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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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伊震赫笑着开口：“年轻人，你真是够狂傲的！”
“不算十分狂傲，配俏俏恰好够！”低沉冷静的嗓音缓缓吐了出来，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伊俏俏，赵明阳又沉声继续道：“听说你想弄死我，这事可有？”
伊震赫一张老脸上快速地划过一抹高森莫测的笑容。
赵明阳同样凌厉地看向老头子，这老头子还真是不一般，以至于他一眼都看不准，将他眸中的淡淡笑意收入眼底，等待着回答。
“俏俏说的吧？”
“还听说你曾想弄死俏俏？”
“如果我否认，你们信吗？”伊震赫反问，表情里读不出什么。
“还真不信，因为你真是太毒辣了，所谓虎毒不食子，隔了一辈也是你家的血脉，你弄死我，倒是可以理解，弄死俏俏，我真是不理解了！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你！”
伊震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哪两个字，你倒是说说？我倒是很想听听！”
“变tai！”
“呵呵呵，好像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伊震赫突然大笑起来，声音爽朗，洪亮地让人蹙眉，那笑声里是真心的愉悦，没有丝毫的做作。
赵明阳倏地皱眉，被这笑声笑得瘆得慌。不被伊震赫的态度所蛊惑，赵明阳冷哼一声，“老爷子，你笑这么yin荡也不会被选美选出京哥来！”
“小伙子，你爷爷在我面前还得恭恭敬敬，你倒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素来对居功自傲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别说你还没打下半个江山来，就是打下来了，这么自以为是我也没什么好感！我只尊重我认为做出过杰出贡献却不居功自恃的人。而你，显然，真的不是，太遗憾了！”
“呵呵，你倒真是很直爽，是比伊俊强！”伊老爷子也没有吝啬地夸了他一句。“年轻人，你的性格我很喜欢！”
“那你更变tai了！”
“俏俏，你真的非这个年轻人不可了吗？”伊震赫突然目光转向了俏俏。
俏俏在沙发上一愣，漠然回视了一眼，眼神里透着坚定：“我认准的宁死不回头，就算是死，你也休想撼动我的想法了！”
她不惧怕！
“真的不怕死的话，当初就不会那样子了！”伊震赫声音低沉了下去。“俏俏，你是怕死的，别说的这么坚定！”
“啧啧啧，还真是一副大家长的作风。”赵明阳十分不耐的开口质问老爷子：“你养了她吗？养了她也不至于这么说人吧？何况据我所知，你也没有养俏俏吧？她是我的人，你闭上你的嘴，她，只能我来说，你们谁都别想！”
伊震赫突然站了起来，一阵更加放肆的笑声在客厅里响起，“哈哈哈，够霸气！我喜欢！”
“你喜欢又能怎样？我又不屑被你喜欢！”
“跟我来！”伊震赫转身上楼。
赵明阳皱眉，神色里快速地闪过一丝错愕，话没说完，就上楼去了，这是什么毛病？“有毛病啊？”
伊俏俏也噌得站了起来，沉声对着老爷子的背影喊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赵明阳却对着俏俏摇头。“丫头别紧张，哥哥我跟着上去看看，有什么玄机！乖乖地等在这里！”
“可是——”
“听话！”走到他身边，赵明阳拍了拍她苍白的脸蛋，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很快下来！也许他有话想说，而不想被你知道！”
伊震赫站在楼梯上，回转身看了他们一眼，亲密的姿态让他眼底微微的闪过一抹笑意，再转身，沉声道：“快点跟上来，李毅，你也来！”
赵明阳快速的亲了下俏俏，大步上楼。
那是去了二楼书房，老爷子进了书房。
李毅挡在门口，“赵先生，我要搜身！请您把手机交出来！”
“什么意思？”赵明阳皱着眉头，手臂倏地挡开李毅：“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你性骚扰啊！”
李毅脸一抽，唇角抽动的浮动更大了。“赵先生你还没有长得国色生香，让我忘记你不是男人的事实！”
“哟呵！李管家这玩笑开得真是更上一层楼啊，怪不得老爷子这么喜欢你，原来你是这么的风趣幽默啊！我说你怎么在伊家这么吃香，甚至比美枚姑姑还得老爷子欢心，原来如此啊！原来你有法宝，陪在这么无趣的老爷子身边，你尽力卖笑卖身的，真不容易！”一番话说的李毅和伊震赫都是嘴角抽动。
李毅漠然地看着他：“赵先生，难道你不想知道首长找你做什么？”
“难道你们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于你们的私生活我很感兴趣，不如明个儿找记者，开一场记者发布会，来宣告一下红墙内的mi烂生活，如何？”
“想知道秘密就按照吩咐做吧！耽误时间斗嘴，有意思吗？”里面，老爷子沉声威严地开口道。
“搜身干嘛？”赵明阳挑眉看进去。
“自然有我的道理！”老爷子沉声说道。
“好，信你一次，反正你也蹦不出去，谁怕谁啊！不过我警告你，别乱摸，我讨厌性骚扰！”
真是十分无奈，李毅绷着脸搜了赵明阳的身，车钥匙，钱包，他随身携带的一套手术刀，手机都搜出来，身上的兜里什么都没了，才终于道：“赵先生，这些我先帮您保管，等下还给您！”
“你以为我要杀他啊？杀他可不用刀子，拳脚就完全解决了！”赵明阳十分不理解他们这是要干嘛，整的神秘兮兮的，让人看着就觉得诡异。
“您请进吧！”李毅只是对他笑笑，显然愿意多说，然后，他就用一个小筐子放下这些东西，抱着，立在门口等候，俨然是一个守门的忠诚卫士。
赵明阳皱皱眉，还是走了进去。
书房很大，很宽敞，窗户严丝合缝，门在外面被李毅关上，似乎还落了锁，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面容严峻，神色深沉。
一进门赵明阳就不客气的质问道：“把我叫进来干嘛？还躲着俏俏，故弄玄虚！”
伊震赫冷冷一笑，“年轻人，我的孙女可不是那么容易娶到手的！”
说着，一把手枪已经放在了桌上！
赵明阳神色里再度快速的闪过一丝错愕。“干嘛？动枪？”
伊震赫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时，那张布满沧桑的老脸格外的严肃和暗沉，他说道：“赏一颗子弹也不是不可能，小伙子，做人不能太狂傲！你爷爷没有教过你吗？”
赵明阳眸子一眯，轻轻地蹙眉，眼中鄙夷之色一闪而逝，继而打眼瞧了一眼桌上的那把小手枪。“91式啊？你这枪型号已经有点老了吧，想干掉我，你得换一把，我拒绝死在这把枪上，太跌份了！”
伊震赫微微一愕，很快恢复平静的神色。“年轻人，够胆识！这把枪，干掉你，一点都不跌份。你知道91式？”
赵明阳耸耸肩，十分不屑地开口：“这破玩意儿谁不知道啊？91式，7.62毫米4管匕首枪，是我国上世纪90年代研制的供侦察兵和特警使用的特种自卫武器，它既是匕首又是手枪，可发射64式7.62毫米手枪弹。不过这枪我觉着还没手术刀好用！你给我换个92式的，你不是干过首长？92式9毫米手枪才是新一代的军用手枪，性能比你这先进，结构新颖，可靠性高，操作方便，造型美观，用了新材料、新工艺、新结构。你没92式的，不会是人家嫌弃你离退休了，不鸟你吧？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吧？打入冷宫了吧？这辈子都不会再临幸你了吧？”
伊震赫嘴角一抽，真是狂妄至极的臭小子。
再然后，他的目光倏地愣了下去，那目光冷得像是十八层地狱的寒冰，隔着书桌，都似乎要把人冻僵。
“怎么？枪我都不怕，还怕你的眼神？”赵明阳才不管伊震赫的眼神，眼神就算是阎罗又怎样？
伊震赫突然笑了起来，“胆识真的过人，只是你确定你真的够胆识吗？”
“嗯哼！”赵明阳嘴角微勾，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可没说我胆子很大，只是在保护俏俏方面恰好够而已！”
“为什么是俏俏？”伊震赫皱起眉头，看着赵明阳。
“什么为什么？就是她了，难道你当初跟俏俏的奶奶看对眼也有十万个为什么吗？”
伊震赫微微一笑道：“难道你不怕我真的对付你吗？伊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事实上我已经到手了不是吗？俏俏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冷冷一笑，赵明阳目光挑衅的看着眼前的伊震赫，“我可不信伊俊不介意俏俏做过我的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介意不介意都没机会儿当俏俏的男人。你如果非要那么逼俏俏，我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你想怎样？”伊震赫挑眉，眼神十分玩味。
赵明阳眨眨眼，也笑了笑，声音不疾不徐：“我学了五年解剖，还没给活人解剖过，想试试给活人解剖什么感觉，恰好有这么个大好的机会儿，不试试岂不是可惜了！”
“你还真是会激怒我！”伊震赫声音低了下去。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不是您教的吗？”
“看来你还真是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自然敢来，就不曾有怕你之心，如果老爷子不怕，咱们自然可以一试。”
“看来你是真的都算计好了，不过你来了我的书房，觉得还能全身而退吗？不过我倒是真的佩服起你的胆量了！”
“是吗？那我还真要试试能不能走出去了！老爷子，你不会以为你和外面这个忠心的管家就真的能挡住我吧？”赵明阳此刻是狂傲的不可一世的神色，淡淡的笑着，眼神犀利而慵懒，透着凌厉的眼神扫向伊震赫，唇边一抹诡异的笑，突然又开口：“不过我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伊震赫挑眉。
“你是怎么让外面那个管家这么忠心的？我可不信有人可以如此的忠心！”
“信仰！”
“是吗？信仰？”赵明阳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嘿嘿一笑。“信仰这东西很抽象，我怎么看着不是呢？我看你们两个有着非比寻常的奸情还差不多，老爷子你不会是老当益壮男女通吃吧？”
“你这个孩子这张嘴真是欠！拿两个老人家开玩笑，你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真是好心理素质！”伊震赫被这句话说得一双沉静的眸子一瞬间就愤怒的可以喷发出火光来，“不过真是让你失望了，对于你们这群没有信仰的年轻人来说，还真不能理解‘忠诚’这二个字的含义！那是忠诚，不是浅显的忠心二字！”
“少倚老卖老一副教训人的样子。我来可不是跟你探讨忠诚忠心的含义的，我看你们就是有jian情，还不让人说了，那奸jian更是极有可能了！”冷冷的丢话过来，赵明阳此时注视着老爷子，他的神色已经很快就平和了下来，那眼底深处在提到忠诚二字的时候突然就溢出一抹浓重之色。
“或许我这么说你们年轻人不太准确，你表现的对你和俏俏的爱情还算忠诚！”
赵明阳微微一刹，“像您这种冥顽不灵的老家伙是不会理解我们年轻人的心思的，老了就是老了，再一副教训人的样子，就是倚老卖老了！”
“那就试试这颗子弹的速度吧！”伊震赫突然握起手枪上膛对准了赵明阳。
赵明阳仍是笑着，纹丝不动，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的身子纹丝未动，半点没有逃开的迹象，身子眉毛都没眨一下。“我赌你不敢开枪！”
“那是你太自傲了！”老爷子冷哼一声。
“你可想好了！”赵明阳也很平静，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两人就那么僵持着，冷冽的气息瞬时充斥着整个书房，连呼吸都仿佛含着冰块。周遭一片死寂的无声。
赵明阳过了一会儿，见伊震赫还不开口，扑哧乐了，那放肆的笑声带着讥讽的响起，“试探我，这样也够了，这种试探没有任何意义！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把戏！”
“你这小子还真是够气人！”伊震赫说着就扣动了扳机，朝赵明阳射了一枚子弹过来。
“砰”一声枪响，响在书房，而外面也只是嘟的一声，声音不是很大，这书房似乎是做过特殊处理的，隔音效果异常好。
赵明阳身体迅速地一个下顿，瞬间朝旁边滚动，躲开这枚子弹。“靠！你真开枪啊！老家伙，玩上瘾了是不是？”
伊震赫看他反应迅速，躲避的很快，微微笑了，已经把手枪里的子弹卸下，唇边含着一丝隐隐的笑意，手枪放入抽屉，然后抬眸看向赵明阳：“年轻人，你好胆识，临危不惧，身手也不错，我很欣赏。”
赵明阳已经站起来，看他放下了枪，眼底透着对自己的一抹赞赏，皱着眉吼道：“我来可不是听你奉承的！老家伙，你试探我，真的开枪，不够意思！说吧，什么破事！”
“坐吧！”老爷子严肃地开口，面容严峻，神色沉静：“我的确有话说。
赵明阳在老爷子对面坐下来，等候他到底要说什么。
赵明阳只是觉得诡异，他并没有从老家伙的眼神里读出一点敌意来，这让他感到费解，十分的不理解，伊老爷子看他的时候，很多时候似乎都透着一股欣赏来。
真是见鬼了！这老家伙似乎真的有秘密。
“你知道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吗？”伊震赫拿出烟斗，点燃了一支烟，幽声开口，语气里多了一抹无可奈何又痛又爱的情绪。
“你的计划？”赵明阳还是不解。“什么破计划被我破坏了？破坏了就破坏了，关我屁事！”
“这几年呆在俏俏的身边，你还不曾厌倦，说真的，连我都有点佩服！我一直在看你的长性，以为你不过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你还是坚持下来了！”伊震赫沉声地开口。
“你一直知道？？”赵明阳错愕着。
伊震赫笑了起来，此时有点老狐狸的奸诈味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好像白青青和贺明任结婚是你不知道的吧？你这情报，真的是太不灵通了！”
伊震赫微微一怔，淡淡地笑了起来：“这事，的确不知道。白青青已经不是伊家的人，知道与否，早已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
“你又在故弄玄虚了，别告诉我，你之前做的事，都有苦衷！”他可不觉得，他认为说什么都是狡辩。
“没有任何苦衷，的确是我故意而为！”伊震赫抽了口烟，吐出一口烟雾：“但我心虽然如此，事与愿违，挡在面前的东西太多，俏俏终究难成大器，都是你们这些人阻挡了我的计划！不然，她可是个好苗子。”
“少来！什么叫做俏俏难成大器？你看着吧，她早晚会成为出色的画家，不过到时候你已经在极乐世界了，至于在不在极乐世界也不一定，你可能要下十八层地狱这也说不准！你的计划？破了也好！”赵明阳的话还是如此的毒辣。
伊震赫却毫不在意。“不是我的计划，是国家计划！我只不过是这项计划的推行人之一而已。”
一刹那，赵明阳再度惊愕了下，国家计划？
那一刻，他内心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伊震赫把烟熄灭，人站了起来，朝书橱的角落走去，在一个保险柜前站定，输入了密码，然后拿出一份档案袋来，继而关上了保险柜，朝这边走来。
望着伊震赫手里的那份档案夹，赵明阳再度蹙眉。
伊震赫坐下后，把文件摆在赵明阳的面前。
赵明阳清晰地看到那档案袋上卡在红红的两个大字——绝密。
心里咯噔一下，赵明阳再度皱眉。“什么？”
“看看吧！”伊震赫眼神平静，眼底还是那抹又爱又恨又气的神情。
赵明阳拿过去，打开，当看到文件里的标题赫然几个字时，他整个人呆怔了。
sl计划！
他快速地浏览着里面的东西，越看神情越是错愕，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冷峻，到最后是瞠目结舌。
“老爷子你——”扶着桌沿的手倏地用力收紧，赵明阳猜测过很多种情况，却没有想到这份绝密文件摆放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失策了！
原来如此！
并不是真的要俏俏的命！
并不是真的恶毒，并不是想的那样毫无感情，只是——
只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谁能想到这个老家伙会有这样的计划呢？
“你还敢说没有破坏计划吗？”伊震赫这时淡淡地反问。
赵明阳站了起来，把那份文件装回去，绝密两个字是如此的耀眼，却也承载了多少人的梦想，多少人对信仰，对国家的忠诚。
“是我肤浅了！”一句真诚的话，从口中毫不吝啬地说出，赵明阳此时对伊震赫露出几位尊重的表情。“之前多有误解，请您谅解！”
伊震赫拿过那份文件，抓过身旁的一个铜盆，然后打火机打着火，点燃了这份文件。
“这？”
“你看过了，就不再是绝密了！”老爷子沉声地开口：“我给你看，可是有条件的！”
文件已经点燃，燃烧的火苗映射着老爷子坚毅的面容，那写满沧桑的容颜上是无奈和失落。
直到文件燃烧的差不多，那绝密两个字化为了灰烬，屋里蔓延着一股纸张燃烧的味道，如此的静默。
“什么条件？”良久，赵明阳问道。他似乎已经有了预料，似乎预感到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伊老爷子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年轻人，跟俏俏分手吧！”
“不！”赵明阳坚定地摇头，“这不可能！即使知道了这一切您的情非得已，我也不可能离开俏俏。而且，无论什么计划，您的也好，国家的也好，都不能成为我和俏俏分手的理由！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变！”
“那么，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你呢？考虑过为国家出一把力吗？”伊震赫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期待。
“您这样告诉了我，我只能遗憾的回答您，我认为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有很多种，而我，并不是个心怀大志的人！”赵明阳说的很坦诚：“相反地我觉得俏俏更需要我！”
“年轻人，作为俏俏的爷爷，听到你这样的话，我感到非常的欣慰，也很高兴你这么爱我的孙女。但，作为国家的一份子，我很不屑你们年轻人的儿女情长！”
“所以你这辈子弄的是家庭四分五裂，儿女敢怒不敢言，您，老年寂寞。”
“所谓英雄，都是寂寞的！”老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孤寂。
“我不适合！”赵明阳不忍心说拒绝的话，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个寂寞英雄的无奈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让自己的孙女去出也许回不来的任务的！
“的确是这样，你的胆识够了，只是性子不太适合，不然的话^”伊震赫可惜地开口，摇头叹息：“可是如今找一个合适的人，真是不容易！”
“说的也是，但我也不认为俏俏就合适！”赵明阳又坐了下来，笑了笑，眼神里有着一份尊重：“我觉得她还是适合做一个小女人，民族大义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您为什么要选俏俏呢？您不觉得她已经很悲惨了吗？”
“因为任务太危险，一旦发现，就回不来了。自己的孩子要幸福，别人的孩子就不要幸福吗？几百万家庭选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你觉得我这个指挥者，真的那么容易吗？”
“既然明知道危险还选自己的孙女，不觉得自己的心太狠了吗？”
“心机够了，自然可以全身而退。我相信俏俏可以，我可是观察了她多年！可惜，阻拦的人太多，俏俏还不曾参加完考验，就被美枚你那丫头接走，我家老婆子，儿子，前儿媳，闺女，都破坏了我的计划，当然最讨厌的是你！俏俏十五岁的时候我想过把她接回来，可是你却出现了！而她心理出了问题，听说是你帮她治愈的，这一点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感谢的话我不需要，我的女人我来守护，这是天经地义的！”赵明阳声音低沉地说道。
“年轻人，考虑一下吧！我肯把绝密给你看，凭这一点，我认为，你可以，时间不会太长，你在英国读书的三年，就三年！任务完成后，将来你跟俏俏结婚，我如果还活着，会亲自帮你们主婚！”
“你不会让伊俊也帮了你几年吧？”
“伊俊不合格！”赵老爷子摇头。“他心智不够，心太软。执行计划者要有绝对的平常心，沉着机智的头脑，不好奇，身手还要好！可惜俏俏身手不够，她只具备一半的资格，而你，具备五分之四的资格。还是那句话，如今选个人才，太难了，光是保密这一项，就不懂！”
“你为什么就认为我会保密呢？”赵明阳反问。
“因为你的出身，你的家庭背景，相信你在你爷爷爸爸面前耳濡目染这些年，一定也懂了保密两个字的含义！”
赵明阳笑了，想着不是伊震赫真的有意要俏俏死，赵明阳松了口气，其实他知道，无论怎样，只要最亲的人有那颗心，俏俏都会受伤！只是一个老者，为了国家，不因为儿女情长而徇私，宁愿牺牲的是自己的亲人，这种牺牲精神，也只有那些老前辈可以做到！而他也在想，自己的思想，是不是太狭隘了！
心头俏俏动着，有点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心间蔓延，良久，他沉声道：“可我想把这一切告诉俏俏！她误会了您！”
“不用了！”伊震赫直接开口拒绝：“就让她一直误会下去，这样，才最安全，那些出任务的孩子们才最安全！”
“您可是被所有人都误会了！”
“现在你不是也开始尊重我了吗？”伊震赫笑了起来：“年轻人，三年，很you惑，不是吗？”
“您真是看上我了？”沉思着，赵明阳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伊震赫。
“嗯！”
“好！我答应，但规则，我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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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伊家后，赵明阳开着车一直没说话。
伊俏俏也久久的陷入了沉思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一趟对她来说，真的犹如做梦。
俏俏不知道老爷子跟赵明阳在楼上书房里了什么，只是离开的时候，伊震赫并没有再出现，李管家对俏俏道：“小小姐，你自由了。从此以后，你的一切都与伊家无关，你以后做任何事，做任何决定都不代表伊家了，您多保重！”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俏俏惊愣了很久，直到被赵明阳牵着上了车子，离开后，她还处在震惊里。
从此再也和伊家没有关系！
这些年来一直盼望的和伊家无关，真的无关后，却有几分的落寞，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蔓延着。真的和伊家无关了，像是在做梦。
“想什么呢？”赵明阳抽空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丫头，是不是该回魂了？”
过了良久，她才回过神来，轻声地问了一句：“真的吗？我自由了吗？李毅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点点头，表情却有点凝重，“嗯”了一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俏俏的印象里伊震赫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她可不信这么简单。
尤其努力挣扎了这么些年都未果的事，只是赵明阳的一个出面就这么轻易解决了，说起来真的有点不可思议，俏俏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先去吃饭！”许久的沉默之后，在车里，赵明阳沉声地开口，将那份凝重的情绪隐匿在森冷的面容之下，答应了伊震赫，意味着什么，他清楚。
伊震赫并没有下楼送他们，因为一切都在保密，一切都不能说。
“他到底为什么会答应放过我？这不是他的作风！”她又追问。
“丫头，我快饿死了，你真不体贴，我刚战斗了一场，你就逼我，我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腿都给吓软了，你知道不知道啊！不信你摸摸我的腿，现在还颤抖呢？”他的语气渐渐轻松起来，换了一种说话的氛围。
只是，他此刻那因为烦扰而紧皱的眉宇表露出他真正的心情。他并不是一点冲击没有，只是，无法对俏俏讲明白。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说清楚！”侧面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赵明阳，伊俏俏低声的开口，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凝重的神色。
“你先摸摸我的腿，真的抖着呢！”赵明阳干脆一手伸过来，抓住了俏俏的小手，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似乎，他还故意抖动了一下腿。“感觉到没有，我的腿到现在都在抖呢！”
她才不信他会吓软了腿，伸手干脆直接朝他大腿根部袭击，然后冷声道：“是软了腿了？还是软了蛋了？”
“哈哈哈哈！”赵明阳大笑起来，就知道他的小魔是会给他惊喜的，这丫头总是能给他惊喜和意想不到，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软蛋不可能，任何时候哥哥我都是男人！”
“没看出来，你故弄玄虚什么啊？”她都闷死了，算了，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李毅都说了，她自由了，从此再也不用管伊家什么事了，也不用再管跟伊俊的事了。
决定不再去好奇，哪想到赵明阳却紧紧地捏了捏她的小手，朝他家老二游去：“为了证明哥哥不是软蛋男人，他自己提出了抗议，现在站起来了！”
“神经病！”她飞快地捏了他一把抽回手来，脸蛋微微红了下。
“呵呵，是啊，再神经也没你爷爷神经。丫头，说真的，你爷爷真不是个东西，居然真的对我开了一枪！”赵明阳突然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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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十分狂傲，配俏俏恰好够！”低沉冷静的嗓音缓缓吐了出来，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伊俏俏，赵明阳又沉声继续道：“听说你想弄死我，这事可有？”
伊震赫一张老脸上快速地划过一抹高森莫测的笑容。
赵明阳同样凌厉地看向老头子，这老头子还真是不一般，以至于他一眼都看不准，将他眸中的淡淡笑意收入眼底，等待着回答。
“俏俏说的吧？”
“还听说你曾想弄死俏俏？”
“如果我否认，你们信吗？”伊震赫反问，表情里读不出什么。
“还真不信，因为你真是太毒辣了，所谓虎毒不食子，隔了一辈也是你家的血脉，你弄死我，倒是可以理解，弄死俏俏，我真是不理解了！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你！”
伊震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哪两个字，你倒是说说？我倒是很想听听！”
“变tai！”
“呵呵呵，好像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伊震赫突然大笑起来，声音爽朗，洪亮地让人蹙眉，那笑声里是真心的愉悦，没有丝毫的做作。
赵明阳倏地皱眉，被这笑声笑得瘆得慌。不被伊震赫的态度所蛊惑，赵明阳冷哼一声，“老爷子，你笑这么yin荡也不会被选美选出京哥来！”
“小伙子，你爷爷在我面前还得恭恭敬敬，你倒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素来对居功自傲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别说你还没打下半个江山来，就是打下来了，这么自以为是我也没什么好感！我只尊重我认为做出过杰出贡献却不居功自恃的人。而你，显然，真的不是，太遗憾了！”
“呵呵，你倒真是很直爽，是比伊俊强！”伊老爷子也没有吝啬地夸了他一句。“年轻人，你的性格我很喜欢！”
“那你更变tai了！”
“俏俏，你真的非这个年轻人不可了吗？”伊震赫突然目光转向了俏俏。
俏俏在沙发上一愣，漠然回视了一眼，眼神里透着坚定：“我认准的宁死不回头，就算是死，你也休想撼动我的想法了！”
她不惧怕！
“真的不怕死的话，当初就不会那样子了！”伊震赫声音低沉了下去。“俏俏，你是怕死的，别说的这么坚定！”
“啧啧啧，还真是一副大家长的作风。”赵明阳十分不耐的开口质问老爷子：“你养了她吗？养了她也不至于这么说人吧？何况据我所知，你也没有养俏俏吧？她是我的人，你闭上你的嘴，她，只能我来说，你们谁都别想！”
伊震赫突然站了起来，一阵更加放肆的笑声在客厅里响起，“哈哈哈，够霸气！我喜欢！”
“你喜欢又能怎样？我又不屑被你喜欢！”
“跟我来！”伊震赫转身上楼。
赵明阳皱眉，神色里快速地闪过一丝错愕，话没说完，就上楼去了，这是什么毛病？“有毛病啊？”
伊俏俏也噌得站了起来，沉声对着老爷子的背影喊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赵明阳却对着俏俏摇头。“丫头别紧张，哥哥我跟着上去看看，有什么玄机！乖乖地等在这里！”
“可是——”
“听话！”走到他身边，赵明阳拍了拍她苍白的脸蛋，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很快下来！也许他有话想说，而不想被你知道！”
伊震赫站在楼梯上，回转身看了他们一眼，亲密的姿态让他眼底微微的闪过一抹笑意，再转身，沉声道：“快点跟上来，李毅，你也来！”
赵明阳快速的亲了下俏俏，大步上楼。
那是去了二楼书房，老爷子进了书房。
李毅挡在门口，“赵先生，我要搜身！请您把手机交出来！”
“什么意思？”赵明阳皱着眉头，手臂倏地挡开李毅：“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你性骚扰啊！”
李毅脸一抽，唇角抽动的浮动更大了。“赵先生你还没有长得国色生香，让我忘记你不是男人的事实！”
“哟呵！李管家这玩笑开得真是更上一层楼啊，怪不得老爷子这么喜欢你，原来你是这么的风趣幽默啊！我说你怎么在伊家这么吃香，甚至比美枚姑姑还得老爷子欢心，原来如此啊！原来你有法宝，陪在这么无趣的老爷子身边，你尽力卖笑卖身的，真不容易！”一番话说的李毅和伊震赫都是嘴角抽动。
李毅漠然地看着他：“赵先生，难道你不想知道首长找你做什么？”
“难道你们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于你们的私生活我很感兴趣，不如明个儿找记者，开一场记者发布会，来宣告一下红墙内的mi烂生活，如何？”
“想知道秘密就按照吩咐做吧！耽误时间斗嘴，有意思吗？”里面，老爷子沉声威严地开口道。
“搜身干嘛？”赵明阳挑眉看进去。
“自然有我的道理！”老爷子沉声说道。
“好，信你一次，反正你也蹦不出去，谁怕谁啊！不过我警告你，别乱摸，我讨厌性骚扰！”
真是十分无奈，李毅绷着脸搜了赵明阳的身，车钥匙，钱包，他随身携带的一套手术刀，手机都搜出来，身上的兜里什么都没了，才终于道：“赵先生，这些我先帮您保管，等下还给您！”
“你以为我要杀他啊？杀他可不用刀子，拳脚就完全解决了！”赵明阳十分不理解他们这是要干嘛，整的神秘兮兮的，让人看着就觉得诡异。
“您请进吧！”李毅只是对他笑笑，显然愿意多说，然后，他就用一个小筐子放下这些东西，抱着，立在门口等候，俨然是一个守门的忠诚卫士。
赵明阳皱皱眉，还是走了进去。
书房很大，很宽敞，窗户严丝合缝，门在外面被李毅关上，似乎还落了锁，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面容严峻，神色深沉。
一进门赵明阳就不客气的质问道：“把我叫进来干嘛？还躲着俏俏，故弄玄虚！”
伊震赫冷冷一笑，“年轻人，我的孙女可不是那么容易娶到手的！”
说着，一把手枪已经放在了桌上！
赵明阳神色里再度快速的闪过一丝错愕。“干嘛？动枪？”
伊震赫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时，那张布满沧桑的老脸格外的严肃和暗沉，他说道：“赏一颗子弹也不是不可能，小伙子，做人不能太狂傲！你爷爷没有教过你吗？”
赵明阳眸子一眯，轻轻地蹙眉，眼中鄙夷之色一闪而逝，继而打眼瞧了一眼桌上的那把小手枪。“91式啊？你这枪型号已经有点老了吧，想干掉我，你得换一把，我拒绝死在这把枪上，太跌份了！”
伊震赫微微一愕，很快恢复平静的神色。“年轻人，够胆识！这把枪，干掉你，一点都不跌份。你知道91式？”
赵明阳耸耸肩，十分不屑地开口：“这破玩意儿谁不知道啊？91式，7.62毫米4管匕首枪，是我国上世纪90年代研制的供侦察兵和特警使用的特种自卫武器，它既是匕首又是手枪，可发射64式7.62毫米手枪弹。不过这枪我觉着还没手术刀好用！你给我换个92式的，你不是干过首长？92式9毫米手枪才是新一代的军用手枪，性能比你这先进，结构新颖，可靠性高，操作方便，造型美观，用了新材料、新工艺、新结构。你没92式的，不会是人家嫌弃你离退休了，不鸟你吧？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吧？打入冷宫了吧？这辈子都不会再临幸你了吧？”
伊震赫嘴角一抽，真是狂妄至极的臭小子。
再然后，他的目光倏地愣了下去，那目光冷得像是十八层地狱的寒冰，隔着书桌，都似乎要把人冻僵。
“怎么？枪我都不怕，还怕你的眼神？”赵明阳才不管伊震赫的眼神，眼神就算是阎罗又怎样？
伊震赫突然笑了起来，“胆识真的过人，只是你确定你真的够胆识吗？”
“嗯哼！”赵明阳嘴角微勾，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可没说我胆子很大，只是在保护俏俏方面恰好够而已！”
“为什么是俏俏？”伊震赫皱起眉头，看着赵明阳。
“什么为什么？就是她了，难道你当初跟俏俏的奶奶看对眼也有十万个为什么吗？”
伊震赫微微一笑道：“难道你不怕我真的对付你吗？伊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事实上我已经到手了不是吗？俏俏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冷冷一笑，赵明阳目光挑衅的看着眼前的伊震赫，“我可不信伊俊不介意俏俏做过我的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介意不介意都没机会儿当俏俏的男人。你如果非要那么逼俏俏，我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你想怎样？”伊震赫挑眉，眼神十分玩味。
赵明阳眨眨眼，也笑了笑，声音不疾不徐：“我学了五年解剖，还没给活人解剖过，想试试给活人解剖什么感觉，恰好有这么个大好的机会儿，不试试岂不是可惜了！”
“你还真是会激怒我！”伊震赫声音低了下去。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不是您教的吗？”
“看来你还真是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自然敢来，就不曾有怕你之心，如果老爷子不怕，咱们自然可以一试。”
“看来你是真的都算计好了，不过你来了我的书房，觉得还能全身而退吗？不过我倒是真的佩服起你的胆量了！”
“是吗？那我还真要试试能不能走出去了！老爷子，你不会以为你和外面这个忠心的管家就真的能挡住我吧？”赵明阳此刻是狂傲的不可一世的神色，淡淡的笑着，眼神犀利而慵懒，透着凌厉的眼神扫向伊震赫，唇边一抹诡异的笑，突然又开口：“不过我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伊震赫挑眉。
“你是怎么让外面那个管家这么忠心的？我可不信有人可以如此的忠心！”
“信仰！”
“是吗？信仰？”赵明阳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嘿嘿一笑。“信仰这东西很抽象，我怎么看着不是呢？我看你们两个有着非比寻常的奸情还差不多，老爷子你不会是老当益壮男女通吃吧？”
“你这个孩子这张嘴真是欠！拿两个老人家开玩笑，你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真是好心理素质！”伊震赫被这句话说得一双沉静的眸子一瞬间就愤怒的可以喷发出火光来，“不过真是让你失望了，对于你们这群没有信仰的年轻人来说，还真不能理解‘忠诚’这二个字的含义！那是忠诚，不是浅显的忠心二字！”
“少倚老卖老一副教训人的样子。我来可不是跟你探讨忠诚忠心的含义的，我看你们就是有jian情，还不让人说了，那奸jian更是极有可能了！”冷冷的丢话过来，赵明阳此时注视着老爷子，他的神色已经很快就平和了下来，那眼底深处在提到忠诚二字的时候突然就溢出一抹浓重之色。
“或许我这么说你们年轻人不太准确，你表现的对你和俏俏的爱情还算忠诚！”
赵明阳微微一刹，“像您这种冥顽不灵的老家伙是不会理解我们年轻人的心思的，老了就是老了，再一副教训人的样子，就是倚老卖老了！”
“那就试试这颗子弹的速度吧！”伊震赫突然握起手枪上膛对准了赵明阳。
赵明阳仍是笑着，纹丝不动，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的身子纹丝未动，半点没有逃开的迹象，身子眉毛都没眨一下。“我赌你不敢开枪！”
“那是你太自傲了！”老爷子冷哼一声。
“你可想好了！”赵明阳也很平静，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两人就那么僵持着，冷冽的气息瞬时充斥着整个书房，连呼吸都仿佛含着冰块。周遭一片死寂的无声。
赵明阳过了一会儿，见伊震赫还不开口，扑哧乐了，那放肆的笑声带着讥讽的响起，“试探我，这样也够了，这种试探没有任何意义！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把戏！”
“你这小子还真是够气人！”伊震赫说着就扣动了扳机，朝赵明阳射了一枚子弹过来。
“砰”一声枪响，响在书房，而外面也只是嘟的一声，声音不是很大，这书房似乎是做过特殊处理的，隔音效果异常好。
赵明阳身体迅速地一个下顿，瞬间朝旁边滚动，躲开这枚子弹。“靠！你真开枪啊！老家伙，玩上瘾了是不是？”
伊震赫看他反应迅速，躲避的很快，微微笑了，已经把手枪里的子弹卸下，唇边含着一丝隐隐的笑意，手枪放入抽屉，然后抬眸看向赵明阳：“年轻人，你好胆识，临危不惧，身手也不错，我很欣赏。”
赵明阳已经站起来，看他放下了枪，眼底透着对自己的一抹赞赏，皱着眉吼道：“我来可不是听你奉承的！老家伙，你试探我，真的开枪，不够意思！说吧，什么破事！”
“坐吧！”老爷子严肃地开口，面容严峻，神色沉静：“我的确有话说。
赵明阳在老爷子对面坐下来，等候他到底要说什么。
赵明阳只是觉得诡异，他并没有从老家伙的眼神里读出一点敌意来，这让他感到费解，十分的不理解，伊老爷子看他的时候，很多时候似乎都透着一股欣赏来。
真是见鬼了！这老家伙似乎真的有秘密。
“你知道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吗？”伊震赫拿出烟斗，点燃了一支烟，幽声开口，语气里多了一抹无可奈何又痛又爱的情绪。
“你的计划？”赵明阳还是不解。“什么破计划被我破坏了？破坏了就破坏了，关我屁事！”
“这几年呆在俏俏的身边，你还不曾厌倦，说真的，连我都有点佩服！我一直在看你的长性，以为你不过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你还是坚持下来了！”伊震赫沉声地开口。
“你一直知道？？”赵明阳错愕着。
伊震赫笑了起来，此时有点老狐狸的奸诈味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好像白青青和贺明任结婚是你不知道的吧？你这情报，真的是太不灵通了！”
伊震赫微微一怔，淡淡地笑了起来：“这事，的确不知道。白青青已经不是伊家的人，知道与否，早已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
“你又在故弄玄虚了，别告诉我，你之前做的事，都有苦衷！”他可不觉得，他认为说什么都是狡辩。
“没有任何苦衷，的确是我故意而为！”伊震赫抽了口烟，吐出一口烟雾：“但我心虽然如此，事与愿违，挡在面前的东西太多，俏俏终究难成大器，都是你们这些人阻挡了我的计划！不然，她可是个好苗子。”
“少来！什么叫做俏俏难成大器？你看着吧，她早晚会成为出色的画家，不过到时候你已经在极乐世界了，至于在不在极乐世界也不一定，你可能要下十八层地狱这也说不准！你的计划？破了也好！”赵明阳的话还是如此的毒辣。
伊震赫却毫不在意。“不是我的计划，是国家计划！我只不过是这项计划的推行人之一而已。”
一刹那，赵明阳再度惊愕了下，国家计划？
那一刻，他内心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伊震赫把烟熄灭，人站了起来，朝书橱的角落走去，在一个保险柜前站定，输入了密码，然后拿出一份档案袋来，继而关上了保险柜，朝这边走来。
望着伊震赫手里的那份档案夹，赵明阳再度蹙眉。
伊震赫坐下后，把文件摆在赵明阳的面前。
赵明阳清晰地看到那档案袋上卡在红红的两个大字——绝密。
心里咯噔一下，赵明阳再度皱眉。“什么？”
“看看吧！”伊震赫眼神平静，眼底还是那抹又爱又恨又气的神情。
赵明阳拿过去，打开，当看到文件里的标题赫然几个字时，他整个人呆怔了。
sl计划！
他快速地浏览着里面的东西，越看神情越是错愕，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冷峻，到最后是瞠目结舌。
“老爷子你——”扶着桌沿的手倏地用力收紧，赵明阳猜测过很多种情况，却没有想到这份绝密文件摆放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失策了！
原来如此！
并不是真的要俏俏的命！
并不是真的恶毒，并不是想的那样毫无感情，只是——
只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谁能想到这个老家伙会有这样的计划呢？
“你还敢说没有破坏计划吗？”伊震赫这时淡淡地反问。
赵明阳站了起来，把那份文件装回去，绝密两个字是如此的耀眼，却也承载了多少人的梦想，多少人对信仰，对国家的忠诚。
“是我肤浅了！”一句真诚的话，从口中毫不吝啬地说出，赵明阳此时对伊震赫露出几位尊重的表情。“之前多有误解，请您谅解！”
伊震赫拿过那份文件，抓过身旁的一个铜盆，然后打火机打着火，点燃了这份文件。
“这？”
“你看过了，就不再是绝密了！”老爷子沉声地开口：“我给你看，可是有条件的！”
文件已经点燃，燃烧的火苗映射着老爷子坚毅的面容，那写满沧桑的容颜上是无奈和失落。
直到文件燃烧的差不多，那绝密两个字化为了灰烬，屋里蔓延着一股纸张燃烧的味道，如此的静默。
“什么条件？”良久，赵明阳问道。他似乎已经有了预料，似乎预感到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伊老爷子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年轻人，跟俏俏分手吧！”
“不！”赵明阳坚定地摇头，“这不可能！即使知道了这一切您的情非得已，我也不可能离开俏俏。而且，无论什么计划，您的也好，国家的也好，都不能成为我和俏俏分手的理由！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变！”
“那么，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你呢？考虑过为国家出一把力吗？”伊震赫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期待。
“您这样告诉了我，我只能遗憾的回答您，我认为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有很多种，而我，并不是个心怀大志的人！”赵明阳说的很坦诚：“相反地我觉得俏俏更需要我！”
“年轻人，作为俏俏的爷爷，听到你这样的话，我感到非常的欣慰，也很高兴你这么爱我的孙女。但，作为国家的一份子，我很不屑你们年轻人的儿女情长！”
“所以你这辈子弄的是家庭四分五裂，儿女敢怒不敢言，您，老年寂寞。”
“所谓英雄，都是寂寞的！”老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孤寂。
“我不适合！”赵明阳不忍心说拒绝的话，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个寂寞英雄的无奈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让自己的孙女去出也许回不来的任务的！
“的确是这样，你的胆识够了，只是性子不太适合，不然的话^”伊震赫可惜地开口，摇头叹息：“可是如今找一个合适的人，真是不容易！”
“说的也是，但我也不认为俏俏就合适！”赵明阳又坐了下来，笑了笑，眼神里有着一份尊重：“我觉得她还是适合做一个小女人，民族大义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您为什么要选俏俏呢？您不觉得她已经很悲惨了吗？”
“因为任务太危险，一旦发现，就回不来了。自己的孩子要幸福，别人的孩子就不要幸福吗？几百万家庭选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你觉得我这个指挥者，真的那么容易吗？”
“既然明知道危险还选自己的孙女，不觉得自己的心太狠了吗？”
“心机够了，自然可以全身而退。我相信俏俏可以，我可是观察了她多年！可惜，阻拦的人太多，俏俏还不曾参加完考验，就被美枚你那丫头接走，我家老婆子，儿子，前儿媳，闺女，都破坏了我的计划，当然最讨厌的是你！俏俏十五岁的时候我想过把她接回来，可是你却出现了！而她心理出了问题，听说是你帮她治愈的，这一点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感谢的话我不需要，我的女人我来守护，这是天经地义的！”赵明阳声音低沉地说道。
“年轻人，考虑一下吧！我肯把绝密给你看，凭这一点，我认为，你可以，时间不会太长，你在英国读书的三年，就三年！任务完成后，将来你跟俏俏结婚，我如果还活着，会亲自帮你们主婚！”
“你不会让伊俊也帮了你几年吧？”
“伊俊不合格！”赵老爷子摇头。“他心智不够，心太软。执行计划者要有绝对的平常心，沉着机智的头脑，不好奇，身手还要好！可惜俏俏身手不够，她只具备一半的资格，而你，具备五分之四的资格。还是那句话，如今选个人才，太难了，光是保密这一项，就不懂！”
“你为什么就认为我会保密呢？”赵明阳反问。
“因为你的出身，你的家庭背景，相信你在你爷爷爸爸面前耳濡目染这些年，一定也懂了保密两个字的含义！”
赵明阳笑了，想着不是伊震赫真的有意要俏俏死，赵明阳松了口气，其实他知道，无论怎样，只要最亲的人有那颗心，俏俏都会受伤！只是一个老者，为了国家，不因为儿女情长而徇私，宁愿牺牲的是自己的亲人，这种牺牲精神，也只有那些老前辈可以做到！而他也在想，自己的思想，是不是太狭隘了！
心头俏俏动着，有点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心间蔓延，良久，他沉声道：“可我想把这一切告诉俏俏！她误会了您！”
“不用了！”伊震赫直接开口拒绝：“就让她一直误会下去，这样，才最安全，那些出任务的孩子们才最安全！”
“您可是被所有人都误会了！”
“现在你不是也开始尊重我了吗？”伊震赫笑了起来：“年轻人，三年，很you惑，不是吗？”
“您真是看上我了？”沉思着，赵明阳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伊震赫。
“嗯！”
“好！我答应，但规则，我来定！”
*********************************
离开伊家后，赵明阳开着车一直没说话。
伊俏俏也久久的陷入了沉思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一趟对她来说，真的犹如做梦。
俏俏不知道老爷子跟赵明阳在楼上书房里了什么，只是离开的时候，伊震赫并没有再出现，李管家对俏俏道：“小小姐，你自由了。从此以后，你的一切都与伊家无关，你以后做任何事，做任何决定都不代表伊家了，您多保重！”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俏俏惊愣了很久，直到被赵明阳牵着上了车子，离开后，她还处在震惊里。
从此再也和伊家没有关系！
这些年来一直盼望的和伊家无关，真的无关后，却有几分的落寞，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蔓延着。真的和伊家无关了，像是在做梦。
“想什么呢？”赵明阳抽空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丫头，是不是该回魂了？”
过了良久，她才回过神来，轻声地问了一句：“真的吗？我自由了吗？李毅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点点头，表情却有点凝重，“嗯”了一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俏俏的印象里伊震赫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她可不信这么简单。
尤其努力挣扎了这么些年都未果的事，只是赵明阳的一个出面就这么轻易解决了，说起来真的有点不可思议，俏俏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先去吃饭！”许久的沉默之后，在车里，赵明阳沉声地开口，将那份凝重的情绪隐匿在森冷的面容之下，答应了伊震赫，意味着什么，他清楚。
伊震赫并没有下楼送他们，因为一切都在保密，一切都不能说。
“他到底为什么会答应放过我？这不是他的作风！”她又追问。
“丫头，我快饿死了，你真不体贴，我刚战斗了一场，你就逼我，我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腿都给吓软了，你知道不知道啊！不信你摸摸我的腿，现在还颤抖呢？”他的语气渐渐轻松起来，换了一种说话的氛围。
只是，他此刻那因为烦扰而紧皱的眉宇表露出他真正的心情。他并不是一点冲击没有，只是，无法对俏俏讲明白。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说清楚！”侧面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赵明阳，伊俏俏低声的开口，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凝重的神色。
“你先摸摸我的腿，真的抖着呢！”赵明阳干脆一手伸过来，抓住了俏俏的小手，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似乎，他还故意抖动了一下腿。“感觉到没有，我的腿到现在都在抖呢！”
她才不信他会吓软了腿，伸手干脆直接朝他大腿根部袭击，然后冷声道：“是软了腿了？还是软了蛋了？”
“哈哈哈哈！”赵明阳大笑起来，就知道他的小魔是会给他惊喜的，这丫头总是能给他惊喜和意想不到，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软蛋不可能，任何时候哥哥我都是男人！”
“没看出来，你故弄玄虚什么啊？”她都闷死了，算了，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李毅都说了，她自由了，从此再也不用管伊家什么事了，也不用再管跟伊俊的事了。
决定不再去好奇，哪想到赵明阳却紧紧地捏了捏她的小手，朝他家老二游去：“为了证明哥哥不是软蛋男人，他自己提出了抗议，现在站起来了！”
“神经病！”她飞快地捏了他一把抽回手来，脸蛋微微红了下。
“呵呵，是啊，再神经也没你爷爷神经。丫头，说真的，你爷爷真不是个东西，居然真的对我开了一枪！”赵明阳突然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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