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5.欢喜（倒V结束）

    余生之事很少在周暮的思维里出现, 因为余生还远，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想之无意。他连该做点什么都迷茫着，何谈与谁共度。

    而手指上的那个圈强行给他圈定了一个界限, 他的余生会有这样一个人作陪，度过所有的迷茫与喜怒哀乐。那些原本不确定的东西忽然间就豁然开朗起来, 仿佛醍醐灌顶, 告诉他他这一生都在等他。

    阳光雪域太过明媚，周暮的眼角有些湿润。

    “我眼里进东西了, 能再帮我吹吹么。”他的睫毛轻颤着。

    江野注视着他的眉眼, 低下头来, 吻去眼角未及凝成珠的泪, 然后听见他说：“我想要你，学长。”

    江野拂去他头上的雪, 静静看着他，黑色瞳孔中倒映着白茫茫的天地, 这世上唯有眼前这抹亮能照进他的世界, 他也想要他, 从很久以前就想。

    他将周暮从雪堆里拉出来, 跪在雪中虔诚地吻他。

    空中又落起雪花，静悄悄地将彼此相爱的两个人罩住, 像是给他们铸造爱巢, 而后又像一群精灵般飞远, 不留一点声息, 仿佛从没来过。

    周暮的睫毛上重新挂满了雪花，沉甸甸而又欢快地煽动着，他眼里蓄满了天真纯粹的笑意，像是终于等到圣诞老人的孩子。他举起手看着那枚戒指，是一款很简洁的黑色陶瓷戒，戒身上刻了j·ye，一看便知江老师出品。

    预谋时间再次无限期提前，这家伙是个大预谋家。

    他握住江野的手，在他手指上摩挲，“居然不是对戒，差评。”

    江野失笑，“没来得及做，喜欢么。”

    “喜欢，喜欢你。”

    江野的心颤了一下，他将周暮抱起来放到车座，迎着暮色极速返程。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还快，几乎一路超速行驶，不过各自心里怀揣着一团火，并不感觉冷。

    雪场的队友们早就散了，疯玩了一天，大家都等着晚上泡温泉。

    程小白找不着干爸，急得不行，“舅舅，我爸是不是叫人贩子拐跑了，天黑了还不回来，让狗熊吃了可怎么办呀！”

    程冬捂着臀部表情扭曲，哪里还管得上周暮遇没遇上狗熊，他自己倒是遇上一头白眼狼，枉费他前几天那样费心照顾地摊儿，他居然坑他摔了好几个屁股蹲，简直是教科书级的白眼狼。

    “你找我也没用啊，你瞧你舅舅我这模样是狗熊对手嘛！”何况那是一般的狗熊吗，那是他的金主狗熊爸爸，惹不起惹不起。

    程小白好想哭，他拽着同桌的衣角，“同桌你爸爸也不见了，他们要是都被狗熊吃了，咱俩就成没爹的可怜娃了。”

    江乘：“”

    “同桌你跟我走吧，好歹我还有妈，晚上跟我们吃饭，跟我一起睡，以后我来罩你。”

    江乘想想他那狗熊爹还不知道要浪到什么时候，便没拒绝，跟着程小白去了他们的酒店。

    赵柯去药店买了几盒膏药，今天滑雪，大家多少都有些摔伤，于是分给每人一盒，分到程冬那的时候对方不稀得拿，翻了个白眼对着他，“不要。”

    “就你摔最惨，别端着要脸了，该贴还是贴，还是想要我帮你贴？”赵柯问。

    程冬下意识屁股一紧，好像贴块膏药他就菊花不保了似的，“你少打歪主意啊我告你，我不是随便的人。”他防狼喷在哪呢？

    “你有什么可让我随便的？”赵柯嗤笑，“毫无运动细胞。”

    程冬：“”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歪

    放屁，他床上运动细胞好着呢，谁上谁知道。

    “怕你！”程冬的男性自尊被质疑，决定豁出脸享受一回被地摊儿伺候的待遇，“你贴就你贴，贴歪了投诉你。”

    赵柯鼻子哼出口气，“至少我没有扒人内裤的癖好。”

    程冬：“”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滚过了一颗又圆又翘的臀部，必须承认，地摊儿的屁股长得还是非常正点的。

    周暮跟江野回到酒店时已过九点，给程冬发消息说他晚上不回去，然而程冬没回，不知道在干啥，正想跟赵柯说一声，然而手机关机了。

    “江老师，借你充电啪！”手机掉在地上摔得挺委屈，不知道屏有没有碎。

    江野将他咚在墙上，吻得有些急促，像是饿极的猛兽终于寻到可口的食物，只恨不得将其吞噬殆尽。黑暗中，灼热的呼吸彼此纠缠，两颗炙热的心欢鸣如擂鼓，江野将他的双臂束在头顶，一边扯他的外套。

    周暮感觉心脏快要爆停了，因为极速缺氧而手脚发软，只能拼命从他口中吸取氧气，“学长你”能不能歇口气

    江野倏地停下来，嘴唇抵着他的鼻尖，黑亮的眼睛迸发出灼灼的光，说话声音带着急促，“再叫一次。”

    “学长。”周暮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下一瞬他便双脚离地，被江野拦腰抱起，繁琐厚重的衣服被一层层丢在地上，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甩丢了，整个房间顿时一片狼藉。

    酒店的床太软，周暮感觉自己仿佛嵌在一团棉花中，从身体到灵魂都失去支撑，他怔怔地看着江野，原本想说的情话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他吞了下口水，“学长，你确定不发挥一下高风亮节的精神么？”事到如今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要是江老师经验不丰富，他不介意教一下

    “你想在上面？”江野的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脱衣魔术很明显比变戒指的魔术要高明，他压抑着急促的呼吸，怀疑自己可能病得不轻，这种时候还有耐心跟他商量上下问题，“那样你会疼的宝贝儿。”

    周暮：“不是”不是那意思

    江野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周暮的耳朵很敏感，身体立刻就绷紧了，江野顶开他的腿，有些急切地寻到他的唇，但是吻得非常温柔。因为天冷干燥，两人的嘴唇都有些干涩，每一次磨合都会引起一阵颤栗，江野克制着身体里随时都要爆发的火焰，虔诚而又温和地吻他。

    他这一生珍视的东西不多，心底唯一一块柔软的地方装的都是他，只有在最艰难的时候才舍得捧出来远远地看一眼，如此便能获得继续下去的力量。从未想过可以真正拥有他，甚至这样吻着他的时候都会感觉不真实，生怕下一刻他又消失在心底。

    这是他珍藏在心底的人，这是他想要的人，江野想，他得一辈子攥紧了他。

    周暮偶尔能感受到学长的小心翼翼，这大概是他仅存的理智。男人上|床大都急迫，有时间磨蹭的要么是老司机，要么是不走心，学长恰恰都不是，他就只是小心翼翼，对他小心翼翼，这令周暮感到心疼。

    学长永远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永远只给他光明，对他细心周到，却并不在意自己。周暮这辈子得到过许多人的爱，相比学长，他是活在爱里的。他珍惜所有人的爱，然后给予他们同等重量的爱，但唯独面对学长的这份爱会感到沉重，害怕自己穷尽一生都不能回馈。

    但好在他们都还年轻，路还很长，好在他们没有蹉跎太久，在依旧美好的年纪再次相遇了。当年他走的时候有多沮丧，现在就有多欣喜，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我爱他，而他也爱我更美好的事了。

    夜色正浓，飘雪的夜晚美到窒息，它们孤芳自赏却并不落寞，深夜而来天明而去，犹如爱|潮，留下的只有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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