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影卫长伽尔

    03影卫长伽尔

    无奈之下，慕尼取出传音石向国王详细讲述了事情经过以及结界的怪异。

    国王通过传音石向艾薇保证：“夏洛是雪地精灵，可以传透任意结界，它不会有事的。”

    艾薇半信半疑，夏洛的确提过它可以在结界里来去自如，可为什么这么久没出来。

    慕尼打量艾薇，她整个人都陷在焦急与担忧之中。

    国王警告慕尼：“奥汀大陆只有精灵c海妖与恶魔巫师设立的结界，我们无法解开。精灵从不涉足人间，海妖活跃在伽蓝海域，距安格莫顿路途遥远。可能是其他国度的恶魔巫师逃脱了封印。一定多加小心。”

    慕尼向夜空掷出一枚鹰眸紧争令符，下令搜寻魔巫的活动范围，又命影卫取来远行屋木盒，他手捧木盒念动咒语，简单的木屋与树林融为一体。如果说白天的树林是个迷宫的话，晚上的树林就是饥饿的猛兽，只有在木屋里，才能保证安全。

    慕尼打开屋门，招呼艾薇进去，可她固执地守在塌陷处，纹丝不动。

    慕尼知道自己冰绿色的眼瞳有蛊惑的能力，在安格莫顿，上至老妇下至幼女，他的微笑无人能敌，唯有艾薇不受影响，所以他只能在小屋里袖手旁观，等她求救。

    一只云雀掠过高高的树冠，迷宫树林像头受惊的野兽浑身一颤，网状树枝飞快地改变着形状，树叶也翻卷折叠，整片树林变成了蓄势攻击的恶兽。一排又一排树枝，无声垂落，与地面的树根一起，将艾薇的后方围住。

    艾薇听到了嗜血猛兽特有的喘息声，在一排树枝抓住她的瞬间，摘下一片树叶高高举起，大声解释：“我无意冒犯，只是在等最重要的朋友出来，它被困在里面。”树枝快如闪电的攻击停住了。

    慕尼瞠目结舌，迷宫树能听懂人话？他c伽尔和威尔好几次来兽苑办事，都尝过迷宫树不少苦头，影子卫队最可怕的训练项目之一，就是在夜晚穿越迷宫树林。如果他们早知道迷宫树能通人性，就不用每次都被整得半死不活了。

    迷宫树林晃了晃，塌陷处突然填满，一个透着浅绿光芒的圆形球体重重砸在了木屋旁的树干上，将木屋震得四分五裂，慕尼身手敏捷地从窗口跳出，头发上c衣服满是碎木屑很狼狈。

    艾薇惊讶地发现，慕尼脸上的细小划伤已经愈合，大块的划伤也在愈合，与众不同的自愈体质，唯一不足的是，愈合的伤疤很明显。

    夏洛大叫着出现了，蹿上艾薇的肩膀瑟瑟发抖：“好可怕的人，他伤得好严重。”

    艾薇仔细检查了夏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困惑地问：“夏洛，他是谁？在哪里？”

    夏洛指着球体，“他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慕尼立刻抱走夏洛：“他长什么样子？哪儿受伤了？”

    夏洛吓得使劲挣扎：“他有白鹰的眼睛，还有奇怪的面具，浑身是伤，流了好多血。”

    慕尼的心揪得死紧，放开夏洛，径直向球体内冲去，弹开摔倒，再弹开再摔倒，怎么也进不去，急得大吼：“伽尔，你是不是在里面？回答我，我是慕尼，伽尔，说话！”

    球体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微弱的金属敲击声。

    慕尼聚精会神地听，不住地点头：“伽尔，你坚持住。”随即化成绿晶砂消散了。

    艾薇抱着夏洛，抚摸它的长耳朵：“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夏洛很不好意思：“里面好大好大，我迷路了。”

    皇宫里，国王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务，突然颈间的王族信石跳动不已，他举起信石一道绿光投向雪白的宫墙，显出弟弟修斯的模样和声音：“陛下，边境之事已经解决，您可以放心了。近来身体可好？”

    国王望着与自己有七分相像的修斯，真诚地微笑着：“辛苦了，我还是这样，不好不坏。”

    修斯烦躁地挠了挠头：“我还是没能找到洛拉尔，不过找到一位神奇的医者。可是”

    国王笑了，修斯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一件是找未婚妻洛拉尔，另一件就是为自己找医者：“哦，神奇的医者？多神奇？”

    修斯两眼放光：“陛下，新年前一个月，我从四翼火龙上摔下来，断了二十三根骨头，随行医者束手无策，是那名医者把我治好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真的。”

    国王摇了摇头：“修斯，你的故事编得真精彩，断了二十三根骨头，连老王医都没法治的。”

    修斯急得面红耳赤，大声嚷嚷：“哥，真的，我打算把她带回皇宫，为你治病的。可是，她不见了，我找了一个月也没找到。”

    国王笑了好一会儿：“修斯，她？那位医者是名女子？”

    修斯连连点头：“对！她叫艾薇，黑头发，黑眼睛，十六岁的样子。”

    国王的笑容凝住：“还抱着一只会说话的毛球？”

    修斯喜出望外：“对！对！对！就是她，她就是艾薇，毛毛球叫夏洛，很可爱，还会和动物说话。哥，你见过她了？在哪儿？”

    国王忧心忡忡：“伽尔不见了，慕尼和她正在兽苑找他。”

    修斯的笑容不见了：“威尔最擅长找人，你的身边需要慕尼照应。”

    国王的脸色一僵：“威尔不在了。”

    修斯惊呆了：“威尔是安格莫顿最狡猾机智的，怎么会？”

    国王叹息：“精锐侍卫c影卫c禁狱里都有喀隆的眼线，威尔迫不得已传递了弗格特拼图。”

    修斯狠狠地捶墙：“喀隆，我要你血债血偿！”

    慕尼突然出现，强作镇定地禀报：“陛下，伽尔伤得很重被困在禁球里，需要洛赛德之剑才能出来。”

    国王正色：“修斯收拾行装，回菲纳城过团圆节。”

    修斯点头应允，在影像消失前补了一句：“哥，慕尼，不要相信老王医，请艾薇为伽尔治伤。”

    国王将信石放回里衣内，摁动书桌上的墨水瓶，高背椅发出咔咔的声响，椅背一分为二，露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有把银质钥匙，他的手指刚碰到，钥匙发出幽蓝的光芒，在背面的墙上显出一道莹光环绕的门，他把钥匙莹光门的锁孔，旋转的同时念动咒语，门消失了，一个剑盒摆在了大书桌上。

    慕尼急忙打开剑盒，一柄流动着银色光芒的长剑躺在盒内，他捧着剑盒消失了。

    国王抚摸着隐隐作疼的前额，带着欣慰的笑意，威尔擅长找人也擅长看人，十年来，他从未听过威尔赞许过皇宫里的任何人，却意外地要求他将艾薇当作朋友，真是留给他好大一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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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慕尼捧着剑盒赶到迷宫树林时，见艾薇抱着夏洛守在球体前，忙说：“你们站在我身后捂住眼睛，没命令不要睁开。”

    慕尼取出洛赛德长剑，念出驱魔咒，双手执剑，用尽全力劈进球体，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夹杂着骇人之极的惨叫声，球体消失了，他立刻把剑放回盒中，招出隔绝结界，让艾薇和夏洛睁开眼睛。

    全凭毅力强撑的伽尔，看到慕尼的身影，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慕尼冲上前去，扶住几乎变成血人的伽尔，大叫：“艾薇，快，救救他，快。”

    艾薇只是冷眼旁观。

    慕尼扶着伽尔的面具，呼唤着：“伽尔，不能睡，快醒过来。艾薇，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快救他。”

    艾薇稍作检查，沾了满手的鲜血，微微皱眉：“我要研医屋c远征屋和二十颗熠彩宝石。”

    慕尼应允：“好，我立刻去兽苑营地取来。”

    艾薇：“研医屋我现在就要，菲纳城的中心广场旁有家不起眼的药店，一颗熠彩宝石换一粒止血药，你去换二十颗止血药来，要快。”

    慕尼即刻取来研医屋木盒，念动咒语，一间木质小套屋出现在树林里，推门而入：进门左手边一排排高大的储药柜延伸到屋顶，右边同样高大的透明橱窗里摆出了艾薇能想象的一整套制药工具（研钵c烧瓶c小药灯c各种颜色的空药瓶c各种刀具和品种繁多的制药器具），地面中央有张大圆毯，摆着圆形浮桌和浮椅，屋顶悬挂着红黄蓝三色花苞灯，墙边还有几盏茉香树灯。

    慕尼又取来远行屋木盒，教艾薇念出启咒，耀眼的光芒闪出，伴着扑楞声响，从盒子飞出一大群鸟儿般嘈杂，光芒褪净时候，变成了一个小房间：

    圆拱形的顶部挂着一盏橘色五瓣花绿蔓枝灯，透出柔柔的黄色光晕，正五面的墙，三面都有浅绿色的小格柜子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屋顶，另外一面是小花布床，最后一面是精巧的白色书桌和靠背圆凳。

    艾薇让慕尼把伽尔移到小屋的床上，去掉沾血的衣物，又取出小包里的两粒药丸，让慕尼塞到伽尔的舌头下面，她直奔医屋开始制药。夏洛蹲在床边守着伽尔。

    慕尼惴惴不安地揣测着，威尔与修斯都这么看重艾薇，虽然她的眼里只有宝石，但她应该是值得信任的，打定主意后，急忙赶去菲纳城买药，当他找到那家不起眼的药店时，远方的地平线透出些许晨光，买药的过程远不如他的那样顺利，先是药店里的人说天没亮不开门，他好说歹说才开门，接待他的是个瘦小的老头儿，回说没有那种药，之后就是各种推托，急得他亮出皇宫大主事的身份，老头儿很强硬，说就算是国王来了，没有还是没有。慕尼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安格莫顿坚持买卖自由，绝不强买强卖，他绞尽脑汁软磨硬泡，老头终于松口，卖给他十颗。慕尼像阵风冲回兽苑。

    艾薇望着赤身的伽尔，很高很健壮，全身都有强健的肌肉，可是没见过这么怕见人的，命都快没了，还是左手紧紧地扶住面具，戴着厚重的金属丝手套和护膝护踝，真是令人不解，她只得开口解释：“伽尔，我叫艾薇，慕尼大主事让我为你治伤。你的右侧肩峰断裂c断了五根肋骨c右前臂骨折和左侧股骨骨折，内伤很严重，目前没发现中毒的迹象。因为你已经受伤三天，所以让断骨复位会很疼痛。”

    不愿见人的伽尔明显瑟缩了一下，之后是难以察觉的微颤。

    艾薇继续：“慕尼大主事去取药了，等他回来，我会请他帮你断骨复位，现在先在伤处涂敷药泥，可以缓解疼痛c减轻肿胀。”她打开药罐，用药板取出药泥，尽量轻而缓慢地涂抹在伤处。

    伽尔身上的汗珠颗颗沁出，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非常怕疼，也明白疼痛会使肌肉收缩，进一步加剧疼痛，更令他无法忍受的是，在陌生女子面前不着寸缕，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艾薇尽可能快地涂完药泥，用薄被将伽尔盖住，他像受惊过度的幼兽，仓皇地躲进洞穴，可惜动作太大，疼得他惊呼出声。

    当慕尼赶来时，伽尔已经睡着了，艾薇靠在床边困得睁不开眼睛，夏洛好奇地打量着面具。

    慕尼试探过伽尔的鼻息，才向国王禀报：“陛下，伽尔睡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国王长长地c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慕尼，伽尔天生怕疼，让艾薇给他服些止疼药，好好照顾他。和我说说，发现伽尔时什么情形？”

    慕尼清了清嗓子：“伽尔失踪前提过，准备在迷宫树林里试用新的投箭机。劈开禁球时，他伤得很重，投箭机散成一堆烂木块，这是他自行设计制造的，怎么会误伤自己？还被困进了魔巫的禁球内？”

    国王双手交握在胸前：“慕尼c伽尔c威尔和修斯，我们凭借权力与威信守护安格莫顿的稳定。修斯新年前从四翼火龙坠落，幸好艾薇出手相救，事后修斯暗中调查，与喀隆脱不了干系。威尔不在了，他们对伽尔下手，之后就是你。喀隆的意图很明显，除掉你们，就可以顺利除掉死期不远的我，王族后继无人，他就是安格莫顿的新王。这次，轮到我们出手了。”

    慕尼琢磨着，四翼火龙极爱高飞，修斯从它身上摔落，没有丧命还能活动自如，简直是奇迹。不由地，对艾薇的怒气尽消，好感增加，不要说宝石，只要艾薇能救伽尔和陛下，要他的命都可以。他望着犯困的艾薇，手臂上的奴隶烙印，长在手腕的黑色圆珠，明白了试心屋中显出她内心的恐惧与屈辱。

    慕尼招出一张小床，想把艾薇抱上床，可是刚一碰到她的手就醒了，黑色眼睛里满满的戒备与怒视，他真挚地微笑，向她指了指小床，摆出请她休息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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