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思歹毒的坏女人

    行车第三天，中午天突然变得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下雨的样子。

    “李大爷，你不用着急，慢慢走吧，注意脚下的路。”程沫大声叮嘱道，这人越走越快，偶尔就会颠簸一下，她肚子有些不舒服。

    李老头坐在外面，两条稀疏的眉毛紧紧皱着，反驳道：“姑娘，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走快些，一会儿下雨怎么办！”说着，又甩了一下鞭子，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往前跑。

    程沫一个没注意，往后仰了一下，后背撞在车厢上，疼得要命，她推开过来扶她的汤圆，猛地掀开车莲，大喝道：“停车！”

    李老头好像没有听到，定定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像一尊雕像。

    程沫冷笑一声，语调平静地道：“李老头，你停车吧，我们不用你了。”

    “嘶”车闸被拉，马儿受阻，嘶叫着停了下来。

    李老头慢慢转过身子，轻蔑地看了一眼主仆二人，“姑娘，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送你到宣城，工钱二两银子。”他根本不信程沫会丢下他，没了他，她们怎么去宣城？没了他，两个弱智女流，荒山野岭的，就不怕遇到劫匪吗？

    程沫将他的心思看在眼里，知道再也不能用这种自大不听话的人了，示意汤圆拿出一两银子，冷声道：“李老头，我请你的时候就说过，你必须听我的吩咐控制车速，如今你自作主张，也别怪我无情，现在我们走了一半的路程，我给你一两银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下车吧。”

    李老头眼皮一跳，如果程沫在村庄附近丢下他，他二话不说，拿钱就走，可这荒山野岭的，马上就要下雨了，万一淋出病，他可就完了！不过，让他主动给两个年轻的娃子道歉，那是做梦！

    指了指两侧连绵的山包，李老头面色阴鸷地道：“姑娘，我走没问题，可是你看见没？这一带常出劫匪，我担心你们”故作惋惜地摇头，心中暗笑，快点求我留下来吧！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说句难听的话，就算遇到劫匪，你觉得能帮上我们吗？”程沫还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催促道：“收好银子，下车吧，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好，好，卸磨杀驴，我算是见识到了，那我就祝你们一路顺风！”李老头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姑娘，竟将他一个白发老人丢在荒山里！

    程沫没再理他，轻轻拍了拍马儿，慢悠悠继续赶路。

    望着缓缓前行的马车，李老头眼里闪过一道狠戾，该死的小蹄子，最好被劫匪拦住，狠狠压在身底下折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的好了！

    一阵冷风吹来，他忽的打了个哆嗦，紧紧衣领，抬头一看，那乌云越来越低了，忙躲到旁边的大树下，期盼有人路过，搭他一程。

    “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汤圆拿出一件斗篷替程沫系好，坐在车厢前的矮凳上，忐忑地望着两侧的山峰，乌云低垂，幽深的山林更显狰狞。

    程沫轻轻拍了下马屁股，让它拐弯，才道：“什么怎么办？我们只要沿着这条官道往前走就是了，至于劫匪，你不用听那个老头胡说，太平盛世，哪来的那么多劫匪？真要是有劫匪，他会往这条路上走吗？”她可不是吓大的！

    “这样最好了”汤圆拍了拍胸口，抬眼见程沫熟练的赶着马车，不由崇拜地道：“小姐您真厉害，光看李老头赶车就学会了！”

    程沫随意笑笑，没有解释这个误会。

    前世，作为一名佣兵，她几乎没有不会的交通工具，从牛车马车到摩托车汽车，从独木舟到汽艇，只要是能帮助她跑路的，她甚至能做到无师自通，唉，为了生活！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走到了山路尽头，程沫远远望见一个茶寮，恰好一点雨滴落在鼻端，凉凉的，她望了一眼天空，加快了速度。

    穿着灰布衣的中年老板迎了出来，把马车拉到了仅能遮风挡雨的简陋木棚里，程沫暗暗观察一番，确定这不是一家黑店，与汤圆走进了茶寮。

    老板娘笑容温和，问了两人的菜单，就去厨房忙碌了。

    不到片刻的功夫，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点就变成哗啦啦的瓢泼大雨，击在地上，溅起白花花的水珠，远处山峰田野隐在密密实实的雨幕中，一片朦胧。

    程沫双手捧着热茶，视线从远处收回，落在汤圆身上，小丫头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极了。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十分宁静。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程沫抬头，就见一辆黑漆马车从山路中急速冲出，朝这边驶来。

    茶寮老板撑着油纸伞迎了上去，还没走到跟前，一个青衣小厮就跳了下来，撑开伞，低声说了什么，于是又有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由于伞的遮挡，程沫只瞥见一方宝蓝色的衣角。

    “里面还有人，你去接他吧。”着宝蓝锦袍的男子顿了顿，吩咐茶寮老板，然后直奔茶寮而来。

    茶寮其实很小，里面只摆了六张四人坐的桌子，所以那主仆二人一进来，就与程沫她们打了个照面。

    “是她？”顾长风眼底浮上一丝诧异，出于客气，想要打声招呼，却见程沫像不认识他一样，扭过头去。

    “少爷，这边坐吧。”永福仔细擦了擦椅子，朝他主子道。

    “嗯。”顾长风压下心头淡淡的不悦，移步走了过去。

    一个人影忽然冲了进来，朝顾长风点头哈腰：“多谢这位公子，要不是您，我这条老命就得搁在那荒山里了！”

    顾长风淡淡一笑，“您客气了，举手之劳，那边坐吧，喝口热茶。”抬眸望向远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程沫身上。

    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程沫离家当日，他也告辞离开，处理了一些琐事，离开京城前去程家告别，得知程余金病重，程皓神色极为不自然，他便没有询问其他事情。

    李老头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知道人家不想与他多说，乖乖地退到一边，刚要坐下，身子突然就顿住了，随即冲到程沫身边，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心如毒蝎的妇人，你可知道，若不是那位公子，我差点被你害死了！”

    顾长风诧异地望了过去，原来老人说的狠辣女子竟然是她？想到老人躲在树下颤抖的瘦弱身影，他对程沫的印象简直坏到了极点！

    程沫瞥了一眼李老头，对方浑身湿透的模样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般，若无其事地喝茶。她不是圣母，对方欺她在先，威胁在后，如此为老不尊，她没有半点同情。

    “你这个老头怎么说话呢？你怎么不想想我家小姐为何赶你下车？”汤圆可没有程沫那么好脾气，瞪着眼睛反问道。

    李老头心里一惊，偷偷瞧向顾长风，见他望着外面，悄悄松了口气。人家是看他可怜，才答应带他去宣城的，若是汤圆把前因后果抖搂出来，恐怕那公子会对他心生不喜，改了主意，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哼，我懒得跟你们两个不讲理的毛丫头计较！”李老头甩甩袖子，转身走到离她们最远的桌子，拧身上湿哒哒的衣服。

    汤圆还欲继续理论，程沫将她拉回了椅子，“不值得为那种人生气，喝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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