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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痛哭失声,从未有过的激动,从未有过的伤心,不知道是为了那个故去的人,还是为了自己太过晦涩的童年,太过风雨的人生,还有那些太过悲哀的往事。om总之,她很难过很难过。

    他,错了吗?

    伊俏俏在心底问着自己,却怎么都找不到答案。他,或许,没错!

    她该是恨着他的,为何他死去,她一点都不快乐?

    一直在心底计较的过去,一直无法忘记释怀的过去,在心底总是痛彻心扉的疼着。以为他没有了,一切一切就抵了。只是为何心更疼了,连呼吸都跟着疼?

    心中苦涩难忍,那心,似乎被利刃贯穿,叫嚣着一寸一寸的疼痛,疼的抽出。

    所有一切一切的景象都在眼前飘过,清清楚楚的浮现在脑海里,滴滴清泪顺着脸颊划过,哽咽了声音,纠缠了呼吸,“呃——啊——”

    她曾想着让老爷子后悔当年的所做,后悔让她们有这样艰涩的童年和少年,她幻想过他后悔震惊到死不相见的样子,幻想过不再当棋子不再任凭他摆弄时他震惊的样子。那些的想法在脑海里想过无数遍,当一切真的发生时候,她却没有丝毫的快意,到死不见,并未让她自己好过一分。

    或许幻想着老爷子后悔震惊的样子已经在这么多年里抚慰了她的心灵,当真的发生时,她再也没有了快意。血缘至亲,永远改变不了。

    他死,她疼。这就是至亲,无法否认。

    所以,她也到最后落得风树之悲的惩罚!如果有她生,她宁愿从未出生过,宁愿为一粒尘埃;如果有他生,她还是希望伊震赫坚守着自己的梦。为梦而生的人,值得尊重!

    *************

    老爷子终于去了!

    冷溪成带着孩子从上海赶回来,下了飞机一路狂奔,到了伊家,得到的消息是——去了!

    她怔怔的靠在门边,望向伊天仁。

    伊天仁老了很多,他两鬓的发髻已经开始有几根灰白。

    四目相望的瞬间,冷溪成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只因这个男人此刻这样的悲哀,他这一生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

    眼中含着一汪泪,冷溪成深呼吸,走了过去,轻轻的环住了伊天仁的肩膀。

    那一刹,伊天仁身子颤抖,却在极力隐忍。

    “天仁,节哀!”冷溪成低沉而清幽的四个字就像是最柔软的棉花糖,抚慰着他最酸涩难挡的人生。半辈子,他活着,为了什么?为了谁?

    伊天仁竟像个孩子一样泪流满面,“溪成——”

    他用力地环抱住冷溪成的身体,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纤弱却坚强无比的肩头上,泪流满面。这是一个隐忍了太多,沧桑了太久的老男人浑浊委屈的泪,如此之哀伤,而那哀伤,究竟是为谁,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一生秉承孔夫子的理念,对老人尊敬孝顺。

    这些年,他孝了,也顺了!

    可是,他失去了家庭!

    他最爱的人离他而去,最爱的女儿不曾原谅他,最爱他的女人他伤的体无完肤,最幼小的儿子,他未曾尽过抚养责任。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孔夫子说过的话,他记在了心里。君要行君道,臣要行臣道,父要行父道,子要行子道。

    何谓政治?政者,正也。人人都正其位,安其事,才能叫“正治”。

    他从小受这样的教育,父亲遵从,他也遵从,几次三番的挣扎,如此的晦涩,他到底是坚强,还是懦弱?

    冷溪成不说话,只是这样环抱着他的背。

    他,老了许多,背也瘦了,这个男人比之前瘦了很多。

    身边的孩子东东怯弱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不敢朝前,不敢动一下,只是这样怯弱地看着妈妈跟这个男人抱在一起。

    已经六岁的伊南东此时怯弱的样子,让赵明阳看的心酸,这就是不在父亲身边的孩子吗?

    他看着这个孩子,突然就想起俏俏的童年,那个丫头过得多晦涩,才能在老爷子死了还拒绝见最后一面?

    赵明阳把灿灿放下来,灿灿看看那边那个小男孩,问赵明阳:“爸爸,他在害怕吗?!”

    那个小男孩的身子是颤抖的,像是真的很怯弱。

    赵明阳得感谢俏俏的教育,让灿灿有个正常的心理,健健康康的长大,如果今天他看到的灿灿是伊南东这样,这个年仅六岁的小男孩,他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

    牵着灿灿的手走到伊南东的身边,那孩子竟然吓得后退,人退到了沙发的后面,躲在后面,怯怯地看着他们,一双大眼里满是无辜和怯弱。

    赵明阳鼻子一酸,有点难过。

    “爸爸,那个小哥哥害怕!”小家伙看到伊南东躲了起来,有点讶异,大声地喊道。

    赵明阳在儿子耳边小声道:“灿灿,那个是你妈妈的弟弟,你要叫他舅舅!不是小哥哥!”

    “怎么有那么多舅舅?”灿灿很是不解。

    “因为那个是你妈妈的亲弟弟,灿灿去告诉他,不要害怕好不好?”赵明阳柔声跟儿子说。

    伊灿点头。“好!”

    小家伙往沙发后面走去,扭动着小屁股,嘟着小嘴,大眼睛望着躲在沙发后面的人,嘴里哼哼着:“小舅舅,我叫伊灿,你别怕,灿灿保护你!”

    伊南东却是躲得更厉害了,干脆缩进了沙发的角落里,人蹲在地上,双手抱住了头,浑身的颤抖。

    灿灿走了过去,伊南东颤抖的更厉害了,也不哭也不闹,就是哆嗦着。

    那边,冷溪成跟伊天仁相拥着,伊天仁哭了,冷溪成眼中却只是闪过泪花,再也无泪。

    “溪成姐!”赵明阳叫了一声。

    冷溪成回神,松开了伊天仁,伊天仁也克制了自己,别过脸去,抹了把泪。

    赵明阳视线示意冷溪成看看他的儿子,冷溪成却一动不动,只是唇边满是苦涩。

    “他怎么回事?”赵明阳问。

    伊天仁这时转过身来,去找自己的儿子,却发现那个孩子蜷缩在沙发后面,身子抖个不停。灿灿正在跟他说话。“小舅舅,你害怕吗?你害怕什么?灿灿会保护你的,你别怕!”

    可是,无论他说什么,那个孩子都是蜷缩在一起,不搭腔。

    冷溪成却叹了口气,定了定神,问赵明阳:“这孩子真可爱,是你跟俏俏的孩子吗?”

    赵明阳微微点头。“是,叫伊灿!”

    冷溪成微微一愣,姓伊,不姓赵,这个倒是有点讶异。“很可爱的孩子,真好!”

    “溪成姐,东东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吓得!”冷溪成倒也没有怎样,只是表情很是沧桑,完全不是三十多岁女人的样子,此时的她,倒像是历经沧桑的老者,有着无比的淡定从容,幽幽说道:“离开伊家之前被吓住的,完了就这样了,我以为只是短暂的,一切都会好,但是,没有想到会这样!三年了,还是那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医生说,东东得了精神病!”

    “精神病?”伊天仁如遭雷击,眼神惊愕地望着缩在地上的人儿。“溪成,你,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冷溪成又定了定神,她在意死去活来无数次,目光充满了同情,爱怜地凝视着伊天仁,他此刻的样子,就像当初她在医生那里得到消息时一样,不,那时候的她,是歇斯底里的,她歇斯底里的告诉医生说那是错的,他儿子才三岁多,怎么可能得精神病?

    这不可能的!

    但是医生只是用平常的口吻告诉她:“请您珍重,您这样的家长我们遇见过多利,您的孩子患病我们也很遗憾,但的确是这样的迹象,种种病症表现,都是如此!”

    此刻,冷溪成看到自己分居几年还未曾离婚的丈夫,她已经平静了很多,“我告诉你又能怎样呢?当初,你选择了你的父亲,我和东东在你心里都不急你的父亲!儿子都不能改变你的想法,我冷溪成又在哪里?我不过是低得不能再低的一粒尘埃。告诉你又能怎样呢?你会更痛苦,也改变不了什么,东东依然会生病,倒不如这挣扎我一个人来背负好了!”

    伊天仁听着这历经沧桑后无奈而悲凉的语气,他的目光沉痛,看着她平静哀默大于心死的一张脸,那张脸,美丽中有着将至的衰败一般,到底被折磨了多久,才有这样的神情。

    “精神病啊,他才那么小,那么小啊!”伊天仁的声音里依然有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精神病不分大小,他当初不也是个孩子,刚会走路就被训练!”冷溪成淡淡的一句话,反驳的伊天仁整个人都僵住了!

    “溪成——”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口,心底的疼,将他整个人击垮,他的脸上瞬间死寂一片。

    “你不用这样难受,这就是东东的造化,我带他来看老爷子最后一眼!”冷溪成淡淡地开口:“你也珍重吧,人死不能复生!”

    说完,冷溪成去到沙发边。

    灿灿还在跟伊南东说话:“小舅舅,你为什么不跟灿灿说话?灿灿陪你玩好不好?”

    小家伙的记忆里,还没有这么大的孩子跟自己玩过呢,所以他好想跟这个看起来不太大的小舅舅玩。他可以把他的玩具分给他的。“小舅舅,我请你吃肉好不好?你跟灿灿说话呀!”

    “灿灿是吗?”冷溪成在灿灿的身边蹲下来,曾经,她的东东也像灿灿一样,很可爱,会笑着叫妈妈,会高兴的拍手,会亲她,但现在,那些都是记忆了。

    小家伙疑惑的看向冷溪成,“漂亮姨姨,你怎么知道?”

    “真可爱,像你爸爸也像你妈妈!”冷溪成笑着抚了下灿灿的脸蛋。

    “小舅舅不跟我玩!”小家伙皱着眉头说道。

    “小舅舅病了,生了很厉害的病,所以听不到灿灿喊他!”冷溪成轻声地说道,看着灿灿的眼底却是闪过一抹笑容,她要把儿子治好,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她要儿子跟灿灿这样可爱的孩子一样,好好的,享受快乐的人生!

    “他为什么听不到?生病了很疼是吗?”灿灿有点担心了,生病了是要打针的。

    “是的!很疼!”冷溪成再度抚了下灿灿的脸蛋,然后伸手,扳过伊南东的肩膀。“东东,抬起头来,我是妈妈。抬起头来看看你的小外甥,你姐姐的宝宝,他在跟你说话呢!”

    被迫抬起头来的伊南东眼底有着惊惧,摇着头,牙齿陷入了红红的唇里,猛摇头,身体颤抖着。

    而楼下房里传来的伊光催和伊光祖的呜咽声更是让人害怕,伊南东吓得直哆嗦。

    赵明阳彻底的错愕,完全的没有想到,这些年,冷溪成一直不曾提起,他都不知道,想必冷洛也不知道吧!谁知道伊南东这么大的孩子会得了这样严重的病呢?

    “别怕!”灿灿从冷溪成的胳膊里钻过去,伸手抱住颤抖的伊南东。“别怕哦,灿灿会保护你的,你别害怕呀,灿灿娶了媳妇儿给你一个好不好?”

    伊南东的病对伊天仁的打击是相当严重的,这恐怕是他此生遭遇的最大的一次打击,这比当初俏俏出现问题更难打击他。他发现自己已经是人生路走了一多半的人,他的牺牲到头来却是报应在了他儿女的身上,先是俏俏出问题,再接着是儿子。小小的孩子怎么会得了精神病?那些训练,他小时候也经历过啊,为什么到了他的孩子,就不行了呢?是他的孩子退化了?还是这个社会大方向真的变了呢?他感到了惊悚,感到了迷茫!

    俏俏还是不肯来,三个孩子都没有来。

    溪成来了,带着儿子来了,却带着最恐怖的现实而来——他的儿子患了精神病。那是多么严重的心理障碍,导致孩子被确诊为精神病呢?

    而最最打击他的是,冷溪成此时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她是如此的平和。

    到底要在磨难里挣扎多少次才会修炼到如此?到底要死去活来多少次,才能到此刻平静地面对他,才没冲过来扇他几个嘴巴子?

    伊天仁踉跄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的目光疼痛地望着那个地上颤抖着的孩子,他的样子就像是被送上案板任人宰割的小动物,那颤抖的样子好似随时都有人要要他命一样的惊悚。

    为什么?

    他伊天仁一心为公,却还是落了这样的下场?

    他以后,拿什么来支撑他的信念?

    到此刻,他也不得不问自己,信念是什么?

    “小舅舅——”伊灿还在跟伊南东说话,甚至去拉着他的手,摇晃着。

    伊南东被摇晃的有点狂躁起来,眸子也变了,突然就变得狂躁起来,他猛地用力去推灿灿。

    “啊——”伊灿被推得一下子跌在冷溪成的怀里,被冷溪成抱住。

    “东东,不要急,不要急!”冷溪成赶紧把灿灿抱到自己身后,而地上原本颤抖的孩子突然站了起来,往外跑。

    赵明阳见儿子没事,几个大步追上发狂的伊南东,扯住他的后背衣服。

    冷溪成跑了过来,赶紧抱住伊南东,“明阳,你去看看灿灿!”

    冷溪成顾不了太多,刚才灿灿被伊南东推一下一定吓住了。

    赵明阳转头看儿子,小家伙正一脸惊悚地跑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走到赵明阳身边,扯扯他的裤管,扬起头来跟爸爸告状:“爸爸,他推我,他不喜欢灿灿,灿灿不跟他玩了!灿灿不喜欢他了!灿灿把媳妇儿分给他一个,他推我!”

    小人儿一阵告状,赵明阳一阵心疼,蹲下身子问灿灿:“疼吗?”

    小人儿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有点委屈,眼里还有点小泪花,却没有哭,而是勇敢地摇摇头。“灿灿不疼!”

    赵明阳抱了抱儿子。“好孩子,小舅舅病了,小舅舅不是故意的,才会推你!”

    “可是,灿灿都跟他说话,他不理灿灿!”灿灿很是委屈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又抬头,对爸爸点点头:“好吧,我原谅他了!”

    伊灿小朋友是不记仇的好小孩,原谅他一次好了,谁让他生病了!

    此时,冷溪成怀抱着儿子,伊南东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嚎叫着,挣扎着,想要冲破一切的束缚,虽然只有六岁,但是真的很有力气,尤其上来那一阵脾气,更是狠狠地冲撞。冷溪成抱的孩子有点吃力,却怎么都不肯松手。“好了,东东,好了,妈妈在这里,东东不要怕啊,妈妈在,东东乖乖的,好不好?乖乖的!”

    可是,无论怎样说,伊南东都不听,就是用力的推、打着冷溪成。

    冷溪成死活不肯松手,这样的情景,让伊天仁呆了,彻底的呆傻了。

    赵明阳把儿子拉到一边。“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爸爸去帮帮小舅舅,好不好?”

    小家伙也被这情景吓住了,懵懂地的瞪大了眼睛,点点头。“爸爸快去吧,漂亮姨姨被小舅舅打了!”

    赵明阳想说那不是漂亮姨姨,那是你的继姥姥,但叫漂亮姨姨就漂亮姨姨吧,冷溪成本来就是他的溪成姐,他是绝对不会把那么小的人当成岳母的!

    赵明阳走了过去,此时,伊南东的牙齿咬上了冷溪成的手臂,冷溪成也不喊疼,只是这样抱着儿子,那抱紧儿子的手臂上此刻是青筋暴露。

    伊南东咬的很用力,有血顺着他的嘴流出来,他依然不松口。

    “血!”赵明阳一看这情形,吓了一跳。“溪成姐,血!伊南东,不要咬了,你妈妈胳膊流血了,乖,松口!”

    可是伊南东就是不松口就这么咬着冷溪成的手臂,血一直流出来。

    冷溪成却笑了,眼底有着荒芜的微笑,“明阳,没关系的,让他咬吧,咬了他就不难受了!”

    赵明阳一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冷溪成这样的神情,自己都忍不住为她感到心酸,什么时候最单纯的溪成姐变得这样坚强这样挺拔了,她似乎丝毫都不觉得痛,也似乎儿子的这一咬让她缓和了早已麻木的内心,还能感觉到痛,这滋味并不赖。人,最怕的是麻木不仁,她还有感觉,还能活,坚强的活,只要坚强,就有希望。

    伊灿在旁边等不了了,一溜烟跑了过来,见到如此,瞪大了眼睛,嚷嚷道:“流血了,流血了,小舅舅,你妈妈流血了!”

    他这一喊,伊天仁猛地回神,他噌得站起来,险些摔倒,却努力挺直了脊背,人走来过来,在伊南东面前蹲下来。

    伊南东还是不松开,眼神是涣散的,就是死死的咬住冷溪成的胳膊,血顺着伊南东的小嘴流出来,也流了冷溪成的手上。

    伊天仁的手伸过去,颤抖的捧着伊南东的小脸,哽咽着嗓音道:“东东,我是爸爸,松口,你把你妈妈咬伤了!你想咬,来咬爸爸吧,好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不是你妈妈呀。”

    伊南东似乎没有听到。

    伊灿却又嚷了起来:“小舅舅你不要咬你妈妈,你妈妈会疼的,你不孝顺你妈妈,你妈妈会生气会伤心的!灿灿都听妈妈的话,你快点放开你妈妈,不然我生气了哦!”

    小家伙说着真的气鼓鼓的皱起了眉头,小小的眉宇间一股凛然正气,见伊南东还不松口,伊灿走了过去,抬起脚就朝伊南东的腿踢了一脚,嘴里还不停的地嘟哝。“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这情景,还真是让人难受的要死。

    漂亮的妈妈纤细的胳膊死死的护着自己的儿子,前面爸爸在心酸自责难过的诱哄,旁边小家伙抬脚踢着六岁的孩子。

    “快点放开漂亮姨姨,不然老子揍死你个孙子!”小家伙灵机一动突然想起冷洛舅舅这么骂人的,每次都骂的人就老实了,这个他用上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灿灿,别踢,小舅舅听不到!”

    “他是傻瓜吗?”灿灿很不耐烦,又使劲儿踢了伊南东一脚,然后双手叉腰,指着伊南东训话:“漂亮姨姨,他才没病!”

    小家伙说完,抓住伊南东的小手突然就把他小手往自己嘴里塞,猛地咬了下去。

    他牙齿还小,但咬人还可以,伊灿小朋友总共长了二十颗小牙齿,这下都派上用场了。

    “孩子,别咬!”伊天仁一看这情形顿时慌了。

    赵明阳却不着急,而是认真地看着护着儿子别被伤了。

    冷溪成一看这样也傻了,赶紧的惊呼:“明阳,快点把灿灿拉开,快点!会咬伤东东的!”

    赵明阳没有说话,眼睛凌厉的注视着伊南东的变化,当伊灿咬上他手的时候,伊南东明显的动作僵硬了下,他有同感,而且十分明显,他突然松开了冷溪成,使劲儿抽手。

    伊灿却死咬着他的手臂不放,很用力的,卖力地咬着。

    伊南东受不了了只摆手。

    赵明阳赶紧抱住儿子。“灿灿松开,小舅舅没事了!”

    伊灿配合的松开了小牙齿,被赵明阳抱到一边,小家伙很不依地大喊:“爸爸,闪开,我要教训教训他!”

    这话伊然姨姨常对他说,每次赵焕爱姨夫找麻烦时,姨姨都会这么跟站在赵焕面前的灿灿这么说,所以,小家伙很聪明的记住了。

    赵明阳不放,却是把他抱过来,蹲在那里面对伊南东。

    伊南东被伊灿咬了,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仇视,好像灿灿对他犯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大事。

    伊灿小朋友看他瞪自己,很神奇地哼了一声。“哼!你咬你妈妈,我也会咬你,疼,知道不知道呀?傻瓜!”

    伊南**然又发狂了,冲了过来。

    冷溪成赶紧抱紧伊南东,伊天仁也赶紧下手,一把捞住伊南东。

    伊灿小朋友一点都不怕,在爸爸怀里双手叉腰,仰着小下巴喊:“放马过来吧,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揍一爸爸,揍一什么?”

    他想不起来了,回头要好好问问姨姨。

    “揍一双!”赵明阳还是很配合地回答了儿子的话。

    “哼,揍一双!”小家伙终于知道了,对,姨姨以前就这么说的。

    伊南东再用力,却也抵不过自己的爸爸,被伊天仁抱紧,动弹不得,只能拿一双大眼死瞪着灿灿。

    而冷溪成此时却哈哈大笑起来。“呵呵哈哈哈”

    伊灿看到冷溪成那样笑,吓了一跳,忍不住地皱眉,“爸爸,漂亮姨姨变成傻瓜了,好可怕哦!”

    吓死人了!

    那个漂亮的姨姨像个傻瓜一样笑得又哭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到底是哭还是笑啊?伊灿真的是搞不懂,一点都搞不懂啊。

    赵明阳把灿灿抱起来,防止他被伊南东伤到。

    冷溪成却哭笑着喊:“他有反应了,有情绪了!他被灿灿激怒了!”

    “这是怎么回事?”伊天仁十分不解。

    “他眼神有焦距了,你们看到没有,他眼神有焦距了!”冷溪成指着伊南东大声地喊。“真的有焦距了,灿灿,再说点,再说点话!”

    伊灿傻了,什么意思,听不懂啊!

    赵明阳似乎明白了什么,“溪成姐,你的意思是说,东东被灿灿刺激到了,他能听到了?”

    一般精神病人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多时候不知道想些什么,外人跟他说话,他是听不到的,但刚才,伊南东好像真的有点被灿灿刺激了。

    冷溪成几乎是喜极而泣。

    那种被宣判过死刑死过去沉寂后突然看到一丝曙光后的惊喜,那惊喜即使一点点,只要看到一点点的希望,她就会惊喜千万倍。

    冷溪成一点都不觉得胳膊被儿子咬伤的地方疼,她此刻泪流满面,原本都流不出泪来的,此刻却是激动万分的落泪。

    伊南东的牙齿又咬上了伊天仁的大手,他低头看着儿子,任凭他咬着。溪成受到的,他也可以做到!

    “傻瓜,你又咬人了!”伊灿一看伊南东又咬人,顿时大喊起来。“傻瓜,咬人是小狗狗,你真不听话!”

    赵明阳把儿子抱在怀中,走进了一点。

    伊灿两只小手抹着自己的腮帮子,嘲笑伊南东:“羞!羞!这么大了还咬人,小狗狗,小狗狗”

    伊南东原本咬着伊天仁胳膊,听到这个话,突然就松开了,他用力地挣脱开伊天仁的怀抱,朝赵明阳这边扑来,赵明阳吓了一跳,赶紧的把伊灿居高,放在自己肩头。

    “羞!羞!傻瓜!”伊灿还在嘲笑他。

    伊南东竟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伊灿,他要是在下面,伊南东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伊灿也不管他,坐在爸爸肩膀上,小手抓着爸爸的耳朵,大喊着:“傻瓜小舅舅,你就是傻瓜哦!”

    伊南东似乎很讨厌被人说成是傻瓜,他怒瞪着伊灿,却够不到他。

    赵明阳这时也发现了伊南东的不一样之处,他配合地跟儿子一唱一和道:“儿子,你小舅舅才不是傻瓜,他要是真傻,干嘛不咬自己,咬别人呀,咬自己的才是傻瓜,知道了吗?”

    伊灿还很懵懂,却点头,大声道:“知道了!爸爸!”

    伊南东听到赵明阳的话,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又看向赵明阳,此时,他是倔强的,似乎恨他揭穿了他一样。

    “伊南东,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在躲避,是不是跟我们玩躲猫猫的游戏呀?你不傻,都听得到是不是?”

    “小舅舅,我送你一个媳妇儿好不好?”伊灿的大善心又来了,“姨姨帮我存红包了哦,可以买好多媳妇儿的,给你一个好不好?”

    伊南东又开始瞪灿灿。

    赵明阳道:“儿子啊,你小舅舅大概是想当和尚的,人家不喜欢要媳妇儿,媳妇儿这个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为什么呀?”

    “因为人,是不能送出去的!”

    “那我送的不是人呀,我送的是媳妇儿!”

    “这还不都是一样!”赵明阳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儿子对话,这孩子很多时候说的话很小大人的样子,可是很多的时候又如此的让人哭笑不得,根本是驴头不对马嘴。

    “傻——瓜——”伊南**然对着灿灿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有点缓慢,一字一顿,却是说的很清晰。

    伊灿瞪大了眼睛,“他说话了,爸爸,他说话了!他说我是傻瓜,灿灿不是傻瓜,灿灿是最聪明的小孩儿!小舅舅才是傻瓜!”

    把媳妇儿随便送人的人还说不是傻瓜,谁信啊!

    冷溪成一直密切关注着儿子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在看到他眼神的死瞪着灿灿的时候,再度的惊喜,“天仁,天仁,他还有救,还有救啊,他、他说话了!我以为,我以为再也没有救了我真的以为没有救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你们在干什么?”伊光催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外面的一切。“爸爸刚走,你们在外面干什么?又哭又笑的成何体统?”

    虽然老爷子有很多的地方不近人情,但是那也是他们的爸爸,而且死者为大,说一点不伤心怎么可能?况且这些年,伊家因为伊老爷子的家长式作风,几乎是四分五裂。他只要一想想,差一点妻离子散,就难受的要死!

    赵明阳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东东病了!”

    伊光催一看到冷溪成,怔了下,再看向伊南东,当看到伊南东此时那一副凶狠的样子对待伊灿时,伊光催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了?”

    “小时候被吓出心病来吧!”赵明阳语气很是冷淡,只要想到伊南东受得俏俏也受过,他就难受,心疼的要死。

    “东东,我是妈妈!”冷溪成在儿子面前蹲下来,眼神里满是温柔,生怕刺激了儿子,受过心理伤害的人,很难去相信人,她知道其实儿子很信任她,至少他多数时候都是听话的,不言不语,却很乖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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