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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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背靠在抱枕上。投影仪上放映着一部小清新电影,画面正切到纯净的蓝天。而她的心思却不在电影上。眼神不住地瞄着门外。

    此时门口陌生的女人抽抽噎噎地跟着林式进来。

    林式扫她一眼。

    “好好好我回避。”

    她逃也似的飞奔向自己的房间,却被他一手拉住书包带,冷飕飕地说:”写作业去!”

    她的肩一扭,书包脱离了身体,挂在他的手上。

    “要做你自己做!”

    步入教室的门,全体学生齐齐看她一眼。——作为新一任的纪律委员,她又迟到了。所以她很称职地没有记一个名字。

    学校的清晨。

    有些沉闷的空气伴随着有气无力的早读声。班主任老师进来,教室的读书声瞬时提高一个分贝。他慢慢从第一组绕到第三组,然后走到她的面前。

    “今天迟到的人?”

    全班同学都竖起了耳朵。

    她手指不自在地扣了扣手心,”没c没有人迟到。”

    她听到有人明显松了口气。

    她刚说完这句话,程潜面无表情地背着书包从教室门口慢悠悠走过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靠她怎么忘了这家伙!

    班主任明显脸黑了黑,说:”你跟我出来!”

    经过班主任长达半小时的爱的教育,她终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寂静又疲惫的早晨,迎来一场青春期的骚动。

    教室突然吵闹起来,就像把菜刚放进冒烟的油锅里,猛的炸开的样子。

    张捷芳走到程潜的位子旁,戳了戳他。程潜正趴着睡觉,无端被叫醒,很不爽地抬起头,寒着脸看着来人。

    她似乎是被吓到了,红了脸,小声的说,”程潜,我有话跟你说,能不能出来一下。”

    今夏坐在前面,正是看戏的绝佳好位子,就差没有拿包瓜子磕了。

    “有事吗?”

    她脸更红了,”能出来一下吗?”满脸期冀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我我喜欢你。”

    然而程潜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说:“知道了”,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趴着睡觉。教室忽然安静下来。只有今夏轻轻地笑了一声。她发誓真的是轻轻的!而且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

    张捷芳红着眼瞪了她一眼。

    “林今夏,你真的是够了!你以为我真的怕你是不是?”

    她平淡地看她:“你冷静一点等一下要上课了。”

    “你——”她正要发作,物理老师进来,冲着闹哄哄的班级吼了一声。

    “全部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复习一下我上次讲的内容!”成功抑制了这一场骚动。

    铃声一响,小腹开始痛起来。她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糟糕!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她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

    慢慢的,小腹中仿佛有无数片刀片在搅动,她的双手一下子捂住小腹,脑袋无力地靠在打开的物理书上。额头上开始泌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她右手不停地揉着小腹,想要缓解这种痛苦。痛得看不清面前的世界。

    “林今夏,你给我站起来!”鸟巢大声叫了她的名字。在老师的角度上看,应该只会认为她趴在桌上偷懒。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只感觉小腹一阵热流。

    完蛋了!

    她的手往凳子中一摸,触碰到黏糊糊的液体。脑中的一跟弦”嘣”的一断。

    “林今夏,你在干什么。站起来啊!”

    她看了看凶神恶煞的鸟巢,还是打算站起来。忽然,一双白皙的手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

    “刘老师,她有点不舒服。”沈泾川替她解了围。

    鸟巢的脸色稍稍温和了些,点点头:“你趴一会吧,下次不舒服记得要说,不要自己忍着。”

    她听到鸟巢那么温柔的声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谢谢。”

    他勾唇,向她一笑。

    心砰砰砰加快跳动。

    下一节是体育课,她让王清梦帮她向体育老师请假。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捂着小腹,用校服垫着桌面,整张脸埋在校服里。

    那个清瘦的少年与另一个男生推着一筐篮球,往操场走去。

    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我看你是故意不想上体育课吧!”王捷芳走下来朝她讽刺般地说着,然后将手中的热饮放在程潜桌上。

    “程潜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我要追你!”

    教室里仅剩的几个人都震惊地望过来,然而程潜却没有半点身为主角的自觉。他只是冷淡地点点头。

    她涨红了脸,仗着人少,声音突然大声起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他淡淡地扫她一眼,“我已经知道了。”

    然后将那一罐热饮扔回她手里。一盆冷水将少女的热情全都浇灭。

    她气得一跺脚,扭头回了位子上。

    教室后有人窃窃私语。

    “她可真有勇气,竟然敢跟程潜表白?”

    “程潜以前是我们学校的,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拽每天都不来上学,一天都见不到他几次,要不是他家里有关系,早就被学校开除了”

    “哇!”

    “不然你以为他凭的什么上的一中?”

    “不过真的是蛮帅的”

    “他是我们以前学校的校草,好多人追他,不过他从来没理过她们。真是太冷酷了。帅有什么用啊,你h一ld住么?那种人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两人的讨论声慢慢消失在耳后,教室里只剩下张捷芳和今夏两人。

    张捷芳趴在课桌上,气愤地将那一罐饮料往讲台用力扔去,砸中黑板,罐子瘪了一角。罐子骨碌碌滚下来,自我旋转几圈之后,又回到她的脚边。

    今夏一笑。

    “笑什么笑!”前面的女孩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今夏不想跟她争吵,用矿泉水瓶装了热水,揣在怀里。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看见了王清梦。她抬了抬手刚准备向她打个招呼。可是对方一下子消失在眼前,她疑惑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难道是她看错了?

    她又慢慢地睡过去。

    男生们玩闹说话的声音c篮球一下一下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以及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入今夏的耳中。她抬起头来,正好看见程潜。他大汗淋漓地走进来,脱的只剩一件灰色t恤。

    “程潜,今天被你抢了好几次球你盯准我了,是不是?”

    他略微勾了勾唇:”当然。”他露出少有的笑容,眉宇间的阴沉之色也一扫而光。

    “卧槽,班费不见了我刚才明明放在抽屉里的。”在一片嘈杂声中,生活委员尖利的声音冲进每个人的耳中。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明明放在这里了啊”生活委员不停地翻着桌上的书,生怕有一个角落被遗忘。

    “你确定体育课之前还在?”旁边有人问。

    “对啊,那个时候刚收好班费。我特意装在信封里的。”她的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那可是一笔大数目,要是丢了

    “不会是有人拿了吧?”有人突然问道。

    “对啊,体育课有谁没去?”

    全班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放到她和张捷芳的身上。——毕竟体育课没去上的只有她们两个。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又没拿!”张捷芳见那么多同学都在看着自己,不由得大声起来,”我拿它有什么用!”

    “芳芳。那笔钱丢了我会死的”生活委员吴倩带着哭腔,似乎认定了是她拿的。

    渐渐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看着那犹如毒蛇般的目光,她突然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她期冀地望向自己的好友,希望她能为自己说上几句话,哪怕是一个相信的眼神。可是她没有,她跟别人一样,用那种怀疑c谴责的目光看她。

    她的心如堕深渊。

    “你们凭什么怀疑我,体育课在这个教室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芳芳你前几次不是还说要去北京看演唱会吗,可是因为没钱才——”

    “王静,你——”她突然觉得很委屈,连自己的好朋友都怀疑她那解释的再多还会有人相信吗?

    她失去所有辩解的力气,同学们怀疑的目光如利剑般刺进她的胸膛,让她透不过气来。

    “好了,别吵了大家先回到位子上吧,准备上课,班费的事中午再讨论,大家不要随便猜测,可能有什么误会。”

    班长沈泾川的话如定心剂般使整个班级安静下来,同学们乖乖地回到位子上。

    班主任走进来。整个教室异常的安静,不禁有些疑惑,这帮小子在他教的几个班里最会闹腾,今天居然没有半点声音。

    前排的张捷芳脸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生活委员吴倩眼睛红红的。后排的两个毒瘤林今夏c程潜懒洋洋地趴着看着窗外。其他同学们看似正常的眼神中却透露着丝丝诡异。

    发生什么事了?

    “张捷芳,你来解释一下作业本最后一题。”他一边翻开手中的教案,一边说,”这道题有点难,我们班只有一个人做对了你就把你写的步骤说一下,错了也没关系的。”

    排头的女学生沉默地站起来,低着头,并没有回答这个女学生在他的课上一直很活跃,要是平常的时候,一定会仰着头露出她的小白牙,笑着回答,”老师,我说错了你可不要怪我呦。”

    而今天她却低着头,一声不吭,他站在她面前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悲伤。

    “好坐下吧。那——吴倩,你来回答一下。”

    有几个同学发出低低的笑声。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又是沉默。

    班主任有些生气,他怀疑是不是同学们约好了跟他对着干,他有那么凶么?

    瞥见今夏悠闲地趴着,声音忽然变响:”林今夏,你来说我就不信,你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哎——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地看了一眼沈泾川的作业本,上面一个鲜红的大勾,页码的旁边还打上了a+。

    他感受到她的视线,慢慢把作业本挪到她两张桌子的中央。她的手慢慢移过去,快要碰到时,被班主任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手一抖。

    “看你自己的作业本!”

    作业本正安静地躺在桌上的右上角,她认命地翻开,眼睛却瞪得越来越圆。

    不是因为作业本上鲜红的大红叉,而是每一道错题旁边蓝色字迹的订正。流畅的解答,寥寥几个数字符号就将整道题解释的一清二楚。

    “怎么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这才缓过神来。照着作业本上的解释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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