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他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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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茉下了飞机，匆匆赶到医院，冲进大厅，扑到登记台：“护士小姐”

    “语茉，这边！”张老师一直等在大厅，看到语茉，立刻挥手，带着她往里走，走廊上碰到外科主任朱心长。

    “张先生，病人家属到底来了没有？再晚可就有危险了”朱心长似乎也很急，大老远就朝着张老师叫。

    “你真是医生吗？！你也知道什么叫危险吗？！”语茉大声质问，含泪的眼眸充满了控诉，然后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同意书，快速浏览。

    “铁石心长”的朱心长因为这样的话语和眼神心生愧疚。但马上又想自己只是按规矩办事，为什么要愧疚，于是替自己辩解起来。

    “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车祸造成的伤处，我们已经第一时间进行了紧急手术。现在要你签的是合并血管切除的胰腺癌手术同意书。这样的手术没有家属同意，医院哪能自作主张？”

    语茉闻癌色变！

    “医生，请问我爸的胰腺肿瘤现在是什么情况？”

    “已经开始癌变了，幸亏发现得及时，现在手术的话，成功率高很多，但是患者刚刚做过手术，而且失血过多，连续手术会有很大的危险；不过，错过了今天，五十天内，患者的身体都不能动大手术，而五十天后，癌细胞扩散的情况将难以预料。医院方面建议今天动手术。当然，同意与否还得由家属决定。”

    “医生，那就赶紧安排手术吧，钱不是问题，请一定尽全力救好我爸爸。”语茉飞快地在同意书上签了字。胰腺癌早期缺乏明显症状，大多数病例确诊时已失去根治性手术的机会。现在父亲既然可以手术，说明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我们会尽力的。你赶紧去交费吧。”

    张老师安慰了语茉一会，就去警察局做笔录。语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着手术室的红灯，眼神空洞而涣散。

    没有人比语茉更清楚地知道“意外”代表着什么！十岁那年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的下午，那个应该是为了发生所有美好事情才存在的春日下午，妈妈带着学生上山写生，意外跌落山崖，就那么走了。这样的意外足以摧毁一个人生存的意志。那一次，语茉在爸爸的怀抱中挺过来了。可是，人的一生究竟能承受几次这样的意外？

    语茉知道，自己其实一点儿也不坚强，没有至爱的人在身旁，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她只想为她所爱的人而活。那就是她全部的世界了。而现在，她的世界正面临着崩塌的危险！她只有爸爸了，如果爸爸走了

    语茉无力抵抗一种将她湮灭的恐惧，她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就像深秋里飘零在枝头的枯叶，那么萧索，那么凄凉，那么纤弱无助！

    韩宇默比语茉晚一个小时到达医院。语茉的手机已经没电，他问了护士，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找到了她，看到的就是她那么脆弱的模样，心立刻拧紧，痛得他呼吸一窒。

    他轻轻地在她身边坐下，心痛地低喊：“茉儿！”

    这一声低沉浓烈，充满了深沉的情感，穿透耳膜，直达语茉心底。她转动眼珠，看到韩宇默，泪水立刻充满眼眶，滚落脸庞。她“呜哇”一声哭出来，扑进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紧紧贴在他胸前。

    “宇默！爸爸还在动手术，我好害怕！”

    “乖，别哭。你爸不会有事的。他还要代替妈妈继续照顾你，爱护你，又怎么会忍心离你而去呢？”

    韩宇默抱着她，轻轻揉她的头，柔声安抚，询问情况。

    他懂她！语茉的小肩膀在他怀中一耸一耸的，抽抽咽咽将情况说给他听。

    韩宇默听她哭泣，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他的手轻轻抚着她纤细的背，温柔地安慰她：“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你选择今天动手术，做得非常好。相信我，你爸一定会没事的。现在医学发达，我们要相信医生，是不是？”

    “嗯！”语茉用力点头。靠着他，她就觉得踏实。这个怀抱既温暖又安全。她停止哭泣，更紧地挨进他怀里，看着手术室的灯，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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