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好的！”许晖腾地站了起来，贼迅速，给白禹晃得有点眼晕。

    夏青既然被“戳穿了身份”，也就懒得再装了，也跟个大爷一样瘫在座位上。许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又小心地坐了回去。

    白禹刚要开口，就被许晖打断了：“白总，您真是太帅了！”

    呃。白禹楞了一下。

    被自己几辈子之前的仇人夸奖，甚至对方还成为了自己的小粉丝是什么心情？

    夏青不知道那会是什么心情，反正她围观得很开心。

    “还好。”毕竟是霸道总裁，回应一定要矜持。

    矜持的回应，让男神光环更加明显了，许晖特别激动地问：“白总，您之前说我有异能，是真的吗？”

    “你都徒手揍怨灵了，你说是不是真的？”夏青凉凉道。

    “咦，真的哎！”许晖眨巴眨巴眼睛，“可是小青你只能用符纸，那是不是说明我比你还厉害啊？”

    “哎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开玩笑呢，要不是为了隐瞒身份，我怎么可能让你出尽风头？”

    这俩人一开腔就要讲相声，白禹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并以一个极其高冷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嗯，非常有效。

    “我有正事要说。”

    “好好好，您说！”

    哎，小粉丝好像还有点狂热。白禹突然觉得头痛了起来。

    夏青看着这场面，乐不可支，什么叫自作自受？这就是！

    为了打断许晖的狂热，最好的方法就是迅速转移他的注意力，而最能转移他注意力的，当然就是工作本身了。白禹作为金主，这次终于下达了一次实际的命令，他把笔记本挪了个方向，对准许晖：“我希望你关注一下这个人的直播间。”

    画面上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开着当下流行的猫咪贴纸在卖萌，窗口上写着“离离今天也很爱你哦”，附带心形图案。许晖对这个主播有点耳闻，她叫喻离儿，主要走卖萌路线，声音甜美，靠唱歌和绝对领域吸粉，偶尔也会做游戏直播。不过她游戏打得很烂，总是靠卖萌蒙混过关，而且有几次主播忘记关麦，被看到了她骂人的样子。所以有人嫌她太装，黑料也扒过一些。

    不过这其实都不算太大的问题，毕竟直播这种神奇的事情，你永远不知道来看的人到底图的什么。靠着黑而红起来的也大有人在，喻离儿算是其中之一。现在她的直播间也是有人骂有人夸，说她绿茶婊的弹幕下面紧接着就是送礼消息，非常热闹。

    不过真正让喻离儿火了一阵子的事情是，她喝醉酒自爆曾经使坏在闺蜜的护肤品里加了东西，导致闺蜜的脸都毁掉了，后来那个女孩得了抑郁症自杀。虽然是悲惨的事情，喻离儿却完全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笑呵呵地说自己的“好闺蜜”太懦弱太好骗，得意洋洋。

    虽然第二天她就把直播回放删掉了，并且发了道歉信，但视频已经被录了下来，在微博上传得沸沸扬扬。喻离儿为此不得不宣布自己永不直播，并且跟当时的平台解约——大概她的时间观念不太好，这个“永远”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就见她又签了现在的平台，东山再起。

    就在他们看的这个功夫，还有个人骂她不得好死。喻离儿的眼神连动都没动一下，嘴巴笑得像是僵掉，对一切恶评视而不见。

    “啧，牛逼啊，她不当演员也是可惜了。”夏青忍不住夸奖道。

    “你们知道这个人？那就好办多了。”大概是觉得声音太聒噪，白禹果断地关掉了页面，开始传达指令，“我刚才说过，程堂之已经消失很久了，这次突然出现，又刚好在他的祖宅里发生了事情，我怀疑二者有关联。他是个很狡猾谨慎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活跃。”

    许晖眨巴眨巴：“他和喻离儿有关系？”

    “完全没有。”

    “那”

    “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诱使了他再一次出现，是你们闯入了祖宅，是林槐，还是因为你。”白禹盯住了许晖，“你不是修炼的人，这几次用的驱魔招数也完全不是正统路子，但我必须承认，很有效。我刚刚说过了，灵识完全可以侵入网络，而且那些东西是可以分辨出视频里的每一丝轨迹线索的，虚构还是真实瞒不过灵的眼睛。所以也有可能，是你那些出手不凡的片段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晖愣住了，这几次他都是随机应变，虽然事后想想觉得和鬼肉搏是个非常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但是都撞鬼了，常理这种事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啊。所以他根本没有思考过自己是不是与众不同的事情是的，在许晖的心里，只有节目成功和节目不成功这两件事，其他的问题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如今听到男神突然点名，他简直激动得语无伦次：“是我吗？！难道我很厉害吗！天哪，我都没有想过，我我我能帮上忙吗？我能不能——”

    “进您的x特警组织”几个字还没说完，白禹迅速泼了冷水：“不一定。”

    “哦”许晖顿时蔫儿了。

    但白禹下一句话又让拼命三郎雀跃起来了：“但无论怎么说，你那个真材实料的节目，应该和他的再度出现有关系。所以我需要你继续做下去。”

    “那当然啦！这可是我的工作我的梦想，我肯定要做下去的！”

    “不，你之前做得不怎么样。”

    “哦”许晖又蔫儿了。

    “但是鉴于你这次的表现突出，我想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所以这次由我给你挑主题。”白禹修长的手指在电脑上敲了敲，语气不容置疑，“第一，我已经确认过了，这个主播有点问题，这阵子应该会出事，盯住她。这就是你下一次的‘灵异事件’。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这个直播间做进你的节目里。第二，你的那位叫林槐的朋友，我希望你把她带进工作组。”

    夏青在心里默默想，必须得带进来，不然有事也会变成没事。

    许晖脑袋点得跟四倍速招财猫似的，甭提多乐意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开始制作：“您放心，我肯定会做好的！”

    “好。没别的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好的！”许晖亢奋地答应，转身就要离开，三秒之后，飞快地转回身，“等等！”

    白禹：？

    只见许晖深深吸了口气，表情郑重而激动，无比认真地望着白禹：“我真的太崇拜您了。”

    夏青觉得自己的狐生很有可能死于憋笑。

    白禹的心情复杂，表情也相当纠结，只能敷衍地嗯了两声，像个老干部一样嘱咐：“好好，那你就好好做工作，拍马屁没用的。”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这次节目我也会做好！”许晖像个热血漫画男主角一样，铿锵有力地许诺，然后深受鼓舞地离开了白禹的办公室。

    夏青平静地跟着许晖离开了，半分钟后伴随着一阵狂笑，又出现在了白禹的身后。

    “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闭嘴！”

    闭嘴是不会闭嘴的，她可是特意用了分/身术跑过来嘲笑白禹，不好好把刚才没笑够的发泄痛快怎么行呢。夏青憋了太长时间，从神秘组织到狂热粉丝，一想起来就要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直喘气。

    一直到白禹冷冷地说“你再笑就要现原形了”她才紧张地检查了一下，还好，狐狸尾巴并没有露出来。

    ——然后，又开始笑。

    白禹更加头痛了。

    总算等夏青笑完了，她把自己丢进木椅子里，四仰八叉地摊开身子。“许晖那边还在夸你呢，哎哟我的天呢，你俩可真是太逗了。你这回给他布置那么重要的活儿，真没问题吗？”

    白禹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谁说我给他布置重要的活儿了，我只是给他找点事干，他那个节目收视率时上时下的，我的投资也是需要回报的。”

    夏青翻了个白眼：“你富可敌国，至于在乎一个小节目？得了吧，你就是想把空慧留在身边逗他玩。”说完又忍不住补刀：“现在好了吧，成橡皮糖了吧。”

    “你再说废话，我就把你丢出去。”

    夏青做出委屈的小表情。可惜在白禹这里，他是个骚浪叔系形象，这招完全没用。

    “所以你这次是要干嘛？那女孩没事？”

    “嗯，随便挑了个人罢了，既然他想要鬼，我就给他鬼，看看他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夏青竖起拇指：“不愧是白总，真有闲心，哪个同僚宝贝儿这么惨？”

    突然，一旁待机的笔记本亮了起来，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声音：“哈喽！酷狗！”

    “太老了。”“说人话。”夏青白禹同时道。

    “哇，我这么可爱，你们居然凶我。”画面一变，一个扮相中性的小女孩出现在屏幕里，冲着他俩扮鬼脸，“我好难过，我要罢工！”

    “罢工吧。”夏青毫无同情之心，“你让叶爽去当鬼？我天爷，这灵异节目真的要变成喜剧节目了。”

    “夏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不就是喜欢玩了些吗！”叫做叶爽的女孩儿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虽然还是很可爱，又转向白禹，“你得为我正名啊白老大，我可是非常可靠的，一点都不比陈渭差。”

    然而白禹并没有买账：“反正已经是搞笑节目了，让她去也无妨。”

    夏青冲着屏幕报了个拳：“你跟陈渭比是异想天开，不过不要太气馁，你还是和陈临戎半斤八两的。”

    叶爽重重地哼了一声，嗖的一下从屏幕里消失了，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禹桌面上所有的图标都变成了尼古拉斯·凯奇，最后还有一张发际线退成清朝人的凯奇无限放大，铺满了整个屏幕。

    分/身在跟老朋友打闹，本体还是老老实实跟在许晖身边的，这段时间夏青的本体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安静如鸡地跟着他，然而许晖十分快乐，自说自话，足足说了半个钟头。

    一直到那边叶爽屈服于白禹的淫威之下，乖乖地修正了数据，许晖才从追星模式中退了出来，来自林槐的电话拯救了夏青的耳朵。

    “小槐说想先借宿在我家。”

    “那正好啊，你的第二个任务也可以顺便完成了。”

    “哎呀”许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还不太想跟她提这个事，我觉得这次真的太危险了，要不是你发现得及时她说不定都没命了。又是因为未婚夫惹出来的事”

    “嗯”虽然许晖总是热火朝天的，又特别粗神经，但对待朋友反而心细如发，夏青也觉得蛮有道理。最后许晖决定还是先去帮林槐搬个家，问夏青要不要一起去。

    “那必须啊。”

    “嘿嘿。那行，你等我一下，前面有个蛋糕店，我记得小槐喜欢吃他们家的草莓蛋糕。我买回来咱们就过去。

    说完，他就风一样的跑了，夏青简直怀疑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消沉，跟个无限运转的小太阳似的。

    她正打算找个阴凉地方等一会儿，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唤住了她：“您好，请问您知道明丰小区在哪里吗？”

    “哦，那个地方就在——”夏青猛一回头，突然愣住。

    眼前的人相貌并不惊艳，但眉清目秀，线条硬朗，高挑又清瘦，穿着普通的休闲服装，脸上清爽干净，乌黑头发剪得利利索索，是当下流行的禁欲理科男。

    但这所有一切，都不是重点。

    因为这张脸，她见过。

    见过很多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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