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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闲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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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宣躺了太久,一直靠着硬灌进去的汤水维持,身体已经极其虚弱,夏柏洲并没有让他起身,也没有在沈府停留太久。

    在众目睽睽下,新皇亲手喂了沈宣一碗粥,细心地为他擦拭了嘴角后才问道:“久容,你想做的事,我会很快帮你做到,你不要担心。我打算为你封侯,你想要什么封号?”

    只有在沈宣面前,夏柏洲才不会自称朕,而让沈宣自选封号,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沈宣嘴边带着一抹微笑垂了眼睛。

    皇恩圣眷,沈家也不是没有过。可是最终也是盛于此,衰于此。

    既然人死不能复生,那他唯一的愿望无非是能还他沈家一个清白罢了。

    再让他卷入这随时可能粉身碎骨的洪流中,他却是再不想了。

    夏柏洲看他半晌不说话,便给了他几个意见:“镇国侯?安定侯?”

    “皇上,圣恩不敢推辞,可以的话,能否封臣闲逸侯?”

    “闲逸侯?”夏柏洲愣了一阵子:“久容,你是当真的吗?这闲逸侯可是”

    这闲逸侯可是散职,听起来好听,也算是个爵位,也能传子传孙,但既闲又逸,毫无实权。

    他明白了,久容这是想远离纷争了。

    “请皇上恩准。”

    其实有更多的话还在沈宣心里没有说出。

    他就算要了镇国侯的爵位又能如何,他远离朝廷已久,朝中哪会有人认得他,哪怕夏柏洲为他派了实权,真想要支度开自己想要的场面,必然需要耗费大量的心血去经营。

    而且,听皇上之前曾对他说过的事,那位周澈周将军是皇上在军中最大的助力,这一次又辅佐皇上登基有功。

    自己要掌实权,必然会分了他的兵权,周将军能同意吗?或者说,皇上会在这个时候轻易得罪周将军,真的为自己派兵权吗?

    皇上现在不过是念在自己有功,这样说说而已,如果自己真的要了镇国侯的爵位,恐怕也只会让皇上为难。

    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直接推却了,皆大欢喜。

    听他这样说,夏柏洲果然没有继续追问,只点了点头:“好,我准了。你好好养病,不要太操劳,现在万事已定,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来。我改天再来看你。”

    沈宣知道他指的是为沈家平冤的事,便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勉强起身,目送着他离开,然后才将目光转到了一直站在床尾的人。

    “恭喜严大人了。”

    严华连忙拦住他就要起身的动作,一脸惭愧又欢喜地说:“都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我严华哪会有今天。不过你不叫赵灼?”

    “是,我姓沈,沈宣,字久容。”

    “沈侯,”严华仍然想要像之前敬谢救命之恩时一样跪拜,却又怕沈宣起身扶自己的时候牵动伤口:“沈侯和皇上都是严华的再世父母,严华百死不足以报恩!”

    “不必这么客气。”沈宣心中却轻轻跳了跳。

    看来皇上给了严华不少的恩赐不过倒是可以理解的吧,这天下还有什么比皇家天恩更容易让人感激涕零的呢?

    严华见沈宣又不再说话,连忙说:“沈侯的伤很重,不要说太多的话了,改天我再”

    “严华能不能告诉我,那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沈宣始终想不明白的事。说白了,他当时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也清楚当日的情形,对方兵足马壮士气正盛,自己这边毫无反抗之力。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夏柏洲是如何能够顺利冲出的,而且看起来似乎毫发无伤,更令他吃惊的是,无论是严华,还是严华身后来自洛县的几人,似乎也都平安无事。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不问明白这件事,他恐怕会彻夜难安。

    听他这么一问,严华有些局促不安,甚至回头跟身后几人对视了几眼。

    “有哪里不能说?”

    “沈侯,不是不能说,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是这种事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不,连想都没敢想过。”

    “怎么了?”

    “那天你摔下马之后,然后我们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声音,后来皇上说,那是箫声。”

    沈宣心中一动——箫声?果然是谢凡吗?不过,皇上也听到了箫声?他连忙问:“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怎么了,对方的人就就不动了!”

    “不动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动不动了啊!就像塑的泥人一样!呆着不动了!就算我们砍杀在他们身上,他们也没有还手,就那么直接倒下去死了!我们杀了个痛快,才能顺利逃回上都。”

    不光严华等人面露恐惧和敬畏,连沈宣的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动——谢凡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

    难道谢凡之前说的话是真的?难道他真的不是人?那他究竟是什么?

    沈宣曾经无比讨厌谢凡出现在自己眼前,现在却又无比希望能见到谢凡,亲口问一问他来龙去脉。

    可是天下之大,他该去哪里找到谢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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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珍稀补品源源不断地送入了沈侯府,又有夏柏洲亲口谕令,在沈侯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之前,不准任何人随便打扰。

    在这样精心的照顾下,沈宣的气色一日好过一日,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在无人打扰的日子里,他多了更多沉思的时间。

    而占去了他最多时间的,除了沈家如何重修祠堂归位之外,就是谢凡的事了。

    以他对谢凡的了解,他本以为,谢凡会哪一天又嬉皮笑脸地靠在树上叫他,然后他又是脑子里一团乱麻地烦恼着。

    可是这么久了,毫无动静,他只觉得府中一天比一天安静起来。

    据严华的说法,他那夜在乱军中坠于马下,夏柏洲他们在当时的情况下必然不可能回头救他的,但他却奇迹般地没有死,而且被人送到了城门外。

    是谢凡吗?既然谢凡知道了他在哪里,为什么又这么久没有现身呢?这不像是谢凡的性格啊。

    而且如果是谢凡救起了他,为什么没有等他苏醒痊愈,就把他送走了?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在他身体痊愈之后,他便再没有时间去考虑谢凡的事了。

    沈家参与太子之乱一案,在过去了将近十年后,再一次被翻上了台面。

    夏柏洲自然不敢指责先皇的昏聩,但好在此事不过是太子案的附属,他只需拿了当年审案官员的纰漏,提了卷宗,让沈宣一一当庭驳了其中混乱不清的部分,而后发回重审,一切便会照着他所期望的方向走去。

    被毁掉的沈家祠堂终于再次立于天日之下。

    曾经喧哗吵闹的人都变成了一块块安静的灵位,沈宣亲手选了木料,亲手削制,然后就变得像个哑巴一样,独自在祠堂中不言不语地刻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毛笔蘸了墨填在刻好的沟槽里,沈宣呆呆地等着风干,然后再次用墨填满,再风干。

    最后所有的牌位都摆上了香案。烟火缭绕中,沈宣安静地跪在蒲团上,只觉得无比寂静。

    寂静得他觉得自己已经凭空老去了,支撑他艰难活下去的事已经做完了,他甚至想过就这样结束一生。

    可是他如果就这样死了,沈家就真的再也不存在了——如果当年死在矿场里的人不是弟弟们,而是他,那该多好。

    派来照料他的御医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与刚醒过来时相比,沈侯的求生欲慢慢地弱了下去,身体状况似乎还不如之前了。

    夏柏洲抛下了一堆火烧眉毛的国事,亲自跑来了沈侯府,发现沈宣的状况比御医说的还不乐观。

    “久容,你这是想做什么?沈家好不容易重立祠堂,你这是想要沈家绝后吗?!”

    “柏洲哥哥,我没事,我很好。”

    “你”夏柏洲有些气恼,沈宣越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他越觉得沈宣要离他远去:“我看你就是闲出的胡思乱想。既然这样,你还不如去帮我干点事!我这边忙得都要腾不出人手了!”

    “如果有我能做的,我必然会为柏洲哥哥分忧的,我就怕我做不好。”

    “久容,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么没自信的!”

    夏柏洲发现他越是着急催促,沈宣越是沉默,只得叹了口气,换了个希望让沈宣放松下来的话题:“久容,自从你去了洛县,我也分心乏术,一直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跟我说说,洛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洛县”连沈宣也觉得,自己应该强迫着放松下来了,否则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他努力回想着在兵营里的一点一滴。虽然很多事情并不愉快,但与沈家倾覆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于是他慢慢说了起来,说起军营里各种肆无忌惮的玩笑,说起几个人私下里藏酒喝的事,说起洛县哪家酒坊最好,说起山里的春华秋实,春狩秋猎。

    夏柏洲也静静地听着。

    不知为什么,他对那样的生活有一丝羡慕一丝向往,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一刻不是提心吊胆,不是绷紧了神经的,否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虽然自由是那么的诱人,但那个位置却仍然具有超越一切的蛊惑魔力。

    “还有吗?”听沈宣唠唠叨叨了许久,有些事甚至还重复说了一遍,最后停了嘴,夏柏洲追问了一句。

    “其他的事更琐碎了,差不多也记不清了。”

    “是吗?”

    看着夏柏洲的目光,沈宣犹豫了一下,点头:“不敢耽误柏洲哥哥太多时间了,我现在心情好了很多。”

    “久容,”夏柏洲并没有因为沈宣说自己心情好些而欣慰,而是微笑地问道:“那么谢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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