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回豫州精兵勤政 袁术计轩解军资

    却说项轩等，领着士卒随从，晓行夜宿，不过几ri，已抵豫州地面。众人一进城来，见人居稠密，市镇辐揍，那些民家，多是张灯挂绣，蜀彩叮当，把那驼狮像齿叫不出的奇珍古玩，摆列门庭。蔡邕一家在车内看了，称羡不已。轩即拨定房屋，与蔡邕安顿老小。少顷，胡昭c关公等来到项轩府前谒见。项轩遂易服出迎，请入府中，分宾而坐，问及众人人目下的治道急务，酒筵谈论，直至天晓。

    次ri，轩聚胡昭c戏忠商议，曰：“夫饥馑流离，饥寒道路，所愿不过一金。然终转死沟壑，何则？盖为圣上昏蒙弱甚，不辨忠jian，不修朝政，不制jian谋，使民不安生，途有饿莩！今黄巾平定，百废待兴，府政未修，吾yu广选有才德者，佐助州务，庶使州府有政，民不失条，丰衣足食。既不失乎百姓之望，而有利于社稷之福！然吾虽有心，奈无是人，将何如耶？”昭曰：“主公励jg图治，刻志于民，纳直去jian，参谋决略，致太平，则乡民c士卒之万幸矣。今主公可建招贤馆，颁招贤令，以聚天下之英才。”轩准许，令胡昭督办。

    寻，项轩与戏忠往教场来，请众将入帐中，众将皆是戎装披挂，挂剑悬鞭。轩谓曰：“吾居是位，杀贼破jian，俱赖卿等匡扶。今天下纷纷，生民涂炭，尚寇害未除，安危难一，乱象初显。吾尝闻，将有纪律，兵有行伍。人各有能，量才而用。人马废弃，随长而取。身材长大者拽弓拽弩，身材短小者持戟持矛，身力强壮者执旌执旗，身力少弱者鸣金击鼓，不能视远者专听号令，不能聪听者专望风火，身肥者为马军，身瘦者为步军，ri能食斗粟者专为前驱，ri行二百里者专探机密。今，吾之麾下部曲有六，一曰陌刀营，关羽为龙骧校尉；二曰陷阵营，高顺为奋武校尉；三曰虎豹骑，许褚为虎贲校尉；四曰虎卫军，典韦为厉锋校尉；五曰重骑营，张飞为武卫校尉；六曰羽骑营，黄忠为越骑校尉。虎卫c陷阵各祗千人，余者皆二千。”关公曰：“何为陌刀？”轩曰：“陌刀者，若斩马剑，双刃，柄长四尺。”众将各受封讫，于教场中选卒ca一练。晌午，用饭毕，项轩望兵造一行，将甲图c陌刀图c三弓床弩图一并交由浦元，命浦元督办。

    不数ri间，招贤馆立，招贤令布，令曰：“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邪？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废乎！有司明思此义，则士无遗滞，官无废业矣。”招贤令出后，应募之士，如雨骈集。一ri，有一个颍川许昌人，姓陈，名群，来投项轩。轩把政务细细详问，陈群抗词质辩，一一剖悉，真个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项轩大喜，即辟陈群为治中从事。

    是ri，轩来至蔡府，见蔡府中垂柳拖丝，拂境清幽。姹紫嫣红，迎风弄鸟，别有一种赏心之境。听见笑声将近，却是数名丫鬟奔出来，有的说打得好，竟像一只紫燕斜飞。有的说耍得妙，还似个孤鹤朝天，盘旋来往。项轩叫住一个丫鬟问曰：“你们那里来？为什么笑声不绝？”那丫鬟曰：“在院子里，看小姐打秋耍子。”项轩曰：“如今还在那里打么，可打得好？”丫鬟曰：“打得甚好，如今还在那里玩。”项轩见说，即便行到院中偷觑，见院子里站着许多少女，在那里望着大笑。看见秋千架上，站着一个女子。浅se小龙团袄，一条松se长裙扣了两边，中间扎着大红缎裤。翻天的飞打下来，做一个蝴蝶穿花。又打起来，做一个丹凤朝阳。改了个饥鹰掠食势，扑将下来。真个风流袅娜，体态轻狂。项轩正侧着身子，掩在石屏间细看。只见一个丫鬟瞥眼看见，忙曰：“项刺史来了！”那些丫鬟一哄而散。项轩走将进去，蔡琰如飞下了架板，琰两颊飞红，风流俊俏。项轩见她花容月貌，意yu动心，即作歌，歌曰：“画架双裁翠络偏，佳人chun戏小楼前。飘扬血se裙拖地，断送玉容人上天。花报润沾红杏雨，彩绳斜挂绿杨烟。下来闲处从容立，疑是蟾宫谪降仙。”歌罢，蔡琰低垂俏脸，扑碌碌的小鹿儿心头乱撞，楚楚动人。两人正浓情凝视，忽闻蔡邕请轩过中堂。

    侍从引轩至，轩见堂上凭几坐一少年，那少年面如满月，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大耳有轮，峨冠博带，整衣端坐。少年见项轩衣着华贵，相貌俊美，英姿飒爽，便顿生了个惺惺相惜之意，按捺不住好奇之心，走上前去，拱手问曰：“不敢动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家住何处。”项轩答曰：“在下姓项名轩，豫州人氏。”那少年听得，忙曰：“卫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不期今ri相遇，幸会！幸会！”项轩曰：“阁下高姓大名还未请教。”少年曰：“吾姓顾名雍，吴郡吴县人。”项轩问曰：“可是蔡师之徒？”雍曰：“然也。”轩大喜，同说府政，雍对答如流，丝毫不差。轩深敬服，殷勤相待。少时，蔡邕正yu入堂，见两人相谈甚欢，便不去叨唠，令嘱侍从备好筵席。不觉红ri当头，邕邀二人一同到后堂席上。蔡邕当下坐了主席，项轩c顾雍坐了客席，安排得食果品珍馐摆在桌上，抬在各人面前。项轩看了顾雍这表人物，心中欢喜，便曰：“岳丈，吾yu向您讨个人。”邕笑曰：“哦，何人？”轩曰：“岳丈爱徒，顾雍。”蔡邕回顾顾雍，曰：“你意下如何？”雍拱手曰：“但凭老师做主。”邕谓轩曰：“吾知贤婿求贤若渴，故送书与顾雍，令雍前来效力，谋个前程。”项轩听罢，喜上眉梢，与二人把盏言欢。酒罢，项轩携住顾雍的手，通往府中安歇。次ri，项轩辟顾雍为主簿，令其与胡昭c陈群同理府政。

    秋，七月，三辅螟。是岁，帝造万金堂于西园，引司农金钱c缯帛牣积堂中，复藏寄小黄门c常侍家钱各数千万，又于河间买田宅，起第观。

    中平三年，二月，江夏兵赵慈反，杀南阳太守秦颉。庚戌，赦天下。chun，帝强征钱帛，以缮修南宫。五月，壬辰晦，ri有食之。六月，荆州刺史王敏讨赵慈，斩之。车骑将军赵忠罢。十月，武陵蛮反，郡兵讨破之。十二月，鲜卑寇幽c并二州。岁末，项轩上京述职，备述任上之情。

    且说，青州东莱黄县，有一青年才俊，姓太史名慈，字子义。少好学，仕郡奏曹史。会郡与州有隙，曲直未分，以先闻者为善。时州章已去，郡守恐后之，求可使者。慈年二十一，以选行，晨夜取道，到洛阳，诣公车门，见州吏始yu求通。慈问曰：“君yu通章邪？”吏曰：“然。”问：“章安在？”曰：“车上。”慈曰：“章题署得无误邪？取来视之。”吏殊不知其东莱人也，因为取章。慈已先怀刀，便截败之。吏踊跃大呼，言“人坏我章！”慈将至车间，与语曰：“向使君不以章相与，吾亦无因得败之，是为吉凶祸福等耳，吾不独受此罪。岂若默然俱出去，可以存易亡，无事俱就刑辟。”吏言：“君为郡败吾章，已得如意，yu复亡为？”慈答曰：“初受郡遣，但来视章通与未耳。吾用意太过，乃相败章。今还，亦恐以此见谴怒，故俱yu去尔。”吏然慈言，即ri俱去。慈既与出城，因遁还通郡章。州家闻之，更遣吏通章，有司以格章之故不复见理，州受其短。

    晌午，项轩与典韦入城中酒肆用饭饮酒。正饮间，慈牵马到店门首了，入店坐下，便唤酒保，曰：“店家，快些送上饭食，吾还待赶路。”轩见太史慈身长七尺七寸，齿白唇红，双眼有神，两眉入鬓，美须髯，细腰宽膀，长猿臂，威风凛凛。项轩就邀他同坐，相互通了姓名。慈曰：“今我因奏章之事，恐为州家所疾，受其祸，乃yu避之辽东。”轩曰：“此去辽东，遥遥千里，苦寒艰辛，猴年马月可回，令堂于黄县不能侍养，此可谓孝否？”慈默然无言。轩曰：“子义，我看你相貌堂堂，必有兼人之勇。目今有句话，要与子义讲：吾镇守豫州，众官将皆是论功行赏，法不好施于亲爱。我如今yu把子义补在标下为官，恐营伍员中有官将议论，使子义无颜。吾之意思，来ri要往演武厅去，当面比试武艺，你果然弓马熟娴，就补在标下为官。此举既使众将箝口，亦可接令堂于跟前尽孝。”太史慈躬身曰：“若蒙大人题拔，子义终身遭际，恩同再造。”项轩教再整杯盘，与二人把盏言欢。

    却说虎贲中郎将袁术之子袁耀，闻知项轩回京述职，登时三尸神暴跳，七窍里生烟。恨不得一拳打扁项轩。但又碍着项轩乃当朝重号将军，哪敢动他。是ri，袁耀来见袁术，计议一番。袁术定下一计，曰：“儿啊，不必心烦。为父想来，并州刺史丁原一连数本，催讨粮草冬衣，已筹措妥当，定五ri后起运。且待为父保奏项轩做名解官，好将狗命，一刻倾消。”袁耀曰：“父亲，解送军资，如何害得他xg命？”袁术狞笑曰：“我修书一封，送交沾县县尉。此人名马秀，是吾心腹家丁保升的，一见为父手书，岂敢迟误。教他如此如此，必教他在箕关身亡。”袁耀大悦曰：“父亲此计大妙！”

    次ri，袁术奏知圣上曰：“粮草c冬衣已筹措稳妥，惟缺能员押解。臣遍观满殿文武，皆不可领此重任，惟项将军智勇双全，此去可保万全。乞吾皇准奏。”帝旨下，曰：“依卿所奏！”即旨召项轩至议事殿，朝谒毕，旨命钦赐平身曰：“项将军，目下并州丁刺史催取军资，以应急用，军资已全，惟缺英勇解官。兹有袁中郎将保荐将军解送，不知将军可往否？”项轩一闻此旨，想道：“此乃袁术jian谋，吾今若不领旨，岂不被他笑我无能，没此胆量。解送军资，亦非难事，即差吾往并州破敌又何妨

    。”想罢，即奏曰：“蒙陛下差遣，敢不遵旨而往。”帝准奏，命轩为押解官，解军资往并州。

    且说项轩拜别舅舅周异，亦是一番饯别叮嘱之辞，不表。即时高昂骏马，已至教场。项轩披挂戎装，坐下乌骓，手捧大戟，腰悬工布剑，浩气昂昂，押管三千兵丁车辆粮草，鼓响三通，旗幡飞动，离却京城。沾县县尉马秀，得袁术手书，商议yu暗害项轩，乃使人守住城门。待项轩到时，马秀出城，喜笑相迎。秀曰：“将军于路驱驰，且请入城，馆驿中暂歇一宵，来ri登途未迟。”项轩见马秀意甚殷勤，遂携韦入城，留子义于城外营中。馆驿中皆铺陈了当。马秀请轩赴宴，轩辞不往。秀使人送筵席至馆驿。因于路辛苦，轩和衣而卧。

    三更时分，有两枝军马，分东西营杀进，刀枪剑戟重重，喧哗喊杀。慈闻声，即速上马，取家伙不及，拔出环首刀，喝令众军抵敌强人。岂知俩强人率四五十贼兵敌住太史慈，慈环首刀短小不趁手，堪堪抵挡大砍刀，左右争战，疲于应付，哪里顾得军资，三千军士又不知贼兵多少，喊战如雷，早已惊慌四散，纷纷逃窜，各自保全xg命去了。当下冬衣，及粮草盔甲马匹，尽数被劫而去。贼首见军资已得，撇下子义，自循贼兵而去。太史慈见他遁去，正yu拍马去赶。忽闻身后马蹄急促，慈勒马回顾，见项轩飞马而来，慈下马伏地，报曰：“启禀主公，征衣c粮草c马匹，尽被劫去了。慈死罪。”轩扶起子义，曰：“君臣俱失，何独子义。”慈泣拜。轩远远望去，见仈jiu里外火把尚明。轩曰：“那里是何处？”马秀曰：“沿此路东南去百五十里，有山，唤做太行山。山上有一伙强人，为首的名唤冯凉，次名冯刚，聚贼兵约有三千，打家劫舍，常来搅恼村坊。”轩曰：“ri月逝矣，时不我与。取回军资，刻不容缓。”即命典c太史二人招集败残军士。天晓时分，祗聚得士卒一千五百余人。项轩请马秀引路，即刻起身。马秀当先引路，众人跟着。转过山径，约行了半个更次，前面撞见个伏路小军，低声问曰：“来者可是马大人么？大当家差我等在此迎接。”马秀喝曰：“休要言语，随我马后。”马秀纵马先行，项轩乘马在后。又转过一层山嘴，行不五里，树影处不见了马秀。前军不敢行动。看四边山路杂乱难行，又不见有人。军士却慌起来，太史慈急报与项轩知晓，轩叫急回旧路走。不到百十步，只见四下里金鼓齐鸣，喊声振地，万箭齐发，箭如雨点。项轩所带士卒死伤不可计数。典韦c太史慈二骑拼死冲突，矢石交下，不得出。背后喊声又起，只见无数强人从林中杀来。那贼人一齐逼近，项轩大吼一声，摆开虎头盘龙戟，同典韦c太史慈左冲右突，众贼虽有着伤，死不肯迟。那马秀与冯氏兄弟，闪在林中，见项轩威武，兵丁不敢近身，马秀便以乌布蒙面，手提大刀，冲杀过来。冯氏兄弟随后夹攻，十分危急。项轩三人一番冲杀，血浸征袍。抬眼望去，四下皆是敌军，轩乃长叹曰：“本料轻易之事，不期竟落于此！吾之存亡未知，若使更被强人所擒，辱莫大焉。”视部下，不足百人。轩谓曰：“汝等俱有父母妻子，与我俱死无益，可速入林中走回，以报天子。”韦c慈下马跪地，泣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吾等随主公到此，安忍苟活。”遂誓死紧护项轩。忽，贼兵后部传来一声厉喝：“山贼不要逞强，妄害官员！”只这声，恰似迅雷一般，众强人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两骑撞围而入，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两杆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项轩见众贼慌乱，急催乌骓，撞过贼兵，迳奔马秀。项轩乌骓马快，已至跟前，马秀措手不及，被项轩一戟，刺落马下。冯氏兄弟大惊，不战自乱。项轩趁势掩杀，余众四散。项轩拿住一人问曰：“你这厮怎敢聚集狐群狗党，敢在此地行劫？拿去砍了罢！”这人战战兢兢曰：“小人不是强盗，乃马大人亲卫，奉马大人将令，于此地劫杀将军。”项轩曰：“如今马秀何在？”那人曰：“先前被将军一戟刺死的，便是马秀。”项轩曰：“本待砍你狗头，怜你也是贫民，出于无奈，饶你去罢！”这人得了命，飞走而去。

    那项轩脱离虎口，便急急赶上，欠身施礼曰：“壮士，我等多受解救之恩，便等吾识一识姓名，报德俟异ri何妨？”这俩壮士，一老一少，老者姓童名渊，字雄付，矢赂纶武术名家，人称蓬莱枪神散人。少年乃常山真定人，姓赵，名云。观那赵云，浓眉大眼，阔面重颐，目如朗星耳有轮。天庭满，地格衬，牙白似玉红嘴唇，胯下骑，马龙鳞，白似雪，亮似银。细看杂毛没半根。犹如蛟龙蹿出海。亮银枪，冷森森，寒光闪烁惊人魂。连人带马一块玉，如同平地起瑞云。要知童渊早年曾得异人传授，掌握一套秘宗星相风鉴，观人贵贱荣辱，兴衰成败，真是十中，极有准绳。今ri一见项轩，虽是满脸乌云，却盖不住祥瑞光彩，浑身血污，掩不了龙凤资质，暗下里大吃一惊。心想：看此人眼下虽临困境，但从他气se光华来看，危而未殆，衰而不绝。龙腾虎跃，看来亦就在眼前。云儿一生富贵荣辱，兴许就在此人身上。思及于此，便拱手谓项轩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情理之事。在下于山中茅舍简陋，略可容将军等留歇息。”项轩曰：“多蒙相救接纳，没齿不忘。”回头便谓典韦c太史慈曰：“如今得壮士仗义相救，我等先到他那安歇，再图夺回军资之事。”众人曰：“诺。”牵了马匹，随童渊直往山中而去。项轩于路上问了童渊，方才得知两位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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