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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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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有两天假期,本来邹红川想好好利用这难得的两天假期,好好玩玩,可是自从到了王海朋家听到了好朋友的话后,心里总有种很强烈的不祥之感,而且自己的右眼皮老是在跳,在家吃饭也吃不香,打麻将也总是心不在蔫的,十一的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后就回到了队里。

    大连陆军学院的正门口,有两个士兵正站在岗亭处,身体笔直的站岗。

    士兵的影子在地方只有一点点,斜向东方。

    邹红川望了哨兵一眼,快步朝里走去,边走心里边想着离开家时,母亲拉着自己的手,虽然母亲没有说什么话,但邹红川从母亲暗淡无光的眼睛里却看出了很多情感,邹红川一阵心疼,很想留下来多呆一会儿,就算不打麻将,留下来陪母亲呆会儿也好。

    可是,邹红川却无法静下心来,总感觉心里乱乱地,自从听到了王海朋的话后,心里就象狂风肆虐的海面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母亲在自己走时看自己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了另一种不祥之感!

    想到这,邹红川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再想下去自己心里会特别恐惧,特别痛苦!

    在二十八队的西面的楼房下面,有一家小小的电话亭,里面有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太太看着。

    邹红川走过电话亭时,心里一动,想进去给孙秀艳打个电话!

    手里拿着电话筒,却象拿着一把一百多斤的大铁锤一样,居然有点哆嗦,似乎拿不动。

    一只手掏出电话本,找到孙秀艳的电话,看着电话号码,邹红川心里忽然间又涌起一股难以解释的巨大的恐惧,似乎这个电话号码是某个巫师的魔咒一般,如果打了这个电话就会大祸临头一样!

    电话已拿起,电话本正握在手中,邹红川已经准备好打电话,可是,此时此刻的心情却异样的紧张与激动,就象一锅水在烧开即将沸腾前的瞬间。

    旁边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望着邹红川,眼睛里渐渐露出奇怪的神色。

    号码一个一个的有规律的按了下去,电话接通了,在电话接通的瞬间,邹红川的内心也紧张到了极点。

    “你好,哪位?”

    电话里响起曾经是多么的熟悉的声音,虽然将近三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但是这个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清脆悦耳,声音没有变,因为这三年里,邹红川在无数个不眠之夜,不止一次的梦见自己的心上人,也不止一次听到伊人动听而温柔的话声,可是,如今,邹红川却从对方熟悉而动听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象一碗蜜水中滴进了一颗盐粒,或者一粒柠檬子!

    邹红川嘴角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心里忽然有个念头或者想法,想逗下心中的苦思三年之久的恋人:“你,你猜猜我是谁?”

    “你,你是——”电话里的声音忽然充满一种异样的激动!

    邹红川静静的听着,心里却很紧张。

    “你是邹,邹红川?”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喜悦与兴奋,可是,过了几秒钟,邹红川却又从孙秀艳的语声中听到了一丝恐惧之意!

    为什么?

    邹红川道:“你终于听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孙秀艳笑道:“那怎么会?你,你现在在哪?”

    邹红川道:“我现在在大连陆军学院,念本科队,出来后就是一名军官!”

    孙秀艳道:“恭喜你了,对了,这么久你怎么都不跟我联系?”

    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嗔怪和埋怨,邹红川听出来了,却丝毫不以为意,心里反而有种甜甜的感觉!

    邹红川有些伤感和伤喟的道:“我也想早点和你联系,只是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而且我担心影响自己考军校,所以——,嗯,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去看你地!”

    邹红川心里还想说我去了几次想找你,可是最后都忍住了,这话邹红川只在心里想,没有说出来!

    孙秀艳道:“没关系的,我也没有去找你,我也要跟你说对不起!”

    邹红川笑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永远都不会!只有我对不起你!”

    孙秀艳听了这话,语声竟然有点哽咽,对着电话筒,欲言又止。

    邹红川虽然看不到孙秀艳脸上的表情,但是心里居然浮现出对方的样子和神情,也感觉到孙秀艳有点不对劲。

    时间过了漫长的两分钟,邹红川始终没有听到孙秀艳说话,心里一种不祥之感再次添满心头,邹红川小心的道:“你现在在哪?我想下个星期天去看看你?”

    对面没有回答邹红川的话,却又传来若隐若现的啜泣声,这微弱的啜泣声传入邹红川的耳中,直达内心深处,令邹红川整个人都轻轻的颤抖起来,心里充满异样的恐惧和不安!

    邹红川紧张而关切的道:“你,你怎么了?没事吧?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本该早点去看你地,我——”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啜泣声清晰了点,也响亮了点,邹红川还感觉到孙秀艳似乎伤心的透不气来,呼吸明显变地很急促,象得了几十年哮喘病的人突然间发作了!

    “对,对不起,我——”

    话说地有头无尾,邹红川感到迷惘的痛,痛苦的迷惘!

    邹红川声音变地无限温柔的道:“孙秀艳,你,你怎么了?你有事就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又过了良久,话筒里终于又传来那个温柔而动听的声音,然而说出的话却让邹红川人都震住了,僵住了。

    “我,我,两个,月后就要结婚了?”

    听到话,邹红川就象被人突然间打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怔住了,然后感觉天色忽然全部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象突然掉进了黒洞里,四周什么也没有!

    恐怖的黒暗中,却只有邹红川一个人,象无家可归的小孩子凄惨的站在荒原中,任冷风无情而狠狠的吹着!

    不知呆立了多久,邹红川渐渐觉得“天亮了”,可是眼前的事物却很模糊!

    模糊是因为邹红川的双眼挤满了泪水,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眼前的一切很模糊,而心里的痛楚却是那么清晰,那么深重,重地让人无法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邹红川心里这样呐喊着,狂喊着,嘶吼着,象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又似一个喝醉的疯汉,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邹红川的脑海里浮现出几年前在人工湖的小亭子里分手的情景:两情脉脉,山盟海誓,此生不变!

    “我只有这一张相片,你一定要保管好!”

    邹红川想到孙秀艳送自己相片时说地话,心里一阵难以承受的刺痛!

    迷迷糊糊中,邹红川似乎听到话筒里传来微弱的似有似无的声音:“对不起!是,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是我太愚蠢!是我——

    邹红川心里这样不由自主的想着!每想一次,嘴角就痛苦之极的抽搐一下,颤抖一下!

    “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当然记得!永远都不会忘记!

    邹红川脑海里无意识的想着:我怎么会忘?我怎么能忘地了?

    邹红川傻子似的呆立在电话桌旁边,手里依然紧紧的抓着电话,抓地是那样紧,就象一个溺水的人手里抓着一根稻草般,因为太用力,青色的手筋都崩地紧紧的!

    邹红川就象一个塑像般站立了很久,没有动一下,除了脑海里还有点淡淡的意识在活动,整个人就象被掏空了一样,眼睛空空洞洞,看不出一点儿情感,不管是愤怒也好,失望也罢!

    只有邹红川自己知道,自己的外表虽然如此安静,如此“淡定”,但在自己内心深处,情感的河流却如黄河泛滥般汹涌!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邹红川心里反反复复只想着同一个问题!

    邹红川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上初一第一次和孙秀艳相识,两个人因为一件意外的小事而走到一起,越走越近,彼此也越来越深爱着对方,时间每过一天,两个人的感情就加深一分,直到邹红川要离开家乡去广州时,在人工湖的小亭子里,两个人心心相印,彼此真情流露,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何等相爱,即使海枯石烂,山崩地裂,此情此意,终生不变!

    可是,为什么只隔了三年,一切都变了样?

    虽然这三年来彼此没有联系,也没有见面,可是,凭当时生死不渝的真情,这三年就算情感的浓度没有增加,但也不应该减少,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情!

    邹红川一时间心乱如麻,一会儿又心如止水般平静,接近死亡的平静!

    邹红川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心里一直想着等到自己考上军校后就找心上人,好好给她一个惊喜,然而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邹红川当然没有想到,世间万物没有东西不会变,即使情感也会变,而爱情最大的敌人就是岁月!

    在岁月的长河中,有几个痴男怨女能坚持到最后,能始终不渝?

    邹红川考上军校时已经是二十六岁,而孙秀艳作为昔日的同窗,即使比邹红川小一岁,也有二十五了!

    二十五,对于男人来说,还“年轻”的很,再过几年谈婚论嫁也不迟。

    可是,二十五岁对于女孩子来说,就有点大了,因为一不小心溜到了二十七八,就成了“剩女”,一来会被人看不起,二来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人嫁掉!

    邹红川不明白孙秀艳为什么会“变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岁月!无情的岁月在这场巨变中一定担任了重要的角色,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邹红川两眼无神,一片令人痛心的迷茫,此时就象一个百万富翁突然间失去了所有财产,甚至失去了一切时的样子和表情!

    电话筒离邹红川的右耳还很近,电话筒里似乎有说话声传过来,可是邹红川却听不见,只听到了电话筒里传来的悲伤之极的啜泣声,每一声微弱的啜泣声都像一把刀砍在邹红川伤痛的心口!

    哭!

    痛哭!

    邹红川忽然间很想痛哭一场,大哭一场!甚至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孙秀艳那里,扑到心上人的怀里好好哭一场,象个孩子似地哭个够,哭个痛快!

    邹红川没有哭!

    虽然眼睛里已经满是晶莹的眼泪,却没有流下来,只在眼眶里象颗稀世珍珠一样轻轻的转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邹红川稀里糊涂的交了钱,走出了电话亭子。

    钱到底交了没有,邹红川已经不清楚,而走出电话亭子的瞬间,眼里的泪水终于滴了下来,顺着刚毅冷俊的脸庞滑落下来!

    从电话亭子到二十八队只有短短的二十米不到,邹红川却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好像腿上绑了几十斤的沙袋般,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那么沉重!

    走进队门口,值班的学员是地方学校考上来的,看见部队生进来,主动上前热情的打招呼,却吃了一个很大很冰的“闭门羹”!

    邹红川的样子就象一个失去了魂魄的人,又象一个机器人在行走,脸上明明很悲伤,却又悲伤的异常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一步一步的走上三楼,脚步沉重地象正走向刑场的死刑犯一样!

    邹红川长达十年的爱情刚刚被宣判了死刑,而且自己连反抗的机会和力量也没有,甚至连上诉的机会也没有!

    突如其来的让人毫无准备的,就这样来了!

    现在邹红川脑海里仍旧充斥着孙秀艳甜美而清秀的笑容,而这曾经让自己无限陶醉无限迷恋的笑容,如今却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每一刀都插在邹红川的心口!

    也许邹红川现在比死刑犯还象死刑犯,脸上一副灰心丧气,毫无生机的样子!

    邹红川现在人虽然还活着,还在呼吸,却如同死去一般!

    ——人未死,心已死!

    ——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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