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培养感情

    马雷依言对巨型蠕虫发出了命令。

    直到蠕虫消失，毛毛狗才带着布蕾从空中降落。

    “刚刚那个，似乎是一只超级大的沼泽蠕虫。”布蕾开口道：“马雷驯养的不应该是亡灵吗？”她满脸疑惑。

    马雷也同样用不解的神色看向诺亚。

    “如果我没有搞错了的，刚刚马雷驯养的其实是一只以灵体方式存在的亡灵，现在的模样是它经过不断吞噬幻化出来的。”诺亚说道：“至于为什么会是巨型沼泽蠕虫的模样，大概它生前并不是人类，或者是一只丧失了全部记忆的空白灵魂，而沼泽里最多的生物就是沼泽蠕虫了，所以”诺亚耸了耸肩。

    “意思是说，它的外形是可变的吗？”马雷眼前一亮。

    “这得看它是不是拥有幻形能力。”诺亚回答道：“灵体亡灵并不意味着它能够自由变幻外表。”

    “好了，现在轮到布蕾捕捉亡灵了。”诺亚终结了这个话题。

    布蕾有些跃跃欲试地走到最前面，开始念起咒语来。

    早些时候，马雷两人在森林里正长吁短叹，不知道该如何越过宽阔的沼泽，到达诺亚所在的地方时，毛毛狗发现了他们，不过当时在他背上的并不是眼前这个诺亚。

    那个诺亚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过马雷了，更不认识跟在马雷身边的布蕾，不过憨厚纯良的诺亚并没有对马雷感到疏远，而是很热情地邀请马雷两人去到了他的住处。

    在天色昏暗下来后，马雷他们想找的诺亚总算出现。马雷两人也首次目睹了诺亚的转变，过程非常短暂而且顺畅，上一秒和他们说话的还是憨厚诺亚，下一秒就无缝衔接到黑暗诺亚。

    知道马雷两人的来意后，诺亚便将他们带来沼泽边，让他们在这里进行捕捉驯养亡灵。这片名为“大坟墓”的宽阔沼泽里积累的亡魂数不胜数，而在此之前，马雷两人还想着偷偷去人类的墓地搜寻少得可怜的亡魂。

    布蕾念咒造成的动静要比马雷小上许多，一个破破烂烂的骨头架子从直径一米的漩涡中钻了出来。看骨架结构，这家伙身前大概是个半人马之类的生物，只是身上的骨头缺失得有些多，头骨少了大半，没有双臂，连四条腿都少了一条。它刚刚跳上陆地，便直接瘫倒在地，然后处于挣扎着爬起的状态。

    “这是半人马？”马雷露出兴奋的表情，“这沼泽里是不是还有精灵？”

    半人马是一种半智慧生物，是精灵的附属种族。在精灵的教导下，半人马能够拥有简单的交流沟通能力，少部分智力超群的半人马甚至能够进行书写，不过他们依然缺乏独立思考和创造能力，无法被列为智慧种族。

    成年半人马的身体强度大概相当于不动用斗气的大地骑士，是天生优良的士兵人选。

    “这个沼泽里并没有精灵。不过如果在某些古战场遗址，不仅能找到精灵，还有龙族，甚至可能是其他更为古老的种族，比如巨人族，抑或是据说是世界创造者的泰坦族。”诺亚看着马雷，“不过，你得记住，以一名人类的灵魂强度，是没有办法捕获并且驯养成功那些远超人类的智慧种族的，哪怕时间已过去千万年之久。”

    “一名人类不行，但是如果黑巫师的数量够多的话，就能够集体召唤出更强大的存在了吗？”马雷敏锐捕捉到诺亚话语里的一个词。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这样会牵扯出更多新的问题，从念诵咒语如何保持音调语速完全一致，到多个独立思维如何保持同步，作用并驯养一具躯体。”诺亚回答道：“历史上并非没有出现过共同驯养亡灵的黑巫师，但大多数在尝试捕捉阶段就已经失败了，而侥幸成功的，最后也落得陷入思维混乱，或者灵魂被亡灵反噬的结局。”

    马雷听完一脸悻悻。

    “既然你们已经捕捉到亡灵，现在可以进入到感情培养阶段，与亡灵的感情培养得越深，在你们需要的时候，召唤出它们的速度便越快。”诺亚说道。

    马雷闻言静下心来，开始试探性触碰那团脑海里多出的冰冷意识，然后慢慢沉入其中。

    随后，一副奇怪的灰蒙蒙的景象出现在马雷面前，咋一看有点类似照片的负片效果。这是巨型蠕虫的视野，或者说，是巨型蠕虫形态得亡灵感知到的世界。

    马雷有些难以适应这种视野，不仅仅是颜色问题，还包括可视范围。人眼的可视范围通常是身体前方的一块，在不转动脑袋的情况下，大概是一个圆面，而他现在的视野范围则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球状，他周围到直径一百米远的范围内的一切事物，都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是同时“看”清上下左右正反面。

    不过，在那股充满凉意的意识的帮助下，马雷很快适应了这种全面的视野，并且结合原本自身已知的生物知识，明白了视野里的斑斑点点所代表的事物。

    因为巨型蠕虫并不是真的用眼睛在看，它所“看”的事物是直接通过精神感知而来的，所以，马雷“看”到最多的是水面下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单细胞生物，其次，是一缕缕细弱的黑烟一样的物质，直接飘进体内。

    这些黑暗物质来源于下方的河床。在巨型蠕虫的视野下，马雷估摸着沼泽的这块区域大约有近五十米深，河床上躺着好几层沉尸。那些骨头已经千创百孔，上面结满苔藓，沾满壳类生物的是完完全全的死尸。而有些还比较新鲜的尸体上则会萦绕着一层层黑气。随着巨型蠕虫的靠近，这种黑气便会晃晃悠悠飘过来，被吸进体内。

    巨型蠕虫并没有复杂的神智，只会释放一些简单的情感，比如对马雷的亲近，对黑色能量的喜爱和渴望，对某些强大生物的警惕和害怕。

    依靠简单的情感导向，巨型蠕虫的活动非常直接淳朴，“吃”黑色能量和避开危险生物就是它生活的全部内容。

    虽然巨型蠕虫刚开始表现出来的智力水平低得可怜，但在进一步的诱导和沟通中，马雷发现，他驯养的这个亡灵生前应该也是一个智慧生物，拥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很快就理解了一些词汇和概念。

    马雷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名教小孩子牙牙学语的家长，好在亡灵智力水平足够高，基本一教就会。短时间内，亡灵已经能够和马雷进行一些较为复杂和抽象的交流，甚至开始偶尔陷入沉默的思考状态。

    终于，马雷再一次询问之后，巨型蠕虫学会了描述自己的能力，它能够更改自己的外形，更改后甚至可以模拟出那种生物的能力，但前提是要完全了解它将要变化的生物。

    继承了莱尼奥特曼魔法生物学知识的马雷仔细思考过后，将黑弗诺鳄的身体结构和基因符文传递给巨型蠕虫。

    黑弗诺鳄是一种体长超过十米的超大型鳄鱼，是一名叫做黑弗诺的法师发现并命名的魔法生物，能力是“黑弗诺之钻”，发动能力时，它头部的鳞片会弹起，并旋转变形，将它的脑袋变成一个大型钻头，“黑弗诺之钻”可以破除目前已知的一切物理和魔法防御。

    亡灵在接受过马雷的知识后，开始了变形，不过，因为是在沼泽底部，马雷又是借助的亡灵的视野，所以他并不清楚变形过程，只是没多大一会儿，亡灵传递过来它已经变形完成的消息。

    之后，马雷的视野又开始转变，只不过那只亡灵似乎很不习惯用真正的眼睛看东西，所以视野很快就变回感知状态。

    “好家伙，我要给你取个名字。”马雷将自己的意思传递过去。

    “名字？”对面的亡灵并不理解这个词语。

    在马雷的一通解释之后，亡灵传来欢愉的情绪。

    “你的名字就叫‘幻灵’好了。”马雷绞尽脑汁，展现出自己拙劣的取名艺术，“意思是‘拥有变幻能力的亡灵’。”

    幻灵对这个名字倒是很满意，水下传来一阵欢愉的水纹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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