起能示弱？于是他上前拨开针灸堂和扁鹊在世，一步插到床前说。

    “妙手回春堂在洛阳城已有几百年的基业，什么样的疫情都经历过，应该先服用我的药方为上策。”

    百草堂的一听也明白三位在抢头功，当然自己也不能示弱。他转向张柬之说。

    “张大人，百草堂是‘神农本草经’的真传，我希望先服用百草堂的药方。”

    “要说真传，那你们就都比不上我们针灸堂了，我们针灸堂是华佗嫡传弟子李当的后裔，各位同仁都知道，南北朝时，发生过空前的鼠疫，李当”针灸堂的话未说完被裴炎大人大声地打断了。

    “你们这般争来争去的，势必要延误大人的病情。”裴炎喝声道。

    “张大人，你看谁先上好？”裴炎问张柬之。

    裴炎知道再让他们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因为谁也不肯放弃第一位开方下药的机会，放弃了就等于放弃了千两黄金的奖赏机会，但是如若让他们无休止地舌战下去，势必要耽误上官仪大人的治疗，救人如救火，上官仪大人已经危在旦夕，再容不得半点拖延，所以他当机立断制止他们的争执，但自己又不知道该让谁先下药方。

    张柬之也看出来他们都想抢头功，但张柬之不知道他们是为千两黄金而战。

    一向遇事清醒果断的张柬之，也觉犯难，不知道谁先上更有把握。但，他只迟疑了片刻，便理出头绪，做出决定。

    “中书侍郎大人已经滴水难进，我看就让”张柬之话未说完便被急匆匆走进来的随从打断了。

    原来是唐朝最著名的药王孙思邈来府衙求见。

    “快快有请。”张柬之一听药王孙思邈求见，三步并做二步大步出门迎接。

    孙思邈是当时最著名的医师，享有药王的尊称。据传他出生的时候，嘴里含着一朵灵芝，有一次龙王的女儿得了怪病，龙王去向太上老君讨仙丹，太上老君却说，我仙丹无用，但民间有一个药王，药到病除。后来龙王找到孙思邈，果然药到病除，从此，药王的名字就在民间广为流传。襄樊县发生疫情时，张柬之就开始寻访药王孙思邈，为了寻访他，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马，所到之处，均粘贴寻找告示。

    “可把你给盼来了！你不知道，我是天天盼，夜夜盼。时时盼，可以说是每一分钟都在盼呀！”张柬之双手握住孙思邈的手激动不已。

    “我闻之这里发生鼠疫，就赶了过来，一路上也得知你在寻我。”孙思邈说。

    “雪里送炭啊，先生，中书侍郎大人感染上鼠疫，已经进入晚期，现下正昏迷不醒。”张柬之说。

    “那快快领我去。”孙思邈说。

    “先生请随我来。”张柬之说着便把药王孙思邈领到上官仪病榻前。

    四位名医见了孙思邈，先是惊讶，而后一一拱手作揖，然后退让一边。

    孙思邈顾不得与他们问寒问暖，直接把脉就诊。他麻利地检查了上官仪的眼睛，腋下，和颈部。然后再把脉。

    只见他才把了不到半刻钟，便站起说。

    “毒气已经封闭腺脉。”

    “可有救？”裴炎问。

    裴炎和张柬之此刻情绪都非常紧张，生怕从药王嘴里说出无救两个字。

    “再拖延半日，恐怕华佗也无奈，现在还有救。”

    谢天谢地！裴炎和张柬之听药王说有救，刚才提着的心便放下，张柬之便在心里说道谢天谢地！

    孙思邈一边说一边麻利地从他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包裹。又见他把小包裹一层一层地展开。

    当小包裹完全被展开后，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条皮制的条带，条带上插着一枚枚银针，但见不同的是，他的银针形状如刀针。

    “药王，您这银针是”针灸堂的见了药王的银针与自己的有所不同，便近前问道。

    “我管这叫刀针，可以把药植入体内。”药王回道。

    张柬之和裴炎听了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下想，药王医术如此有创意，大人有救也。

    药王说完，便拿起一枚，在上官仪大人的腋下扎下，又拿起一枚在上官仪大人腋下一寸处扎下，再拿起一枚在上官仪大人的椎中穴扎下

    扎完银针后，他叫拿一个盆来。丁二管家立刻拿来盆递与他。他接过置放在床边地上。然后将扎下的银针一根一根拔起。

    拔起银针后，他把上官仪轻轻扶起，在后背轻轻点了几处，就见上官仪一口黑血吐出，然后悠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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