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矛盾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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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是不是还想问,寡人为何要如此费尽周折的取了她的性命?”嬴政见她犹豫,反而主动提出了她的想法。
“这”洛子衿被问得有些茫然了,他似乎对自己的了解已经超出了自己对自己的了解。
“其实一开始,寡人并没有想要她的命,只是打算顺水推舟的应付一下帝太后,但没想到的是,一个月的时限到了之后,她们又想出假孕这种招数,寡人就顺着她们的计划跟着向前走了一步而已。”说完,他又拿起参茶喝了一口。
云淡风轻的回答,好像跟他没有关系,一条鲜活生命殒落的丝毫无关轻重。
洛子衿还想再问什么:“陛下”
“时候不早了,寡人今日还有奏折没批,先回蕲年宫去了,爱妃早些歇息吧。”嬴政没给洛子衿机会,径直起身离开了。
留下洛子衿一人独坐沉思着。
良久后,她起身向寝殿走去。这样也好,秦王自己离开了,倒省得自己劝他不要留宿这里了。
一荷还在寝殿内等候服侍洛子衿,见她进殿行礼道:“参见王后。”
“一荷怎么还没去休息,今日陛下已经下诏书为你和刘秉承赐婚了,本宫不是告诉你,从今日起就不要每日在本宫身边侍奉了,只管准备大婚吗?”洛子衿边坐在梳妆台前边说着。
“奴婢侍候王后已经习惯了,王后不睡,奴婢也睡不着。”一荷说着,上前为洛子衿取下头上的珠簪,一点点松散她的发髻。
“昨日本宫点名的随侍宫女红玉去哪了?”洛子衿向殿内望了望,见还是以前的几个宫女在,没有见到她亲点的人。
“回王后,奴婢作主让红玉先去休息了,奴婢出嫁后,再让她到这里为王后职夜,白天还是奴婢进宫侍奉王后。”
“你即已出嫁,就要在家里侍奉公婆,怎么好到我这里来,莫要被人说本宫这个妹妹不懂事才好。”洛子衿语重心长地说。
“王后放心,奴婢会有分寸的,一定尽到为人妻,为人媳的本分。”
“这样就好!本宫这里你不必惦记,那红玉你也是知道的,她性子和你一样温和谨慎,有她在本宫身边一切都会打理好的。”
“诺,一荷谨记王后吩咐。”
“明日,本宫也会为你准备一分陪嫁,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刘府,你也不要总是奴婢c奴婢的称呼自己了,嫁过去,你可是正室,一定有女主人的样子。”
“王后,一荷”听到洛子衿这样说,正为她梳着头的一荷声音有些颤抖,情绪激动地说不出完成句子。
洛子衿从铜镜看见她闪着泪光的双眼,温柔的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好了,本宫的傻妹妹,就要嫁给心上人了,应该高兴才是,快快帮本宫梳洗更衣,本宫有些累了。”
一荷用袍袖擦了一下眼睛,将感激的泪水咽了回去,快速为洛子衿整理着长发。
收拾停当后,洛子衿躺在凤榻上,看着一荷为她放下绣花床幔,又熄的殿内宫灯后缓步离开,心情复杂的她百感交集。
先是相处多年情同姐妹的一荷就要出嫁了,不舍的心情不止一荷一个人有;又想到这接连几天来宫里发生的事情,秦王的痛楚,令她有很多疑惑和心疼。
明亮的月色没有因为十五的离去而立刻隐去光华,在这样的夜晚,依然默默俯视着人间的爱恨情仇。
毫无睡意的洛子衿,在床上辗转反侧的胡思乱想着。
当窗外一个消瘦的身影出现时,她立刻明确的知道,定是代青来了。
洛子衿没出声,等着代青自己进殿走到她的床前。一只大手伸出,正欲拉开床幔,洛子衿首先开口道:“陛下今夜没有留宿我这里。”
正准备拉开帷幔来探查的大手停在了空中,过了一会才开口道:“你看到我留下的素绢了?”
“是的,我要谢谢你能提前告之我这些。”
“不用跟我说谢谢二字,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因为失去心爱的人而伤心难过罢了。”代青收回手,转身退到窗边,坐在洛子衿的梳妆台前,拿起她的一支珠簪在手上把玩着。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洛子衿感到一阵窝心。终究是自己要负他的,他的痴情自己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你今夜前来,是在执行你们所谓的任务吗?”
“是,也不是。”代青借着月色盯住手中珠簪道。
“这是何意?”
“今日,主上大人听说王后要嫁妹妹,决定在子衿宫送嫁当日下手,请我再进行最后一次探查,所以也算是任务。”
“那又不是呢?”洛子衿追问。
“因为我并不完全属于他们的组织,只是目的相同,临时合作而已,我可以听他的安排,也可以选择不听。”
洛子衿想问他,既然可以不来,为什么还是来了?可转念一想,还是别问了,她不想听到他说是为了来看自己。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空气中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在有节奏地响着。
过了一会,代青见洛子衿不言语,将手中珠簪揣进怀内,起身欲离开。
“等等。”洛子衿有些急切地开口:“这么说,三天后的夜晚,杀手组织会派大批刺客到子衿宫行刺了?”
“是的。”代青听到她的问话,静立在窗前轻声回答。
“你也会来是吗?”
“我是此次行动的主力,因为他们的人中,除了主上大人功力与我相当外,别人都在我之下。”
“你真得会对秦王下手吗?”洛子衿有些焦急。
“如果到时候他在的话,我想,我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不要啊代青,我求你,不要真得这样做。”
“那你就不要留宿他在子衿宫吧。”代青转身再次要走。
洛子衿赶忙下床,快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月光下熟悉的面孔问:“如果我要找你,应该去哪里呢?”
代青沉默了一会儿,低沉说道:“咸阳城外半月坡,洛伯伯的坟前,那里是我每晚必去的地方,要找我,你就在夜里去那吧。“
说完纵身跃出窗外。
“代青”
“我再不走,主上会以为嬴政在这里,他要是亲自来了你的寝殿,怕你到时会有危险。”留下最后一句话,他的身影无声消失在洛子衿面前。
月光下的宫群朦胧而神秘,洛子衿看着眼前的一切,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做这种冒险的事情,而且一定要将目标定在自己宫殿内。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秦王有事的,她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秦王有危险,她不能没有嬴政!
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秦王,三日后先在子衿宫内埋伏下各路高手,将刺客一网打尽呢?
不行!那样一定会累及代青,他说了,他是此次行动的主力。可如果不告诉秦王,似乎就只有躲起来这一个办法了。
而躲能躲到何时?只要他们的组织存在,嬴政的安危就会随时受到威胁。
到底应该怎么办?洛子衿的心事更重了,各种念头在心里徘徊,导致她整夜未眠。
东方微明,初升的太阳渐渐跃出地平线,熠熠金光生辉,将整片宫殿镀上了一层金粉。
一荷领着和比她年龄稍小的红玉一同进殿来,见洛子衿已经身穿素服坐在梳妆台前了,便上前万福道:“奴婢给王后娘娘请安。”
“免礼吧,帮本宫梳洗更衣,今日本宫要为伊荷妹妹准备嫁妆。”
“诺。”红玉答应着上前梳理着她的长发,一荷有些羞馁的为洛子衿倒了一杯茶:
“王后刚刚起床,先喝口茶解解渴吧。”
洛子衿接过茶杯轻泯了一口问:“伊荷妹妹想要什么样的嫁妆跟本宫说,本宫定能满足你。”
“王后,一荷什么也不需要了,有王后赐一荷的姓名,已经是天下最好的嫁妆了!”一荷羞涩的笑着说。
“是啊,伊荷姐姐真幸福,能嫁给中意的人就比什么都重要。”
“红玉真会说话。”洛子衿也被她们的轻松愉悦感染着。
这时七斤半走进殿来,轻轻躬身道:“奴才给王后请安。”
“七斤半这么早来,是有事吗?”洛子衿询问道。
“回王后话,刘府刚刚送来了礼单,并派数十人挑着担子将聘礼也送来了,请王后过目。”七斤半说着递上一卷用红彩染过的竹简。
洛子衿的发髻已经由红玉梳理好了,一荷正在为她整理着锦袍的领口和腰带。
她接过竹简展开来看了看,轻轻放在梳妆台边上说:“刘府还真是大方,一下子送了这么多聘礼过来,将来伊荷妹妹嫁过去,一定会有福享了。”
正在忙碌的一荷脸上更红了,羞涩的不知如何开口。
七斤半倒是快活地说:“一荷有了这么好的去处,日后可别忘记了经常回来看望我们哪!最主要是别忘记多带些点心吃食来就好!”
“就你嘴馋,只知道吃!”一荷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锤了七斤半一拳。
“是啊一荷姐姐,也别忘了给红玉也带一份来啊。”红玉在一边跟着加油起哄道。
“你们俩个这般嘴馋,我偏不给你们带,馋掉了牙才好!”一荷佯装生气地说。
洛子衿梳洗完毕,坐在一边的榻上看他们几个斗嘴,跟着开心起来。
笑过了,她对七斤半说:“将刘府送来的聘礼都收好,明日换上子衿宫的红绸重新封装,等送嫁时原封不动的做为伊荷的陪嫁送回刘府。”
“诺,奴才这就去吩咐他们办此事。”
“去吧。”洛子衿淡淡地开口,七斤半退出殿外。
洛子衿又对一荷说:“你看看礼单上的名目,可还有什么是你需要而没有的,本宫这就叫人去为你置办。”
“王后娘娘,奴婢,不,是一荷真的再没有什么需要的了,请王后娘娘就不要再操办了。”
“你是不是应该改口叫本宫姐姐了呢?”洛子衿笑谑地开口。
“是啊,是啊,一荷姐姐可是以王后妹妹的身份出嫁呢!”年纪稍小的红玉显得要比一荷活泼很多。
听了洛子衿和红玉的说法,一荷红着脸上前万福小声说:“妹妹给王后姐姐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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