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塞外出征遇胡难

    三日辰光过的飞快，南宫渊来杨落濛处取香囊的时候，她正呆呆坐在廊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南宫渊默然了半晌，终是开口：“我来取香囊，今日午后便要出发了。”

    杨落濛垂了垂眼睛：“在屋子里的小桌上了，你自己去取便是。”她似乎有些精神不振，恹恹地不想说话。

    南宫渊迟疑了会，还是问道：“可是身子不爽？唤大夫来看看吧。”

    杨落濛摆摆手，示意他进去拿东西。南宫渊没有再执着，进屋取了香囊后便打算走，方走到门口，便听得身后女子的声音：“此次出征，可否带我一起？”

    南宫渊难得有些惊讶：“战场险恶，你一个女子，怎么好去？”

    她的眼里有着坚定，直直对上他的眼睛，言语肯定：“险恶我自是不怕的，你只说，能不能带我一起，若能，我便求你带我一起。”

    “理由。”他仍是有些奇怪，却恢复一贯的冷静。

    “想。”她从廊上走下来站到他面前，“我说过要帮你的。”

    南宫渊沉默了很久，久到杨落濛都想开口说算了的时候，他却忽然说：“好，你收拾收拾，我待会儿来接你。”他没有给她回应的机会，便转身离开。

    再看到南宫渊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戎装，骑在了一匹黑色的大马上，而他身侧略微瘦弱一些的马匹上，赫然坐着的是解子南，他依旧是那身蓝色的衣袍，看到换了男装后的杨落濛，眼睛眯眯地笑着打招呼：“娘娘扮起男子也真是好看呢！”

    杨落濛懒得搭理他，抬眼看着马上的南宫渊。

    他的一头乌发换了紫荆木的发钗紧紧拆着，身着黑色的战袍，似乎与身下的黑色大马都融为一体了，整个人仍旧是面无表情，目光冷淡，剑眉入鬓，目如朗星。

    他亦看着杨落濛，微微颔首：“我给你挑了匹温顺的母马，你会骑么？”

    杨落濛点头，在现代的时候她去过内蒙骑马，多少会一点，只要不是疾驰，倒不至于坠马。刚应了，陈连便牵了一匹灰白色的母马过来，恭敬地将缰绳递给了杨落濛。她翻身上马，轻轻“驾”了一声，控了马头在南宫渊的另一侧停定。

    “你同子南一样，皆是我的随从谋士。”南宫渊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扯了扯缰绳准备走，忽然又想到什么，“不必担心，子南，和我，都会护好你，安全不用担心。”

    杨落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南宫渊便策了马出发。一旁的解子南朝她眨了眨眼睛：“快跟上吧。”

    南宫轩已经带了军队在城门外等着了，三人骑了马将将出了城，他便迎上来，看到一旁着了男装的杨落濛，不由得皱了皱眉：“四弟，这。”

    “她乐意跟着，便跟着吧。”南宫渊朝他拱了拱手，“大哥自不必担心。”

    南宫轩依旧眉头紧锁：“这不妥。行军打仗本就险恶，哪有带着女人的道理。”

    杨落濛看南宫轩开口阻拦，也不免着急：“太子殿下，落濛绝对不会给大军添任何麻烦，我，我，我实在不放心王爷一个人出征无人照应，还望太子成全。”

    她话甫出口，面前的三个男人都变了表情，解子南依旧是笑笑的样子，可是笑容中却多了几分玩味，而南宫渊，则是挑了挑眉，却没有再多的反应。一旁的南宫轩握了握缰绳，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说话，沉默了会儿方才道：“既如此，你便跟着吧，战场上，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他丢下此话后便调转马头，三人也不敢落下，只跟着他一起到了大军的前方，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行军好几日，方才到了胡人入侵的雁鸣关，守关的大将看到朝廷大军到来，欣喜若狂，下了城楼迎接，城中的百姓早已经被疏散，只余下城中的士兵，在每个重要的地方防守。

    南宫轩一路上一直皱着眉，看到城中戒备森严，满目萧条，更是加深了皱眉的程度。此时此景，连一贯嬉皮笑脸的解子南也不敢再笑，有些担忧地看着四周。

    杨落濛悄悄看了南宫渊一眼，他倒是一如常态，丝毫没有一点点紧张感，她不由得诧异，怎的他如此淡定，大敌当前，一丝一毫感觉都没有么？

    “雁鸣关守将张严恭迎太子殿下，裕亲王。”守将带了几个士兵在他们面前跪下，声音微颤，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

    南宫轩赶快下马扶起他：“张将军客气，终日都是张将军辛苦了，本宫不敢受此大礼。”

    张严很是感动，又拜了一拜：“末将不敢，太子和王爷一路辛苦，还请各位随末将先去大营休整。”他恭恭敬敬摆了一个请的姿势，众人皆下了马，随他一路去了雁鸣关的大营。

    杨落濛被单独分了一个房间，她定是不能和其他士兵一起住，与南宫渊一起似乎也是不妥，只得放了她一人。她此番出门并没有带双儿和初烟，也没有带任何可以消遣的东西，此时正着急地在屋里漫无目的地转圈。

    转着转着便听得了一个声音戏谑道：“娘娘好兴致，可是在散步？”

    她已经被南宫渊训练出来，自是不怕吓唬的，也知道来者是谁，便径自答道：“哪如解先生好兴致，也不觉累，到处串门。”她懒得跟他客气，开口便咄咄逼人。

    解子南还是笑，在她屋内的桌子旁坐下：“叫子南就好。”

    杨落濛翻了个白眼，在自己的床边坐下，恨不得离他远点：“你是东华山来的，是吧？”

    解子南正在毫不客气地从她桌上的茶壶里倒茶，嘴里“嗯嗯”地胡乱应了。

    “那，你是道士？”她想一想又问道。

    解子南正在倒茶的手顿了顿，嘴角一抽：“修仙之人。”

    杨落濛不屑一顾：“那还是道士。”

    他放下茶壶，目光沉重地落在她身上：“是修仙之人。”

    “和道士有什么区别么？”

    “唔。”他面露难色。

    “那就是道士。”

    解子南的脸终于白了又红：“修仙之人听起来不是更有气质么？”

    杨落濛瞪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是被他的话给都笑了：“是是是，臭道士，你有气质。”

    他哀怨地看她一眼：“不要那样喊我，一点都不好听。”

    她根本就懒得理他，想了想又问道：“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奉王爷之命来保护你啊。”解子南努力让自己恢复之前的模样，“顺便来和娘娘聊聊天，解解闷。”

    杨落濛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你要聊什么？”

    解子南优雅地喝了一口茶：“聊聊娘娘对王爷坚贞不渝的感情怎么样？”他总算是恢复了，又挂上一副玩味的笑，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胡说八道什么！”她面上一红，不由得怒斥。

    “呐，可不是我胡说。”他一副不赞同的样子，“长安城外，可是娘娘自己说，对王爷放心不下，不顾危险都要跟着王爷的啊，这可不是坚贞不渝的感情么。”

    杨落濛“啐”他一口，别过脸去：“我只是找一个借口，你不必当真。”

    解子南笑笑，不说话。

    “其实，我是想来告诉你，这次战争，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他忽然幽幽地开口，“对方出的招是很难接的，所以，你就安心在城里呆着，千万不要到处乱跑，不管是真的担心王爷还是借口，你要做的事就是保护好自己，别给王爷添麻烦。”

    杨落濛注意到他忽然沉重的口气，蹙眉道：“怎么了？”

    解子南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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