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谋军资失而复得 辞还洛阳遇郭嘉

    且说太行山冯氏兄弟，领着残兵回至山中，冯刚连声曰：“此番让项轩走脱，其必不干休，哥哥，不如今宵速速送回他，可免此患。レ♠レ不知你意下如何？”冯凉曰：“贤弟，此番乃是你撺掇我去抢劫的，如今劫了回来，又叫我送回，岂不是害了我么？”冯刚曰：“如今已劫错了。悔恨已迟。不若及早送还的妙。”冯凉曰：“你我兄弟，作此无本行当已是十载有余，颇有声名，劫了东西，又要送还，岂不坏了自己威名？令同道讥笑不智。”冯刚曰：“如若不然，怎生打算？今次真真中了马秀之计矣。”当下，二人抓耳挠腮，思来想去，不住吃酒。到底还是冯凉有些智略，呼曰：“贤弟，吾等不若连夜收拾起金银粮物，带了军资喽兵，奔往鲜卑，投在和连麾下，以军资为进身之资，和连定然收录。若是鲜卑兵破了并州，和连夺了大汉江山，封你我一名军官，岂非一举两得？”冯刚喜曰：“哥哥好计较。”二人算计定，传教众喽兵，将军资车辆数百，驾起推出山前，并粮草马匹，一齐载出。二人收拾财物，然后纷纷放火烧焚山寨，下山而去。

    项轩来至童渊住所，正中一间瓦房，东边厢一排两间茅屋，便是童渊与赵云住房。西边厢一边两间房屋，乃堆放杂物与厨房之用。渊请项轩等人于瓦房暂歇。一边休整士卒，一边喂养马匹。二更时分，忽人报轩曰：“山贼弃寨望北而去。”项轩听罢，随即披挂持戟上马。童渊曰：“冯氏喽兵甚众，恐将军难以取胜。”轩曰：“狸猫虽小能避鼠，兔子再大亦惧小鹰；蟒长八丈只做一道菜，龙长七寸便能腾空穿云。”童渊曰：“将军壮哉。”项轩曰：“望借赵云一行。”童渊许之，轩遂率所剩士卒，领典韦c太史慈c赵云星夜来赶冯氏兄弟。质明，果见远处山贼正晃晃荡荡的走在前头。四人商议了几句，便留下太史慈c赵云二人及五十骑依旧在后，远远随着，项轩c典韦率剩余军士转到一侧丛林小路，另绕便道，飞马赶到山贼的前头里去了。

    冯氏兄弟来至沾山下，迎面而来一个黑脸少年，身穿锦袍，腰系佩剑，手执大戟，跨下一匹乌骓马，横堵路zh一ngyang，高声喝曰：“呔！你等是何处人马，来犯我沾山。”冯刚应声答曰：“我等乃是过往商客，途经贵地，万望行个方便。”黑脸少年曰：“你等暂在此稍候，先派俩人随我见过大首领，再作定夺。”冯氏兄弟听了，便把人马安歇路旁。冯刚祗领两人随那少年进城去见大首领。那黑脸少年让三人走在前头，他紧随其后。叵料走了不过百余步。那黑脸少年突地挥起大戟，猛向三人扫去。迅如闪电，势似雷霆。眨眼间，冯刚三人便已脑浆砰裂，应声倒地，横尸马下。观那黑脸少年，赫然是项轩。

    冯凉见了，大惊失se，便知中计，急忙抄刀，领着喽兵，上马冲向项轩，厮杀起来。项轩自持艺高人胆大，岂将这乌合之众放在眼中，遂挺戟交还。项轩戟法，神出鬼没，杀得喽兵不敢近前。马蹄声动，銮铃声响，两枝军马前后到来。那典韦持双天戟，太史慈c赵云各执一条枪，杀散喽兵，杀入重围。四将杀得喽兵尸骸堆积，喽兵虽是拼死相斗，无奈技不如人，渐居下风。冯凉心急，按下刀，壶中取箭，连发四矢，四骑中箭落马。项轩见之大怒，来战冯凉，冯凉方yu披开弓放箭，项轩龁目大叱一声，如半空中起一个霹雳，吓得冯凉马倒走十数步，目不能视，箭不能发矢。冯凉急用手拉回马时，不防项轩一戟，刺中左胁，翻身落马。忽地下马，割了冯凉首级，以戟挑之，曰：“首恶已诛，余者速降。”喽兵见之，皆降。项轩收得喽兵，共计两千。所失军资粮草，完璧归赵。晌午，项轩犒劳军士，令典韦将被杀喽兵尸首，觅地掩埋，未死的马匹及器械，一一收管。又将众将功劳，一一纪录毕，另行升赏。项轩劳军毕，赵云辞去，项轩以兵法手札相赠。项轩与典c太史引军往并州成乐。

    是ri，并州刺史丁原正与将校计较，忽闻报进项轩奉钦命解到军资，现有批文呈上。丁原将批文拆开，上填粮草军资器械，中平三年十二月初八于洛阳出发，至中平四年一月廿九，共五十一ri。丁原出郭迎接，丁原问曰：“项将军，军资可齐到么？”项轩曰：“齐矣。”丁原点明军资，叙礼毕，大设筵席庆贺。筵席过半，忽有军士报曰：“启禀刺史大人，今有鲜卑和连，统领六万兵，将成乐围困，要与项将军会战，要报檀石槐之仇，十分猖獗，请大人定夺。”项轩听了，起位曰：“既是鲜卑贼猖狂，待本将出马，借大人之威，以立寸功。”丁原曰：“项将军须带多少军马，乃可退敌？”项轩曰：“须得两万兵丁。”丁原曰：“我借予君马步兵两万。”项轩遂与典韦c太史慈引兵出城。

    鼓声一响，城门大开，两万jg兵，纷纷涌出关来。只见汉军已到，和连一马当先，项轩出马对敌。和连见项轩出，咬牙切齿大骂曰：“项贼杀吾父，此仇不共戴天！”遂跃马挺枪，直取项轩，轩举戟相迎，二马交战，杀三合，和连败走。项轩纵乌骓赶来。一声鼓响，大旗麾动，四面八方，围合上来，正东若洛瑰，正西吐延，正南视连，正北虎台，各举兵器敌住项轩。项轩举戟敌众将，金鼓大作，杀气冲天。项轩左冲右突，一上一下，一往一来，就如龙腾于大海，虎跃于前崖，抖擞jg神，力敌众将。众将退后，复有五将，截住嘶杀。项轩略无惧怯，战二十回合，戟刺伤一将，马冲倒一将。正赶杀诸将，复有四将杀出，拦住项轩，各举兵交战。未及十合，诸将败走，一ri之间，项轩敌鲜卑将六十余员，马未倒退，戟未点地。自此人皆呼项轩为“霸王”。当ri，和连大败，项轩斩首五千。项轩收兵回城，丁原喜气洋洋，与部将齐步出关。迎接进去。丁原曰：“项将军如此英年神武，力退鲜卑，立此大功。”轩曰：“非轩一人之力，全赖将士用命。然，今ri虽胜诸将，但鲜卑势重，今晚须防攻劫，各门更要仔细守把。”丁原曰：“项将军所言极是。”即传令着大小三军，今夜省睡，小心提防。

    却说和连见鲜卑将敌项轩不过，急召军师连度计议，连度曰：“若与对敌，项轩英勇，万夫难当，徒自摧折，岂为良策？明ri可不必与汉军交锋，多设营寨，行那骄兵之计。”和连曰：“全凭军师之计。”次ri天明，丁原听知和连来，遂引军马出城。虎台在阵前，大骂丁原：“我儿何不献城！”拍马舞刀，来取丁原。丁原阵上早有一将飞出，那将生的虎体熊腰，四方脸，面如紫玉，紫中透亮，浓眉阔口，鼻直口方，三绺墨髯，乌盔乌甲白战袍，威风凛凛。轩曰：“出阵者何人也？”丁原曰：“此人姓张名辽，字文远，并州雁门马邑人。”两人约斗了五合，虎台败走。丁原趁势挥军掩杀，赶了二十里，夺了和连营寨。和连草创一寨。翌ri，丁原留项轩于成乐，自引军赶来。吐延出战，战不数合，又败走。丁原又赶了二十余里，夺了和连营寨。一连数ri，和连连败数阵，直退至原阳城。丁原扣城下寨，和连坚守不出。

    是ri，丁原于暖帐内与部将商议破城之策，张辽谏曰：“鲜卑连败数ri，其中恐有诡计。”丁原曰：“汝之思虑，乃杞人之忧。吾视其兵乱，望其旗靡，便知鲜卑未有诈。”是夜三更，和连领兵三万，人衔枚，马裹蹄，开门直下。原来丁原连ri见和连不出，尽皆懈怠，被和连破寨直入，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军马自相践踏，死伤无数，粮草辎重尽为和连所夺。丁原幅巾单衣，与张辽引百余骑，奔至成乐。项轩出城迎接，丁原以前事诉与项轩。

    三ri后，鲜卑将兵兵临城下，大军至成乐城北门外扎营，鼓声连天，大做声势。时，丁原因着单衣回城，受了寒，时冷时烧，难理军务，便将守备之事交托项轩。项轩知晓，忙领城中大夫去给丁原诊治。不多时，敌军叫阵，太史慈讨令出战，项轩叫他多加谨慎，慈带兵上马提枪直出北门。讨阵的正是洛瑰。三声鼓罢，洛瑰于阵前见汉军出城，当中一员将官，细腰乍膀，威风凛凛，盔明甲亮，白马银枪。吐延一见大声叫曰：“汉将快通名受死！”太史子义勤住战马打量鲜卑将，只见他铁盔铁甲青龙驹，手中长枪，相貌丑陋，三分象人，七分象鬼。子义看罢大喝曰：“贼将，吾乃东来太史慈，随卫将军来北征平鲜卑，快报汝名！”洛瑰曰：“吾枪不杀无名之辈，快令项轩那厮自来，只道洛瑰在此。”子义一听，怒气满胸，圆睁虎目，催马抖枪往前闯，洛瑰忙举枪相迎，双枪相碰，当啷啷，直冒火星。太史慈力量强猛，洛瑰堪堪抵挡，冲锋不过十合，便觉抵挡不住，拨马回走。太史慈催马紧跟其后。洛瑰回身窥视，心头暗喜，把手中枪挂在得胜钩上，随手摘一弓箭。洛瑰把弓箭拿在手，当弦搭扣马上一回身走马she箭，硬箭直奔太史慈致命处。岂料子义早有防备，把枪交与左手，一闪身伸右手将雕翎箭抓了。此时洛瑰第二箭亦飞来，子义又将枪交到右手，出左手，就鞍上把箭一绰，绰在手中。“嗖！”洛瑰第三箭又飞来。子义马上一扭头，把箭头让过去，一张嘴，把箭杆叼住了！太史慈巧接三箭，把洛瑰吓得手脚冰凉，心里发慌。立时，子义摘弓取箭，开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一声大喝：“着！”，一箭正中洛瑰后心，洛瑰翻身落马。那匹空马直跑回阵去。鲜卑兵飞报入营，和连吃惊不小。虎台暴跳如雷，提槊上马，领兵出营，正遇太史慈，并不答话，举槊便打，子义一马冲上，挺枪来迎。枪碰槊，槊碰枪，闪火光。虎台把槊直搠进去，被太史慈把枪一逼，早在虎台左腿上中了一枪。虎台负痛，几乎跌下马来，亏得吐延接住，战了十来合，当不起太史慈这条枪，如游龙取水，直搠进来。视连看见，恐防有失，前来助战。子义愈觉jg神倍加，向吐延脸上虚照一枪，大喝一声，斜刺里把枪忙点到视连当胸来。视连一惊，即便败将下去。直杀到金乌西沉，鲜卑大败回营，和连见四将皆非子义敌手，坚闭不出。太史慈得胜回城，项轩下阶亲迎。时已抵暮，鸦鹊归噪，成群进城投巢。项轩曰：“吾得计矣。”项轩向典韦c太史慈附耳数句，典c太史点头称诺，带领能捕猎者五百人，各带兵器罗网之属，游行郊外，看成乐城内飞出禽鸟，随往捕之，活者照数给赏。典韦c子义领命而去。次ri质明，便将典韦c太史慈所捕猎的乌鸦c燕雀。鹞鸽等鸟，不计其数，将胡桃李杏之核，打开去仁，俱装艾火于内，用线拴系飞禽之尾，叫军士齐放入鲜卑营寨。忽报满城发火，和连忙出营巡视，只见烟冲霄汉，烈焰通天，瞬息之间，被项轩用暗火烧得城内一派通红，仓库粮储，营帐马厩，惟留赤地。后面项轩杀到，不知多少军马。虎台等将见势急，与十数人保护和连，飞奔原阳城。是夜，丁原大设筵席庆贺，丁原主席，项轩次席，其余依次而坐。丁原举酒，致谢鏖兵之事。

    翌ri，项轩三人往外边玩耍，或是饥渴，即进酒肆茶坊歇叙，玩水游山，好生有兴。玩耍一番，太史慈曰：“主公c典兄，如今天se尚早，玩得有些饿了，须寻家酒肆坐坐才好。”项轩c典韦皆言有理，一路言谈，不觉来到十字街头。只见一座高楼，雕画工巧，花气芳香，远远喷出外厢，阵阵扑鼻，十分幽雅。三人步进内楼。呼唤拿进上好美酒佳撰来。酒保曰：“且请少坐片时，即有佳酒撰送来。”忽听外边有人大喊：“闪开，闪开，谁碰撞马头，要谁的命！”项轩听了，不禁剑眉倒立，曰：“是谁这般恶霸？”话音未落，只见一名军校骑在马上扬鞭乱打，百姓们慌张地撒腿乱跑，急忙躲闪。那骑马大汉名唤魏续，与丁原之义子吕布，有外内之亲。恰有一小儿，慌乱之间，扑倒于马前。魏续劈头盖脸便是一鞭，直打得孩童鲜血染衣。项轩见了，怒火中烧，四下看了看，见有一石头狮子蹲于楼门口，足有五六百斤，便哈腰把石狮子举起，瞧准魏续砸去。魏续正逞凶，忽听耳旁一股恶风扑来，猛转头观看，哎呀！不好，黑乎乎的一物眼见就砸到。魏续不顾一切，双脚甩镫，往边一闪，从马背上就滚到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石头狮子砸来，落到马身上，把魏续座下战马活活砸死。时，一军马赶到，一阵sa一乱，忙把魏续搀起扶到一边。魏续吓的胆裂魂飞。项轩抱起小儿，交予寻来孩童母亲。那军马如波开浪裂，径直走出一将。那将，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雉鸡翎，徽微颤，英俊美容面。红战袍，川锦缎，上绣百花真鲜艳。亮银铠，龙鳞片，吞口兽面挂连环。狮蛮带，腰中悬，掐盒边，走金线，镶嵌八宝团龙现，手持方天画戟。此将，正是丁原义子，并州五原吕布，字奉先。吕布见魏续瘫倒在地，马死路旁，咬碎钢牙，舞戟催马杀向项轩。典韦见状，抡起双戟便打，吕布用方天画戟往上一迎，两件兵器碰在一起，震得吕布马上一晃悠，震得典韦虎口发麻。典韦曰：“好小子，劲真不小！看戟！”言罢，两人往前一凑，三戟相交，真打实凿。兵器碰得叮当乱响，一马上，一步下，一来一往，势均力敌，不分胜负。街边路人看得呆了，两旁军士见了，递相厮觑曰：“我等做了多年军士，何曾见过这等厮杀！”

    却说丁原于府衙料理政务，忽人报曰：“大人，吕主簿于定襄归来，于街头与项将军发生争斗。”丁原听罢，急令人领路，从府邸过来，见二人相斗甚凶，急使人解开。吕布睁眉怒目，典韦咬牙切齿，各有相斗之意。丁原曰：“项将军，缘何在此与吾儿相斗？”项轩遂向丁原述明魏续鞭打小儿之事。丁原曰：“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两家既无甚损伤，看老夫薄面，此事就此作罢如何？孩童诊金吾如数给付。”项轩曰：“单凭丁大人做主。”言讫，两家散去。临散之际，吕布曰：“兀那丑汉可敢留下姓名？”典韦曰：“陈留典韦。”

    次ri，项轩辞，还京都。十数ri，马入获嘉城，忽听得酒肆内将自剑琴弹了几下，作歌曰：“万丈英豪气，怀抱凌霄志。田野埋祥麟，盐车困良骥。何年龙虎逢？甚ri风云除？文种枉奇才，卞和屈真器。挥戈定太平，仗剑施忠义。蛟龙滞浅池，虎豹居闲地。伤哉时不通，未遇真明帝。”项轩喜曰：“未见其面，先听其声，祇这歌中之意便知是个贤才。”轩下马入店相见，那人高冠博带布袍草履，面如美玉，目若朗星，清瘦俊朗，风流不羁。其邀轩同坐，轩问其姓名，答曰：“某乃将军治下乡民，颍川郭嘉。游学至此，不期与将军相遇。”项轩大喜，待为上宾。轩喜曰：“轩久闻‘小太公’之大名，幸得邂逅，敢请同回豫州上一谈。”郭嘉俯谢曰：“既蒙光召，焉敢不往？但末下yu某何用。”项轩曰：“群雄待时而竞起，彼时四海流离，特请公共救生灵。”郭嘉曰：“如依公之言。yu救生灵，还须扫净群雄统一天下。诸雄逐鹿，亦都富强，以豫州一地之兵，yu成一统之业不亦难乎？”项轩曰：“昔文王遇太公，取商而代之。秦聚六国之英才，雄视关东，进而一举扫平乱象，成就霸业。得贤公辈，仗剑诛jian，且俟有德者以系民望，何虑一难？”郭嘉笑曰：“从来定天下者，在德不在强，明公能以仁c德为心，不嗜杀为本，天下足可平也。”遂整衣起身，与项轩三人并马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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